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兮垂下眸子，淡淡說：“走吧，去看看。”
她將手放在瓊兒手上，跟著瓊兒一起去到那座廢棄的宮殿。她今日到底要瞧瞧，歐陽華菁是到底真認為她是兇手。
還是刻意為之？
瓊兒稍稍走在她前方的位置，時不時還朝後看看，生怕她出了什麼意外。
越往前走，走的道路就越發狹窄，草都長到腳踝處那麼高了，但仍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往他們即將要去的宮殿。
豔陽高照，四處都是鮮花盛開的模樣。
偏偏這一處，是個例外。四處都沒有鮮花，反倒雜草叢生，陽光照在身上，也只覺得刺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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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就在雜草的正中央，透著陰森森的模樣。
趙婉兮腳步未停，她們走過的路，只要有草長的茂盛的，定然會被他們踩的軟趴趴地躺在地上，貼著地生長，懨懨的。
她眼中透露著幾分堅定。
瓊兒在前方開啟宮殿的大門，發現裡面是灰濛濛的，她伸手掃了掃，確定前方清明了，才對身後道：“娘娘，請進。”
趙婉兮稍稍撩起繁瑣的裙襬，邁步走進去。
宮殿長年沒有休整，高處都結滿了蜘蛛網，灰塵更是佈滿了整個房間。
在正中央勉強可以稱作床的木板上，躺著一人。
正是那長菁宮的雲兒。
雖未曾打殺，可也打了好幾大板子，現下需要好好休息一番。聽到宮門開啟的聲音，雲兒忙睜開眼睛，朝身邊看去。
見是趙婉兮，雲兒神情激動，忙淒厲喊道：“皇后娘娘，您饒了我吧，奴婢絕對沒有殺害長洛公主，求您別殺了我。”
現如今，她明面上已經答應歐陽華菁，因此不必擔憂父母安危。若是能暗暗活下去，也是極好的。
趙婉兮靜靜看她，聲音華麗在這宮殿內響起，“不必多禮。”
身後瓊兒已經搬來了一條凳子，她順勢就坐下來，“現在本宮問你一些問題，只要你好好答了，本宮絕不為難於你。”
“一定，一定。”聽到有希望，雲兒整張充滿汙垢的臉上，多了兩縷亮光，“不知皇后娘娘有什麼問題？”
趙婉兮垂眸看她，眸光十分亮堂，但在內裡，閃爍著幽幽的寒光，“本宮問你，長洛公主，是誰下毒殺害的？”
她的聲音輕而緩，像是從地獄裡傳來的幽靜之聲。
這聲音在這冷宮裡分外悽清，莫名的讓人後脊背發涼，滲出點點汗珠來。
雲兒趴著，聞言看了看面前的趙婉兮。
她的神色倒是平靜無波，未有什麼變化，淡淡的，只是嬌豔的容顏如今失去血色，蒼白如紙。
“是，是麗妃娘娘。”
雲兒將頭磕在躺著的那張木板上，額頭都已經磕紅了，並且發出巨大的聲響，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她這麼盡心盡力為她賣力，她卻……
既然如此，也不怪她魚死網破。
這些天來，這個秘密一直壓在雲兒心頭，她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整個人都懨懨的，沒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