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頓的精神力的確沒有出問題, 而當醫院的檢測結果出來後, 他的精神力受損情況非但半點增加的跡象,反而奇跡般地比之前情況更好。

只是由於那丁點的修復著實太過微小,就連最專業的醫院沒有將它放在診斷書上。

蕭梧桐放心了不少, 但接下來的問題仍然很是嚴峻。

埃爾頓是他們唯一的機甲戰士,他一旦出現問題, 那麼他們必然面臨著淘汰的命運。

蕭梧桐能透過戰歌給予埃爾頓幫助,但這種給予是來自外部的, 必須他在場的。而一旦他出了什麼事, 埃爾頓又精神力失控,534戰隊之前贏了多少次也照樣會被淘汰。

歸根結底是要提升埃爾頓的個人能力,最大程度降低精神力損傷對比賽造成的影響。

蕭梧桐仔細思考著。

靈魂核心的損傷對於修道者而言是致命的, 機甲戰士以精神力激發符進而戰鬥, 從某種方面上而言,他們已經算是修道者, 是以靈魂的損傷同樣會對他們造成巨大打擊。

但既然是修道者, 就不會像凡人一樣對靈魂問題無計可施。

靈魂損傷雖不可修復,但可壓制。

嵐滄大陸上,不知有多少靈魂受損、乃至靈魂只剩下一半的人,照樣修煉神速,傲視群雄。

他家師兄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蕭梧桐開始為埃爾頓制定起詳細的“復健”計劃。

首先, 他需要寫出一部適合埃爾頓修煉的功法,參考這個世界人類的素質,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修真者大約是不可能了, 但是想和修真者那樣將靈魂損傷的影響力降到最低倒不是難事。除此之外,還要製作相當多的符,配合修煉,溫養靈魂。

但修煉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想要更快的對比賽起到作用,更好的辦法則是提升埃爾頓的個人實力。

實力提升,打敗對手的時間就短了,若是能在精神力失控之前贏得戰鬥,那麼有沒有靈魂損傷都無關緊要。

不知為何,蕭梧桐想到那橫亙在埃爾頓靈魂核心上的裂痕,理智上知道這是很嚴重的傷勢,可內心卻總是提不起勁來。

似乎這不過是件隨手便能治癒的小傷。

他搖搖頭,將再度升起的詭異念頭拋到腦後,重新看向自己列的最後一條。

提升機甲戰鬥力。

作為聯盟頂級大學,名字裡就帶著綜合兩個字的首都綜合學院,其各門學科都是相當出眾的,甚至因為涉獵相當廣,比起軍事學院的學生都有優勢。

埃爾頓本人的實力不俗,可第一場資格賽的對手竟也有能力與他戰上數個來回,機甲戰鬥系學員的水平可見一斑。

資格賽的對手並不是隨機挑選,但白色機甲的駕駛者只是最強學員之一,而非唯一。

也就是說,他們以後很可能再度遇上這樣棘手的對手,甚至於更棘手的對手。

埃爾頓的特訓計劃勢在必行。

但說著容易,做起來難,想要進行特訓,他們先要有訓練的對手。

作為一名實打實的修真者,蕭梧桐打架從來都是肉身上陣,他根本沒用過機甲。

難不成讓他用肉身跟埃爾頓對打?

倒不是沒有可行性,他就是怕嚇到對方。

“我覺得,就算你樂意給人當陪練,人也不一定領情。”系統冷冷的諷刺道,“再說你又不是機甲戰士,又怎麼能教埃爾頓和機甲對戰?”

蕭梧桐就像是漏了氣的氣球一樣,嘴巴撅得能掛個醬油瓶:“所以說,好麻煩啊。”

光腦螢幕另一旁的齊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默默算了一會,道:“我有辦法。”

“哎?”蕭梧桐仰頭看他。

自開幕式那日兩人相認,蕭梧桐便始終保持著與齊琛影片通訊的習慣,只要有空,他們甚至能開著一整天的通訊。

當然,在齊琛開會或是討論軍情的時候,通訊是會被停止的。

這個時間他既沒有在開會,也沒有談論軍情,自然是與蕭梧桐開著通訊,也聽到對方的苦惱。

只不過是給曾經的機甲戰士進行特訓,這可是齊琛做過無數遍的工作了。

雖然第九軍現在忙的厲害,但作為元帥的他駐留在中央星。固然每日裡都需要大量時間考慮戰況,並於其餘元帥商討軍情制定計劃,但比起遠在戰場上殺蟲子,他現在無疑能抽出一點時間來陪陪他的少年。

更何況查爾斯副官也跟他留在了軍營裡,一些文書工作都能交給他處理。

“我每天都能抽出一個小時來訓練埃爾頓。”考慮詳盡了,齊琛才道。

“這太折騰你了。”蕭梧桐堅定的拒絕。

他不清楚聯盟元帥的日常工作是不是很忙,但他很清楚對方絕對不會很輕鬆。

齊琛卻勸道:“我很樂意幫你。”

他永遠是那張冷冰冰的面孔,似乎不會哭不會笑,就連說話聲都天然的帶著冷意。

可蕭梧桐總是能從這聲音中聽出許許多多的感情。

溫柔的,縱容的,寵溺的……

比如現在,他便聽出了那安撫之意。

師兄的聲音真的一如既往好聽!

蕭梧桐眼中閃過痴迷與眷戀,轉瞬就把方才的顧慮扔到九霄雲外,輕聲應道:“那就麻煩師兄了。”

師兄說沒關係,就肯定沒關係!

他心底種種思緒糾纏在一起,等齊琛起身去開會,關上了通訊,才豁然捂著通紅的臉,在心底尖叫。

“啊啊啊!師兄真是太溫柔了!”

系統冷笑:“哦?不知道前幾天想要切掉人家口口的又是誰。”

蕭梧桐哼了一聲,孩子氣的扭頭不承認:“誰要是敢動師兄一根寒毛,我立馬送他上天!”

“呵。”系統回了他一個嘲諷的笑。

蕭梧桐不理,扭頭就去找埃爾頓,等他嘰裡呱啦的把事情都說了一通,眾人竟然出奇的安靜。

“齊琛要來給埃爾頓訓練?”

“軍部那麼閒嗎?”

“是要我去軍營,還是他來學校?”埃爾頓卻是直接問道。

他固然承認自己不爽聯盟元帥對自家室友的覬覦,但齊琛的實力不容置疑。

那是有著聯盟戰神之稱的人物。

蕭梧桐才想起來自己好像並沒有問過自家師兄這件事,可通訊已經掛了,莫不是要現在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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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還沒想清楚,就聽得寢室的門鈴響了。

他連忙去開門,門開了一半,就聽得頭頂有熟悉的聲音叫他的名字:“梧桐。”

蕭梧桐抬頭看去,就見方才還與自己通訊的男人竟就這樣站在了面前,不由得長大了嘴巴。

“咦???”

“師兄!!!”

誰也不知道聯盟元帥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宿舍裡的,系統趕忙查了查後臺資料,納悶的發現剛剛在通訊時對方的地點分明就是在軍營。

難道著世界上還存在著能瞞過它的技術?

系統覺得今天的自己很鬱悶。

隨著齊琛的到來,關於特訓的爭論已經塵埃落定,就算對齊琛偏見最深的人都不得不承認,對方是聯盟最厲害的機甲戰士。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關於訓練場地。

往日裡想要進行機甲訓練,學院的機甲演練場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現在星茫機甲選拔賽正在比賽中,演練場已經不對外開放,他們只能尋找其他的地方。

這方面,還是埃爾頓知道的最多,他低頭思考一陣,道:“我有個想法。”

像是星茫選拔賽這種賽事許是不多,但各種各樣的小賽事總是能佔用演練場的地方,作為機甲戰鬥系的學生,總不能演練場一被佔用,他們就停課。

因此學院裡還存在著許多類似密室的小型訓練房,而這些機甲對戰場地透過出租的方式,面向所有人開放的。

只不過對比起機甲演練場,這種房間式的演練場地著實太小,太貴,也太難租到。

尤其在現在這個時間裡,不知道多少團隊都想要租這個一個場地來進行訓練。

但蕭梧桐幾人無疑是幸運的,他們到達這裡的時候,剛好有個團隊退了場地,叫他們撿了個正著。

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鑰匙,還沒開心多就,就聽背後有人叫道:“喂!前面那個小孩!”

小孩?

蕭梧桐自覺不是叫自己,跟著室友們就往裡走。

但身後瞬間襲來一陣風,有什麼人惡狠狠地抓向他的肩膀,還未能得逞,就被一旁的齊琛鉗制住了。

“做什麼!”

衝過來的那人身材健壯,帶著兇悍煞氣,他見自己的動作被人阻止,轉瞬殺氣騰騰的看過去。

入目的是一個華麗到詭異的面具。

什麼玩意!

心裡想著,壯漢已經罵了出來:“不長眼的東西,敢攔老子的路!”

齊琛裸露出來的瞳孔半點波動也沒有,他手上微微用力,那壯漢頓時神色一變。

被抓住的手腕劇烈的疼痛,彷彿要被生生捏碎。

壯漢原本還想忍著,可齊琛卻不會同情他,那手勁越來越大,在即將廢掉這只手的時候,蕭梧桐回過了頭。

他好似沒有看到壯漢臉上的痛處,開口問道。

“你有事嗎。”

他的聲音如同他的人,甜蜜又可愛。

“我就是看您幾個租了個場地,問問能不能合租!”壯漢再怎麼不識趣,此時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你們只有一架機甲,租了場地也用不了不是嗎。”

“不必。”齊琛鬆開了他的手,淡漠的眼神撇過壯漢身旁,“你們已經找好練習的對手了。”

站在壯漢身邊的暗自縮了縮脖子。

壯漢原本還想說些什麼,被齊琛眼睛一掃,那到了唇邊的話頓被噎了回去。

他倒不是真怕了這個人,就是單純被這氣勢給壓著了。

而在他發呆的這段時間,齊琛早已隨著蕭梧桐幾人走遠了。

“喂!你租到場地沒有!”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壯漢身後響起。

他原本兇惡的臉上頓時帶上幾分慌亂,轉頭看向那聲音來處,努力放輕粗糙的聲音:“沒了,最後一個房間被租走了。”

他的身後,蕭其樹滿臉不耐的走了出來,他厭惡的瞥了眼自己的同伴,罵道。

“沒用!”

這小小的插曲蕭梧桐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們已經進入了場地之中,準備開始今天的訓練。

這裡面說是小,但只是與演練場相對比而言的小,實際上這個空間足以令遠端機甲施展開來。

場地中央是對戰區,而牆角處則有一小片被特殊透明材質隔離出來的區域,這便就是觀戰區。

齊琛將面具收好,放出銀白色機甲,蕭梧桐幾人已經自覺的去了觀戰區,力爭不浪費半點時間。

在他的對面,飛影的駕駛艙緩緩閉合。

埃爾頓已經準備好了。

齊琛看著對面的青灰色機甲,心中很快就有結論。

這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機甲戰士,假以時日必成氣候,他操控機甲的動作幹淨利落,每一份力量都用在了實處。

只有戰場上的戰士,才會如此吝嗇於這些許的體力。

埃爾頓,曾用名埃爾頓。蒙戈圖格,是第一軍元帥蒙戈圖格的孫子。

蒙戈圖格家族太過龐大,因而在這個家族發展起來之後,聯盟政府與軍部達成了一個秘密協議,就是限制蒙戈圖格家的參軍人數。

蒙戈圖格子弟只能進入第一軍,並且同一時間只能有五百名姓蒙戈圖格的人參軍。

對比起這個家族龐大的人數基礎,能搶奪這一個軍隊名額已是不易,而埃爾頓甚至還能被蒙戈圖格元帥記住,當真不是個普通人物。

齊琛已經做好長時間戰鬥的準備。

他需要更多的資訊來調整自己的特訓計劃,而這些資訊只能從對戰中獲取,指導戰是最好的方式。

埃爾頓動了。

狹小的空間裡,他設法拉開最大的距離,輕炮重炮一股腦的扔了出去。

就算對於齊琛追求自己室友的事情分外惱火,他也知道對面那個人的名聲。

聯盟最強大的機甲戰士。

埃爾頓已經做到了最好,而他的策略相當有效果,狹小空間裡炮彈的威力是非常巨大的,只要被擊中就會受到巨大的損傷。

這時候齊琛本該向後退,避開這些炮彈。

可偏偏銀白色的機甲向前踏出了一步。

它重重的踏在地板上,震得地面顫抖起來,隨後巨大的機體就在這股力量下直衝向本已遠離的飛影。

銀白色的機體在空中伸展著做出各種動作,而那些不明所以的動作在耀眼的炮火中竟有種優雅之感,它衝入埃爾頓的炮網,密密麻麻的炮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半個都沒碰到它。

或者說,全數被躲了過去。

這簡直是教科書般的躲避!

可在齊琛看來,這只不過是最簡單的操控而已。

他輕鬆的接近埃爾頓,甚至連腰間長劍也未拔,只用一雙手,間或夾雜著幾枚輕彈對付著對方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甚至還在心裡寫下了評價。

動作太慢,近身攻擊的手段單一,戰鬥技巧尚且生澀。

果然要特訓!

聯盟元帥認真的誇讚了自家少年的英明決定,而在他的對面,埃爾頓就不是那麼好受了。

他簡直是用盡渾身解數去拉開與齊琛的距離,可看著銀白色機甲的攻擊慢慢悠悠的一點都不著急,真要往外跑卻是半步都離不開。

埃爾頓甚至有一種,自己的機甲也是被對方操控的感覺。

這就是傳說中的第一元帥嗎?

他越戰越勇,越勇越戰,再加上這本來就是齊琛對他的指導戰,不知不覺間竟打了許久。

久到比第一場資格賽還要多了半個小時。

終於,在怎麼都甩不開齊琛之後,埃爾頓打算拼一把,他不顧之後要如何戰鬥,直接將機體裡符儲備的能量耗空,開啟所有的炮彈對準齊琛。

要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甚至只有一米,而遠端機甲上裝載的炮彈數量至少有上百個。

炮彈齊發,這狹小的空間內充滿了刺目的光芒。

這若是實彈,連飛影自己也要被炸飛的。

齊琛沒可能躲開的!

距離太近,炮彈太多,幾乎每個空間都被炮彈埋住了!

可埃爾頓心頭卻是劇烈的不安。

他趁著這段時間內符再度產生的能量,連忙舉起重炮想要補上一刀。

可房間中的記分器突然響了。

“一方機體受損,不能繼續戰鬥!”

“勝負已分。”

這是對戰房間自帶的系統。

怎麼回事?

埃爾頓一愣,他猛地扭過身。

銀白色的機甲就站在他的身後,渾身上下半點傷痕也沒有,一隻手舉在半空,指尖已然開啟一門小炮,看樣子正準備發射。

而從那位置來看,他若不轉身,對方就是抵著飛影的駕駛艙。

埃爾頓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

就算在最慘烈的戰爭裡,他也沒經歷過這麼突兀便結束的比賽。

“你是怎麼出來的?”埃爾頓顧不得理會自己的輸贏,開啟駕駛艙就問。

齊琛的回答相當簡單:“就那樣躲開了。”

那些炮彈的速度簡直緩慢到令人難以忍受,想要徹底避開又有什麼難的。

聯盟元帥這樣想著,半點沒注意埃爾頓一臉難色。

他可是拼著機甲的所有力量,才發出這樣幾乎必殺的一招。

就這麼簡單的被躲過去了?

甚至連邊都沒擦上?

“師兄!”見戰鬥結束,蕭梧桐頓時跑了上去,直接衝到自家師兄身旁。

“師兄累不累?渴不渴?”

他疊聲問著,一面從儲物戒裡拿出亂七八糟的東西,擺了滿滿一桌子。

“我都給師兄準備好了!”

蕭梧桐仰著下巴,覺得自己相當出色。

系統:“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點心茶水!?”

“當然是很早以前!”蕭梧桐相當得意。

系統嘖了一聲,深深感覺自己又回到了被垃圾宿主糾纏的噩夢裡。

“我覺得比起你的師兄,你現在更應該去看看你的室友。”

蕭梧桐眨眨眼,趕緊看向埃爾頓。

方才還神采奕奕的人,現下竟然汗流不止,直直的坐在了地上,但埃爾頓神色如常,似乎這些影響只是來自他的肉體,而與精神無關。

蕭梧桐連忙趕了過去。

他抓住對方的手,將神識探入其中。

一切如常,剛才的戰鬥並沒有給埃爾頓帶來任何傷害。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那橫亙在靈魂核心上的裂紋竟然比上次見的時候淺了些許。

似乎是淺了?又似乎沒有變化。

蕭梧桐琢磨了片刻,還是將之當做自己的心理作用,轉而分析起其他方面。

埃爾頓這次對戰的時間比上次長了半個小時!

為什麼?

分明這一次的戰鬥更加激烈,精神力也更加緊繃,埃爾頓的狀態卻比上次要好。

他的特訓起效這麼明顯的嗎?

蕭梧桐樂滋滋的想。

不愧是他自己!

齊琛掃了眼桌子,暗自收起了蕭梧桐方才特地說明為他準備的點心和茶,才抬頭看向對面。

埃爾頓正在蘭斯的幫助下擦著汗,池樂來來回回的給他們遞水遞毛巾,似乎沒人關注這裡的情況。

他再看向蕭梧桐,少年剛剛結束了對室友的看診,正歡樂的跑過來,一雙棕色的瞳孔溫潤的像是蜂蜜,甜美誘人。

齊琛聽到了心臟的跳動。

他的感情缺失了二十六年,永遠感受不到旁人的喜怒哀樂,永遠不能理會喜歡亦或是討厭這種最簡單的情緒。就好像靈魂分成了兩半。

那些承載著珍貴感情和記憶的不知所蹤,留在這具軀體裡的只是半個破碎的岌岌可危的只有活著這唯一功能的靈魂。

而當他遇到少年,彷彿那缺失的靈魂被彌補了,他終於能體會到那些讓世人癲狂的所謂喜怒哀樂。

但是二十六年的空白令他並不容易分辨這些複雜的感情。

他也不想去分辨。

畢竟毫無感情的也活了足足二十六年不是嗎。

可看著少年,聽著那一聲比一聲急促的心跳,齊琛卻突然想要弄懂這些感情了。

至少,那個時候他就能說出許許多多的形容詞,而不只是單純的對少年說喜歡。

因為他是那麼的喜歡少年。

甚至覺得喜歡這個詞格外寡淡,已然不能形容他的感情。

“梧桐。”齊大元帥用幽深的瞳孔看著他的少年,等他在自己身前站定,

蕭梧桐那雙靈動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一樣,疑惑的看著他。

齊琛繼續說:“你說你喜歡我。”

分明是問句,由他說出來卻是陳述的語氣。

齊琛總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可這話問出後,又分明聽到了胸膛中劇烈的心跳聲。

他覺得自己與少年的相遇,就如同一個童話故事。

莫名奇妙的心悸,莫名其妙的尋找,莫名其妙的喜歡。

可看到他的第一眼,齊琛就知道,他是喜歡他的。

這世間在沒有第二份如他一般堅定的感情。

可齊琛不知道,自己在少年心裡是什麼印象。

仔細數數,他們當真沒有見過幾次面。

雖然少年也曾對他表露心跡,可那時他尚且帶著面具,總覺得不是那麼真實。

齊琛等待著少年的回答。

對方漂亮的小臉蛋上沒有半點為難,他開心的撲進了自己懷裡,小腦袋和孩子一樣在胸膛上蹭來蹭去。

像只可愛的小動物。

“喜歡就是喜歡啊!”少年的聲音像鈴鐺一樣,又清脆又好聽。

齊琛微微將胸膛向後仰,生怕被對方聽到那越來越快的心跳。

少年又接著說:“我對師兄的喜歡,就好像對父親的喜歡一樣!”

“最最最喜歡師兄了!”

咦?

齊大元帥的心跳聲突然消失,手臂一抖,忍不住抱緊了少年。

聽過很多關於親情的解釋,說親情是無條件的付出,不求任何回報的。

他對少年的感情,的確是無條件的,不求回報的。

所以說,他對梧桐的感情也是父子之情嗎?

原來親情是這樣激烈濃郁的感情啊!

齊大元帥嚴肅的想著。

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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