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瑜淵的傷才算完全痊癒, 他從別人口中知道, 自己是因為小伊才救回了一條命,那在昏迷前最後看到的……也會是他嗎?

茫然地摸著心口, 那裡是沉穩有力的心跳, 似乎那種安心的溫柔感覺還揮之不去,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浮現出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微笑。

可是想到某一件事,瑜淵便抿平了唇線,眼神快速變換了好幾下, 最終暗下來,眸底卻帶上了一抹不可忽視的凌厲色澤。

針對蘇悅那件事, 他決定要去好好問清楚!

只是在他還未展開行動前,一道傳回隱閣的秘密訊息突然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老閣主中毒了。

在他接了那個任務後莫名被追殺的第二天,老閣主就收到武林盟主的訊息,從而出發前去參加討伐魔教的會議去了,這是他在養傷期間聽隱閣內某個成員說的。

然而從他受重傷回來, 再到一個月養好傷, 老閣主都沒有回來, 現在卻突然接到了老閣主中毒的訊息, 只怕此事是有人故意針對的。

瑜淵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魔教,頓時有些咬牙切齒。

一直以來老閣主對他都頗為照顧,甚至親自傳授武學,在他心裡老閣主亦師亦父, 如今有人要老閣主的性命,他怎能不惱怒?!

更是恨不得立即斬殺掉那個下毒之人!

瑜淵深吸了口氣,平復胸口湧起的怒火,才沉著臉色走出躺了一個月的房間。現在這般情況,他也只能先將蘇悅的事暫且放置到一邊了。

“閣主現在在哪兒?”

幾個老閣主的心腹聞聲轉頭,就看到推門而入臉色不好的瑜淵。

“少主。”

幾人面色恭敬,雖說在這些人裡剛進門的瑜淵是實力最低的,但他們卻甘願低下強者的頭顱,只因為眼前這個在他們看來尚且年幼的男子,是他們的小主人。

“閣主現在在什麼地方?狀況如何?”

瑜淵也沒有擺所謂的架子,閣主將這幾人交於他,最大的用處便是讓他們時刻保護自己的安全,並任自己差遣,不過瑜淵不認為他有什麼需要保護的。

一個月前被莫名追殺那件事,他並不奇怪,畢竟殺手這個身份讓他得罪的人太多,所以從不缺少想要他死的敵人。

而且當時他也因為蘇悅的死鬧得很煩躁,以至於失去了平常的理智,竟然避開這幾人的視線徑自去……其實他那時也只是想發洩一下情緒罷了,卻不想竟遭到追殺。

“閣主中的是劇-毒七星海棠,此毒無色無臭,無影無蹤,再精明細心的人也防備不了,然後在不知不覺之間中毒而死。只是閣主武功高強,在劇-毒入侵之時便很快發覺,竭力護住了心脈,現在正趕往神醫藥王谷中治療……”

聽到七星海棠時瑜淵擔憂的心瞬間被提起,直到後面心腹說到神醫藥王谷時才不自覺松了繃緊的心神,他知道那位藥王谷的老神醫與閣主交好,相信他一定能治好閣主。

而現在……瑜淵的心情有些轉好,卻還是沉著臉色,道:

“可查出閣主中毒是何人下的手?”

幾名心腹面面相覷,均有些難言地低下頭。

“抱歉少主,我等並未查到那下毒之人是誰。”

瑜淵臭著表情:“那就繼續查,一定不準放過他!”

“是!”

***

老閣主的中毒來得湊巧,不過卻不是社伊下的手,他在答應了白夜的要求後並未立即開始行動,卻是一直等到瑜淵的傷痊癒後,才悄然無聲的離開了瑜淵身邊。

“哼,是在擔心我會對你的小朋友不利嗎?”

白夜發出一聲嗤笑,幽深的眸底一片隱晦不明。

社伊沉默了一下,才開口:“他已不再是我的摯友,你莫要再說這話。”

白夜哈哈一笑,微眯的眼裡泛起細碎的流光,透出微妙的愉悅來。

“如此甚好,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我可愛的男孩兒~”

感覺房間沒了白夜的氣息,社伊轉過身,將掛在牆壁上的長刀拿下來,手指握住刀柄,緩緩往外移動,一抹寒芒反射出一雙古井無波般漠然的黑眸。

對於他目前所使用的武器而言,這把做工粗糲的長刀就顯得格外劣質了,且看上面鮮少的痕跡,說明這把長刀並不經常被使用。不過,它卻掛在這臥室裡已長達四年。

帶著些微薄繭的指腹緩緩摩挲著刀身的表面,上面沒有一絲灰塵,估計是有人經常將它拿下來擦拭罷。

指腹拂過刀柄處時微微一頓,那裡有幾道刻痕,看得出來刻它的人應該是十分用心,所以沒有一絲多餘的痕跡。

贈我的摯友,小伊

社伊翻出一個長長的木盒子,將又擦拭過一遍顯得異常乾淨的長刀放了進去,然後緩緩合上了蓋子。

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刻,他一身黑衣,孤身一人悄然離開了隱閣。

若想得到隱閣閣主之位,方法有二。

其一,是獲得隱王令牌,那是歷任隱閣閣主都必須持有的物體,就相當於皇帝的玉璽一般。

其二,則是比較殘暴的方式,殺掉現任的閣主,由一眾下屬擁簇上位,以血腥兇殘的手段鎮壓一切反對者,勝者為王。

原著中,原主便是在被老閣主逐出隱閣時憤怒達到巔峰,進而選擇了第二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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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伊停下腳步,目光沉寂地望著擋在前面的人,這是始料未及的。

“小伊,你要去哪裡?”

臉上沒有平時的笑容,瑜淵靜靜地看著對面的男子,他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那麼冷漠的像是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而直到現在他才恍然醒覺,無論之前小伊做過什麼,此刻那種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的衝動是那麼的激烈,幾乎貪婪地描繪著對方的一顰一畫。

這是不對的。他想。

“你也知道了閣主中毒的事,對嗎?”

社伊抿了抿唇,暗沉的眼神微閃,沒有答話。就聽瑜淵繼續說:

“所以,你現在是要去找閣主?”

瑜淵忽地揚起一抹笑,與以前兩人沒有產生隔閡時一模一樣的笑容,陽光,璀璨,溫暖,還有點傻。

“正巧,我也去。”

他在心裡說,或許蘇悅的死並不是小伊幹的。

又想到曾經,小伊和蘇悅也許真的有過水魚之歡,內心便止不住滋生出嫉妒來。

這是不對的。他再次想。

然而心卻開始不受他控制。

***

神醫所居住的藥王谷,四季如春,風景宜人。

一座門庭小院就坐落在谷中,群山環繞,頗有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之意境。

鶴髮童顏的老神醫坐在小院中的石桌,徑自擺弄著曬乾的草藥,一邊對窗戶裡邊躺在床上的老閣主說:

“三年不見,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閣主忍不住苦笑:“所以看到我這樣子,你倒很高興。”

“哼,若不是沒有我,你現在早已見閻王去了,哪還有力氣在這兒與我聊天。”拿著藥草的手一抖,老神醫狠狠斜了他一眼。

老閣主擺了擺手,表示認錯。

“那我這毒什麼時候能清除?”

“等著吧,七星海棠也並非一般的毒物,要完全清除哪有那麼容易的。”

話語一轉,老神醫又道:“那下毒之人查到了沒有?且能無聲無息下在你身上的,想必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你最近得罪了什麼人?”

許久等不到回話的老神醫抬起頭,就看到老閣主陷入沉思的表情,聯想前段時間魔教的異常活躍,一個猜測浮出水面。

“你認為是魔教所為?”

老閣主回神,便聽到這句帶著些許肯定的話語,他遲疑地搖了搖頭。

“沒有證據。”

所以向他下毒的是何人所為還尚未有定論。

“嗯?”像是突然感覺到了什麼,老神醫慢慢坐直了身體。

“怎麼了?”老閣主疑惑地看他。

沉吟片刻,老神醫微微一笑:“外面來了兩位小客人。”

“誰?”

“也許與你有點聯絡。”

……

“我們來找閣主。”

瑜淵對前面的幾位隱閣殺手說道,臉上沒什麼表情,卻無端的讓人感到了壓力。

社伊站在他身邊,冷著臉一聲不吭。

幾個隱閣殺手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走過來。“閣主現在就在藥王谷中治療,只是藥王谷外設有陣法,若無人帶領便進不去。”

“那你們現在這是?”

“如你所見,神醫只允許閣主一人進去,我等只好在外面等閣主療傷完畢。”

聞言,瑜淵頓時不知該怎麼好了,轉頭去看社伊,卻發現他直勾勾盯著一個方向,沿著他的視線望去

一名鶴髮童顏的老人正笑眯眯地向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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