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兵已經兵臨城下,皇帝御駕親征了。

“心竹,快跑,我們騎馬出城去,皇帝哥哥御駕親征了,我們趕緊去找他,”慕容衝急匆匆拉著鄭心竹的手往外跑,“鳳凰,也許dd”鄭心竹不知道該怎麼說,皇帝肯定是跑了的。“鳳凰,你這樣不行dd”鄭心竹連忙找出幾套平民的衣服,那還是和他一起偷偷跑到鄴城大街上去玩的時候慕容鳳幫他們準備的。

鄭心竹收拾了一個小包袱,裡面是她收集的一些珍貴的玉器金器首飾如果逃出去肯定可以抵擋一陣子。“心竹,你背了包袱做什麼?”慕容衝訝異看著她,“我們去找皇帝哥哥,他什麼沒有?”

“鳳凰,我們要跑了,去逃亡了,你不是大司馬,不是殿下了dd”鄭心竹來不及和他解釋,自從吳王逃走的那刻,她就覺得心慌得很,沒有想到穿越過來,卻這麼快就做了亡國奴,甚至來不及理清來不及接受這樣的安排。

“心竹,我們跑了,母后和姊姊怎麼辦?”他掙開鄭心竹的手,迷茫地看著她,“鳳凰,國亡了,家破了,這個時候就是逃走一個是一個了,”鄭心竹使勁地拉著他往外走。

“心竹,什麼國破家亡的?我們剛才從母後那裡出來,她不是好好的嗎?她什麼都沒有說,皇帝哥哥和太傅大人一定會把秦人趕走的!”他定定站在那裡,說得斬釘截鐵,鄭心竹卻沒有遺漏太后閃躲的眼神,顫抖的手。皇帝一定是撇下他們跑了。

“鳳凰,我們先偷偷去大街上看看,如果沒有事情就當出去玩了,要是真的發生什麼,我們在偷偷回來接太后這樣好不好?”鄭心竹哄他。

“好,就這樣-”慕容衝這才換上衣服,和鄭心竹匆匆往外跑。鄭心竹來到大燕的這幾年也做好了一些準備,瞭解了晉國的一些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逃到江南去,那裡山明水秀,戰爭也少。“鳳凰,如果我們能去江南多好,他們都說江南如詩如畫,有人作詩說‘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我真的很想去看看”說道後來她幾乎哽咽,雖然18歲了,可是她也沒有機會去看碧波青荷的西湖,體味細雨纏綿的江南。

“等皇帝哥哥打跑了秦人,我帶你去江南,我們偷偷去,他們不會知道的dd”慕容衝面色清峻。

皇宮裡到處可見慌慌張張的宮人,有的攜包帶裹的出逃,有的垂頭抹淚,慕容衝也來不及追問他們,兩人就匆匆出了宮門。

寬闊的馳道上冰雪覆蓋,失去了皇宮高牆的阻隔,寒風凜冽,凍得鄭心竹打了一個激靈。出了宮門,鄭心竹拽著慕容衝撿小巷走,聽得大道上馬蹄踏過青石板路上的薄冰清脆嘎然。傳來士兵的吆喝聲,百姓的的驚叫聲,孩子的哭聲。慕容衝的臉變得更加的白,映在灰牆白雪之間,是一種令人心酸的悽然。

“心竹,你先到城外去等我,我回去找母後dd”說著就要往回走,鄭心竹兩忙拉住他,“鳳凰,現在不能回去,而且城門肯定也被把守起來,我們dd根本跑不掉,還是呆在鄴城百姓中的好,”慌亂之中,不會有人來管兩個小孩子的。慕容衝卻不肯,執意要回去,“鳳凰,如果你回去,我們就跑不掉了,再也不出來了,我不想回去dd”可足渾太后與她無關,她不可能為了一個陰險的老女人回去送死,可是她卻不能不管慕容衝,真想打暈他呀。

“那裡兩個小鬼,肯定有問題dd”巷子一頭傳來士兵的叫聲,鄭心竹心中一緊,心跳如雷,卻強自鎮定,慕容衝卻拉了她往另一邊跑,“站住dd”後面的兵卒便喊邊追過來。跑到巷子與大街相接的地方,慕容衝硬生生的停了下來,鄭心竹一個收勢不住,慣性滑在冰地上。慕容衝趕緊扶起她,身前兩匹高頭大馬,白色駿馬上是一個眼眸深邃充滿睿智的身穿絳紅色戰衣的俊朗中年男子,棗紅馬上坐著一個頭大臉圓相貌普通的青衣男子,但是眼神卻是極為的清亮深邃,渾身散發出一種莫可名狀的尊貴氣勢。

後面的士兵已經追上來,鄭心竹心裡突突得跳,面前馬上的兩人朝他們一笑,那個大頭的男子問道,“你們兩個小孩子跑什麼?摔痛了吧?”他轉頭看著鄭心竹,鄭心竹在他的注視下覺得背後巷子吹來的冷風更加的刺骨透心,慕容衝剛要說話,鄭心竹搶先道,“我們出門玩耍,卻沒有想到很多官兵,我們害怕了,所以想跑回家去,”鄭心竹一手握著慕容衝的手,一手緊緊的捏住一角,強自鎮定,看那兩個人氣勢凌然的樣子一定是大官了。

“景略,你看他們像什麼人家的孩子?”大頭男子看著慕容衝歪頭問那個相貌俊雅的男子,“主上,宮內dd”說完他們哈哈的笑起來。

後面的士兵一看到他們馬上跪下來,“小人參見陛下參見太傅大人dd”鄭心竹一聽這兩個名字心跳如鼓,心中連叫“完了,完了!真是倒黴!本來還以為可以逃到南方去躲在詩畫江南安安穩穩躲過幾年,說不定就可以回到21世紀了dd”

令她心驚肉跳的是慕容衝天不怕地不怕的瞪著大頭皇帝苻堅,他正在笑盈盈的打量鄭心竹,一個面似沉靜卻眼波流轉的女娃娃,似乎覺察到男孩的怒氣他扭頭看他,剛才因為一直在注意那個女孩子竟然沒有看旁邊的男孩,細看之下,卻覺得說不出的感覺,就如同清晨那第一抹霞光,自天際俯射大地,讓人愛慕卻又覺得遙不可及,一種讓人一見之下便心生愛慕,那種讓人心生愛慕便忍不住據為己有的衝動在心底蔓延。這個孩子如同瑩白清涼的雪花,純淨清瑩,讓他不由得輕笑出聲。

古代的冬天比21世界的冬天冷得多,而且衣服也不是十分的避寒,到處都是多餘的累贅,鄭心竹不自覺的籠住袖籠,卻覺得手心裡都是汗,冷風吹過,只覺得背上冰涼一片。

“你叫什麼名字?”苻堅盯著慕容衝左手攬住馬韁繩,右手拇指摩挲著馬鞭上的稜角。“我乃dd”不等他說話,鄭心竹立刻慌亂地打斷他,“我們dd我們是宮裡做事的兄妹,因為大人們攻進城來了,所以便想逃出去dd”鄭心竹故作嬌憨的笑道,“陛下,這個丫頭倒是伶俐可愛dd”俊朗的王猛笑道,“丫頭,跟著我做個女學生怎麼樣?”鄭心竹一聽做他的學生,看他的樣子斯文有禮,加之相貌儒雅,肯定比那個大頭小眼的皇帝好,立刻跪下道,“多謝大人收留,只希望做大人家的丫頭就好了,”心裡也顧不得罵自己磕頭蟲了。

“心竹dd”慕容衝踢了下她的屁股,然後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拉起來,“鳳凰,我這不算賣國賊呀,反正燕國,秦國,最後都是中國dd”鄭心竹心裡嘟囔了幾句。

“你們幾個dd”苻堅吩咐後面那兩個士兵,把他送到皇宮去和慕容サ募揖熳≡諞黃穡緩笥種鋼鋼p鬧瘢鞍顏飧魴⊙就匪偷酵醮筧說撓咳エdd”

慕容衝卻猛地抓住鄭心竹的手,憤怒地盯著苻堅,苻堅一愣轉頭對王猛笑道,“看來景略還是等等了dd”然後吩咐人將他們送到皇宮裡。

鄭心竹覺得奇怪,他們怎麼會知道她和慕容衝從皇宮逃出來的,抬眼卻見慕容衝脖子上的晶瑩青翠的玉佩又低頭看看自己腰間的明月清花玉佩,不由得暗自後悔,這樣的配飾別說民間就連王公大臣有的也不多,一看就是外番進來的珍貴貢品。

被送回皇宮去卻見太后皇后等都被拘在一起,住在後面的顯陽殿裡。太后本來以為慕容衝和鄭心竹已經逃走,現下卻見到他們被人送了回來,頓時萬念俱灰,摟著慕容衝期期艾艾的哭泣起來,心肝寶貝的叫著。清河公主面容萎頓呆坐在繡墩上一言不發。

鄭心竹垂手立在一邊卻在打算怎麼出逃,回來的時候發現殿門口宮門口都有侍衛把守,肯定不好走,她有點心煩,加上側殿裡幾個妃嬪宮婢的哭哭鬧鬧的,讓她覺得悽悽慘慘煩悶無比,這些宮裡的人,平時就知道吃喝玩樂,陷害有才幹之人,真正到了危機時刻除了哭泣就沒有別的本事了,陷害忠良的本事可是一點施不出來了。

雖然大殿裡生了炭火,但是鄭心竹還是覺得有點清寒,不由的籠住袖籠,將手罩在嘴巴上呵氣,白白的呵氣邊縈繞在周圍。不知道其他的王公大臣們怎麼樣了,想起慕容鳳不知道他有沒有逃走,他父親帶兵的將軍據說是逃了的。沒有看見慕容泓,估計像其他的皇子公主一樣隨了母親在側殿住著。

第一夜裡格外的難熬,不管是誰都不知道明天怎麼樣,是要被坑殺砍殺還是如何處置覺得前路渺茫,很多人都是哭哭啼啼一整夜,大多數的人睜著眼睛茫然地看著那厚厚的宮闈,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士兵會跳進來將他們一群統統殺死。

過了幾日發現他們並不來騷擾他們,只是將他們圈禁在此既不加以殺戮也不來施加羞辱,大家才都慢慢的放了心。後來皇帝也被送了回來,大家看皇帝也安然無恙都不禁松了口氣,也許親王不會殺死他們。

鄭心竹卻沒有忘記自己的出逃計劃,急切地想逃亡江南去,去江南這本來也是18歲的她的一個夢。

是夜。

繁星閃爍,弦月淡淡。鄭心竹領著慕容衝偷偷的溜出去,顯陽殿沒有什麼宮牆,都是用片片的花園木廊樹木隔開,守衛們就會比較分散,但是到了正門口就會比較麻煩。“鳳凰,我們悄悄的,逃出去,你不要吱聲,跟在我的身後dd”鄭心竹回頭朝慕容衝笑笑,慕容衝神色蒼白,自從破城那日他就有點心不在焉,卻比以前更加地依賴鄭心竹。

星光下他的面色慘淡,那種令人心碎的白,星光點點映進他黝黑的眸子,卻如同幽深的清潭。心下憐惜,便緊緊拉著他的手,讓他不要害怕,她領著他大搖大擺的走到門口,守衛的士兵看見兩個孩子出來,粗聲粗氣道,“快回去,主上有令不允許任何人出宮dd”他將長矛輕輕一橫便擋住二人的路。

“我們是王猛王大人的侍從,那天兩位將軍送我們進去探聽訊息的,約定今日卻向王大人彙報的,”鄭心竹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壯著膽子厲聲道,“耽誤了大人的事情,你們擔當的起嗎?知道主上為什麼把太后皇帝圈禁起來是什麼意思嗎?要是耽誤了大人的事情,唯你們是問!”她說得有板有眼一本正經,而且氣度不凡的樣子,讓侍衛一時沒有底,兩人互相對望了一樣,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一個眼波流轉水靈清透,一個雖是男孩子卻是面色如玉美麗非凡。

鄭心竹看他們有點不確定了,立刻道,“這樣好了,你們派個人給我們帶路,送我們去見王大人好了,忘記告訴你們了,王大人是我的老師,”鄭心竹一隻手拉著慕容衝一隻手卻背在身後,挺起胸脯,下巴微微漾起,白皙的臉龐在星光和門樓的燈籠的照映下顯得光彩奪目。

兩個士兵商量了一下便派了一個人跟著他們,一路上碰見巡邏的侍衛,鄭心竹便假裝和一起的士兵很熟悉的樣子,然後還歪頭對過路的士兵們輕笑朝他們擺手,他們見有個粉琢玉雕一樣清靈俊雅的女孩子朝自己打招呼又看有護衛跟從,以為是哪位將軍或者大人家的兒女,自然也和他們招呼。而隨從的侍衛看見她和他們那麼熟絡的樣子,過去的那些侍衛又是王大人的親兵,便完全的信了她的話。

慕容衝跟在她的身旁不由得覺得好笑,竟然將連日來的憋悶都拋在了腦後,更加緊的握住她的手。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士兵大哥,你們奉命守宮門,是不是也不允許亂走動呀?”鄭心竹邊走邊回頭問那個士兵,似乎無意的,“我們都有自己的腰牌,每個士兵一塊,如果有上級的命令拿了腰牌是可以出去的。”他朝她笑笑,非常憨厚。

“噢!”鄭心竹應了一聲。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