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160 拳頭（更新）
木葉61年11月17日, 在陰了兩天後, 陽光終於照透了層層陰霾。除了樹根瓦下幾點白, 前幾日的雪彷彿就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可氣溫畢竟是降了，並且碩大的旗木老宅裡就剩下了一隻不聲不響的紅髮小熊貓，冷清也是必然的。
波風水門總體來說不是個喜愛喧譁的人, 也更喜歡身邊聽話的乖小孩多一點, 可人就是這樣，自己的期待和自己真想要的東西總有些許矛盾。比如, 古有葉公好龍, 今有清淨了幾天又覺著家裡連個聲音都沒有, 實在是沒法再住下去了的火影，“所以, 我愛羅, 既然你身體裡的一尾不會再隨便跑出來搗亂，這麼長時間也足以讓大家相信你有能力控制一尾……”
“我不想回沙隱。”我愛羅就在波風水門的對面, 坐在旗木老宅的小餐廳裡, 吃著木葉食堂的外賣, 頭都沒抬。他尊重木葉的四代目火影, 也畏懼。雖然這樣一邊吃一邊說話即顯示不出來尊重又沒什麼畏懼，可他就是這樣做了, 並且他就是知道這種態度更有助於討好鳴人他爹。
不得不說，我愛羅的直覺又一次戰勝了理智。我們的火影真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更加和氣的從自己飯碗裡夾了一個紅燒小雞翅膀給我愛羅。
我愛羅狠狠的啃著雞翅膀狼吞虎嚥。說實話，他曾想過, 他以後的生活是不是就是這樣了，和那個半路歸順的“鬼人再不斬”一樣，雖然免不了被監視，但除此之外與其他木葉忍者也沒有什麼太大不同。至少沒有人再把他當怪物見了就跑，反而一些臉熟的傢伙還會路上遇見點點頭，偶爾還有厚臉皮的女生請他吃便當。並且，誰都知道他這個沙隱人柱力、風影之子待在木葉對木葉的種種好處，起碼鳴人沒有同時去風之國，就已經能代表沙隱與木葉誰高誰下了。所以他真的不太明白火影又為什麼要突然提出剛剛那種話題。或許，還有他沒想到的，他離開木葉之後對木葉的新的好處？是啊，反正風火同盟已經變成了風火水同盟，國主層級的契約一旦走上正軌，也不是區區風影可以撼動的了，但是，“我留在木葉還是對木葉有好處的。”
於是波風水門臉上的笑意就更重了，“好好好，不走就不走，你這孩子跟誰學的話也不讓我說完。最近木葉不是建了一批單身宿舍麼，打算分你一個，如果……”
“哦。”我愛羅點點頭，三口兩口扒完了飯，把盤子往水池一放，就咚咚咚的往外走。
“喂！”水門只覺著一臉黑線，“你幹嘛去，我話還沒說完。”
我愛羅只回了一句，“去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這回“哦”的就是我們的火影了，他突然覺著自己有點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不過目的達成，總不是壞事。於是就繼續慢慢吃午飯，直到把盤子裡的所有食物都吃光，嗯，有點撐，嗓子裡也癢癢的。水門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水杯就見了底，“再這麼喝下去，我就要變成大水缸了。”
“您換個大杯子就感覺不到多了。”不知火玄間像個普通暗衛一樣從陰影裡冒出來，手裡自然拿著水壺來添水。
水門白了一眼玄間，他已經懶得再管這位狗腿子總參謀長。反正這孩子“馬屁精”的名號都已經傳到風之國國都去了。於是，我們終於想開了的火影看著手邊冒著熱氣的玻璃杯，開始對屬下的服務有不滿意，“以前你倒的水都是剛好能喝的溫水誒。”
“大人，剛吃飽飯喝水對胃不好，您老忘記。”不知火玄間放下水壺開始挽袖子刷碗。
“好吧，謝謝，這回我記得了，以後吃完飯我就倒杯滾水放涼了再喝。”水門抱著杯子往視窗太陽下坐了坐，然後開啟了一邊的八卦小報。他向來是不看這種東西的，小明星什麼的捕風捉影哪有各國國都裡的陰私好看。可剛吃飽飯又不許馬上午睡、不許工作，他也不能總幹坐著，“喂，玄間，我覺著其實忍者娶個娛樂明星什麼的也不錯，保鏢與僱主，想想還挺浪漫的。”
“大人，您這是打算在逼婚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麼。”玄間嘆氣。
“誰讓你們都磨磨蹭蹭的。”
“可結婚這種事情要看緣分的。”玄間真的頭痛了，如果是卡卡西只要指指桌子上奇奈夫人的照片一切煩惱都不再有，可他又不是卡卡西，“總歸是一輩子的事，謹慎點對大家都好，放心吧大人，我總歸會結婚的。沒準我老婆還沒從忍校畢業呢。”
“啪。”水門猛然合上報紙，“原來玄間喜歡年紀小一點的啊。”
玄間認真刷碗，他的經驗告訴他，對於這種狀態的火影，還是乾脆的不理會最好，不然誰知道後面還會冒出來什麼。
果然，波風水門見玄間不接話，就真的沒有在說下去了，而是直接換了個話題，“一會你帶我愛羅去挑宿舍，給他安排點靠得住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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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
“然後幫我拿點換洗衣服去辦公室，就我一個人了，還是睡休息室方便。”
玄間正在把洗好的碗一隻只的擦乾，聽了這話差點碎了碗，他很想和火影說，大人您忘了辦公室的空調時靈時不靈，休息室到了晚上真的有點冷了麼。但擦完手裡的碗還是沒忍住，“是，大人。”
好吧，他的火影把鳴人少爺調走，把卡卡西調走，把我愛羅調走，果然是想乾點什麼啊，而且已經明顯是在旗木老宅了。可是，大人具體要做什麼呢？玄間很希望是宅子底下有裝滿金幣或忍術卷軸的寶藏。但以火影向來喜歡報喜不報憂的行事風格來看，十有八九就不是什麼好事！真是該死，“大人。”
“嗯？”
“這回帶著我好不好。”玄間諂媚的笑著。
“不好。”水門呲牙，“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我的木葉總參謀長。”
“是，大人。”不知火玄間只能點點頭，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明明跟在火影身邊卻還是什麼都做不了。可大人既然已經明確的拒絕了他參與，那就聽話的不參與好了－－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這才是一個好下屬。畢竟曾經很多次血淋淋的事實都告訴他，不聽話的下屬最可能幫上的忙，也只是“拖累”而已。所以，只要火影不是要喝酒喝到胃出血或者工作狂一樣不顧身體的熬夜，剩下的，隨便吧。
可波風水門還是對前科累累的玄間不夠放心，他想再敲打玄間幾句，但想到玄間已經是木葉一人之下的總參謀長了，又把話咽了下去，“安心，玄間，只是有些私事，我不想讓卡卡西他們知道。”
玄間點點頭。
水門看著神色有些恍惚的玄間，拿著杯子站起身，“哎。”
玄間反應還是很快的，“您去哪？”
“回辦公室午睡啊。”
“哦。”
“罰你把餐廳收拾乾淨。”
“是，大人。”
水門看到莫名其妙挨罰卻馬上精神起來的不知火玄間，越發得覺著他身邊的老光棍們得趕緊結婚趕緊生孩子，趕緊去過自己家的小日子。既然世界都已經從戰爭和破壞的泥沼中掙扎出來了，這些成長於不正常時代的孩子也要早日過上正常的生活才對。
“你想什麼呢！站在別人床頭一句話不說話鬼一樣，怪不得大家私下裡都說你精神越發不正常。”
火之國木葉
油女志微宅
油女志微的臥室
床上的油女志微低低的咆哮著。
“第一次知道你居然有起床氣。”波風水門是真的站在志微腦袋後的床頭上的，他跳下來，喝口水。
“我沒有起床氣，任誰剛躺下就看到腦袋頂上有只腳也會嚇一跳好吧！”油女志微揉揉頭坐起來，“出什麼事了，怎麼這時候找過來。”
“沒辦法，玄間現在跟在我身邊，他看我看的太緊了，而且影分身根本騙不到那個心細如髮的聰明的小子。”水門聳肩，“今天好不容易才甩開他幾分鐘的。”
“一堆廢話，看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油女志微只想嘆氣，“我剛接手保衛部，各種焦頭爛額，就靠著午睡補眠呢，有話快說。”
“上次我讓你找的靈媒你找來了麼？”水門坐上了沙發翹起腳。
“……”志微皺眉，“我以為你是開玩笑。”
“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水門也皺眉。
“我看你天天都在開玩笑。”志微覺著自己可能是在外邊跑了太多年，以至於波風水門對他來說，越來越陌生了。
“可是我真沒開玩笑。”水門幾根手指輪流的在玻璃杯上輕輕敲擊著，“你就說你到底找了還是沒找吧。”
“沒有。”
“哦。”水門仔細觀察著油女志微的臉，片刻之後勾起嘴角，“明天晚上把靈媒帶來旗木老宅，我有事問白牙。”
“他死了。”
“有些事我一直有疑慮，但是不是已經沒有活人知道了，就是我不能去問活人。”
“可是波風水門，他們已經死了，白牙死了，奇奈死了，奇奈已經死了！”油女志微只覺著一股無名邪火直衝腦仁，“你清醒一點！”
“我正常的很。”
“你不正常！玩弄死人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看看二代！他是因為明知命不久矣才捨身去救三代團藏他們的！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可是穢土轉生就足夠證明這個世界是有靈魂的對麼？”
“穢土轉生來的人都沒有記憶和理智的，那只是戰爭機器！”志微站起身，抓著波風水門的衣領子又放下，“我知道，你試過。”
“……”
“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活人就該過活人的日子。”志微見水門不說話，稍稍松了口氣，“奇奈也不想看到你活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被穢土轉生後的靈魂到底會怎樣。”水門嘆氣，“而且既然是禁術，想要使用總是會有代價的吧，二代大人也沒有說過要付出什麼代價－－我就沒試過用穢土轉生，真的，我很理智。”
“……”志微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所以，接著說的還是水門，“後天晚上，旗木老宅。奇奈的靈魂強大不強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旗木白牙的靈魂絕對強大到讓人震驚，上次不是已經確認了麼？他就在旗木老宅，應該是很好溝通的。”
油女志微看著認真又堅定的水門，覺著自己馬上就要敗下陣來。如果說，卡卡西是6歲起就跟在波風水門身邊了，所以對他老師十分瞭解。那麼他和丁座其實也是。彼時他們都還剛剛進入忍者學校，波風水門作為少數幾個非忍者世家出身的孤兒卻表現的如此耀眼。他長的好看，聰明勤奮，有天分又樂於助人，彷彿天生就該是領導別人的人。並且，他總是很有想法，很多時候力排眾議的孤注一擲又總是能達到最好的結果。以至於三十多年來，是啊，都三十多年了。大家都幾乎養成習慣，當水門對你說話的時候，不管說的是什麼鬼話，你也會覺著那都是真的，是對的，你要是不按照水門說的去做你就是錯的－－簡直是自帶幻術。比如現在，面對下定主意的波風水門，志微很清楚他根本阻止不了，“明天不可能，最早也得後天了。”
“哈哈，總之越早越好。”水門聽到準信瞬間就又放鬆下來，他搖著手裡的白開水像搖一杯昂貴的葡萄酒，“你果然有幫我留意過。”
當然要留意，萬一……呢。油女志微暗自嘆息，不再理會水門，而是繼續鑽進被子裡，宇智波富嶽留下的木葉保衛部還需要他儘快的整合起來，他需要午睡。只是，他真的再也睡不著了，他懷疑自己到了今天晚上，明天晚上估計也睡不著了。靈媒？哼，這個世界上當然有靈媒，可誰知道那些該死的靈媒究竟會瞎說什麼！該死的！要是卡卡西或者鳴人在就好了！
可惜，卡卡西正抱著包袱離木葉越來越遠，他一路飛雷神已經走到了沒有飛雷神座標的地方。而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沒有座標的地方找合適的地點設立座標，直到掌握飛雷神之術的所有忍者能從木葉一路跳躍到其他所有大國的國都。還真是一個適合他的c級任務。
而漩渦鳴人卻是離火之國邊境駐地越來越近，即便因為是下忍，需要邊走邊教導些經驗。他們走的再慢，到今天為止也站在大陸邊上了。和上次波之國走的平穩的海峽不同，邊境駐地的懸崖是高聳如山的，海平面是洶湧的，一下一下澎湃著這些長期居於內陸的孩子們的心。
“青～～～～春！！ ”最先喊出來的當然是李洛克，他不是第一次來到邊境駐地，但是不管哪次，不對著大海嚎叫幾嗓子，他就感覺胸口像壓了大石，“啊，大海啊！你都是水～～水～～水～～”
“青蛙啊～～你四條腿～～～”
“彭！”
“小櫻，你幹嘛打我。”鳴人捂著下巴跳著腳。
“因為大海里沒青蛙。”佐助看看嘴角抽搐的寧次和天天，默默抬起了手肘。
手肘自有手肘的道理
…………
木葉的初冬，海，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