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漫步在西西里的街道依稀有些恍惚隔世的感覺, 他來的挺匆忙地從決定到站在西西里的土地上也不過就一天而已。他不知道他是為什麼要來這裡, 大概只是突然的有感而發或者是來找那個似乎天賦很好的小孩?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這裡,只是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在機場了。

他之前是在幹什麼?六道骸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在和棉花糖聊天的樣子, 他們的題目好像是和毀滅世界相關的。

真是高深的題目。

六道骸是個隨性的人而且又很有行動力,所以他現在站在這裡, 但是他又是個還有些理智的人,所以他還想的起來和雲雀子打個電話。

“喂。”雲雀子清冷的聲音從電話那一端傳來, 六道骸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

“恭彌。”他還是忍耐住了那莫名的笑意開口說道, “我現在在義大利。”

“哦。”雲雀子的聲線沒什麼起伏,六道骸能想到電話對面那人的心情一定和他的聲線一樣平靜。

六道骸只是給雲雀子報備一聲罷了,雖然他知道哪怕是他失蹤多日不見蹤跡雲雀子都不會擔心, 他既沒有說自己去幹什麼也沒有說自己什麼時候回去。

這只是一個習慣, 讓兩人可以知道對方位置的習慣。

這是他們長久相伴形成的默契。

六道骸和雲雀子的通話很短,手機螢幕上的通話時間連1分鐘都沒有到, 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這像不像常年在外奔波的丈夫和在家中的妻子報平安?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但緊接著六道骸就為自己的想法嗤笑出聲了:怎麼可能,他不是出門奔波的丈夫,而雲雀子更不是那所謂的妻子了,他們兩的關係是平等的契約關係。

對,契約伴侶。

六道骸準備先去喝一杯咖啡, 然後再去找那個叫做弗蘭的小鬼,畢竟好不容易回一次義大利,他可要好好體驗一下義大利的美好下午茶。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就是這樣的。

他明明是在窗邊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著義大利的街道的, 但是似乎遇上了一個不得了的傢伙。

白色的頭髮還有眼下的倒三角刺青和棉花糖發來的照片上的樣子一模一樣,六道骸對棉花糖發來的照片記憶很清楚,後面是普通的西西里海岸還伴隨著明媚的陽光,棉花糖站在海灘前笑得很清爽。

和對方對話中那些危險的東西完全不一樣,照片中的棉花糖是一個有著清爽笑容的男人。

白蘭.傑索,真是一個令人出乎意料的男人。

六道骸眯了眯眼睛,這讓他的眼看上去更加狹長,正如他所想的,那個棉花糖並不像他談吐間那樣邪氣。

不,即使是他的談吐都不是那麼邪氣,雖然他們總是在談論一些危險的問題,但是六道骸可以敏銳的察覺到棉花糖和那些思想中的隔膜,這莫約是他親身看過那些事情但是卻不是他主觀做的吧?

彷彿有些什麼思想在影響著他。

但是很奇妙的這麼男人卻還保留著某種清爽的氣息,六道骸在看見白蘭後就更加確定了,倒不失為一個有趣的男人,他這樣想到。

白蘭似乎是感受到了那道視線,他抬頭向六道骸的方向看了一眼,還抬手揮了揮,他笑了笑的嘴彎彎的,看上去有點稚氣。

白蘭很自然的走進了那家店,還坐在了六道骸的正對面,他向服務生揮了揮手笑嘻嘻的說道:“焦糖瑪奇朵。”

明明是那麼甜膩的東西但是他卻往裡面一包一包的加糖,到最後那咖啡裡的液體都快凝固了。

“棉花糖?”六道骸先開腔了,聲音挺有磁性。

“六道?”白蘭也開口了,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他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卸下去,但是莫名的卻讓人覺得他的笑容是真實的。

對,這個男人的笑容是真實的。

“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白蘭先開口了,他看上去頗為苦惱的樣子,“怎麼說呢雖然形象上沒什麼差別,但是我以為你的年齡會再大一些。”他一直以為“六道”大概會有至少二十幾歲的樣子完全沒想到還只能算是個少年。

“kufufufu,”六道骸笑了幾聲,“你不也是嗎?”是的,白蘭看上去和他一般大。

“我不一樣喲!”白蘭笑得很燦爛,“我可是看過很多個世界了喲!”這話若是普通人聽見的話大概會以為白蘭在說瘋話吧?

但是六道骸不是,相反他倒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之前他從白蘭身上感覺到的違和感是這麼回事啊!

他這樣想著也心情頗好的回答道:“真巧,我也是經歷過很多個世界了。”這兩人花之間有微妙的不同,一個是看過很多個世界,一個是經歷過很多的世界。

白蘭顯然是聽懂了,他一直笑眯起來的睜了一下然後笑得更開懷了。

“原來是這樣!”他很高興的樣子,“所以骸君才會這麼與眾不同嗎?”

“在八兆個平行世界中只有我遇見的骸君才這麼與眾不同喲!”

“是嗎?”六道骸將咖啡端起來再喝了一口,“我想想那八兆個平行空間中的你,一定都在進行毀滅世界的偉大事業吧?”

“賓果!”白蘭打了個響指,“不愧是骸君,猜的真是準確。”他挺自來熟的直接稱六道骸的名字,“而且骸君可是一直在做打敗世界大魔王的勇者喲!”

“是嗎?”六道骸連沒有都沒有挑顯然他對白蘭說的並沒有什麼驚訝的,“但是你似乎不準備去當上大魔王這個沒什麼前途的職業?”

“大概吧?”他喝了一口咖啡有些含糊的說道,“魔王當多了偶爾也想轉職成勇者的。”

“哦?”六道骸笑了,“但是其他魔王也許並不會同意吧?”

“所以這要靠骸君你們的共同努力啊!”白蘭笑嘻嘻的真的是很樂觀,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處境。

“奇特的男人。”六道骸嗤笑一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午後剩下的時間其實很平靜,兩人對於他們最初的話題閉口不談而開始談論些其他的東西,不可否認這兩人的知識面都很廣博,從文藝類的義大利歌劇到最新的電子系統真是無所不知。

他們度過了一個很不錯的午後。

“那麼現在應該去找那個小鬼了吧?”他放下了差別看著外面,西西里的夕陽很美麗,灑在地上給地面上了一層紅光。

傍晚在日本被稱作逢魔時刻。

弗蘭所在的地方環境並不怎麼好,也是墓地的環境又怎麼可能好?

六道骸走在這段路上終於知道了弗蘭的夢境景色是從哪裡來的了,這裡的景色竟然是完全相同的,更加奇妙的是天上的那輪明月。

也不知為何,那輪明夜竟然真的是紅色的,掛在天上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他踩在鬆軟的泥土上看著腳下的那個人不由的笑了,“kufufufu,我就說你怎麼總是出現在我的夢境中原來是這樣。”

所謂的夢境都是人身體休息後才能進入的,就連六道骸也並不例外,能長時間進入夢境的除非是睡眠或者是像他被關在水牢中那樣的時刻,只有一種可能了。

瀕臨死亡的長時間昏迷。

弗蘭被埋在泥土裡,只留頭在外面,那看上去一定有不少時候了,從他的樣子來看似乎已經脫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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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埋在這裡的人似乎希望他可以一點點走向死亡。

真是殘忍的手段,對一個小孩子都這樣。

這大概就是他來這裡的原因吧?六道骸想想連他自己都不自主的笑了兩下,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樣有趣,若是他再來玩一些,這個小鬼就應該默默無聞的死在這個角落裡了吧?

“你可真是欠了我一個人情啊,小鬼!”六道骸動作還算輕緩將弗蘭從土裡刨了出來,和他猜測的差不多,這個小鬼已經在很危險的境界了,真是想不到他之前在夢境中還那麼有精神的和他在一起拌嘴。

但是所謂的幻術師就是一群可以將真實與虛幻間的界限模糊的傢伙,強大的幻術師甚至可以模糊生與死之間的界限。

六道骸自然是一個幻術大師,弗蘭的狀況很差勁,但是在西西里他並不能夠得到充分的治療,若是要好好治療的話自然還是要在日本才可以的。

治療弗蘭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稱。

他一揮手弗蘭似乎就被霧氣給包圍了,有什麼進入了他的身體裡,然後弗蘭的臉色就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me在你這個變態鳳梨的懷裡,但是me還是要感謝比把我從地裡刨了出來。”弗蘭一醒來就對六道骸面無表情的說了這樣一通話,顯然他把本來脾氣就不怎麼樣的六道骸惹火了。

“kufufufu,”六道骸額頭上爆出一個十字,然後手一鬆,看上去面色紅潤的弗蘭就“吧唧”一下摔在了地上,“來救你還這麼多話。”

弗蘭的毒舌各種犀利,無論是在什麼場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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