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見著賈赦這摸樣, 禁不住撲哧一笑, 只說道:“好了好了,沒人敢笑話。老爺也真是的,如今這年紀, 越發顯小了,趕明兒怕是要和史家大姑娘搶糖吃了。”

賈赦聽了, 也禁不住搖頭笑了,又聽著邢夫人提起史湘雲, 只忙笑問道:“說起史家大姑娘, 我倒還是月前見了她一面,不知如今長成什麼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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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聽了,只略有些驚訝的看著賈赦道:“怎麼, 老爺竟不知道, 今兒老太太已是將史家大姑娘接過府來了,還說要留著住一段時日呢。”

賈赦聽了, 不免皺起眉來, 家裡一堆孫子孫女,賈母養得還不夠,接了史湘雲過來作什麼。

書裡面,接史湘雲過來,還可以說是因為史湘雲在家中被叔叔嬸嬸虐待, 賈母沒辦法,只得接史湘雲到府裡鬆快幾天。

可如今史湘雲雖說沒了爹,但母親尚在, 即便是賈母疼惜史湘雲喪父,也不該想接便能接過府來的。

賈赦越想,心裡越有些發毛,如今他好不容易才讓榮寧二府遠離了朝廷裡的紛爭去,賈母別起了什麼不好的主意罷。

瞅著賈赦的神色不對,邢夫人忙笑問道:“老爺在想什麼呢,半天不說句話兒?”

賈赦方醒了過來,忙不迭的問著邢夫人道:“老太太接了史家大姑娘過來作什麼?”

邢夫人抿唇一笑,略嘆了口氣道:“倒不怪老爺不知道,前兒史家那個襲爵的哥兒,不知怎麼染上了病去,史家太太忙得衣不解帶,徹夜守著那哥兒,生怕有個什麼好歹。老太太知道了,便讓人過去接了史家大姑娘過來,說是等史家哥兒好了,再送了史家大姑娘回去。”

聽著邢夫人這麼一說,賈赦心中倒松了口氣,只忙對邢夫人說道:“既是老太太接了史家大姑娘過來小住,你待會讓人過去瞧瞧,萬不可有慢待之處。”

邢夫人聞言,便又笑了,只對著賈赦道:“老爺放心,這些事兒,我早命人下去料理了。”

賈赦一笑,略點了點頭,看了看迎春,吩咐邢夫人道:“昨兒外頭送了些蘇綢蜀錦來,如今這天氣日漸涼了,你記得吩咐人拿出來,給迎春和璉兒裁幾身衣裳。府裡那些料子我也看過了,雖也是上好的,但到底是採買的,花樣難免老成了些,我們穿著還罷,迎春和璉兒穿著,倒有些不襯。”

邢夫人聽著賈赦這話,倒添了幾分遲疑,只問道:“為前兒璉兒送的那些東西,老太太便說了老爺幾句,如今這些綢緞,可不知是哪來的,老太太問起來,我可不知該怎麼說去。”

迎春聽得邢夫人這話,也放了筆,略有些羞怯不安的捏著衣角,小聲說道:“前兒母親才給迎春做了幾身衣裳,父親不用再給我作新衣裳了。”

聽得邢夫人和迎春這話,賈赦頗有些無奈,只得笑說道:“這蘇綢蜀錦都是當地的官吏送的孝敬,只是往日都是送到咱們府上,如今我身上多了個官職,打衙門裡頭又分了一份罷了,這是京裡的常例,老太太又不是不知道,若問起來,你照著這話回便是了。”

其實雖說賈赦在衙門裡頭也沾了些光,但也不是天天都能往府裡搬東西回來的,只是賈赦在前世就沒少聽人說起過,王夫人給黛玉的丸藥有問題,寶釵姐姐送的燕窩更是有毒,諸如此類的猜測索引,前世賈赦倒可以當作笑談,不屑一顧。

但穿越之後,眼瞅著邢夫人有了身子,賈璉也越發上進了,賈赦身處其中,倒不敢掉以輕心了,凡事寧可多注意些,也不願以後悔恨難過。

為這緣故,賈赦時不時打外頭採買些上等的吃食衣藥,藉著外頭送來的名兒,往大房裡送著,銀子雖多花了些,但自己一家人太平,比什麼都強。

聽著賈赦這話,邢夫人心裡松了口氣,只忙笑道:“我說也是這個理兒,以往二老爺雖沒拿東西回來,但孝敬到府上來也很有些,倒白擔憂了一回。”

說著,又看了看天色,只忙對著賈赦道:“瞧我這記性,一說話兒便忘了時辰去,還說喚了老爺和迎春出去用膳呢,如今只怕飯菜都涼了。罷了,我先命人打水進來,再讓廚裡重新整治一桌得了。”

卻說這邊邢夫人命著打水進來,讓賈赦和迎春洗漱,那邊賈母已是用過膳了,正靠在炕上,一邊讓丫鬟錘著腿,一邊同賴嬤嬤說笑著。

正說著,外頭卻忙忙進來了一個丫鬟,只朝著賈母說道:“老太太,繕國公家來了兩個嬤嬤,說是來給老太太請安。”

賈母一聽,便皺了眉,只是礙著祖上的情分,倒不好說不見,只忙命人請了那個兩個嬤嬤進來。

不多時,兩個穿金帶銀,頗有幾分體面氣度的嬤嬤便進了屋來,一見賈母,便恭恭敬敬的拜道:“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近來可好?”

賈母呵呵一笑,命人端了椅子來,只笑說道:“我每日不過吃吃睡睡,有什麼好不好的。倒是你們家老太太,前兒聽說病了,也不知如今可大安了,我也是老了,走不大動了,也不好過去瞧看著。”

那兩個嬤嬤忙笑道:“我們家老太太如今也好著,昨兒還說,待過上幾日,要在府裡辦桌酒席,請了幾家老親過去好生鬆快鬆快,也不知老太太可否賞臉?”

賈母聽說,只忙笑道:“既是你們家老太太請客,我哪有不去,到時候,少不得過去討杯酒喝。說起來,我們這幾個老姐妹,倒也有些年頭沒見面了。”

那兩個嬤嬤陪著賈母嘆息了一回,又說了幾句平常話兒,剛才把話說到了正題上,只笑著說道:“今兒我們過府來,倒是奉了我們太太的話兒,來討老太太的示下呢。”

賈母一聽,心頭便隱覺不安,只是面上不顯,淡淡笑道:“可不知是什麼話兒?我如今眼花耳聾的,也不大管事兒,若是吃吃喝喝的小事兒,我倒還能說兩句,若是旁的事兒,我也不過白聽聽罷了,倒是做不得主兒的,只怕是累得你們白忙一趟了。”

那兩個嬤嬤也是久歷世事的,如何聽不出賈母這話的推脫之意,只是她們既領了柳太太的吩咐,倒不是那麼輕易幾句話便能被打發了的。

一時這兩個嬤嬤只笑了笑,又對著賈母笑說道:“老太太這話就是在說笑了。你是這府裡的老封君,有什麼事兒是作不了主的。再說著,這府裡的大老爺和二老爺在京裡是孝順出了名的,老太太若發了話兒,這兩位老爺難不成還敢駁了你老的意思去?老太太敢說,我們這些下頭人卻是不敢信的,老太太這不是為難我們麼。”

說了這話,也不待看賈母的臉色如何,兩個嬤嬤又忙忙道:“老太太許是不知道,這事兒我家太太與這府裡的二太太已是議定了,今兒我們不過是過來討老太太的吩咐罷了。”

賈母聽得這兩個嬤嬤提起王夫人,當下心裡越發不安,只看著那兩個嬤嬤笑道:“這事兒既已是議定了,討不討我的吩咐,又有什麼關礙,柳太太這不是多此一舉麼?”

那兩個嬤嬤被賈母堵得啞口無言,只是又不甘心這麼便回去了,只忙忙的又道:“老太太這話說的,這事關係著府裡的大姑娘,便是我們這些沒見識,也聽說著,府裡的大姑娘是養在老太太身邊,這有關大姑娘終身的事兒,若不稟老太太一聲,豈不是我們府裡沒規矩了。”

賈母臉色一變,冷厲的掃了那兩個嬤嬤一眼,發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那兩個嬤嬤見著賈母變了臉色,一時也覺得先前的話兒說過了,只忙上前看著賈母臉色,小心的陪笑道:“老太太難不成不知道,你們家二太太前兒來我們府上,已是同我們太太說定了親事,只待得府上的大姑娘及了笄了。我們家太太雖說與府上二太太說定了,但到底不好不讓尊長知道,這才命了我們過來給老太太說一聲。畢竟這親事雖是父母之言,但大姑娘卻是養在老太太身邊的,若不教老太太知道,卻是我們家的不是了。”

聽得這兩個嬤嬤這番陪小心的話兒,賈母嘆了一口氣,只說道:“我知道了,這事兒我也不好隨口應下,待得我那政兒回來,我問問他的意思,再打發人過去告訴你們太太去。”

那兩個嬤嬤見了賈母這般模樣,又得了賈母親口承諾,也不再糾纏著元春的親事,只笑著又陪賈母說了些閒話,方才告辭去了。

見著那兩個嬤嬤去遠了,賈母猛的一拍桌子,只咬牙切齒的吩咐身邊的丫鬟道:“把王氏給我叫過來了。我倒要問問她如今是做的什麼事兒,按的什麼心去?”

賴嬤嬤在一旁見了,不覺眼神閃了閃,只忙不迭的上前笑道:“老太太且別生氣,我這就去喚了二太太過來。”

賈母冷冷的看了賴嬤嬤一眼,只皮笑肉不笑道:“這倒不用你去,你若去了,豈不是白給了她體面去,你好意思給,我瞧著她倒沒臉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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