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哼哼唧唧的穿衣服。

“綁腿!”我撩起褲子。

豆苗拿了兩個小沙袋過來,幫在我的小腿上。

“拳套!”我伸出手。

福滿從櫃子裡掏出兩個只不過是比較厚的手套,套在我的手上。

“鐵棍!”我指指腰帶。

天壽連忙遞上我的擀麵杖,綁在我的腰間。

“針!”我伸手。

嶽嬸一抖,遞了幾根細細的繡花針給我,嘴裡卻勸:“這個不用了吧綺兒……太……”

“辣椒水準備好!我們出發!”我不理會嶽嬸後面說的什麼話,領著一干“打手”氣勢洶洶上了街。

剛走到衙門門口,就得知知府回來了。

呃……當著嶽仁的面xxoo他老婆,會不會太過分點?

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刑訊”那個變態大叔的結果,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帶著有點猶豫的豆苗他們繼續衝向衙門旁嶽仁的宅子。

那大門關著,我琢磨著要弄個火爆點的進門方式。

於是止住豆苗要敲門的動作,我上前,衝著那大門一個旋身回踢。!

只聽撲通一聲……我倒了……那大門咚的一聲依然穩穩的站著……

沒面子,我縮了回去,瞪了眼憋笑的眾人,示意豆苗敲門。

齊楚微笑著搖搖頭,攔住豆苗,衝著門輕輕巧巧的一踢。

轟隆,門應聲倒地。

原來破門而入這個詞語的前提是要有武力做基礎啊,我果然武俠書看多了還以為自己天生葵花寶典呢。

倒下的門後面,正對著目瞪口呆的嶽仁和秋清。

他倆正對面對坐在一張圓桌旁,桌上放著我昨天送來的點心。

“明綺!”看見是我,嶽仁驚喜的站起來,朝我走來,卻在我及眾人陰冷的目光下越走越慢。

“怎麼了?你們不是來看我嗎……啊!明綺,這是你送來的點心吧,今天早上秋清給我帶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假的呢,很好吃,謝謝哦……”嶽仁感覺氣氛有點僵,連忙拿了桌上的點心朝我晃。

我繼續盯著嶽仁,身後的,秋清。

她有點不安的樣子,但嘴角卻掛著笑,一臉友善。

“嶽仁,最近好嗎?”我決定改變原先定下的進門就拆人的計劃,拉著齊楚從容的坐在桌子旁,泡了兩杯茶,齊楚習以為常的拿了其中一杯喝起來。

嶽仁的臉色稍微有點暗,他坐下身,看著我道:“看到你好,我也好了。”

惡……無處不在的表白,我乾笑著稍微往齊楚那靠了點,齊楚嘴裡含著一口茶,吐不出咽不進,憋著……

嶽仁看到我的小動作,有點慘淡的笑道:“明綺,他對你好嗎?“

“啊?誰?”

“這位是齊楚吧,你們兩個現在很幸福吧。”

酸!那醋味……我一陣惡寒,齊楚更猛了,噗的一聲決定了那口茶的歸宿。

“別,別誤會……我還不至於跟他……”

“咳咳咳咳……”

“這樣嗎,哦。”嶽仁沉默。

我估摸著該進入正題了。

“嶽仁,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我試探著問。

嶽仁一愣,鬱悶的看我一眼道:“不能當你夫君,難道還當不成你朋友嗎?我都沒怪你踢壞我家的門耶!”

“那好,有人欺負我,你幫不幫我報仇?”

“什麼?!”嶽仁拍案而起,大怒道,“誰敢欺負你?告訴我,我讓他生不如死!”

“無論是誰?”

“不管是誰!誰都不能欺負你!明綺,是誰?你沒事吧?”嶽仁篤定道。

“好!兄弟!有你這句話!今天我就得罪了!”

我起立,看向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秋清,見我望向她,她一抖,朝我強顏歡笑道:“明妹妹有什麼事嗎?被人欺負的話告訴姐姐,姐姐幫你。”

這時候了還跟我假?行!你厲害!我比你更厲害!

我冷笑,“我當然相信姐姐你會幫我,昨天姐姐的朋友對妹妹我可真是好熱情啊!我差點都要嫁給他了!”

“什麼?明綺你在說……”嶽仁在一旁驚訝道。

“沒什麼,我只是想確定一件事,”我打斷嶽仁的問話,盯著秋清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昨天下午,那個人,是不是你找的?”

秋清的手死死拽住手帕,她扭了會麻花抬頭道,“妹妹在說什麼啊?姐姐怎麼不明白?”

“是呀,昨天下午看到姐姐的朋友時,我也很不明白,”我看著天嘆息道,“現在我更不明白,都這份上了你怎麼還死不承認呢?你以為我會無憑無據的來找你嗎?”

“什麼,你在說什……”那賤人還死鴨子嘴硬的時候,我看了看齊楚。

他會意,朝門外喊了聲:“把人帶進來!”

只見兩個高大超級小二毫不留情的拖著一個人跨國破門走了進來,將人扔在桌子前。

豆苗抬來一桶水,朝那人身上一澆。

那人抽搐了幾下後醒來,抬頭,看到了我和秋清,眼神立馬從迷茫變成驚恐。

只見他連著向後爬,驚恐的叫道,“別過來!我都說,對,對,就是她,秋清,你這個狐狸精,你,你害死我了你!”

齊楚不耐煩,端著茶給了那人一腳,那人被踢趴在地上,扭著身子卻起不來,只好嘴裡不斷嘟噥。

“認得他嗎?”我看著秋清,她臉都白了。

“你大概沒想到我這麼快就會獨自上街吧,我想你本來應該認為反正我被護的這麼緊,等真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大概也懷疑不到你了吧……又或者你覺得我就算被害了也不敢來做些什麼吧,因為我平常太好相處了是不是?”

我一步一步逼近秋清,不帶一絲感情輕輕的說,秋清站起來,被我逼的步步後退,臉色慘白。

我忽然變了態度,發狠的舉起拳頭,衝著她一個強力的右鉤拳。

她啊一聲撇過臉,我立刻一個左鉤拳毆過去,她倒在地上。

“明綺!”嶽仁驚訝的叫聲傳來,齊楚攔住他,讓豆苗告訴他來龍去脈。

我居高臨下看著縮成一團的秋清,冷笑道:“別以為我平常都笑嘻嘻的就是不會生氣!別以為我很少生氣的樣子就是沒脾氣!別以為我一副沒脾氣的樣子就是好欺負!秋清你他媽的給我記住!老子不是不生氣,是覺得遲早不生氣所以不跟你們計較,我以前是不是對你太客氣了?好!既然你他媽跟我玩蹬鼻子上臉!我就計較給你看!你有這個膽量害我,你就要做好下輩子做不了人的準備!”

秋清期期艾艾的哭,我看著噁心,朝著她的臉狠狠了好幾腳,還把腳壓在她臉上左右揉壓,她慘叫一聲,立刻用一直放在肚子上雙手捂住了臉。

我笑了笑,將腳慢慢的移到她肚子的上方,作勢要踩。

“別!明綺!別!她懷了我的孩子啊!”身後傳來嶽仁的驚叫,豆苗著急的攔住他,看來他們還沒把該說的說完,我不理會嶽仁的驚叫,繼續抬著腳冷冷的看著秋清。

秋清的神情從痛苦變成驚慌,她露出被我踩的慘不忍睹的臉,一手擋住肚子,一手想抓住我的腳。

我冷笑著移動腳,就是不讓她抓住,但是移動範圍始終在她的肚子上方。

我說:“想保護孩子?”

她滿臉哀求,恩恩的叫著,咧開的嘴裡牙齒殘缺不全……我汗,我有那麼大本事打掉別人的牙?搞笑吧!

我把腳湊近一點,盯著她驚恐的眼道:“你也有人性?”

她眼淚跟泉水一樣不斷地流。

我嘆口氣搖搖頭:“我看不像……要不你怎麼會這麼不要臉呢?”

她嗚嗚的叫著,悽婉的哭,滿眼的哀求。

我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向後伸手,齊楚放上一疊紙。

我在她面前開啟,看了看道:“要讀給你聽嗎?”

她不語。

我看向嶽仁道:“你要聽嗎?”

嶽仁沉默,或者說他此刻正在失魂落魄狀態。

我抬頭看向四周眾多的僕人侍女道:“你們要聽嗎?”

這些僕人侍女都是我在杭州開店的時候親自買的,可是秉持現代人起碼的原則,我按照他們的勞動量給他們月薪並且給他們現代工作人都有的待遇,比如說過年過節加班放假,上下班,加班就加薪,工作好的有獎金,特殊日子還給發小點心等等,嶽仁一開始感覺不可思議所以反對了很久,都是我給“武力”鎮壓下來,所以他們跟我的感情都是極好的。

他們看了很久也都看出了大概,八卦精神作祟便都點了頭。

我看了看秋清,不理會她的目光,朗聲讀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張海。

幹什麼的?什麼都不幹。

認識秋清嗎?認識。

跟她什麼關係?老子是她第一個客人。

第一個?也是常客。

她嫁人後呢?哼,那婊子嫁了人也是個騷貨,能從個p良啊,老子一碰她就風騷的不得了。

你們經常偷偷私會?她相公很少碰她,真是的,這麼風騷的居然不要,留給老子正好!

所以你答應她做今天的事情?是,姑娘!我錯了!我一開始就錯了!我不該聽那個騷貨的話,她說你是個狐狸精想勾引她相公,她說要是你真的嫁給她相公那我們倆以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她還說她要是失寵我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她……

行了行了,我問你,秋清是不是懷孕了?是。

是誰的孩子?哈,還能是誰的?她上回從京城回來後就跟我說要孩子,她相公不肯碰她,所以有回我跟她私會後她就去找了她相公,灌醉他,然後躺在他旁邊,她那蠢相公還以為真的幹了什麼呢,哼哼。

只有你們兩個知道這件事?恩,老子的兒子他們養著不是正好。

關於秋清你還知道些什麼?……”

“別說了!停停停!別讀了!”秋清終於爆發了,她兩手捂住耳朵拼命尖叫。

我關心的不是她,我看向嶽仁。

他似乎已經快要崩潰了,呆呆站著,全身顫抖。

雖然剛才豆苗已經告訴他大概,但是這麼赤裸裸聽到我們的審訊結果,對他來說似乎是個更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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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忍,我很不忍,可是不這樣不能讓他面對現實。

秋清的出軌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想他一開始大概是無所謂,後來就是麻木和忍耐,我不想看到這樣的嶽仁,雖然我一開始就知道他的性格就會如此。

他大概也希望著這個孩子能帶給他幸福吧,只是沒想到那個孩子都不是他自己的。

嶽仁站了一會,一句話都沒說,衝了出去,我巡視四周,發現眾人都在看我。

好吧,收到……貌似勸人這個任務我義不容辭。

我拋下一句:“針戳這個女人再用辣椒水潑她。”後,趕緊追嶽仁去。

可惡!

言情小說裡不都是男人追女人嗎?

這個世界怎麼了?

不是應該男人比女人跑得快所以男人追女人嗎?

看著嶽仁越跑越遠的身影,我鬱悶的想殺人。

“嶽仁!你站住!你有完沒完啊!你耐力好行不行?我跑不動了!”

我真的跑不動了,我八百米測驗從來沒有合格過,我耐力跑課的那段日子一個月我請了10次例假休息。

今天我已經爆發了,跑那麼遠絕對是我的極限。

“呼呼呼……”看著嶽仁的身影變成小點,我蹲在原地喘氣,想往前走,卻也走不動。

“明綺!”齊楚也追了上來……終於有男的追我了……他走上前看我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嘻笑道,“追不上了?”

“自己不會看啊!你來幹嘛?回去看著啊!豆苗他們掌握不好度量讓那女人活活痛死了怎麼辦?”我著急,雖然恨那女的,但是不至於要她死啊。

齊楚摟著我的肩把我往回帶,輕聲說:“你放心,賤女人死不了,嶽仁也不會想不開,相信我同為男人的經驗,他需要獨自一人冷靜冷靜,既然你已經把一切揭開來說,那麼以後的事情就是他們自家的了,我們不好插手了。你給那女人毀了容又嚇得她差點瘋掉,已經出氣了不是?”

我說不出話來。

其實我很害怕很害怕。

我以前的世界多和平,就算是勾心鬥角也不至於害至傷人,僱兇害人瘋狂報復紅杏出牆那只是小說報紙雜志上的一行行字,我向來只有看的份,卻沒想到今天一下子就玩全了。

是誰的錯?

就是誰造成了這些?

我嗎?或是嶽仁?或真的是秋清?

我知道自己把嶽仁家的醜事這麼曝光很殘忍,可是,我受不了嶽仁這樣被欺負被欺騙,我被這樣險些害了我可以適量的報復一下就算了,但昨晚那個變態說的一切讓我氣氛的想當晚就上門砍死那個賤人!

毀容,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很殘忍,尤其是以美貌自居用美貌生存的秋清更殘忍,所以我要讓她知道我的殘忍。

她對我和嶽仁無情,就別怪我對她無義!

我要讓她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看著府裡秋清被針扎的千瘡百孔的臉,再看到豆苗潑上辣椒水,我木無表情。

現代人的心其實很狠毒的,因為有太多的電視劇電影小說讓人麻木,我們都以為自己生存在和平年代都心地善良。

可是想想我們在報紙上得知馬家爵殺人的訊息的時候的反應吧。

唏噓了幾下,然後感嘆了幾下,然後把報道當故事一樣看一遍……誰真正同情那些被殺的大學生了?

反正我只知道我並沒有去想象那些大學生父母的痛苦。

唉……說我沒心沒肺吧。

秋清昏了過去,被兩個僕人毫不憐惜的送回屋子。

“出發吧。”我淡淡的說,轉身離開。

但願嶽仁,能從這件事以後堅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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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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