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復仇篇（九）
男人拉開一扇門, 對秦天一昂首。
“進去吧, 尊哥就在裡面。”
……
這是一個空曠的空間, 四周昏暗，只有中間擺放著一個真皮黑沙發。
一名男子靠坐在真皮沙發上，他翹著二郎腿, 微微仰著頭, 露出稜角分明的五官，一雙暗沉透著凌厲的眼眸, 牢牢望著門口的方向。
在男子周圍, 兩排清一色的黑西裝面無表情, 氣氛嚴肅又壓抑，一整個黑社會老大的登場方式。
社伊跟在後面進門, 便看到了這麼一個場面。
男子的視線輕輕滑過社伊, 然後落到前面的秦天身上。
“你是秦天？”
“我是秦天。”
男子輕輕昂首，旁邊立即有人從黑暗中拖出一個凳子, 擺放在秦天面前。
“坐。”
秦天也沒有絲毫做作, 在男子話落的時候直接乾脆利落地坐了下來。
“你是尊哥？”
這次卻是秦天先開口了。
“別人都這麼叫我, 當然, 你也可以這麼叫。”
秦天點點頭，沒再說話。
“知道我什麼請你來嗎？”名叫尊哥的男子微微勾起嘴角, 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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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看著他，等待對方的下文。
只聽尊哥慢悠悠地說：“我看了你的場，表現得不錯，不知你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裡做事？”
“尊哥是這地下黑市的幕後老闆嗎？”秦天。
意料之外的問題令尊哥微微驚訝了一下, 瞧著秦天的眼神比剛才更有興致了。
“你這是在問我夠不夠那個資格當你的老闆嗎？真是有趣的小子，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即使我不是這地下黑市的真正老闆，卻也差不多……”
“地下黑市的老闆之一？”秦天。
“……這麼說也不錯。”
尊哥擁有這地下黑市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說是老闆之一也並非什麼假話。
秦天沉思著，過了好一會兒後才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直視對面的男子。
“如果我能夠在一年之內得到地下黑市散落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希望你能與我結盟，莫良尊太子。”
莫家，最大的異能者家族之一。而另一個能夠與莫家並列的異能者家族，則是楚家，前文提到過。
而莫良尊是誰？
莫家三代獨苗。
尊哥沉默下來，然後看著秦天微微眯起了眼。
“你這是在以什麼資格與我交談？”
“以我秦天的名義。”
秦天說的理所當然，語氣甚至沒有絲毫變化。
頓了頓，尊哥突然笑了起來，歪頭：“以你的名義？請問你的名義值幾斤幾兩？”
屈起手指敲了敲沙發的扶手，尊哥微笑著接著說：“有點血氣方剛是挺好的，但太過於年輕氣盛就不好了，小男孩。”
秦天冷冷地盯著他，毫無畏懼：“我會說到做到。”
“好吧好吧，就算你這麼說，但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不過，若要我在你身上投下賭注，也得先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讓我下注的價值吧？”
唇角的笑容帶著一絲玩味，有種像是在應付小孩子玩鬧似的話語時的縱容，這個發現令秦天的眼神不由一沉。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麼，一直矗立在他身後的那道修長身影便已經跨出兩步，正面面對真皮沙發上的尊哥。
社伊嘴角噙笑，一派溫文儒雅。
“有訊息得知，這偌大的地下黑市，神秘的幕後大老闆掌握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莫少則持百分之三十五，是第二大老闆。而餘下的百分之二十，卻是被分成無數份散落在各方人士的手中……”
自社伊剛有動作開始，莫良尊便將目光從秦天移到了他的身上，眼裡閃過饒有興趣的光芒。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社伊笑的溫柔，沒再說話，而是雙手遞出了一張名片。旁邊的黑西裝小弟很有眼色的為莫良尊接了過來。
莫良尊垂首看了一眼，面色突然變得驚詫。
“社伊？那個古老的管家世家？族長？”
感覺旁邊有視線來投，社伊給他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對面露驚詫之色的莫良尊笑道：“社伊是我的名字，目前擔任少爺的管家。”
比之看到名片時更加驚詫的目光，倏然掃向社伊身邊的少年，莫良尊微微蹙眉。
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社伊微笑著繼續說：“如此，少爺有那個讓你下注的資格了嗎？莫少。”
莫良尊的眼裡還透著古怪，目光一直在秦天和社伊兩人之間來回巡視，似乎是在琢磨著什麼，好一會兒才開口。
“所以你這是認真的？”
他問的是任職的管家一事，只因實在太難以想象了，身為一族之長居然會屈尊紆貴去當一個小孩的管家，即使這個家族是管家世家。
社伊剛想回答，卻一下子被人抓住了手。微側頭，就見抓著他手的秦天眼神冷靜地看著莫良尊，替他做了回答。
“現在、以後、未來，社伊都會是我的管家。”
社伊輕輕一笑，既沒有應和也沒有出聲反駁。
莫良尊像是懂了他的意思，所以又一次將目光放到秦天身上。“如果小男孩的背後站著你所代表的古老管家世家，那麼我就得重新對他估價了。”
莫良尊眯眼深思，然後一拍手，道：“就這樣吧，就按照小男孩之前說的，如果他能在一年之內得到地下黑市散落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就考慮考慮那個建議。不過，期間你可不能插手哦，就算幫忙也不行。”
最後意味深長的目光在社伊身上滑過。
社伊微微一笑：“當然，我完全相信少爺的能力。不過身為少爺的管家，在某些危急時刻自然不能對少爺的自身安危坐視不理，這點還請莫少諒解。”
旁邊，拉著社伊的手並沒有鬆開的秦天突然開口道：
“尊哥日理萬機，我們就先告辭了。”
社伊看了他一眼，然後笑道：“少爺說得對，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莫少留步。”
說罷，未等莫良尊表態，便反手握住少年的手，轉身走出了房間。
後面，坐在真皮沙發上的莫良尊既沒有阻止也沒有挽留，就這麼靜靜地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
好一會兒，才慢慢站起了身。
“接下來的一年，應該會有趣極了，你們說是不是？”
被他視線一一掃過的黑西裝小弟們，全都低下了頭。
***
走在通道上，社伊放開了少年的手，側頭看著他，唇角尤帶著一如往常地溫柔微笑。
“少爺好像不高興？”
這個時候，秦天才顯露出一絲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情緒，而不是在面對莫良尊時的沉穩冷靜。
“沒有強大的實力，一切都是空談。”
秦天看著自己的手，然後緩緩收緊，一抹厲色在蹙起的眉宇間劃過。
剛才的談話，他當然知道莫良尊為什麼突然改口了，是因為社伊身後的家族？或許是有一點，但更多的卻是因為社伊本身，莫良尊在賣社伊的面子！
那一刻，秦天從未如此強烈的想要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這股慾望來的強烈，強烈到甚至能夠與家族被滅時相比！
一隻手掌突然搭上他的肩膀，成功令秦天從魔障中回神。
感受到少年投來的視線，社伊目不斜視，道：
“不要想太多，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所以說，稍微依賴一下他也沒事，因為他會一直陪著在你身邊。
秦天笑了，雙眸又黑又亮，像是被溫暖填滿了瘡痍的內心，他主動拉起社伊的手，將社伊寬大又溫暖的手掌牢牢包裹住，十指相扣。
有一種滿足感，就彷彿得到了整個世界。
社伊側眼看著他，任由了他的動作。
……
進入地下黑市五天後的今天，社伊和秦天才第一次回到地面上，有種新生的感覺。
回到那棟普通的平房，剛進門秦天就遭到了攻擊，一愣之後指尖就下意識地凝聚電弧，心隨意動。
“不要用異能。”
一句話就將他即將要發出的雷電異能給硬生生截斷了，不過秦天的反應也很迅速，瞬間收手並避開衛茂平的突襲，身形一晃，三兩下就跳上了樓梯往屋頂平臺而去。
室內不適合打鬥。
社伊收回目送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消失的視線，轉過頭，笑道：
“我們回來了。”
鄭雨薇還在愣神中，聽到熟悉的磁性嗓音才驀地驚醒，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有些慌亂，最後鎮定地點了點頭。
“嗯，回來怎麼不事先說一聲？”
自從明白自己對社大哥的感情後，鄭雨薇一時間有些驚慌無措，內心無比的矛盾。不過在看到社伊對待自己就如同對待妹妹般的態度，鄭雨薇勉強地牽動唇角，在心裡對自己說：
就這樣吧。
就這樣……她就可以安心的攻略秦天了。
只是為什麼心裡還是那麼難受？
想清楚自己的最終目的，放下多餘的感情，只是在面對社大哥的時候，鄭雨薇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不自覺地就表現出了內心的感受。
鄭雨薇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一邊又忍不住去享受社大哥的溫柔。
“……抱歉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記得事先通知鄭雨薇小姐……”
耳邊傳來幾乎能讓耳朵懷孕的溫柔嗓音，然後鄭雨薇就聽到自己嬌嗔地說道：
“什麼鄭雨薇小姐啊，不是說讓你叫我雨薇了嗎？”
“呵呵，是我的錯……雨薇……”
鄭雨薇忍不住悄悄地紅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