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向來不喜素食的孔恩霈苦大仇深地拿起了筷子,夾了那些明顯以素為主的菜幾筷子,原以為會食不下咽,但吃進嘴裡卻發現雖然口感沒有自己習慣吃的那般重,卻烹出了食材本身自帶的鮮香,倒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受。

待一頓飯吃完,孔恩霈又與徐曼青喝茶閒聊了一陣,在項家足足待了三個時辰才打道回府。

為了堅持放血療法,孔恩霈隔三差五地就會來項家拜訪,飲食調理和清潔保養堅持了大半個月後,臉上的成片的膿包和紅斑已然消去了許多,但卻還是有新的痘子冒出來。

不過看到這種結果孔恩霈已經十分欣喜,畢竟她沒有內服任何傷身的藥物就能有這樣的改善,換做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待今日依約再來,只見徐曼青一臉神秘地將她扯進花廳,又從內室中像捧寶貝一般捧出一株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奇怪植物來。

只見那植物只有綠色的“葉”,葉子呈鋸齒狀且十分飽滿肥厚,其上均勻分布著花*的斑點,像是一株被注了水的草。

“這是何物?”

徐曼青笑道:“這在淮南被當地老百姓稱為油蔥。若是誰不小心被火燎了或是被熱油濺傷,只要受傷面積不大,便會用這植物的汁液塗抹在創口上,不僅能很快癒合,而且還不會留疤!”

“只不過這種東西喜溼喜熱,只生長在大齊南邊,跟野草一般極好養活。不過鹹安位處北方,這東西倒變精貴了。幸好現下正值酷暑,若是到了冬天,還得把它移入暖房好好供著才行。”

這油蔥其實就是蘆薈,只不過古代交通不發達地理相對隔絕,北方很少有人會知道這種在南方像野草一般常見的東西。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理,孔恩霈對徐曼青是越發信任,聽徐曼青說得這油蔥這般功效神奇,心下不免生出幾分期待來。

“可這油蔥要怎麼個用法?”孔恩霈好奇道。

徐曼青摘下了幾片蘆薈葉子,將大約五釐米長的葉片洗淨碾碎,加入一勺蜂蜜,再擠入三分之一顆檸檬的汁液攪拌調勻,讓孔恩霈喝下。

徐曼青將剩下的葉片則擠出汁液,再在其中混入珍珠粉調成糊狀,塗敷到孔恩霈臉上。

與此同時,徐曼青讓孔恩霈除去外衣,全身只剩抹胸褻褲地躺在貴妃榻上,用玫瑰精油在她的腹部做穴位推拿。

待推拿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徐曼青結束推拿的動作,再讓孔恩霈將臉上的蘆薈汁液洗去。

“這種調製的飲品每日都要喝一杯,但油蔥的用量一定要嚴格按照我規定的來,這東西吃少了沒用,多吃了又會中毒,一定要慎之又慎才行。”

孔恩霈穿上了衣裳,方才那陣推拿讓她覺得周身舒坦,不過沒聊幾句,便聽肚子咕咕地發出了響聲。

孔恩霈有些尷尬地捂住了腹部,徐曼青卻笑道:“無妨,這是油蔥的汁液和推拿起效果了。若不出意外,一段時間後你可能會感覺稍有不適,但只要如廁便可緩解。”

“阿孔你之前吃葷過多,腸子裡累積的毒素不少,得靠這些幫你把毒素清除出去。”

“待十天半個月的餘毒排完,再加上飲食上的改善,臉上的斑痘應該會更多地消下去才對。”

孔恩霈是個十分配合的患者,加上臉上的情況日益好轉,讓她更是將徐曼青的話視為聖旨嚴格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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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連續服用十天蘆薈汁之後,徐曼青便讓她改為隔天服用,放血療法也由原本的三天一次延長到了五天一次。

待這般多管齊下地又堅持調理了大半個月,孔恩霈臉上的痘斑全消,雖偶爾有零星小痘冒出,顴骨附近也還殘留著一些痘印,但臉上的皮膚已經跟大多數女孩兒一樣,不會像之前那般嚇人了。

但這痘印的東西算是積疾,色素的消散需要更長時間的調理。等熬到冬天將皮膚捂一捂,少了陽光的刺激,痘印才有可能漸漸淡化。

孔恩霈喜不自勝,這段時日裡與徐曼青一來一往的,兩人也成了無話不談的莫逆之交,讓聶書梅感嘆徐曼青手段了得,竟然能讓孔恩霈將徐曼青與她這種打小便認識的閨蜜放在一個重量級上。

不過這麼一丁點的疑惑也在聶書梅再次見到孔恩霈的時候徹底瞭然了。

只見聶書梅握住多日不見的孔恩霈的手驚歎道:“若是能有這種能化腐朽為神奇的人,別說是閨中摯友,就是將她奉成神人也不為過了。”

相對於徐曼青的淡定,項望山那邊則明顯要火燒眉毛得多了。

畢竟項望山那次將聶定遠好說歹說地哄回了承宣使府,當時胡亂搪塞的理由不過是他已經幫聶定遠想好了兵不血刃地退婚的辦法。

雖說項望山靠著以往在聶定遠處的積威,故弄玄虛直道是時機未到不能詳說。但聶定遠被騙回承宣使府之後還是疑慮重重,沒事就找項望山套問具體的退婚之法。

雖然他向來信賴這個與自己有著過命交情的大哥,可他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沒覺得會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能退了這御賜的婚。

好在像聶家和孔家這樣的門第,即使是太后賜婚,要走完整個流程也得整整耗上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徐曼青當時跟項望山說的時限是兩個月,如今還沒到一個半月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成效,自然讓人心喜。

只不過項望山被聶定遠纏得煩悶,最後不得不端出大哥的架子將那混小子臭罵了一頓,又用諸如“天機不可洩露”之類的鬼話唬了聶定遠一番,直把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才算勉強將事情壓了下來。

徐曼青原本還想再給孔恩霈調理一段時間,可項望山那邊看樣子實在是快要兜不過來了,無奈之下夫妻倆只得合計了一番,決定將計劃提前實施。

在徐曼青看來,這所謂的“計劃”就跟其實賭博一樣沒譜得厲害,不僅沒法預測是開大還是開小,而且還很有可能會出現個豹子莊家通殺,到時候就怕兩邊都落不著好不說,搞不好還會把原本就糟糕的情況弄得更砸。

可項望山卻說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就算勝算很小,也只得姑且試上一試。

孔恩霈那邊尚且好說,現下最壞的打算就是聶定遠在成親當天被強摁著腦袋拜堂。就算聶定遠武力值驚人,只要灌點**進去,迷迷糊糊地架著撐著也能成事,但卻是下下籤了。

在面對這種不為人力所控制的未知事件的時候,徐曼青也隨了大流借了一回鬼神之力,到佛廟裡為聶定遠和孔恩霈的婚事求了一簽,看到籤文是上中吉籤之後,心裡頭多少也安定了一些。只求菩薩保佑那對歡喜冤家是前世就註定好的緣分,雖說一開始是有些波折,但這輩子也要琴瑟和鳴和和美美才是。

於是在毫不知情之下,孔恩霈收到了徐曼青的邀約,說是想讓孔恩霈教自己騎馬。

不過提到這馬術一事,就不得不插說一個小背景。

這大齊的開國太祖皇帝是在馬背上打下來的天下,且聽聞太祖雜有胡人的血統,十分喜*蹴鞠和馬球。

故而大齊貴族各種跟風,不僅後宮妃嬪們紛紛苦練馬術邀寵,甚至還有貴族子弟因精於蹴鞠和馬球而被皇帝加封的先例在。

待到德宗繼位之後,更是毫不掩飾對於這兩項運動的喜*,故而貴族男子無人不會蹴鞠,而貴族女子無人不會馬術。

而徐曼青出身平民,平日裡連馬都不會養一隻,更別說去練什麼馬術了。但孔恩霈出身世家,自幼受到薰陶,在馬術方面卻是個中高手,教徐曼青一些基本的技巧完全不在話下。

如今徐曼青因項望山的軍功一躍成了貴婦,想要在馬術方面補補課也完全說得過去。

畢竟到來年開春定宮中定會有圍獵,就算徐曼青的馬術不足以參加專門針對貴族女子準備的馬球比賽,但能騎著馬出去應應景也算可以了。

對於徐曼青的請託,孔恩霈不假思索地應了下來。

徐曼青對此興奮非常,還特意扯著孔恩霈去定製新的騎裝,在原本簡潔的服飾上別出心裁地多增加了一些細節,讓原本已經有好幾套上好的騎裝的孔恩霈看了都忍不住仿著徐曼青改良的模板又新做了一套。

待到約定要出遊的那天,徐曼青特意到了孔府去,兩人興致勃勃地試了新裝。

看到徐曼青精緻的妝容,孔恩霈很是心動。畢竟這一個半月來,她為了保養臉上的皮膚再也沒有碰過那些胭脂水粉了。

徐曼青哪能不知孔恩霈心中所想,便將她摁到了梳妝檯前。

“嫂子我雖不如妹妹你這般滿腹詩書,但論起這妝容妝法卻還是很有心得的。如今阿孔你的臉已好了許多,上點輕薄的淡妝也是可以的。”

孔恩霈聽言高興不已,喜滋滋地在徐曼青的幫助下上起了妝。

給孔恩霈挽了一個利落的垂鬟分肖髻,再配上相對簡單的短簪,雖無華麗的修飾,但卻讓原本斯斯文文的孔恩霈活脫脫地多出了幾分英氣來。

孔恩霈看著銅鏡中的倒影有些晃神,自她十二歲起臉上開始冒出那些惱人的斑痘之後,就再也沒敢想過還能化出這麼好的妝容了。

徐曼青自然不會給太多時間讓孔恩霈在這裡傷春悲秋的,替她整理好妝容之後便喚上侍女往東郊的木蘭圍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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