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雪。

到處都是血。

星盜頭子在逃竄中逐漸冷靜下來, 他反手抓住手下, 問道:“其他人呢!”

“躲在前面的房子裡!”手下指著前面。

他所指的那地方藏在一處崖壁之後,很是隱蔽,星盜頭子此時已經冷靜下來, 領著屬下就走了進去。

房子裡暖融融的,他的十三個手下一個不少, 全都面色蒼白的躲在裡面,見他過來, 眼中流露出驚喜。

“頭!您可算來了!”

“頭!這是什麼地方, 我們該怎麼辦!”

“頭!您剛才看見了嗎!那個人……那個人就是我們綁架的蕭梧桐啊!”

星盜頭子被叫的滿腦子亂麻,他索性大吼一聲,道:“都給我安靜點!”

星盜們頓時不再說話了。

但這並非長久之計, 星盜頭子當然也認出了那個少年,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栽了,可那不能代表他就要束手就擒。

“這裡還算隱蔽, 先等一等……”一句話還沒說完, 就聽轟隆一聲,房頂被砸出個大洞,一個巨大的火球落在地上。

房子噼裡啪啦的燃燒起來。

“還等嗎?”手下問。

星盜頭子一咬牙,他們十五個人,行動目標太大了, 可若是分開,那面對蕭梧桐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等個屁!現在就走!”

“一二三四五~就決定是這裡啦!”孩子般可愛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星盜頭子向上看。

兩條白玉似的腿搖搖晃晃,瓷娃娃一樣可愛的少年不知何時已坐在房梁上之上, 眯起眼睛笑著向下看。

“哎~~”他拖長了聲音,一副驚喜的模樣,“原來這裡還有人在呢~”

“大驚喜!我還以為這就結束了!”

少年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落在地面上,大火已將這古時的建築燒的垮塌,那岌岌可危的房梁在少年跳下來之後,便轟然落地。

巨大的聲響終於驚醒了星盜,他們喉嚨裡發出低吼聲,爬起來就往外面衝去。

大雪從天空飄飄揚揚的落下,或是被那漫天火焰在半空中蒸發,或是落在地面上。

與雪、與血合為一體。

少年赤著腳,踩在雪中。

他的肌膚白的可怕,比那天空的雪還要白。

他的唇瓣紅的驚人,比那地上的血還要紅。

那一張精緻的面孔,奇異般的帶著豔麗與青澀。

整座山都安靜極了。

鮮血合著門派弟子的屍體,染紅了大雪。

少年雙手背在背後,搖著腦袋哼著歌,那雙赤裸的腳踏在鮮紅的雪地中,染上微薄的血色。

“不要跑啊~”

他呼喚著,棕色的瞳孔裡彷彿藏著星空,璀璨驚豔。

星盜卻從未感受過這等恐懼。

就算是在半年前那場爭奪令牌死傷慘重的大戰中,也沒有這麼恐懼過。

彷彿從遙遠的過去,有人在他們的祖先身體裡埋下了這個基因,代代傳了下去。

這恐懼發自基因,幾乎無可抵擋。

星盜頭子根本不知要往哪裡跑,他只能盡力讓自己冷靜,帶著手下往山下走。

可當他轉過一個彎,忍不住向後看去之時,那少年的身影卻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消失了嗎?

正這樣想著,腳下絆到了什麼東西,他摔倒在地。

“哎呀哎呀~”少年清脆的聲音帶著笑意在這片空間裡迴盪,“走路太急,都摔倒了。”

星盜頭子從雪地裡撐起頭顱,他看到一雙染著血色的腳深陷於大雪之中,停留在面前。

緊接著,一隻漂亮的手伸了過來。

“還是先休息休息吧~”

“梧桐,可是很會招待客人的~”

“對了!”

“你們知道師兄在哪裡嗎?”

蕭其樹從夢中驚醒。

還來不及驚叫出身,身邊就有人冷淡的叫著他的名字。

“蕭其樹?”

他轉過頭去,看到了英俊的猶如仙人的齊琛。

“元……元帥?”

齊琛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又道:“蕭其樹,你與星盜勾結,證據確鑿,等聯盟抓到星盜後,你就要被送上軍事法庭。”

“不,我沒有!我沒有勾結星盜!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星盜!”蕭其樹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他慌亂的說著,伸手去抓齊琛的衣角,“元帥!您相信我……啊!”

他努力挪動著上半身,更想要翻身下床,拽住齊琛好好解釋,可正要挪動身體,卻發現下半身半點動靜都沒有。

怎麼回事?

某種不可思議的猜想充斥著大腦,蕭其樹嘴唇顫抖著,掀開了被子。

被子下面,是他兩條纏的厚厚的腿,用力去按,半點感覺都沒有。

“我的腿怎麼了!”蕭其樹尖利的叫了起來。

齊琛恍若未聞,面容冰冷,繼續說著:“你若坦白罪行,交代星盜位置,還能減輕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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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其樹根本不聽,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的腿,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形如牢房的病房,以及周圍圍繞著的那些人。

但齊琛能無視,查爾斯副官卻不能,他終於站出來道:“你的下半身已經癱瘓了。”

“我怎麼可能癱瘓!”蕭其樹立刻罵了回去。

他從來不相信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這次也同樣,因此繼續不依不饒的鬧著。

越鬧越峰,根本不肯聽別人的話。

“蕭其樹。”齊琛突然向前踏出一步,他的俯下身,修長有力的手指死死抓住對方的衣領,“告訴我,星盜在哪裡停留過。”

這是蕭其樹和齊琛距離最近的時刻了。

他也從未如此清晰的看到過這個男人的眼睛。

那原本是冰冷、無情的瞳孔,此時什麼都看不清了。

看不到憤怒,看不到冷漠,只有猶如深淵地獄的黑暗,彷彿能將人吞噬殆盡的野獸。

“你……你不敢動我!我我我我……我是證人!”蕭其樹腦中空白,只記得這句話。

“聯盟法律不允許傷害證人,但我可以傷害你。”

齊琛的語氣平靜,乃至於冰冷。

蕭其樹瞪大了眼睛,顫抖著嘴唇:“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是欺辱蕭家!蕭墨息會為我報仇的!”

齊琛一雙黑黢黢的眼睛盯著他,再度問道:“星盜在哪裡。”

只要能叫蕭其樹說出星盜曾經停留的地點,無論什麼手段他都會用。

莫說一個蕭家,就是整個中央星他也能叫人毀了。

違反聯盟法律又能怎麼樣。

他要找到他的少年。

巨大的壓力瀰漫在病房中,甚至沒有人敢在這時候,盯著齊琛的壓力再說一句話。

只有蕭其樹,心頭羞惱至極,可卻被那迫人的氣勢壓得半句話都說不出。

“蕭家……會救我的……”

“蕭墨息……”

那雙眼睛盯著他,叫他渾身冰冷,瑟瑟發抖。

“我只知道兩個地方……”

最終,他也只能這樣道。

齊琛從病房裡走出來,見到蘭斯和池樂正坐在走廊的凳子上。

“問出來了嗎。”

齊琛眼中的墨色濃郁到化不開:“他交代了兩個地點,如果順利,過幾個小時就能找到梧桐。”

“我也要去!”池樂繃緊了臉,叫了出來,“我去找梧桐!”

“你添什麼亂!”蘭斯呵斥道,又回過頭看齊琛:“你說幾個小時之後,那麼今天晚上,最遲我們比完賽,就能聽到梧桐回來的訊息,是嗎?”

“嗯。”齊琛回答後,又看向池樂,“梧桐一直很想拿到冠軍,進入第九軍。你無法幫助我救出梧桐,但至少能幫梧桐完成願望。”

“你們的比賽就要開始了。”

星茫機甲選拔賽的決賽是不會因為一個選手的失蹤而停止的,今天就是決賽的日子。

可現如今整個534戰隊都在醫院裡,要是在比賽之前一個人都沒能到達演練場,他們就會自動輸掉比賽。

蘭斯不再追問,正如他自己說過的一樣,作為影視系學生的他們在這件事上根本沒有任何幫忙的辦法。

或許盡己所能贏下比賽就是最好的幫助了。

他點了點頭,看向同伴們:“我們走吧。”

齊琛目送著幾人向外走去,他垂下頭點開光腦,正要連通軍部開始最後突擊。

突然,蘭斯回過頭眯著眼睛。

他滿眼探究:“梧桐沒說過要進第九軍。”

齊大元帥面不改色:“不,他說過。”

好像真的沒說過?

但那又怎樣!

他不會放任少年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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