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在忙碌的拍戲過程中產生的小插曲, 沒有給夏以桐的生活帶來半點影響, 甚至很快被拋到了腦後。這部戲總體基調很輕鬆,但那是在觀眾角度來看的,演起來並不容易。

夏以桐練雕工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更重要的是對人物內心的把握,亦炎炎是因為母親的原因才不學這一行的, 在母親早逝這一點上,她和女主亦炎炎是共通的, 代入起來按理說是遊刃有餘, 但是這就意味著她要不斷地將自己置身於當年的情景,回憶那時候她失去父母的心情。

有些傷痕,不是你一直不去回憶, 它就會消失的。只會隱藏在心靈深處, 在某一個時刻如同甦醒的巨獸一樣向你撲過來。

繼那天晚上無臉鬼後,夏以桐再次做了噩夢。醒來看一眼手機, 凌晨三點, 按亮燈,手插進自己的頭髮,睜著眼睛瞪著天花板。

要不要再把方茴徵到自己房間“陪|睡”?可能不太好了,人家都有物件了。說起來方茴的物件,陸飲冰那次姬眼看人彎算是看準了, 居然真的和小西成了。

不知道是誰追的誰,看小西那個缺心眼的樣子,估計是方茴主動的。陸飲冰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想告訴她。上個月的日記上已經寫過了,等她回來再對著日記一件件告訴她吧。

夏以桐積攢了很多很多的事想告訴陸飲冰,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那種,一個日記本都快裝不下了。

十月初到三月份,將近五個月了,年都過了一個。今年除夕夏以桐回福利院過的,院長問起來陸飲冰,夏以桐還藉口陸飲冰出去拍戲了,結果院長篤定她在撒謊。三年前連智能機都不太會用的院長刷上了微博,拜網路所賜,很多訊息她都沒有錯過,包括陸飲冰退圈,她接的新戲。

夏以桐只好適當模糊事實後,實話實說了,院長沒說什麼,強調了一遍有事沒事都能給她打電話,陸家再提什麼,她去跟對方家長聊,誰沒有個娘家人呢。

夏以桐忙說她誤會了,院長不聽她解釋,把話撂下,就叫她吃飯,不許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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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桐思緒亂飛,沒多久就習慣性去代入電影女主的心態,進入冥想狀態。陸飲冰說過,演員之所以是演員,不但表現在她比平常人敏銳的觀察力和表演能力,而是對於感覺的把控和記憶,以及對其遊刃有餘地調取,記住每一個感覺,像儲量巨大的容器那樣把感覺儲存起來,在需要的時刻能夠立刻取出來用。

記住它,並且去運用它。

夏以桐再度睜開眼睛,手機時間顯示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嚇了她一跳,同時進來的還有一條微信訊息。

來自倪思定:【[圖片]】

一個海灘,上面一排貝殼排成了排,五顏六色的,遠方紅日昭昭,地平線上噴薄出來的色彩燒出半邊天的暮靄煙霞。

夏以桐現在精神很好,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在輸入框裡輸入了幾個字,發了過去:【你是辭職了嗎?】

陸飲冰正躺在沙灘上眯眼看遠處的海鷗,看到訊息反而吃了一驚,她這一個月來隔三岔五給夏以桐發個圖片,對方都沒回應,要不是沒有顯示傳送失敗,陸飲冰還以為自己被刪好友了呢。

-你辭職了嗎?

陸飲冰回覆:【怎麼這麼問?】

【你以前不是個記者麼?最近朋友圈都是在海邊的,度假也不能度兩個月這麼久啊。】

【嗯,換了個工作。】

【我就說麼。】夏以桐打字道。

【嗯。】

夏以桐總覺得在對方的單字回覆中看出了冷淡,但是她想不出自己說了什麼話讓對方忽然變得冷淡。

陸飲冰盯著手機螢幕,心頭躥起了一小團的火,你知道對方什麼人啊你就主動跟人說話?一點兒防人之心都沒有!

夏以桐今晚上真的是太閒了,一整年估計都找不到有一個這樣的晚上,於是她就直接華麗地忽略了對方若有若無的愛答不理,執著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陸飲冰冷漠打字:【知道啊,大明星,夏以桐。】

什麼叫“你知道我是誰嗎”?是個人都得認識你嗎?你想藉著明星的身份幹點什麼?

夏以桐:【你的名字很特別,我以前接受過你的採訪嗎?】

陸飲冰從躺著變成了坐著,手很用力地按著字母:【沒有,我沒採訪過你。】

夏以桐:【嗷,怪不得我沒有印象。】

陸飲冰徑直站了起來:【我對你也沒有印象!】

好啊你,披了個馬甲你就不認識我了!

夏以桐:“……”

沒印象你三不五時給我發個圖片,逗我好玩兒呢?要不是是個男的,還以為你是在勾搭我呢。等等,夏以桐發現自己的腦迴路似乎走岔了,是個男的才更像是要勾搭她吧。

不對,每天發些不知所云的東西這麼老套的招式不就是為了套近乎麼?夏以桐為自己遲鈍的大腦震驚,兩個月了她現在才發現這個人打的是什麼主意,居然還腦抽一樣回覆了對方,不該早早拉黑了事嗎?

夏以桐生氣地選中對方頭像——既生對方的氣,又生自己的氣,打算直接刪除好友,手指都按在了紅色的鍵上了,跳出來“刪除聯系人”和“取消”兩個選項,夏以桐剛要點刪除,腦海中莫名地警鈴大作。

手指飛快地從“刪除聯系人”上面挪開,心臟狂跳。

什麼鬼?

夏以桐瞪著手機螢幕裡那個名字好半晌,心跳慢慢平復下來。

-我對你也沒有印象!

這個語氣……

為什麼透著一種迷之熟悉感。

鬼使神差的,夏以桐聯想到了陸飲冰,她覺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就憑一句話的語氣?倪思定,倪思定,倪思定,她絞盡腦汁想從記憶長河中調出有關於這個人的任何,肯定不是近一年加的,這一年她微信除了現在劇組裡的人,沒有加任何好友。方茴沒有印象,有兩個可能,要麼是很久以前加的,要麼不是她加的,沒採訪的不知道哪個小報,方茴不會透過驗證的。其實她們倆對這個人都沒印象還有一個可能,陸飲冰有她的手機指紋,會不會閒得無聊給她加了個小號,倪思定怎麼聽都不像個正經名字。

不管可能性有多小,她決定試探一下。

夏以桐:【等一下,我好像又有點印象了。】

陸飲冰:【說說。】

夏以桐:【你是不是娛樂周播報那個上次跟在你們主編旁邊的實習生,長得挺白的。】

陸飲冰咬著後槽牙回道:【不啊,我很黑。】

夏以桐:【曬黑了嗎?】

陸飲冰:【不,一直都這麼黑,黑到人神共憤,天怒人怨。】

夏以桐:【黑一點也挺好的,健康。】

陸飲冰:【不是,你這麼隨便勾搭人你家人知道嗎?】

夏以桐:【不知道啊,知道我還敢到處浪麼?】

陸飲冰:【我去吃午飯了,拜拜。】

這條訊息馬上被撤回了,夏以桐看見了假裝沒看見,問道:【你撤回了什麼?】

對方約莫是因為不小心露了餡兒,沒再回。

夏以桐馬上轉頭去查世界時鍾,她這裡北京時間將近凌晨四點,太平洋時間則是將近十二點,正好是吃午飯的時候。她幾乎為這個發現從床上跳了起來,為了保險起見,她撥了梁舒窈的電話。

電話響了第二遍才被接起來。

“喂。”梁舒窈氣息不穩。

夏以桐估計自己是沒挑到好時候,長話短說道:“陸飲冰現在在哪裡,我不去找她,我就問問。”

梁舒窈說了美國一個州名。

夏以桐說:“謝謝。”

說完再次鄭重地補了一句:“謝謝。”

梁舒窈:“別說……嗯……是我說的啊。”

“知道了,春宵苦短。”夏以桐“短”字還沒落下,那頭已經撂下電話了。

夏以桐不管理論還是實踐都是經驗豐富,怎麼會聽不出對面在幹什麼,掛完電話心猿意馬了一會兒,思緒再落回到疑似陸飲冰小號的“倪思定”上,更是激動得血都熱了起來。

趴在床上,開始扒“倪思定”的朋友圈,心裡一旦有了猜測,打定主意去證明的時候,便能發現許多之前沒有發現的細節。

比如拍貝殼的特寫的時候,有的貝殼表面非常光亮,幾乎可以照出人影,夏以桐用手指把圖片放到最大,在那上面看見了一個小小的拿著手機的人的臉。

即便那人糊得只剩下個影子,夏以桐也基本肯定了,就是陸飲冰。

興奮得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上一到六點,夏以桐就拿起手機,給疑似陸飲冰的人發消息:【麼麼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連“噠”了十下,每一個噠都代表著她的一個吻。

陸飲冰要是真的出現,夏以桐覺得自己能把她給親到臉皮都掉一層。

一直到上了妝,陸飲冰才回覆她。方茴看著抱著手機笑得跟神經病一樣的夏以桐,默默地站遠了一步,跟小西發消息報告:你愛豆今天似乎有點兒瘋。

倪思定:【要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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