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不管大越那邊有什麼名堂,但打敗了大羌是事實, 現在暫時取消進攻大越的計劃。”狄夷王出聲讓爭論的臣子住了嘴,他站起來在氈房裡走了幾個來回, 看向西方,大羌,若這次真被大越給打殘了,那對他們狄夷來說,也許是另一個好機會。

這一場戰爭讓西北關的形勢陡然大變,馬將軍防守的西北關西面,戎族在當天晚上直接向後退了一百裡, 雖然還沒有放棄這場戰爭,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已心生退意。

大羌的人對戎族自然是氣得很:“這群沒卵子的混蛋,都是草原的漢子,膽子卻像老鼠, 之前他們就在應付, 現在更是直接退了軍,王,要不我帶人去給他們好看,教訓教訓他們。”

大羌王瞪了大漢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就算戎族再不聽話,現階段至少還與他們是聯盟, 本來大越有了那樣的神器,就讓他憂心忡忡,現在豈能還多事。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考慮這場戰事是否還要繼續下去,我們已經進攻了這麼久,若什麼都不得到,就這麼回去,損失慘重,那今年的日子咱們就更不好過了,但若繼續進攻,我們又該如何抵擋大越的神器?”

“王,要不,我們與大越講和吧,以我猜想,大越這樣的神器並不多,不然之前戰事那樣慘烈,他們為何不拿出來,我們之前給大越造成了那樣大的壓力,而且大越一向以和為貴,對他們來說,面子比什麼都重要,我們求和,可以稍微服軟,再像以前一樣,從大越得些歲銀賠款,反正大越現在錢多得很,聽說他們出海做生意賺了很多,想必我們態度好些,那些好面子的大越官員和大越皇帝會同意的,這樣,也可以彌補我們在這場戰事中的損失。”

大羌王聽了點點頭,這的確是一個辦法,他正想開口讓大家群策群力,看看如何圓滿解決此事,便有人進來稟報,“王,大越那邊派人來了!”

大帳內氣氛頓時為之一肅,大羌王微微皺眉:“將人帶進來。”

進來的大越人留著兩撇鬍子,年齡約莫有二十多歲,如果熟悉周頤的人肯定會認識此人,他名叫劉影,是替周頤處理商業書院及研究院對外事物團隊中的其中一員,包括推廣研究院出產的產品,因此人很是機靈,周頤也在漸漸加大對他的培養力度。

劉影走進來,面對這大帳的彪形大漢,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看著和周頤笑的時候倒有幾分相似。

“尊敬的大羌王,我謹代表我大越的主帥周頤周大人向貴方轉達我大越的要求。”劉影微微俯身。

“要求?你們大越憑什麼對我們談要求?”

劉影的笑意未改:“作為戰勝方,難道不能對戰敗方提要求嗎?”

“你..”這話說的,可把大羌的這些暴脾氣惹著了,一個個的皆對劉影怒目而視,有些人看樣子還準備上前對劉影動武。

被大羌王喝住了:“退下。”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劉影:“說說你們大越的要求吧”要要求兩個字咬的有些重。

劉影笑著點點頭:“尊敬的大羌王,我方的要求並不過分,只需你們退出已經佔領的大越的五座城池..”

這倒的確是並不太過分,既然想到了要求和,這些都在預料之中,大帳內的人聽了,只有少數人覺得有些不甘心,但劉影的話還沒完:“然後貴國割讓臨近我大越塔乾兒和木乎爾草原給我大越,並且向我大越稱臣,保證不再對我大越起戰事。”

劉影用你們今天割一把草給我的語氣說完了這些要求,然後便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

一時間,大帳內寂靜無比,所有的大羌人都懷疑是自己耳朵壞了,否則這麼荒唐的要求大越怎麼敢說出口。

向大越稱臣,對於其他周邊小國難,但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並不是不可以接受,反正就是一句話的事,以前也有周邊小國向大越稱臣的,一句主國,換回去的卻是豐厚的賞賜,這在許多小國看來,並不是一件賠本的買賣,但大羌也好歹是除了大越以外,最大的國家,他們也有自己的尊嚴,在歷史上,就算被大越攆至了大漠深處,也硬氣的沒有向大越稱過臣。

這時大越提出來,簡直是對他們大羌莫大的侮辱,而比這個更不能接受的是,還要將塔乾兒和木乎爾草原割讓給大越,這兩個草原是大羌面積最大,也是水草最為肥美的地盤,當初為了搶到這些地界,大羌祖上不知和周邊打了多少的仗。

倒是那個什麼承諾不再向大越起戰事,大羌人沒多大的反應,大越重承諾,他們大羌可沒這麼迂腐,一句保證,不過是屁話,不起戰事只可能是一個原因,那就是打不過,要是有實力打敗大越,一句保證又算什麼。

“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大羌人從不敢置信中回過神來,離著劉影不遠的一個大羌人當即瞪大著兩個牛眼睛,一把就將劉影提了起來。

這次大羌王沒有阻止。

劉影個子本就不大,現在被鐵塔一樣的大羌人提著,看上去簡直如在寒風中飄蕩的小雞仔一般無助。

劉影即便被這麼提著,臉上也沒有驚慌,只見他還拍了拍那大羌人提著他的手,“唉,莫生氣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你在胡說些什麼,是來消遣我們的嗎!誰戰敗了?不過是一場仗而已,你再敢亂說話,信不信我手一擰,你這脖子馬上就會斷的不能再斷!”

“那你擰吧,我們周大人說了,此次大越還會派我來與各位說和,是我大越一向以和為貴,不忍多生殺孽,這是我們仁慈的大越皇帝給你們的一次機會。我若有什麼差池,那就是你們自己白白葬送了這次機會,如果這樣,周大人一定會屠盡你們大羌人,那到時候可就不止塔幹兒和木乎爾會納入我們大越的版圖了,你們整個大羌都會成為我大越的一部分,而你們大羌人,將永遠從這個世界消失!”

砰一聲,劉影這話無疑火上澆油,提著劉影的大漢雙眼瞪得越發大,乾脆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吼一聲,就要用力..

“住手,將人放下。”大羌王還是出了聲。

“王..”

“放下!”

那人只好不甘不願的將劉影放下了。

大羌王一雙眼睛射著利光,犀利的盯著劉影:“很好,好得很,看來你們大越是已經將我們大羌當成階下囚了。”

劉影摸了摸脖子,有些後怕,瑪德,這些大羌人怎麼都這麼野蠻,以後有這樣的差事他還是有多遠跑多遠吧。

但周頤的話劉影卻不敢打一絲折扣:“我們周大人說了,是你們大羌無故挑起戰事,我們大越已經對你們百般忍讓,雖然我大越寬和博愛,但並不意味著誰都可以隨意欺侮,此次你們大羌如此無理,一意孤行的挑起兩國戰爭,現在你們既然敗了,那自然就要自食後果,不然,若其他國家也像你們一樣,就像跳騷一般,時不時的都要來騷擾我們一下,我們大越雖然不可能怕了你們,但收拾蒼蠅蚊子也是很煩的,這次既是懲罰你們,也是給其他國家一個警告!”

劉影語氣溫和,但說出的話卻像刀子一樣,無比扎心,直扎的大羌眾人鼻孔裡差點噴出躥天火來。

大羌王雙手猛然捏緊,眼裡利光已經帶著兇狠:“哈哈哈哈,好,好一個大越,好一個周大人,你以為你們大越靠著使那些陰謀詭計,趁我大羌不備,暗算我大羌的騎兵,就真的已經勝券在握了?”

劉影道:“尊敬的大羌王,這話不是我說的,我們周大人說了,知道大羌王您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必定不會如此輕易認輸,那隨後的戰事,我們大越一定奉陪到底,只是,若你們大羌此時不認輸,不接受我們大越提出的條件,那後面可就沒有機會了,孰輕孰重,希望你們大羌自己掂量著看。”

“好,好,好!!!”大羌王連說三個好字,猛地一下站起來,“就算你們大越的皇帝,也不敢用如此口吻和我說話,周大人,好,都說你們大越溫和知禮,沒想到卻出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在你是使者的份上,我不動你,回去告訴你們的周大人,我們大羌人是自由搏擊與天空的雄鷹,絕不會向誰稱臣,屬於我們大羌的土地,也不會割讓出去一寸,你們大越要打仗,我們大羌接著!”

大羌人本以為劉影此次來,是為平息戰事而來,就算提出了如此苛刻的條件,也不過是他們大越嚇唬他們大羌的一種手段,哪想到劉影聽了後,馬上說道:“尊敬的大羌王,我會將貴方的意思如實轉達給周大人,告辭!”說罷立刻轉身就走,那背影竟然詭異的透出幾分雀躍。

這一出出乎大羌人的意料,當即就有人問道:“王,他們大越是什麼意思?”

大羌王坐回椅子上:“無非就是兩個目的,要麼就是他們大越真的有把握打贏這場仗,所以才如此大放厥詞,要麼就是故意做出這番姿態,讓我們以為他們勝券在握,從而生出退意,直接接受他們苛刻的條件。”

“那,到底哪一種才是真的啊?”

是啊,到底哪一種才是真的啊,大羌人因此舉棋不定,直接認輸,向大越稱臣並割讓土地,大羌人打從心底就不會接受,但是若還將此仗打下去,看大越使者那副胸有成竹的的樣子,萬一堵錯了,可能真的大羌會賠上國運...

劉影一路風馳電掣的回了西北關的大越戰堡,此時,韓將軍和馬將軍都在周頤的帳內。

昨天打了一個打勝仗,戎族當即就撤了兵,馬將軍和韓將軍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在周頤的帳內把酒言歡。

“主帥,劉大人回來了。”周頤正和兩位將軍說著話,有士兵進來稟報。

“讓他進來。”

周頤不是將軍,但他又確確實實是皇帝指定的這次戰事的統帥之人,所以大家都叫他主帥,這聲稱呼若是放在昨天以前,韓將軍必定會極力反對,但此時,他卻沒有絲毫意見,不但沒有意見,反而對周頤佩服的五體投地,昨天他親眼看著周頤和他帶來的那些人圍繞著那些神器又是寫又是畫的,說的那些詞他沒一個聽的懂。

其實武將最懂得兵器的重要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句話拿到他們戰場上更是如此,有先進的武器,就可以對體魄遠勝於己方的敵人形成碾壓,他在以前就有這一認知,而昨天那場仗,更是將這個道理證明的淋漓盡致。

劉影進來後,不同於在大羌帳內那副笑眯眯的模樣,面對周頤的時候,那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他嘴皮子利索,將大羌王帳內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連那些大羌人何人是什麼樣的神態,表情都沒有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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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頤聽了點點頭,含著淺笑道:“做得不錯,今日你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劉影聽了周頤這一聲稱讚,卻彷彿得了莫大的榮耀,連出大帳的背影都透著歡喜。

韓將軍和馬將軍全程將劉影的話聽了去,頓了一會兒,韓將軍有些遲疑道:“主帥,這提出的條件是不是苛刻了些,大羌未必會答應吧?”

周頤端起酒杯送到嘴邊抿了一口,聽到韓將軍這麼說,挑了挑眉,“誰說讓他們答應了?我提出這些條件本就沒想著讓他們答應。”

“這是為何?”韓將軍和馬將軍驚疑道。

“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他們若答應了,那下面的戲還怎麼唱下去?不將他們打疼,那我出關一趟意義何在?”周頤將酒杯輕輕放下,以極其平靜的語氣如此說道。

韓將軍和馬將軍卻聽得身上立刻起了汗毛,周大人難道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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