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雖說這是項家內宅,碰到家主倒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吳夫人既然是來找徐曼青說道自己夫家的秘事的,之前必定是打聽好了項望山今日是在軍營輪值,項家家中只得徐曼青一人,吳夫人這才敢找上門來的。

可誰知天意難測,她倆這一出門竟然還真就碰到了項望山。且從項望山並不那麼好看的臉色看來,徐曼青便猜到自己和吳夫人之間的對話一定是讓他聽去了,但到底項望山聽到了多少內容,她卻不得而知。

吳夫人也知自己這番前來是給徐曼青惹了事,但事已至此多說也是無益,便只得給項望山見禮之後匆匆離去。

待吳夫人走後,項望山步入內室之中,破天荒地沒有與徐曼青說話,只是徑直坐在羅漢榻上。

徐曼青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歪,但卻也還是被室內的低氣壓影響到,一時間慌了心神,平日裡向來運轉順暢的腦袋瓜子這下卻卡了殼了,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乍看之下還真像是有點做賊心虛的模樣。

項望山終歸是憋不住,抬眼冷冷地問了徐曼青一句:“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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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軍中無事,項望山想起家中的媳婦,便提前歸返。誰知剛進家門就聽門房說夫人在宴客,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振威校尉吳嶽澤的夫人來訪。

起初項望山還以為這又是因著徐曼青置妝的名聲在外,官夫人們都打著各種幌子要上門來討要美容法子的事兒。他也本可先行到書房歇著,但卻鬼使神差地想看看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徐曼青是如何應對外人的,便悄聲立在了門外,這才聽到了自家媳婦與那吳夫人之間的對話。

這一聽可就不得了了。

雖他早已知曉徐曼青豔名在外,別說是像聶定遠這樣兩肋插刀的兄弟都尚且會調侃兩句,就連軍中其他將士只要是見過徐曼青的多少也有議論。加之駙馬爺尉遲恭竟大手筆地將整個珍顏閣當做賀禮送給項家一事早就引起了話題,只不過外人又何嘗能得知徐曼青還有個便宜姐姐鸞兒的舊事,故而都覺得是駙馬爺心儀徐曼青所以才贈以重禮了。

不過這般猜測也不能算是空穴來風,畢竟尉遲恭也確實對徐曼青起過收房的心思。

加之這次徐曼青三進宮,高太后封誥之前對他們夫婦二人說的那番話又別有深意,項望山自從宮中返回之後便因此事而輾轉反側了數宿,但內心深處依舊相信徐曼青並非貪圖富貴之人,這才勉強將那翻江倒海的醋意給強壓了下去。

只是入宮之事還餘火未消,如今竟又讓他聽牆角聽來這樣勁爆的訊息。

原來覬覦徐曼青的遠不止尉遲恭和高太后,就連這勞什子的振威校尉也曾經想要橫插一槓?!

當然,與高太后和駙馬爺相比,這正六品的振威校尉實在是不夠看頭的,徐曼青就算想要攀高枝也不可能選他。可項望山氣就氣在徐曼青一直沒怎麼提起過吳嶽澤的事,除了吳嶽澤尚是南衙門口的捕頭之時曾出手救過徐奮這事兒之外,他對其他內情就別無所知了。至於吳嶽澤成婚之日徐曼青以他的名義給吳嶽澤遞了封子當做答謝倒也說得過去,所以他也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若當初徐曼青一併向他坦白他也不至於會如此氣悶,可今日卻從一個外人嘴裡聽來此事,項望山胸腔中的那股子氣是怎麼也順不下去。

徐曼青見項望山有追究之意,臉色難免有些青白。

畢竟在這封建大齊,女子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與其他男子有私相授受都是要被抓去浸豬籠的。只不過徐曼青在意的並不是這些所謂的懲罰,而是項望山此刻正用那種帶著些許不信任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表情。

若說是項望山剛從西南之戰回來,兩人初次見面之時,這男人不信任她倒也還說得過去。可如今他倆已經成婚這些時日,就算他旁的不信,但她徐曼青這身子是清清白白地給了他的,這總假不了吧?!

徐曼青早已將項望山當成自己老公看待,若是旁人她還能守住幾分理智,但換做項望山,她便氣不打一出來,沒兩下就被氣得渾身發抖、眼眶發酸了。

“夫君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覺得我有什麼事是故意欺瞞你的不成?”

聽了徐曼青帶著怒意的話,項望山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靜坐著。

徐曼青看他那副樣子,擺明了就是堅持要聽她解釋。

可遇到這事,她還真就不想解釋了——不是說她瑪麗蘇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吳嶽澤要喜歡她,也不是她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的,難道這也要算成是她的錯處不成?!

只聽徐曼青冷笑一聲道:“妾身還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若夫君信不過妾身,不妨再想辦法設個什麼局試探試探便是了。”

徐曼青這氣急攻心的,對著項望山竟也自稱起“妾身”來了,語氣中的疏離感更是毫不掩飾,甚至不惜炒起舊飯來了。

這徐曼青輕易不犯擰,但一旦擰起來,估計是十個項望山也掰不回來的。

項望山被徐曼青的冷言冷語激起,便也怒道:“若真問心無愧,之前直接與我說道不就好了?今日之事,我也沒有要責問你的意思,不過是想問個清楚,你有何必這番反應?莫不是你在惱羞成怒不成?!”

項望山被徐曼青一嗆,胸腔裡也像是突然被塞進了一團烈火,烤得他幾乎要失了理智,這話還沒經大腦,便溜地說出嘴來了。

“妾身無話可說,夫君且自探看便是了。”

徐曼青說罷便轉身出了門去,誰知才沒走幾步,便聽到內室裡傳來一陣事物墜地碎裂的雜響,看樣子是項望山在內室裡發了飆,徑直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了。

候在門外的丫頭僕婦們哪裡見過這等陣仗?

這些時日來,自家家主和夫人都跟蜜裡調油一般好得不行,平日裡就連拌嘴和使臉色都是沒有過的,哪知今日前腳剛見夫人滿臉淚痕地從內室裡走了出來,後腳便聽到家主在屋子裡大發雷霆了。

項望山本就是行伍出身,在西南一戰中又是個出了名的殺神。雖說沒事的時候看著是一幅溫文爾雅的模樣,可如今火力全開,竟嚇得一幹下人軟了手腳,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還是在徐曼青跟前最得臉的紅兒硬著頭皮問了徐曼青一聲怎麼辦,只看徐曼青用手狠狠地抹了臉上一把,便聽她冷聲道:“且讓他砸,就好連我也砸了,那便天下太平了。”

徐曼青說罷甩了袖子便走,紅兒在心裡叫苦不迭,但又怕徐曼青在氣頭上出了岔子,也只得提了裙襬追了過去。

於是這夫妻倆這一吵架,還真就是如同六月飛雪一般,將周遭的人都給凍了個透。

俗話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可眾人瞪大了雙眼瞧啊盼的,還以為這小兩口慪氣慪個一個晚上就能消停了。可誰知這兩個驢脾氣的人都覺得自己所說的所做的都沒有錯處,死活不肯向對方低頭。

這一僵持便整整僵持了數天的時間,項望山也索性搬到了書房睡,徐曼青則天天晚上藏在被子裡邊抹眼淚,原本和樂融融的項府竟陷入了空前的低氣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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