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 這個兒就先別說了,正是高興的時候, 我嬸兒的脾氣你也知道,她身體還不好, 怕生氣。等過了事兒的吧,慢慢兒透露,我嬸兒也不是絕情的人,總有緩和的時候。”士安大哥在一邊兒勸二姨。這話也就他能說了,明子爹跟二姨父都是當女婿的,丈母孃的家事,他倆說多了不合適。

“哎, 也是呀。哎喲, 你看看我,這高興的日子,提這幹啥。那啥,老六, 老七, 你倆趕緊的,去三門李家,給你二姐送信兒去,順便也去趟鎮上,告訴你四哥一聲。告訴他一聲就行了,你四嫂又懷上了,別讓他來回折騰了。還有小文兒, 也不知道又跑哪去了。”二姨就安排自己的兒子去給二姐士雲送信兒。還提了高老四一句,不過她也知道明子家都看不上高老四,也沒提讓他回來的事兒,不過明子覺得,他肯定會回來的。那人,面兒上的事兒,從來讓人挑不出理來,向來只有背後搞小動作。

送信兒的事兒,接明子娘的事兒都讓二姨家的幾個表兄弟攬過去了,明子家這邊兒反而都閒下來。

“二姨,二姨父,你們先在家裡坐著,我得回廠子裡去,事兒還不少呢。”大哥見家裡事兒安排得差不多了,就起身要回廠裡。

“安子,你看是不是菜啊,肉啥的,該準備也得準備了?這麼大的喜事兒,咋地也得擺幾桌,親戚故舊的慶賀慶賀。”二姨父開口跟大哥說著。

“慶賀的事兒就算了吧,怪破費的。”明子趕緊插話,這年頭家家過得都挺緊巴的,別說自家辦個酒席得花多少錢了,人家來喝酒的那些不得隨份子啊?何必呢。溫飽還沒解決呢,整這些個虛頭八腦的事兒幹啥。

“嗯,這事兒,等我嬸兒回來再說吧。”士安大哥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家裡是明子娘當家,他也不好做決定。

“這還有啥問的,老關的大事兒,我說一句,這酒席指定得辦。等明子她嬸兒回來,再看看請什麼人就行了。”八爺爺已經進屋一會兒了,這時候出聲了。

“老八,你別跟著瞎摻和,一輩不操兩輩的心,孫子輩兒的事兒你跟著瞎摻和啥。人家愛咋整咋整。指定能有你的酒喝就是的了。”爺爺這會兒正好進屋,聽到八爺爺說話,就訓了他兩句。爺爺一輩子不管閒事兒不當家,小的時候聽爹孃的,年輕的時候聽老婆的,老婆沒了,孩子還小的時候就悶著頭兒過日子,兒子大點了又聽兒子的,娶了兒媳婦就聽兒媳婦的。家裡和和氣氣的,他就不願意別人摻和自家的事兒,特別是八爺爺還跟明子娘有矛盾的情況下。

“明子,把你那通知書,拿給我看看。”明子爺爺見“鎮壓”了八爺爺,二姨父也不出聲了,就跟明子要通知書看,他老人家是認字的,拿過通知書,看了一遍又一遍的。

明子娘沒在家,基本上啥大事也定不下來,八爺爺跟二姨一家坐著閒聊了一會兒也就回去了。明子家幾口人過了興奮勁,也得該幹嘛幹嘛呀,只是一個個幹活兒看著都比往常更有勁兒了。

要說反應最平靜的,還真得是明子本人。上輩子她也是上過大學的,大學也不錯。所以,上大學對她來說,也不是啥了不得的大事兒,只是沒想到,居然還考了個狀元,還是有些驚喜的。學了兩輩子,比別人多看好幾十年的書,這bug也不能說不大了,宋知青剛恢復高考的那一屆就考上了京城大學。這些年也一直都跟明子通著信,知道明子今年考試,還給明子淘換了好幾本復習資料。再加上學校老師給明子開小灶進行針對性訓練。這麼算下來,能考個狀元,也正常吧?

明子娘天還沒黑就到家了,高興得什麼似的。說是大姐家也跟著高興,大姐要不是還沒出月子,就跟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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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哥回來提了擺酒的事兒,明子娘這次態度很明確,酒肯定是要擺的。方圓一百裡之內,就沒出過狀元,更別提老關家往上數多少輩子,連個舉人都沒出過了。這麼長臉長志氣的事兒有啥好藏著掖著的。

也是。

緊接著,家裡就開始為酒席做準備,大姐還有十幾天出月子。得等大姐出了月子再辦。全家的大事兒,不能給大姐落下。

二姐接到信兒第二天就回家來了。她這才剛回去沒半個月呢。要說起來,二姐結婚之後,因為離家近,不到十里地,回孃家的頻率比大姐當年還高,大姐正打有了孩子,回來的少一些了,二姐充分繼承了大姐的優良傳統,結婚這半年,回孃家就得住上一半時間了。也難為了兩位姐夫,不但沒提反對意見,還得負責接送。

二姐能回來這麼頻,一是還沒有懷孕,沒有絆腿的,抬腳就能走,還有就是自己個兒單過,不用伺候公婆,只要不耽誤家裡的活兒,想走就能走了。二姐夫平常在外面上班,有時候去遠一些的地方放電影,一走就是好幾天,就留二姐自己在家。二姐不敢自己個兒在家裡住,不是叫她婆婆去做伴兒,就是回孃家。婆婆家也都理解。

再說了,二姐嫁過去這半年,在整個三門李屯都是出了名兒的能幹。地裡農活是一把手不算,家裡家外的,就沒有不會幹的,手還巧,做那衣服鞋,明明是一個樣式,看著都比別人家的好看上兩分。雖然沒住在一起,對公公婆婆卻是一點兒不差事兒,園子裡水果蔬菜摘了肯定先給後院兒公婆送去一份,二姐夫從外面回來,帶了吃的,做好了,一準把公婆請到前院兒吃飯。開春兒換下的棉衣,第一時間,二姐就跟拿到前院拆洗了,又給續上了一層新棉花做好了送回來。全屯子,哪個提起來二姐,不羨慕李全上輩子積了德,娶了這麼好個媳婦。這些事兒都做好了,回個孃家,算啥啊。

快到辦酒席的日子之前,有一天,三姐下班回有,臉色明顯是不高興了。明子娘一看她拉拉個臉,就問她怎麼了,三姐只說是學校裡學生不好好學習,上課打架,氣的。

明子感覺三姐應該不是跟學生生氣,她那心跟大海似的,輕來輕去的,她都不知道生氣,這時候學生都怕老師,小文哥那麼淘氣的,上班的時候都老老實實的,不可能有學生能把她氣那樣兒,肯定還是有別的事兒。正好看到三姐把小文哥叫到倉房裡說話,明子就跟過去了。

“小文兒,高章子在下班道上堵我,說要把酒席給砸了,磕磣磕磣咱家。我想好了,他要是真敢來,我就豁出去了,跟他拼了。”三姐說的咬牙切齒,可是明子在門口聽的卻是莫名想笑,三姐啊,您這樣的,能跟誰拼了啊?

“這癟犢子玩意兒,還沒治了呢。沒事兒,三姐,你放心,有我呢。他要是敢來,我宰了他。”明子就聽到小文哥的聲間傳出來,這高章也是夠神經病的了,你也不想想,小文哥已經長大了,關家還能再讓你熊住?

“嗯呢,我就跟你說了,這事兒咱娘倆辦了得了,別跟嬸兒說了,省得她擔心。”哎呀,三姐都知道想這麼多啦?

明子轉身就回屋了,偷偷把這事兒跟大哥說了,大哥就跟二舅說了一遍。二舅當時就生氣了,“還沒人的了呢,欺負咱家沒人啦?你看我的,他要敢來,我不打殘廢他不算完。”二舅說到做好,酒席當天,木王堡來的二三十號青壯,那聲勢就夠嚇人的了。

不過,二舅的準備沒用上。因為小文哥在酒席那天一大早上,就拿了把菜刀,坐在了明子家的後牆頭上,正好對著高章家的窗戶,他們家人能看得真真兒的。

小文哥從早上一直坐到晚上參加酒席的客人散場回家。高章連個屁都沒敢出來放。

酒席那天,明子娘讓大哥把未來大嫂也接過來了,她的心思很明顯,這是要在親戚面前顯擺她未來兒媳婦兒呢。未來大嫂也不矯情,跟著大哥大大方方的就過來了,進門放在手裡的包兒就進了廚房幫著忙活,幹活兒那利索勁兒讓幫忙的嬸子誇了又誇,明子娘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整個酒席這天,明子娘那腰桿挺的,倍兒直。咳嗽都不咳嗽了。在地上來回走動了一小天兒招呼客人啥的,也沒見她累。

這精神力量真是太神奇了。明子希望娘天天都這麼高興才好呢!

能把客人都送走了,未來大嫂才把給明子的禮物拿出來,是一件的確良的單衣,一看就是剛做好的,活兒很精緻,衣服樣子也新式,說是大學生了,得穿得好看點兒。明子樂呵呵的收著,也不客氣,直說謝謝嫂子,鬧得未來大嫂追著她打,老姐也跟著過來鬧,明子娘在炕上坐著樂呵呵的看著她們幾個瘋鬧,也不說。

吃過了晚飯,大哥才帶著未來大嫂一起回廠裡了。家裡堂姑姑也沒走,還有二姨三姨四姨等等都還在呢,一個勁兒的跟明子娘誇讚未來大嫂。

家裡這麼多客人,住不下,二姨家和八爺爺家都幫著招待。又熱鬧了兩天,人才都走完。

接下來,明子就得準備上大學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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