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飲冰:“唔。”

也不說有也不說沒有, 這樣才不會被反套路露餡。

豈料夏以桐也跟著含糊不明地“唔”了一聲。

電光火石間, 陸飲冰和夏以桐心照不宣地明白了,彼此那邊都沒有月亮。

陸飲冰大尾巴狼似的搖搖尾巴,哼哼地問道:“想跟我說什麼啊?”

夏以桐披著浴袍, 從賓館的紗窗往天上看,雖然沒有月亮, 但是星星還是很亮的,山清水秀的地方, 幾乎能看到遠處河面上反射出來的光。

她回身用平板拍了一張照片, 發到了陸飲冰微信上。

聊完電話又聊影片,陸飲冰第二天起來都記不清昨晚上都和夏以桐說了些什麼,手機裡頭靜靜地躺著微信記錄, 是夏以桐昨晚上發過來的。一張夜景圖, 配的一段話:今晚月色真美,是因為有喜歡的人在身邊。因為你不在, 所以今天才沒有月亮的嗎?

陸飲冰禮尚往來回敬了一張, 連對面樓都看不清的大霾,說——【讓夏目漱石來京城感受一下,興許這句話就變成了“今晚霧霾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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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桐——【哈哈哈哈】

陸飲冰——【今晚霧霾真美,相隔五米我居然看到了你的容顏。】

夏以桐——【霧霾大慈大悲,五米還能看見臉。】

兩人接著把京城的霾大槽特槽了一番, 話題一路發散到,以後在霾大的時候,去山清水秀的地方暫避, 哪些地方空氣好,以及什麼時候去環遊世界。

戀人間的話題永遠那麼跳脫而廣泛,陸飲冰躺在床上,往回翻聊天記錄,腦補了夏以桐說每句話的語氣,每個詞都裹上了蜜糖,全程勾著唇角。

叮咚——

早上六點,戀人準時報備,左上角跳出一個小小的“1”。

【早安,我起床工作了。】

【早安,我也去工作了。】

【為了早日環遊世界!】

【為了早日環遊世界!fighting!】

為了避免心情抑鬱的情況,陸飲冰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於是自己帶了一個素描本,一支鉛筆,觀察之餘,在素描本上寫寫畫畫,排解一下情緒。

她算是有一點基礎,小時候學過,後來荒廢了,一般情況下肯定不會重新撿起來也沒有時間再畫畫,現在也算是機緣巧合,有了很多空閒時間。

裡面夾了不少夏以桐的照片,她照著畫,剛開始特別醜,身體比例奇怪,好好的心上人化成了母夜叉。畫了一個月後,終於過了不用畫一張完全不敢回頭看畫了些什麼玩意兒的階段了。

她和房裡的病人朝夕相處,這裡的生活幾乎佔據了她整個冬天,在畫夏以桐之餘,她嘗試著對病友速寫。四號床的抑鬱症是最配合的,她清醒的時候最多,陸飲冰和她聊天她也會接兩句茬兒,偶爾還會聊聊明星,四號床說最喜歡陸飲冰,陸飲冰自個兒暗笑了半天,問了她的住址,琢磨著給她寄點兒東西。父母每三天過來看她一次,陸飲冰聽病區醫生說,再過一個月,估計就能出院了。

這真的是她進來以後遇到的最大的喜事了,陸飲冰當即給她畫了一張速寫,畫完以後,陸飲冰默默地收了起來,說:“我重畫。”

四號床說:“給我看看。”

她很白很瘦,有種斯文的柔弱,笑起來淡淡的,兩頰的酒窩卻深,給人的感覺像是某個品種的冬棗,外表青色,咬進嘴裡才知道是甜的。

陸飲冰不敢拒絕,給她看了,四號床看著畫本笑得臉上都是紅潤的血色,她父母下次來的時候,還特意把那張畫給父母看,父母見到女兒臉上的笑容,一個勁地對陸飲冰說謝謝。

弄得陸飲冰很不好意思,不過力所能及的事情,最後達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效果,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於是她也和對方父母一樣激動。

四號床還會疊紙星星,是在陸飲冰提起來她物件很會疊紙星星之後說的,再一次進來,她就帶了點兒塑料管,兩人一起探討疊星星的技巧,不多時,五顏六色的星星掛滿了兩人床頭。

三號床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她媽媽過來的時候,陸飲冰和已經好轉的抑鬱症的四號床就一起陪她媽媽聊天。

六號床的蘑菇也還是那朵蘑菇,最近她又妄想肚子裡有東西,一直在扎著她,每天都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陸飲冰畫了一幅畫,一隻巨型蘑菇被很多根鐵鏈吊在半空中,而那蘑菇的頭上,冒出了小蘑菇的萌芽。

在第二次陸飲冰報喜不報憂後,夏以桐表現出明顯的擔憂,她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也知道陸飲冰說的不是全部的事實,隱瞞和粉飾太平只會讓她想多。

陸飲冰投降了,將事情|事無巨細地跟她講,包括心得體會,她在表演上的糾結,應該採用哪一種,有時候還會演給夏以桐看。一開始她還怕夏以桐看到她的表演會聯想到什麼不好的東西,結果對方起了莫大的興趣,跟個求知慾旺盛的學生一樣,不斷詢問她表演技巧,五花八門的問題,怎麼更好的代入人物情感,一個精神病,假如不用肢體動作,僅僅透過眼神怎麼表達,怎麼控制眼睛周圍的神經表達出導演想讓你表達的感情,怎麼做出那些細微的表情。她眼神被秦導說過不止一次戲不夠多了,要她好好練練。

陸飲冰給她一一解答並且親身示範,笑著說:“你要是把這些都學會了,估計演我這個角色沒問題了。”

夏以桐搖頭說:“差得遠了,我hold不住這種的。”

反差太大了,她現在接的角色都是在某一方面和她的特質有一點像的角色,趙敏、陳輕、梅七,或英姿颯爽或性情堅定,她代入起來沒什麼壓力,

陸飲冰不贊同:“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一個好的演員是演什麼是什麼,而不是像什麼才去演什麼,她要是想完成徹底的質變,遲早要經過這一步的,夏以桐點點頭:“好,這部拍完吧,我試一下。”

陸飲冰這才滿意,著薛瑤繼續去物色新劇本了。

夏以桐這邊從陸飲冰那裡得了不少乾貨,在私下勤加練習,有一場高|潮戲,戲多,但是臺詞少,對主演的演技考驗很大,喊action之前,秦翰林跟夏以桐說了很久的戲,一直到她進入鏡頭中央眉頭還是鎖著的。

結果是一遍過,秦翰林瞪圓了眼珠子,看著她的目光跟見到魂穿一樣。

主演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秦翰林心情也好,帶得劇組氛圍輕鬆,《梅七》的拍攝進度不知不覺漸漸往前趕,原本計劃四個半月的拍攝週期估計可以縮短十來天。

兩邊都在漸入佳境。

一個月後,四號床出院的那天,陸飲冰送了她一幅全新的素描,畫的是一個女孩張開手擁抱太陽,在病房門口道別,四號床跟著父母,再次迴歸到正常人的生活。

陸飲冰回頭看了一眼三號床,她的眼睛一直望著這裡,陸飲冰心念一動,剛浮上一個令人欣喜的念頭,對方便轉過了臉,繼續圍著床轉圈圈。

生活本就是有起有伏,強求不來,陸飲冰坐回床上,握起她的筆,看向窗外。她沒有注意到,沙沙的塗畫聲,再次吸引了三號床的注意力。

……

今天是夏以桐進組兩個月最開心的一天,二月十五,農曆大年三十,只要把今天上午的戲拍完,下午就全劇組放假,初三復工,整整兩天半的假期。

秦翰林裹著軍綠色的大棉襖,兩手搓著往手心裡哈氣,“今天上午最後一場了啊,打起精神來。”

“action!”嗖的一下,場記員跑開的速度都比平時快了一倍。

一場完美的打鬥過後。

“卡。”秦翰林也不吊大家胃口了,直接大手一揮,“收工收工,回家過年。”

眾人歸心似箭,一邊換衣服一邊互相“過年好過年好”地客套兩句,收拾妥當後,一溜煙全都跑得沒影。夏以桐也不例外,她搭了個順風機,坐的詹談的私人飛機,直接飛抵京城。

陸飲冰在二十八就出院了,已經在家窩了兩天,二十九去了福利院把夏以桐的院長媽媽接了過來,至於三十這天麼……

剛吃完午飯,陸飲冰就一把抓起掛在門後的大衣圍巾,開門滑了出去:“爸媽丈母孃,我去接人。”

“路上小——”心字被嘭的一聲關在了門外。

柳欣敏對坐在沙發上的院長解釋道:“親家母,我女兒平時很穩重的。”

新晉丈母孃院長笑了笑,不置可否。

很穩重的陸飲冰就恨沒長對翅膀直接飛到機場了,但是她又不能明目張膽去接機的地方,只好在約定好的地方等,車廂裡放著音樂,兩條腿給她抖得最後都發麻。

天快黑的時候,她才看到不遠處有一輛看車牌就很貴的賓利開過來,在她旁邊停下,後車門開啟,下來一個穿短款黑羽絨服的女人。陸飲冰去開自己前車門,太激動了,第一下居然沒開啟。

第二下開了,夏以桐飛快地閃了進來。

關門、椅咚、接吻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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