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幕 你就是方悅
東方悅被顧鑫直接帶到了一旁的休息室裡。顧鑫扶著東方悅坐下之後, 就關上了門。
東方悅很清楚他正和顧鑫在一起。雖然打心裡不是很願意, 但當時那種情景，他也沒辦法拒絕。不論怎麼說顧鑫都是東方家的醫生。而且他要是反應太激烈的話豈非很讓人懷疑？
東方悅半靠在沙發上，忍著自己的一陣陣的寒意。顧鑫的靠近讓他不舒服的感覺更勝。此刻他也只能緊閉著眼睛, 眼不見為淨。
但東方悅顯然是料錯了。顧鑫靠了過來，低聲在東方悅耳旁說：“小悅, 好點沒有？”
東方悅勉強點了點頭，顧鑫的靠近讓他忍不住就想逃離。可他不能這麼做, 只好僵著身子不著痕跡的朝旁動了一下。
顧鑫神情複雜的看著東方悅, 他和杜博宇之間流動著的親密氣息早就瞞不過他的眼睛。一種不甘的意味在心裡，為什麼會是杜博宇？東方悅……你為什麼會選擇杜博宇？
在顧鑫的心裡，他從一開始對東方悅的感覺只是有好感, 覺得東方悅的一舉一動都很可愛, 甚至還透著一份熟悉的感覺。所以顧鑫會對東方悅比較關心。
可隨著時間愈長之後，顧鑫發現了東方悅和杜博宇竟是認識的。而且東方悅顯然對杜博宇有著很不同的感覺。一直以來, 顧鑫對此就很憂慮。他不希望東方悅受到傷害。接觸的時間多了之後, 顧鑫對東方悅更有了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在東方悅的身上，他彷彿總能看見方悅的影子。雖然知道他的想法有點可笑，可卻是真實的。
而現在，東方悅和杜博宇居然真的走到了一起，這讓已經得知杜博宇對方悅做了多麼殘忍的事的顧鑫, 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杜博宇根本就不配再得到東方悅的垂青！杜博宇就是個該死的混賬。他絕對不能讓東方悅和杜博宇在一起。否則天知道杜博宇會做出什麼事來！
“小悅，你和杜博宇……”顧鑫終於問出了口。
東方悅顫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向顧鑫。他…這個人發現什麼了麼？“你…你在說什麼？”東方悅顯得相當不安的看著顧鑫。
顧鑫看著東方悅的表情心裡抽了一下, 乾脆把心一橫，問說：“小悅！你告訴你和杜博宇是不是…是不是上過床了？”
東方悅被顧鑫問的差點驚跳起來，神情尷尬至極，他避開顧鑫的眼神，說：“你…顧醫生…這和你無關吧？”
顧鑫上前一把板正了東方悅的肩，讓他看向自己，急聲道：“小悅！你說，你告訴我！你和杜博宇是不是在一起了？”
東方悅勉強自己看向顧鑫，他咬牙道：“顧醫生！你放開我！我和博宇的事情，不用你管！”
顧鑫被東方悅的一聲“博宇”兩字激到，他眉頭緊皺，雙手更是用力，說：“小悅！你不能和杜博宇在一起！你知不知道？”
東方悅痛呼一聲，顧鑫此刻的舉動讓他已然害怕到極點，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這種完全源自精神的痛楚，讓東方悅幾乎無法忍受，他開始掙扎，根本就忽略了顧鑫的話，他說著：“放開我！你放開我！”
顧鑫沒想到東方悅竟會如此的掙扎，不禁死死的按住了東方悅，嘴裡卻急道：“小悅！你別這樣，你聽我說！離開杜博宇！你絕對不能和他在一起！他是個禽獸！衣冠禽獸！”顧鑫一邊說著，一邊抓搖著東方悅不讓他閃躲。
東方悅完全沒有力氣推開顧鑫，身體本能的在懼怕著他的接近，但顧鑫的話卻又如芒刺在心，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憑什麼這麼說博宇！東方悅奮力的伸手推著顧鑫，嘶聲說著：“你…你走開！放開我！博宇是怎樣的人，不需要你來告訴我！你放開我！”
“不！東方悅！你聽著，我不允許你和杜博宇在一起！你會被他害死！你知不知道？”顧鑫大聲的說著，由於東方悅的掙扎，他將東方悅整個人都壓在了沙發上。
驚恐的感覺完全將東方悅淹沒，重疊的場景，那一幕幕再不受控制的湧上了東方悅的腦海。“不要…放開…啊…顧鑫…不要…”東方悅無力的推搪著，神智開始迷惑，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他嘶喊著低泣著……緊閉的雙眸，打從心底在拒絕著顧鑫的靠近。
顧鑫一開始並沒有注意東方悅的不對勁，他只是一聲聲的重複著：“離開杜博宇！不要和他在一起！小悅！”
然後就在東方悅喊出聲的那一刻，顧鑫震驚了。他死死盯著東方悅，那聲音，那神情，是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怎…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顧鑫不可置信的看著東方悅，他此刻的一舉一動都在刺激著顧鑫對往事的不可抑止的回憶。是…是方悅！是他！絕對是他！不會錯，不會看錯！方悅的神情，他所有的一切，都被顧鑫深深的鐫刻在心裡。所以他不會看錯！眼前的，在他身下不住掙扎低泣的人，是方悅！就是他！不論他的面貌有了多大的改變，不論他現在是誰，顧鑫完全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方悅！
難怪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東方悅是這麼熟悉，難怪他的一舉一動會那麼吸引自己的目光，難怪……“悅…方悅…你是方悅！是不是？”顧鑫嘶啞著聲，雙手重重的按住東方悅的雙肩阻止他的掙扎，用無法形容的語氣說道。
東方悅被顧鑫的這一問，完全驚醒了。他驚駭的看著顧鑫，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顧鑫怎麼會知道？他怎麼會看出來？為什麼？
東方悅這一刻的神情再度被顧鑫收在了眼底。不可思議！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若說上一刻，顧鑫還會有質疑，可這時，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疑問。眼前的東方悅，就是方悅！雖然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但是…他真的是方悅！方悅…方悅回來了！
“你…是方悅！”顧鑫說的無比肯定。
下一刻，東方悅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一下把顧鑫推倒在了地上，他驚恐至極的撐起身，連聲的否認著：“你…你胡說什麼！我才不是方悅！我怎麼可能是方悅！方悅…方悅已經死了！”
顧鑫失控的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他始終認為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他犯的錯，根本再沒有機會可以救贖的時候，方悅居然回來了。他回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顧鑫在東方悅慌亂至極的眼神中站了起來，他跪在沙發旁，將東方悅整個圈固在了沙發上，顧鑫死死盯著東方悅的雙眼，一字一句道：“不要再否認了。我知道，你就是方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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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東方悅矢口否認，這一瞬間，他為了冷靜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血腥味在自己的嘴裡蔓延開來。東方悅也終於冷靜了。
顧鑫根本不顧東方悅的否認，徑自說著：“方悅…我知道是你。你不用再瞞我了。太好了，你回來了。你真的又回來了。你知道嗎？我一直在責怪自己，我…我當初真的是鬼迷心竅了！居然聽信杜博宇這個該死的混蛋。對你做了那種…那種不能原諒的事！對不起！方悅！真的對不起！我一直想和你說…可是那時時候，我又說不出口……我怕你不會原諒我。方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好不好？”說到最後，顧鑫的聲音甚至開始哽咽了。
東方悅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情形。顧鑫的話讓他不可抑止的想起過去，那種非人的痛是東方悅再不願記起的。可面對顧鑫的自責，東方悅也無法阻止他。對顧鑫，東方悅並沒有恨，他很清楚顧鑫當時還年輕，他受到的是杜博宇的挑撥。東方悅至始至終都沒有責怪過顧鑫，但是對他接近的恐懼，卻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這時看到顧鑫這副模樣，東方悅又該說什麼？還是什麼都不說？他現在已經不是方悅了。就算是在顧鑫面前，他也不可能承認自己是方悅！
“顧…顧鑫！你…你不要說了！我說了，我不是方悅！我真的不是方悅！”東方悅同樣嘶啞著聲音，語氣中透出他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意味。對不起，顧鑫。不是他不想承認。而是不能承認！如果他承認自己是方悅，那麼他要怎麼面對杜博宇？他又要怎麼面對東方家的人？所以他絕對不能是方悅！
面對東方悅的再三否認，顧鑫從心裡湧起了一股不耐，為什麼？他都已經這樣道歉了！為什麼東方悅還不肯定承認他是方悅？他還想要自己如何？這些年來，顧鑫唯一期望的就是得到方悅的原諒。可現在，他明明是方悅！可他為什麼不承認？
顧鑫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人的影子，杜博宇！是他！難道是因為他？杜博宇和東方悅之前如此親密的情形再度出現。一個念頭湧起，顧鑫不可置信的用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為憤怒的神情，看向了東方悅，他艱澀的說道：“難道是為了杜博宇？方悅！杜博宇這樣對你，你還是沒法忘記他麼？你還是要和他在一起嗎？”
東方悅完全僵住了。顧鑫的問題讓他沒法回答。
顧鑫不受控制的抓著東方悅的雙肩，幾乎是嘶吼道：“為什麼？為什麼是他？杜博宇…杜博宇究竟有哪裡好？你已經死過一次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他都對你做了什麼？你還想再死一次嗎？杜博宇，他就是個禽獸！是垃圾！根本就不值得……”
“住口！你住口！”東方悅忍無可忍，他不能容許任何人如此詆譭杜博宇！“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準你這樣說他！”東方悅同樣大聲的說著。
顧鑫楞住了，可只有幾秒的停頓後，顧鑫再次開始大笑：“果然是為了杜博宇！哈哈哈！你承認了？你就是方悅！只有杜博宇才能讓你承認自己是方悅麼？你就那麼愛杜博宇麼？一次次，連命都可以不要嗎？方悅！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東方悅全身都在發顫，他看著顧鑫，逼自己說出了一句話：“我不是方悅！我也不愛杜博宇！你不要再說了！”
“不愛他？哈！”顧鑫這時站起了身，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你還真是賤啊！方悅！不，你說你不是方悅。呵呵！好，那你就是東方悅了？那我問你，你準備怎麼和你的哥哥們說你和杜博宇睡過了？你怎麼說你想和杜博宇在一起？不，別告訴我，你不想和杜博宇在一起！”
東方悅因為顧鑫的話而臉色蒼白，他看著顧鑫，一字一句道：“這不關你的事！顧醫生！你不過是東方家的家庭醫生而已！我請你不要做逾規的事情！否則我隨時都能請你離開！”
顧鑫的臉色變了變，他倒退了兩步，說道：“方悅…你變了。變的更犀利了。哈哈哈！這真是個好現象。不過，方悅，我警告你，不準再和杜博宇在一起！否則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既然你說你不是方悅，那麼這話就算我對東方悅說的！”
東方悅氣極，脫口而出道：“顧鑫！我說了，這不關你的事！”
顧鑫露出一瞬的悲憫笑意，旋即隱去，他說：“不關我的事？自從你讓我走進那扇門的時候，一切就不會再和我沒有關係了！我愛方悅！到今天為止！我都愛著他！可既然你不是，那我就更不能讓你接近杜博宇這個混蛋！”說完這些，顧鑫轉身朝著門外而去。
就在顧鑫走出門的那一霎那，顧鑫轉頭對著東方悅說：“離開杜博宇！我不會再說第二遍。否則我會把你是方悅的事情，親自告訴他！會有什麼結果，你心裡清楚！”
東方悅完全僵在了那裡。
而隨著顧鑫開關門的動作，外面的會場傳來如潮般的掌聲。杜博宇終於宣佈迴歸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