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說前兩日錢升收到了家裡給寄的包裹, 裡面除了有封信、厚實的過冬衣物還有幾個藥瓶, 錢升看著藥瓶很是奇怪!就先看了看信,原來是他遠在京市的大哥找關係弄來的□□,這玩意不是給人吃的, 是用來藥野雞野獸用的。因著上次錢升去信說山林裡物資豐富,就是自己沒有狩獵的本領, 要不然也能幫家裡寄些肉食。他大哥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可以毒了野雞,這不就把方法和藥物給寄了過來。

錢升和趙建國很是興奮的依著信裡的方法, 將藥物放到豆子裡、玉米粒裡, 然後就到後山上去嘗試。因著怕進去出事,兩人就在外圍的荊棘叢附近看著雞爪印撒豆子、玉米粒,兩人當天傍黑天去的, 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就在那附近尋找。可能是方法真是湊效, 在離投放方圓20米左右,兩人就撿到了兩隻野雞, 並且都凍成了冰坨, 可見藥效強勁,很有效。

兩人欣喜若狂,錢升本來想著叫韓英幾女過來一起吃雞,但是趙建國勸止了:“她們要是回來了,那夏二嬸子就知道了, 屯裡一個人知道了,那不就全屯子都知道了,咱這不就是薅社會主義羊毛嗎?破壞國家財產了?你想被批評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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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升冷靜了下, 想想也是,顧忌被教育,所以兩人就直接回了知青點,叫上李立權一起燒了開水,清理好了雞毛。因著結了冰坨,先用水緩著冰,等到下午冰坨都劃開了,剁成小塊直接燉了,裡面放了些土豆粗鹽。趙建國和了些玉米麵,然後在鍋邊貼了一圈餅子,大約燉了一個多小時,三個人也不等女知青回來,就開始一人乘了一碗開造,整整一鍋,狼吞虎嚥的不到20分鐘,一鍋的土豆燉雞合著玉米麵餅子都吃下了肚子,三人甚至都直不起來腰。看著天色快黑了,估摸也有四五點了,三人吃飽了有點困頓,就直接去屋裡躺在炕上。

七點鐘左右,趙蕊和劉娟吃罷晚飯,兩人結伴從夏夜家回來時,剛推開院門就聽到男知青屋裡傳出來一陣哀嚎聲,把劉娟嚇的一激靈。

“什麼聲音?趙蕊”劉娟抱著了趙蕊的胳膊。

趙蕊膽子比較大,先拍拍劉娟安撫道:“好像是李立權的喊聲,先去看看!”說著就趕忙往男知青他們屋裡跑去。

一推開門,就看到李立權躺倒在地上抱著肚子打滾,嘴裡哎吆哎吆的叫喚著;錢升已經嘴角冒著白沫,眼睛已經開始翻白;趙建國則躺在被窩裡,渾身抽搐弄的被子跟著一陣陣發抖。趙蕊一看連忙拉著跟進來的劉娟就往夏夜家裡跑去。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夏夜正在廚間舀熱水準備洗腳,連忙喊道:“誰啊?”

趙蕊的聲音又急又促:“夜娃,快,快,錢升他們好像出事了!你快去看看!”

趙蕊也是急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夏夜,夏夜聽了趕忙說:“別急,趙蕊姐,穩著點,你倆說說咋回事!然後俺去知青點看看啥情況!”

劉娟急的臉都紅了,急急的說道:“好像是中毒了,我看著人都吐白沫了!”

夏夜一聽,趕忙穿了軍大衣拉了家裡的爬犁出去。交代兩女:“你倆先去請了村醫許三哥和趙書記過去知青點,那邊俺先去盯著點人!”

說完夏夜飛速的跑到知青點,到了屋裡一看,三人臉色都有點清灰了,看著嘴角的沫,應該是中毒,這時李立權也已經暈迷了過去。

夏夜想了想,不行啊!得立馬急救下!於是夏夜趕忙找了臉盆,拿出空間的肥皂,費力的捏出膏,加上水弄化了。拿著屋子裡也不知是誰的搪瓷缸子就一個個的往他們嘴裡灌,第一個李立權可能比較好些,居然最先吐出東西,趙建國可能中毒比較深,半盆的給他才稍微吐出一些,夏夜趕忙又弄了幾盆,直到幾人吐無可吐,夏夜才連忙停止,此時屋子裡已經烏煙瘴氣了,氣味非常難聞,因為比較急,夏夜也沒找盆收著嘔吐物,只能讓他們都吐到地上,此時炕邊上,衣服上,被褥上都沾染了嘔吐物。夏夜沒有別的轍,只能將三人在炕上放置到一起給蓋好被子,又開啟屋門散下屋子裡的味道,冷風就呼呼的吹了進來,夏夜連忙到灶里弄了些生火的柴灰,跟嘔吐物混合一起,才找著了掃帚把嘔吐物集中掃到了屋外門口。

再回到屋裡才好些,幹了這麼多,其實夏夜速度很快,也就十來分鐘就忙乎完!等趙淑天和許清來的時候屋裡的味道基本都散出去了,屋裡面因為開門有點冷。幾人都沒來得及打招呼,許清就先衝向炕邊看了,這會三人都緩和下來,許清一眼就看出已經催吐了,在脖子以下的上衣上都沾染了嘔吐物。

許清看著夏夜:“夜娃,你都給他們催吐了?”

夏夜點點頭,說:“就是書上看到的,說是用皂液使勁的灌,就能把吃進去的毒物吐出來,你沒來,俺看著著急就先試試!現在三個人應該肚子裡沒食了,後來吐的都是皂液水。”

許清點點頭:“幸好你催吐了,現在三人應該好了很多,不過應該還有毒素留在血液裡,不知道量是多少!最主要三人都暈著,是啥毒咱們也不知道啊!”

“嘔吐的東西在門外,要看看嘛?俺都給堆一起了!”夏夜指著門外說道。

許清再次點頭:“好的,是應該看看!”結果許清打著手電筒照著,就找了個棍子扒拉著,然後就看到些肉,還有些碎骨頭可能咽的快也沒碎和消化,一看就是雞。

許清:“這是野□□?難道是野雞吃了毒物,然後藥著他們三了?這就難辦了,不知道什麼□□的話,怕餘毒不好處理,咱們村裡也沒多少藥水了,還是先送他們去縣醫院吧!”

這時趙淑天已經盤問了下兩個女知青,顯然趙蕊兩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們也沒有吃。趙淑天看著男知青三人嘆氣,還不如女知青省心。。。

夏夜幫忙跑到李大山家,把李大山叫起來,將情況一說,李大山就趕忙拴好了馬爬犁,趙淑天許清李大山三人連夜不顧風雪的陪著三個男知青去縣醫院。

夏夜擔心趙蕊和劉娟回知青點也睡不安穩,於是三人迴轉了夏夜家裡休息。

那邊李大山趙淑天三人緊趕著馬拉爬犁到了縣醫院,縣醫院瞭解情況後,知道已經催吐,再給仔細檢查了下,就給三人掛上吊瓶,大夫說胃裡的確實清乾淨了,就是爭取臟器和血液裡毒素能夠稀釋掉,先輸液觀察情況,如果有人醒來再瞭解具體中毒情況!也是三人運氣,發作的時候急救得當,過了一個多小時,一個個陸續醒來,醫生詢問了下。

錢升和趙建國還有點扭捏和害怕,但是李立權就直接說了:“是錢升他倆獵的野雞,就是野雞燉土豆,就加了點粗鹽,還有玉米麵餅子,其他的東西一點都沒放!”

醫生聽了一連聲的說:“不可能啊,這大冬天的,哪裡有毒的東西能被野雞吃到!你們好好想想,到底吃別的沒,很重要,萬一毒沒清乾淨怎麼辦?”

趙建國聽了一個戰抖,錢升在病床上又把被子往頭上挪了挪。

“是我們拿了□□,毒的野雞!”趙建國顧惜著自己的小命,咬牙說道,說完不敢看醫生和屯裡來人。

趙淑天一聽,肺瞬間炸了,一隻手得得索索的指了指,三人的病床,末了無力的放下,嘆了一口氣。

醫生一聽,喝到:“小年輕,這不是胡鬧嗎?要是吃的少,沒事,這□□要是劑量多了,不藥著你們藥誰!都是什麼藥?”

錢升在那邊不敢在裝傻,說了藥名,醫生連忙去配置了些藥水,注射到三人的吊瓶裡。

“輸完再觀察兩個小時,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小年輕,以後別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醫生交代道。

幾個知青連忙點頭,有這一次就夠了,哪裡敢來第二次。

趙淑天看著醫生走了,才對著三人說:“都別想了,回屯裡再說!先好好把毒解了。”

說完和許清李大山去找地安置不提。

做錯了事總要受到懲罰,三個男知青回到屯裡,經過屯裡的大隊領導會議決定,幾人的醫療費用自理,沒錢沒關係,去看病的錢將在工分裡扣,昨天三人可是花了90多塊。可憐的是幾人的工分賺的也就和孩子差不多。如果他們靠上工來說,來年想吃飽飯是不可能了,能不能餓出個好歹還是個未知數。

錢升和趙建國聽了,瞬間喪頭搭腦的,李立權還好些,學校開學後,他每月有10塊錢的補貼,也就3個多月就能還上,就是脫產後,口糧也是減半的,所以也會艱難些。為了一頓雞肉,要餓半年到一年的肚子,對於他們幾人來說,生活不可謂不艱難困苦了。

等三人回到知青點,看著髒亂不堪的床鋪,冰冷冷的炕蓆,幾人都覺著心酸難受。李立權看了看錢升趙建國兩人,到底沒說什麼,畢竟自己也是很開心的吃的歡快。看兩人沮喪著不動窩,李立權只得走到外面,拿了柴火燒了炕,等溫度上來了,整個人感覺才好些,這時才想起家裡來信,說大哥娶親了,大嫂對大哥特別好,知冷知熱的。說要是有合適的就找個照顧自己,現在這冰冷冷的環境,李立權第一次生出了找個當地媳婦,好過活的念頭。

自從這事慢慢傳開後,男知青就成了笑柄,專門被半大小夥子當成反面教材。屯裡的老少爺們看不上這些弱雞似的男知青了,只有那些稀罕外表的小媳婦大姑娘對他們的遭遇表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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