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瓊兒說夜鳳塵走的突然，下意識地就聯想了一下，兀自生出好幾個猜測了。
不過也僅僅只是猜測而已，沒等完全成型，她又打破了那些念頭，略一點頭。
“嗯，好，我知道了。”
說完，眼神一動，長長地出了口氣，原本沒有太多表情的芙蓉面上，總算浮現出了幾分疲倦來。
“皇上人呢？還在朝陽殿沒有出來過麼？”
聽她發問，瓊兒也跟著怔了怔，無聲地搖了搖頭。
繼而想起了什麼，又道：“半個時辰前暮四來過，說是奉旨出宮去辦事，也沒說是什麼事兒。
不過臨走前卻是說了，從皇上打明月閣回去之後，朝陽殿殿門便一直緊閉。”
所以，不僅皇上沒有出來過，也……沒有旁人進去。
趙婉兮：“……這樣麼。”
愣神間，只覺著心不受控制地就往下沉了沉。
垂眉沉思了良久，終究還是壓不住心底莫名的難受跟惶恐。
剛好在這一次，她倒也沒有繼續想著怎麼去逃避，而是深深地吸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晚膳也沒有用罷？吩咐下去，將膳食送到朝陽殿，我親自過去陪著皇上一道吃。”
“這……”
對瓊兒而言，再沒有人能比她更加希望帝后和諧的。
最好是自家娘娘能稍微主動一些，牢牢栓緊皇上的心，省的被一些別有居心的狐媚子給鑽了空子。
就像類似於白憐的出現一般。
此時聽到趙婉兮這話，最應該歡呼雀躍才是。
哪知，聞言之後，浮現在她臉上的，竟是幾分明顯的為難躊躇跟猶豫。
看的趙婉兮哭笑不得。
“怎麼？你還怕我會被皇上給轟出來不成？”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畢竟瞎子都能看得出來，明月閣發生那樣的事情，皇上的心情明顯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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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四之所以會在離宮之前還特意來找她提供訊息，也是拐著彎兒的提醒，省的她們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觸了黴頭。
結果現在自家娘娘又要上趕著過去？
有心勸阻，無奈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聽自家主子自嘲，也不知怎麼的，她的眼圈竟然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就紅了。
連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哽咽，眉梢眼底，明顯的難受跟同情。
“娘娘……”
看她那樣，趙婉兮總算是徹底的樂了。
忍俊不禁地搖搖頭，忍不住自嘲了兩句，沒想到在宮人們的眼裡，自己竟已經可憐成了那樣的地步。
又想著瓊兒這樣，也是因為擔心她這個做主子的緣故，心下感動，忍不住抬手寵溺地在那丫頭的腦袋上揉了好幾把，才驀然扯唇。
“放心，不會的。”
“噯？娘娘？”
“我的意思是說，你家主子我，是不可能被趕出來的。”
如果連這麼點兒自信都沒有，那才是真的慘。
陰雨綿綿，持續淅淅瀝瀝地交織在天地之間。
盡職盡責地維繫著一張讓人好想掙脫不了的雨幕大網，毫無感情地溼了來去匆匆人們的裙角衣袂。
也在無形之中，在人們的頭頂籠罩上了一層稀薄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