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89 好奇（修完）
火之國國都
木葉61年3月23日，雨
晨8點整
行政會議室內
“知道各位有意見, 可如果9點半上班, 磨蹭磨蹭也就10點鐘開始工作吧，然後沒幹什麼事情就11點半了, 啊, 就要開始準備去吃飯了是吧。是，反正你們一向遲到早退也沒人管。當然, 本來這些也不幹我的事，可你們耽誤了我的行程！我很忙，我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耗著做事情的時候主動一點有點效率。好麼！”
……
以上是火影在訓話, 被馴話的是戰戰兢兢的國都的官員們。對於哪怕是在連綿的戰爭期間也能養尊處優的他們來說，8點鐘就工作, 那得起多早一週一次的朝會才9點到！所以火影向國主提議的把國都的工作時間和紀律制度與木葉保持統一？誰答應誰是傻子。木葉是軍事要塞吧，和木葉一樣不就是意味著要全面軍事化管理？他們又不是忍者！誰受得了！
不過這裡畢竟是國都，火影又一向表現的可以任由國主決斷，而國主又是那種一件事必定糾結下去很久的主兒，所以拖一拖, 拖到那個火影必須回到他的木葉, 考勤不考勤的事情也就能另說了。
但今天, 國主那個傻孩子又傻了一回, 居然當場就同意了火影的建議。那就意味著，他們就算是明天一早集體罷工抗議也沒用了。更何況，誰敢抗議？即便抗議國主的決定，國主真沒意見, 可讓波風水門就此抓到把柄叛你個欺君謀逆 強權即真理，很少有意外人家說拖沓是大忌就是大忌吧。人家一個本國最高軍事首領除了成功插手經濟部門控制了火之國財政，現在又要向行政部門伸手就伸手吧當年老國主死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帶著他的下屬們未經召喚就闖進國都果斷控制一切的時候，不就已經能預料到終會有這麼一天的。
不過我們的水門先生真沒覺著自己的行為有任何不妥他看著臺下有著圓圓的腦袋和肚子，滿臉閃著油光的傢伙們，聽著那些繞來繞去就是說不到點子上的發言，著實是氣到不行了。他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麼孽才會和這些人一起共事的不就是核對一下談判的己方底線麼！他是腦子發了什麼暈，才會明明自己在木葉就能解決的問題還要專門跑趟國都跟這幫人商量個鬼！明明一天就完全可以做完事情，居然又拖了他三天！他在國都著這裡耽誤三天，他在木葉的工作就積壓了三天！雖然現在的工作量已經沒有去年那麼又緊急又多，可還是要一天少睡好幾個小時才能補的回來的啊！他還想趁著現在難得不忙抽個半天空放假和兒子去釣魚吶！
真是倒黴，看來這次又不行了……波風水門覺著自己這最近一兩年總是被一種奇怪的無力感糾纏著諸事不順。他甚至還曾經想過很多次，是不是自己太貪心，許下的願望太多，以至於一但沒有實現什麼，失望就會被無限放大？可他的要求已經很不高了。忙碌也好，勞累也罷，能忍的事情他就忍一忍過去，能努力一把的事情他就拼命努力。他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可努力就可以的那些事情也不給他回報，心裡真的沒辦法平衡。
波風水門嘆氣，儘量坐的更直一點，掩蓋住自己的不耐煩。他現在手癢癢，真的很想旋螺丸飈出去讓全世界安靜，可現在他不得不細細聽著，集中精力，從沒用的形容詞和套話中找到那些他需要的東西。他告誡自己，正是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別人的意見才更重要，畢竟沒有一個人能把所有的事情想周全。所以……再忍一忍吧，下午就能回家了。
嗯，但願他回家之後不會更煩惱。
此時，行政會議室外
“下午就要回木葉，你現在才告訴我，你們腦子裡裝的都是水，養的都是魚麼！”卡卡西拿著他的飛雷神通訊版站在走廊的窗戶前低低咆哮，無視站崗的武士們憤憤側目。
“事情就是這樣，你和我說不著。顯然我也是剛從水之國回木葉，所以腦子裡進水的你的暗部我現在已經是總參的參謀長助理了！我的暗部長大人。”那邊繼續傳來疑似叼著東西看笑話的聲音。
“喂，別笑了，小心幸災樂禍啊！”卡卡西聽著對面的笑聲，覺著自己最近也是諸事不順，他咬牙切齒著，“趕快想辦法解決，既然暗部們在暗部長和兩個火影衛隊長都不在的情況下找到的你，你就應該慶幸後輩們對前輩的尊敬，切實的負起責任來不知火玄間現在什麼情況，那臺該死的古董洗衣機。”
“悠～終於說正事了？”玄間調笑的聲音從木葉傳來，“別擔心，鳴人少爺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損失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大，除了那臺該死的洗衣機，就是窗簾和一條被單被報銷了。”
“這還叫損失不大？他們不清楚，你還不清楚麼，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師他……”卡卡西突然不說話了，他左右看看，武士們都在裝柱子，可一個個耳朵豎著都等著聽八卦。他嘆氣，結手印消失去了屋頂，繼續說，“有沒有修復的可能性。”
“洗衣機修復不難，以後只要不用就行了，可是窗簾和被單，你也知道是用了十好幾年的東西，那是布，又是大減價買的殘次品便宜貨，作為日用消耗頻，本來就已經沒什麼使用受命可言了好不好。再說鳴人手上勁又大，洗乾淨後更是一條一條的了。”玄間無奈道，“所以既然都這樣了，正好趁機會給大人把其他被單也換了吧，終於不用看到未來的它們補丁摞補丁的樣子，這是好事。”
是啊，珍視美好回憶大家都能理解，可是珍視到火影這般的，真的很好笑了。於是卡卡西失笑一條被單用到死，補丁摞補丁的繼續用，他老師絕對幹的出來這種事情裡面有美好的回憶嘛滾床單的美好回憶吧？卡卡西無限八卦的猜想著。
“喂喂，卡卡西，怎麼不說話了，掉線了麼？”玄間聽不到卡卡西聲音有點奇怪，“飛雷神座標一向很穩定啊。”
“啊，換，肯定要換，這次不換不行了。”卡卡西收回上揚的嘴角，反應過來，“我正在想怎麼和老師說。你還記得鳴人8歲那年嗎？老師躺在床上邊看報告邊抽菸，不小心睡著了，菸頭掉在地上把地毯燒了個指甲大小的洞，結果他可是誇張的連著半個月每天晚上睡不著，就盯著那個洞看。”
“我記得。”玄間繼續笑，“可你還記得鳴人還跟大人睡一起的那幾年麼？一歲啐了床頭燈，兩歲咬爛枕頭，三歲把紗窗統統撓破，四歲梳妝檯椅子斷了腿，五歲……”
“行了行了別說了，你可別讓我想起來他上學以後我拿著錢天天賣笑賠人家玻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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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趕快打斷了玄間，“確實沒必要擔心，我錯了，想差了。人家爸爸才會介意兒子搞點小破壞呢。往火影巖上潑油漆他都覺著兒子是不畏懼權威的男子漢，這次我猜鳴人會是自己事情自己做的好榜樣，何況怎麼看都是怪該死的古董洗衣機。”
“哈哈。就是這樣，不過你還是要注意一下大人的情緒。”玄間笑個不停，“對了，順便你也做個思想準備，那天該在鳴人少爺身邊執勤的暗部可是被呼喚了很久才出現的。”
“真的？”
“真的，具體你自己問下邊，我畢竟已經不在火影衛隊任職，不太好問。不過卡卡西，還是換些稍微年紀大一點的吧，這些未成年人雖然實力都不錯，可看著還是不太可靠。”
“沒辦法啊，年紀稍微大一點的特上和上忍幾乎都已經安排了實權職務了。”卡卡西無奈道。
“那就考慮一下找中忍跟著鳴人，木葉內勤保鏢需要抵禦的不是外敵，而是保衛物件。”玄間也無奈，“好了，就這麼點事，我馬上要回總參彙報述職，掛了啊。”
“啊。”卡卡西聽見對面的聲音，也掛了線。他伸出手，收回了手部的查克拉，感受著雨滴。國都的雨已經連著下了幾天，也不知道木葉那邊天氣如何，要是也像國都這樣下，也不知道鳴人和那些年輕的暗部能不能發現火影家可憐的書房是會漏雨的那所偷工減料的波風宅啊，不管承載了多少美好的回憶也不能改變他就是戰後住房過渡時期的過渡建築。當然現在說他是危房還不至於，可這麼些年陸陸續續全木葉拆的就剩下火影家了。
可⋯⋯卡卡西嘆氣，他到現在還歷歷在目，還記得那天陽光燦爛，他老師從後勤拿到了一把嶄新嶄新的鑰匙，然後理都不理他傷到腳趾的可憐弟子，抱著老婆就一路飛奔去了新房子，直到他可憐的弟子單腳跳過去了，一對傻瓜男女還在那個空無一物的屋子裡面轉著圈他理解，他們是真高興，兩個一直沒有家的人，終於有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
他甚至還記得，那兩個就知道打仗的年輕忍者好不容易興奮勁過去，然後看著空空如也的大房子是怎麼樣的無所適從的。住慣了一模一樣的制式宿舍的兩個傻子完全不知道一個家都應該有些什麼東西。只好想到了什麼，或者需要了什麼就隨隨便便往裡面塞。後來居然塞著塞著才發現手裡已經沒什麼錢了。最後居然還要借錢借到才十來歲的弟子手裡才不至於沒錢買菜開伙。
也是，打仗的時間久了，人死多了，命也就不值錢了，物價倒是貴的離譜，任務費再拖欠一下，能保證食物和基本的醫療已經是萬幸。再加上兩個人都大好人的沒法說，今天救濟一下戰友遺孤，明天給下屬墊一點醫藥費，哪裡會有多少積蓄。就像這次壞掉的洗衣機，雖然是老師訂了貨打算送給奇奈大姐的，但為了省一點運費，還是奇奈大姐親手從大老遠的鎮子上抗回來的，一天要擦好幾遍。窗簾和被單也是，看上了很貴的款式，買不起怎麼辦？大減價有殘次的布匹，買回來照著商店櫥窗的樣子自己一針一線縫吧。針腳整齊的是老師的作品，不整齊的是他和奇奈大姐的作品。卡卡西撓撓鼻子，他當年不光被借了錢，還真是被強迫做了好久針線活的，可是沒辦法啊，誰讓這個家裡還給他留了一間屋子呢。
這樣想著，卡卡西自己也很唏噓鳴人可千萬別把壞掉的窗簾扔掉！就是一條一條的了，好好補上不用也就罷了。於是卡卡西越想越擔心，終於又掏出飛雷神通訊版播出了玄間的號碼，“玄間，鳴人沒有把窗簾和被單的殘骸丟掉吧。”
“……”玄間很無奈，“大哥，老大，暗部長大人，我真在開會，一群人等著我說話呢。”
“別管開不開會了，去看一眼。”卡卡西才不管總參的事。
“……”玄間更無奈，“鳴人少爺比你靠譜，真的，卡卡西嗯，亥一大人也是這個意思。”
……
亥一和玄間沒有說錯。漩渦鳴人是比卡卡西靠譜的多。嗯，就某種意義而言。
……
還記得小時候麼，不小心弄壞了家裡面東西後之後？東西不重要的話，碎了就碎了，東西很重要的話……
1，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怎麼可能？
2，問到了就撒謊；沒被識破是幸好。
3，實話實說，分析當時情況，承認錯誤。不過，哪個傻孩子會這麼選，誰知道要是解釋不清楚會不會被打的更慘。
可是如果200%確定不會捱揍或者被罵呢？哪個聰明孩子會選擇1和2？
波風水門是個傻爸爸，但漩渦鳴人就是這麼一個聰明孩子。
他家傻爸爸不會打他，罵也不會……即使他弄壞了媽媽的寶貴遺物。反正爸爸應該早就習慣了。可鳴人心中還是揣揣不安。比起被臭揍一頓，他更害怕他爸爸大晚上把他哄睡著了，自己一個人蹲在廁所盯著那個倒黴洗衣機上的大洞一根一根不停的抽菸。他覺著自己是能理解什麼是爸爸愛媽媽，媽媽愛爸爸的，因為他愛爸爸也愛媽媽。可是他真的無法理解他爸爸那“永遠不會再變化”的臥室和書房。
漩渦鳴人嘆氣，他現在正拿著抹布最後一遍整理被洗衣機先生和他禍害的臥室。地毯仍舊卷著，地板雖然晾乾了一天，可還是有點潮。被泡過的傢俱也被擦乾，雖然油漆木頭什麼的有些開裂，不過無傷大雅。那個粉紅色的窗簾和枕巾被單已經被洗的乾淨，疊的整齊，放在床腳。雖然除了枕巾，樣子都不太好看但願他爸爸和往常一樣最關注的永遠是他兒子。鳴人也不想搞破壞的啊，可是東西就是會壞掉嘛，真的，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啦。他承認有時候他確實會本能般衝動故意做些什麼，可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很巧就那個樣子啦。
很無奈，沒辦法。
鳴人撅著嘴，又擦了一邊地板。木質的地板有些開始變形翹起，他只好一個一個的慢慢按下去，或許等乾透了，地板先生就能回覆原狀？鳴人想，要是有一種忍術結個印放點血就能把東西回覆到最正常的時候就好了。不用嶄新的，就和研究所的儀器們一樣，被他玩壞了，按一個鍵就能自動恢復成最後一次正確狀態就行。卡卡西說，那種術是關於複製和時間的術。鳴人現在真的好想研究看看。可惜他爸爸死活也不教給他超出下忍級別的忍術卡卡西很忙，大和老師太聽爸爸和卡卡西的話了……要是自來也爺爺在就好了，有□□術在，絕對有求必應。
鳴人胡思亂想著站起身，去廁所放抹布洗手。一回頭看到床也似乎有點高低不平，床頭位置似乎多了一塊，是床墊沒鋪好還是被他慌忙之中撞的？媽媽保佑，這床可一定要回覆過來啊。鳴人擦乾淨手走上前去，先前後左右看看，他可不敢像那天洗衣機先生跳跳的時候隨手做事了。他當時要是先走一下腦子，就應該知道要先直接拔電源，電源還插著他人趴上去有什麼用！
真丟人。鳴人甩甩頭爸爸說，人要向前看，要多想快樂的事情，那就聽爸爸的話，把那個尷尬事故暫時放在一旁吧。反正經過仔細觀察，鳴人初步確定，床是沒問題的，那麼？他終於伸手摸了那個爸爸枕頭旁邊的凸起……
咦！
下邊真的有東西！
漩渦鳴人頓時興奮起來，他身上名為好奇心的上億個細胞不停的翻騰著是什麼東西啊什麼東西？好想掀開褥子看看，可是該不該看呢？不，不該。萬一是爸爸的日記本呢？他才不要偷看爸爸的日記，寫滿了“漩渦奇奈我愛你”實在太肉麻了。
不過摸起來似乎是個忍術卷軸爸爸不會在卷軸上寫日記的不會是卡卡西說的那個研究中的“回城卷軸”吧……這玩意他也不想看到，那種“漩渦鳴人是個沒用的二世祖”的感覺可不要太強烈。雖然能被爸爸擔心還是好幸福……那麼既然幸福，反正遲早都是要給他看的，提前看看滿足一下好奇心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吧。而且敢這麼隨便的放著，就肯定不是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機密文件，不是機密文件，他又發現了，發現了，又看不到心裡癢癢啊心裡癢，一千只螞蟻爬好難受好難受。
所以，鳴人還是挪開了枕頭，掀開了褥子，讓那個小小的卷軸映入眼簾。鳴人拿起來，四個大字讓他震驚封印之書。
……………………………………
好奇心和尿意一樣是控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