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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剩下來的十數天時間在各種緊鑼密鼓的籌備中飛快地過去,期間徐曼青還如往常一般給一戶不錯的人家送嫁,接下來的日子不是貓在灶臺裡煉金花燕支就是躲在自己房裡不斷地練習和修改給玉芍準備的上妝方案,這幾日裡徐曼青連黑眼圈都熬出來了,弄得項寡婦和徐奮都憂心忡忡地勸她別太拼了。

可她又如何能不拼?

且不說她的掛名夫君項望山能不能從戰場上安然無恙地回來,也從沒奢望過什麼衣錦還鄉了,徐曼青只盼著他別缺胳膊少腿外加罹患什麼戰爭後遺症導致性格扭曲就阿彌陀佛了。每天看著項寡婦在自家佛堂處供的菩薩面前又磕又拜的,兩鬢的白髮又添了不少,徐曼青看在眼裡是酸在心裡。

說句難聽的,若到時候項望山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回不來了,她就得自己一個人撐起整個項家——要給對自己有大恩的項寡婦養老送終,還要將自己的親小弟栽培出個好前程來,若是可以的話,還要請項家族長做主想辦法過繼個孩兒到自己名下——而這一切,都得拿得出銀子來才行得通的。

徐曼青就是不為自己,也要為這個家狠拼一把才是。

待到群芳宴開宴那日,徐曼青一如往常以送嫁為名出了門,門外四位轎伕已經早早地候在那兒了。

項寡婦倒也不覺得奇怪,自家兒媳婦現在的喜娘生意是越做越紅火了,上一次去送嫁,也是僱主那邊派了轎子過來接的,不再每次都自己騎著毛驢去了。

徐曼青帶著各種輜重上了轎,雖說上一世也不是沒見過這等大場面,但這一次怎麼說也多少背負著所謂道德的枷鎖,行跡偷偷摸摸的見不得光,心裡難免有些發虛。

坐在轎子裡不斷地深呼吸穩下了心神,徐曼青這才從工具箱裡拿出了一條青色的紗巾別在了臉上——今日環綵樓必定是“高朋滿座”,幾乎每個角落都充斥著各種喜好美色的男人,徐曼青這次可不敢像上次那般在環綵樓光明正大地露臉了,就算是只從後門進也得小心為上才是。

一路還算順利,玉芍早就已經打通了各種關節,載著徐曼青的轎子順利進入了後院,小丫頭也在那兒候著了。

徐曼青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跟著小丫頭一路就往玉芍的香閨裡去了。

一進門,果然瞧見玉芍已經洗漱沐浴完畢,也做了一些最基本的護膚和晾發的步驟,就等著徐曼青來給她上妝了。

徐曼青微笑著將自己的化妝箱裡的各色法寶擺了出來,這次用到的工具是以往送嫁的數倍,現下時間十分充裕,徐曼青在一片茉莉的清香味兒中氣定神閒地給玉芍上起了妝來。

畢竟到了要上戰場的時候,玉芍難免有些坐立不安。

“項嫂子,您說的那個什麼人體彩繪的法子,真的能行得通嗎?”

自上次彩排之後,玉芍便從徐曼青的口裡聽說了這樣一個全新的名詞,按照徐曼青的說法,那便是要在人的皮膚上畫出一幅圖畫來用以遮蓋她臉上的疤痕。

她倒是在神話故事裡聽說過妖女畫皮以蠱惑男人的故事,可從未想到這普普通通的一般人竟然也能做到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

徐曼青一邊給玉芍上底妝一邊回答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的?話說這人體彩繪跟平常書生在紙上寫字畫畫什麼的有什麼不同?我只是將畫搬到人的皮膚上去罷了。”

玉芍擔憂道:“可人的皮膚畢竟跟宣紙不同,宣紙乾爽平整且有吸水性,可人的皮膚,特別是臉上還會出油出汗,待會一跳舞不就把胭脂給弄花了麼?”

玉芍擔心得不無道理,可徐曼青若是沒有金剛鑽又怎麼會去這攬瓷器活呢?

徐曼青將這幾天加緊調配出來的金花燕支一一開啟了蓋來。

“這幾盒東西名叫“金花燕支”,是我近日裡剛研究出來的全新的妝品,跟那種粉末狀的傳統遇水即化的胭脂完全不一樣,我在家裡試了很多次,你跳棠紗妃子的那段時間不過一刻鍾,用這個上妝,就算被一盆水潑了也不至於會花妝的。”

這金花燕支畢竟是用牛髓豬胰等油性物質製成的,本來就有抗水的作用,雖然有些怕高溫,但人體卻恰好是三十七度恆溫的,短時間內金花燕支基本上不會發生性狀上的改變。

玉芍一見這新鮮玩意,忍不住兩眼放光,立刻從徐曼青的手裡接了過來湊到眼前細看。

“這種油膏狀的胭脂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還有帶桂花的甜香味兒!”

徐曼青好笑地將金花燕支從玉芍手裡拿了回來,“你再亂動,小心待會給你畫歪了去!”

玉芍這才乖乖地閉上眼睛住了嘴,方才那點緊張的氣氛也被兩人的一番笑鬧給弄得消失無蹤了。

徐曼青為了這個遮蓋疤痕用的人體彩繪方法,足足煉製了十餘種顏色的金花燕支,加上之前就有的兩種基礎色,如今光是紅色系與粉色系的金花燕支就有十種,再加上勾繪用的少量靛青和赭石色,對付今日這個群芳宴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原本李婆子收集的染料並不足以製成這麼多種顏色的金花燕支,徐曼青急中生智之下,乾脆就去胭脂店買了許多不同顏色的幹粉狀的胭脂,再將它們用水調開之後作為基礎染料,這樣一來色板就齊全了。不過這種方法成本過高,如果不是為了應急,徐曼青肯定不會如此為之的。

細細地在玉芍臉上勾勒出了粉中帶白的秋海棠的圖樣,徐曼青仿照在大齊也頗受追崇的細膩傳神的工筆畫法,照著原先就設計好的花樣,憑著一雙巧手讓鮮美的花朵在玉芍的臉上逐一盛開了來。

油膏狀的金花燕支在皮膚上的附著能力極強,再加上玉芍臉上的傷疤與周圍正常皮膚只是有色差而疤面尚算平整,將秋海棠繪上之後,那道疤痕就完全在秋海棠的花葉下被完美地隱藏住了。

可徐曼青的計劃遠遠不止是在玉芍的臉上繪上秋海棠這麼簡單,她追求的,是一種美學上要求的那種渾然天成、如出一體的藝術美感。

在上次看了玉芍的彩排之後,徐曼青就建議玉芍對舞衣的剪裁做出一番修改——將原本對稱的水袖改成將左肩與左臂□出來非對稱的樣式,徐曼青打算在玉芍□出的左手臂和那片肩胛骨上,繪製上能與玉芍臉上相接連的怒放的秋海棠。

為了應景,徐曼青將玉芍之前準備的一大堆金玉頭釵項鍊耳飾全給否了,一律換成用新鮮的秋海棠花作為唯一的裝飾。

雖說平常女子做梳妝打扮也時常會用到模擬的絹花,可效果又哪有真花來得自然美豔?真花雖好,可若是用在送嫁的場合畢竟禁不起折騰,總不能新人剛拜完堂還沒等掀蓋頭這花就蔫吧了吧?可玉芍這樣的表演場合卻是完全不受時間限制的。鮮花再脆弱,也能撐個幾刻鐘沒有問題,於是徐曼青便大膽地採用了鮮花為飾的方案。

“若想反敗為勝,唯一的手段就是出奇制勝。那金珠玉釵,哪個花樓的當家花旦不是大把大把的有?就算你的珠釵再好再華麗又如何,那些坐在臺下的男人們,哪個不是有錢有勢的主?你的再好,能比得過他們家裡的夫人小姐平日裡戴的那些頭面麼?”

“既然如此,還不如用別人都不敢用的東西,那些環佩朱釵一個都別要了。你的舞蹈不是棠紗妃子麼?在秋海棠樹下起舞,不就是為了要化成海棠仙子邀得聖寵麼?”

“除了真正的海棠花,還有什麼更能代表棠紗妃子這首舞曲的旨意呢?”

徐曼青正是用上面這一番話,徹底將玉芍說服了。

今日玉芍的香閨裡,就送來了一大枝遍佈了秋海棠的花朵的枝椏,為了防止花朵打蔫,徐曼青還特意交代一定要將枝椏的斷口用溼軟的泥土和住,然後定期往泥土上點滴清水。

現下一看,那些海棠花還盛開得十分精神,跟長在樹上的沒什麼兩樣。

徐曼青勾勒完玉芍身上的秋海棠之後,將她的頭髮超右邊梳了個垂墜髻,為了防止走型,還特意上了髮油。

髮髻弄好之後,徐曼青將粉白的秋海棠一朵朵錯落有致地鑲嵌在玉芍濃密的黑髮中,並讓髮尾自然地垂墜在玉芍胸前。

最後的上妝步驟,就是根據玉芍整體的造型選擇口脂和眼影。

為了不花妝,徐曼青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油膏狀的金花燕支。

用同個色系的粉色塗抹在玉芍的嘴唇上之後,徐曼青用向上飛斜的暈化眼影的效果,將玉芍原本就帶著些微微上翹弧度的眼睛整個提拉了起來,用略為誇張的手法強調了玉芍的那種清純而又魅惑的特質。

在最後的眼尾妝勾勒好之後,時間也過去了快兩個時辰。

徐曼青左右審視了一番,這才大出一口氣地笑道:“好了,站起來讓我看看。”

玉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轉過身去看了一眼自己在銅鏡中的倒影。

方才,徐曼青在她身上折騰許久,玉芍也只得乖乖地任徐曼青擺佈,中途也沒有機會回過頭來看一眼這妝到底化成個什麼樣了。

玉芍只覺得那細細的筆尖畫在自己身上癢癢的,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想發笑,可心中卻是極其忐忑不安又充滿了無數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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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幽幽地轉過身來,看到那在銅鏡中自己的身影的時候,饒就是那整日對著鏡子梳妝,自覺早已對自己的皮相瞭若指掌的玉芍,此刻也難免忘了呼吸。

這銅鏡中的,哪裡還是那個看似清純,但眼角總是或多或少地透出些許風塵味道的凡人玉芍?

她只看見,鏡中的窈窕美人,正是那一樹秋海棠□影婀娜的棠紗妃子。

那眼角的媚態,襯著臉上身上盛開的栩栩如生的秋海棠彩繪,似乎早已超脫了那種世俗所讚歎的美豔,端的透出了一種飄逸的仙氣來。

正如徐曼青所說的,這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棠紗妃子麼?

作者有話要說:頂尖的妝師一般都能掌握人體彩繪的妝法,只是在日常妝面中很難見到,都是要在一些比賽中才能有幸得見.

我在網上百度了一下圖片,玉芍臉上的秋海棠大概是這個樣子滴:

而她左手臂和左肩上的彩繪大概是這個樣子:

飛斜的眼妝也差不多是上圖的模樣~

下一章現場直播群芳宴比賽情況~~

鳴謝:oldkin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4-2320:3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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