30、第三十章
金十月坐著聽了半天, 總算是把事情弄清楚了。
簡單來說, 在他離開之後奇蹟的世代出了名，但在贏了數場比賽之後大家都好像有點找不著目標了，再加上他不在, 黑子說話又沒有人聽，幾個性格特異的人之間沒了潤滑, 漸漸產生隔閡，最後分道揚鑣。
青峰這傢伙的問題倒也不算嚴重, 他對籃球的執念很深, 除了愛好之外也是他的夢想，平日裡所希望的就是大家都能一起快樂的打籃球，但是在贏過許多場之後意識到快樂與輸贏之間有著無法調節的矛盾, 再加上正好處於中二時期, 又沒有什麼對手，便膨脹了。
難怪那家夥一進門就先嘲了一波黑子和火神的實力。
金十月在心裡思考著, 無意識地摸起杯子喝了一口, 碰到嘴唇才察覺到牛奶已經涼了，便把杯子放下了，一抬頭，發現另外三個人都在看著他。
桃井小心翼翼道：“十月哥有什麼辦法麼？”
黑子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也透露著同樣的懇求。
金十月笑了笑：“有辦法的, 不用擔心。”
桃井歡呼一聲，黑子也松了口氣。
好像只要金十月做出了承諾，他們就相信對方一定會做到, 什麼都不用再擔心了。
火神作為一個旁觀者，總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覺得如果是金十月的話，黑子他們信任他好像也是正常的事情，甚至可能這種情況在他們還在上初中的時候就發生過無數次了，所有人都會不自覺地依賴這個人。
火神有些困惑地看向金十月，雖然這傢伙完美得像個機器人，但無論如何本質也只是個有血有肉會病會痛的普通人，他會有對某件事無能為力的時候麼？
金十月注意到火神的目光，側頭衝他微笑一下，火神一愣，下意識地避開視線，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隨後表情扭曲地把已經完全冷掉的咖啡放回了桌上。
桃井喋喋不休地向金十月哭訴青峰上了高中後幹過的傻事兒，還有各種氣人的態度，表示對方清醒過來之後一定要好好整治一番，讓對方道歉，黑子居然也跟著在一旁點頭，金十月只能回以微笑。
看來青峰這三年得罪不少人啊。
系統在金十月腦海裡好奇地問道：“宿主有什麼辦法啊？”
金十月十分淡定：“保密。”
其實他只是隨口一說，根本沒有想好而已。
不過以青峰那種性格，即便是中二時期，應該也不怎麼棘手才是，金十月在考慮怎麼把教育對方和攻略對方兩個事情一起做了。
不過在此之前，就像青峰說的那樣，他得先抽時間把自己回來的訊息告知其他人才行。
金十月輕輕敲了敲桌子，向黑子和桃井問道：“剩下幾個人的聯繫方式你們還有嗎？既然回來了，總要報個平安，和大家聚一聚才行。”
桃井和黑子面面相覷，桃井道：“我有小紫的電話，他應該還和赤司有聯絡吧。”
黑子掏出手機道：“啊，正好之前和黃瀨君綠間君比過賽，雖然綠間君還是那麼不討人喜歡，但是也留了電話號碼呢。”
“那就好，”金十月拍了拍手，笑道：“可以湊一桌火鍋了。”
得虧趕上週末，黑子和火神又向部裡請了假，這才能陪著金十月去火鍋店赴約。
因為考慮到金十月的身體不好，火神還專門叮囑了要清淡一點，不能有生食。
黑子：“所以說火神君你怎麼又跟過來？”
火神噎了一下，看向同樣好奇的金十月，好半天，才找到藉口：“我今天忘記買菜了，跟著去蹭一頓不行嗎？而且，而且金十月要是吃多了走不動，你扶得住他嗎？”
黑子看了一眼自己細瘦的胳膊，果斷道：“那火神君就來吧，十月君很有錢，你吃不窮他的。”
金十月禮貌地微笑。
然而到最後赴約的也只有三個人。
因為上一次已經丟下過青峰，所以這次青峰不來，桃井也不好再把他撇開一次，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同伴愛還是要有的。而赤司則是直接讓紫原帶了話，太忙了來不了。
紫原有氣無力地把頭擱在金十月肩膀上，對他道：“赤仔確實是很忙呢，因為又當了隊長，新的隊員需要調‖教吧，而且……”
而且赤司的中二症狀比青峰要嚴重得多，完全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金十月並沒有太過在意，他和赤司的相性一般，初中的時候關係只是不鹹不淡，一個覺得對方是好隊長，另一個覺得對方是好隊員罷了。現下青峰這個問題擺在面前，他就更沒有功夫去開解對方了，而且赤司估計也不需要他的開解，那個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紫原也只是說說而已，不算特別在意，比起赤司的問題，他更加在意金十月正在給他煮的火鍋。
金十月挑了幾樣菜，給他煮了一碗，擺在一旁的空位上之後，紫原就非常自覺地放開箍著金十月的手，到一邊吃自己的去了。
進門的時候黃瀨就和紫原一起撲向了金十月，只不過身材沒有紫原高大，被擠到一邊去了而已，現下正在抱著黑子哭訴，黑子幾番掙扎都推不開他，便只好隨他去了。現下紫原騰出了位置，黃瀨說了一句“放心吧小黑子我還是最喜歡你了！”就到金十月身邊坐著去了。
黑子：求求你別喜歡我了真的。
金十月蒼白的臉色被火鍋的熱氣燻得泛紅，但肉眼可見的瘦弱無法掩飾，黃瀨還是不敢像紫原那樣對金十月動手動腳，只乖乖在他身邊坐了，扮可憐道：“人家也想要小十月給煮火鍋嘛！”
金十月失笑，依言也給他煮了一碗，黃瀨迫不及待地往嘴裡塞了一口，一邊喊著好燙，一邊道：“小十月的手藝還是那麼好啊！”
話雖然這麼說，只是煮個火鍋而已，味道都是一樣的。
金十月沒有說話，過了一會，黃瀨才低聲道：“真好啊，小十月還和以前一樣溫柔。”
“這種沒有營養的廢話就不用說了。”綠間冷淡地說著，把手裡裝得滿滿的碗遞到金十月跟前，問道：“你的病好了嗎？”
金十月點了點頭：“已經好了。”
火神和黑子都愣了一下，火神皺著眉頭開口道：“喂，你……”
金十月側過頭，靜靜地看著他。
火神不知為何，口中的話又無法說出口了，只能嘆了口氣，放棄一般埋頭吃了起來。
綠間看了一眼金十月，對對方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指著火神道：“不是說前隊友聚會嗎？這個跳蚤一樣的傢伙怎麼也來了？”
火神：“喂！”
黑子率先回答道：“火神君是來蹭飯的。”
火神：“夠了啊！我是來照顧金十月的好嗎！”
金十月失笑，打圓場道：“確實是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多謝火神來幫忙了。”
剛剛還說自己已經好了，這傢伙……綠間不耐地嘖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拇指長的小熊布偶，隔著熱氣騰騰的鍋子丟到金十月懷裡。
黃瀨驚叫一聲：“小心一點，不要掉到鍋裡啊！”
綠間沒理他，冷聲對金十月道：“吉祥物，帶著吧，只有盡了人事的人，才有資格等待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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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十月拿起娃娃看了一眼，才笑著對他道謝。
綠間一向是幾個人當中想的最多的那個，甚至有些時候比赤司考慮的都還要多，三年的時間沒有改變他這種性格。
不一會兒，他便又對金十月問道：“你這次回來還會離開嗎？”
金十月略一遲疑，才道：“不會了。”
知曉他病情的黑子和火神臉色都不好看，綠間似乎也聽出了些什麼，但沒有去追問他，只道：“那你回來之後要轉學去哪裡？”
黃瀨一愣，連忙道：“來海常吧小十月，海常！”
眾人都很好奇金十月會去哪裡，紛紛把目光轉向他，誰知金十月猶豫了一下之後，卻道：“還沒有想好，不過辦手續補考什麼的也需要時間，再次之前，我想先把另外的事情做了。”
綠間倒是不意外，說道：“青峰？”
金十月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你這傢伙回來之後第一個找的人也是他吧。”
青峰當年暗戀金十月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告白無果的事知道的人就更多了，綠間對此沒什麼異議，只不過他也清楚現在的青峰已經和原來不同。作為一個比較欣賞金十月的人，他原本是打算提醒一下對方的，但是看現在這個樣子，金十月似乎對這三年間發生的事有過一些瞭解了。
綠間看了金十月一會，低聲道：“你似乎沒有和他談出什麼結果來，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
金十月笑了一下：“當初怎麼辦，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