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56 疑慮（更新）
木葉61年11月3日
火之國木葉
火影樓火影辦公室休息室
“吸溜吸溜。”
“……”
“吸溜吸溜。”
“大人, 給。”
波風水門放下手裡的情報, 甩給不知火玄間一個白眼, 從小沙發裡抬抬臀，接過了下屬遞過來的衛生紙，然後捂在鼻子上, 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玄間又遞上垃圾桶, 但我們的火影還是把擦鼻涕紙遠遠的丟去辦公桌旁那裡的桶。
只是可惜，似乎是紙太輕, 也沒有好好團出個造型, 並沒有丟進去。
玄間暗自嘆氣, 把小垃圾桶放在水門腳下，跑出去把白白的鼻涕紙撿回來, 皺了眉, “大人，您這好像是感冒了。”
“阿秋不是感冒, 我感冒前喉嚨一定會痛兩天的, 而且我除了打噴嚏流鼻涕也沒什麼感冒時的難受勁。再說咱們剛才是一路飛雷神直接跳回辦公室的, 我穿了風沙斗篷, 也根本沒吹到風。”
那你在這裡吸溜鼻涕難道是花粉過敏？在過幾天初雪降臨也不奇怪的深秋？不知火玄間吐槽完畢，幫火影倒了杯水, 然後拿毛巾擦擦手，摸上了上司的脖子。
光顧著擤鼻涕的水門被玄間嚇了一個激靈，“我沒發燒，還有, 把你剛撿過鼻涕紙的髒手拿開。”
可是大人那是您自己的鼻涕吧，是吧。玄間看看火影真的還很精神，心下放鬆。不過最終他還是拿起飛雷神對講，接通了藥師兜，“藥師上忍，我是總參謀長不知火玄間，請你馬上來火影辦公室一趟。”
火影看玄間說話間已經有了高階領導的氣勢，很是欣慰，但是，“你叫他過來幹什麼，都說了沒感冒，阿秋我覺著只是罵我的人最近比較多。”
“是是是，您是特別招人恨。”玄間嘆口氣，又把水門沒丟進垃圾桶的鼻涕紙撿回來，然後左手端著熱水，右手拿著空杯子倒來倒去，“可最近您得罪的最狠的只有我們的鳴人小朋友，鳴人會這麼咒罵他爸爸麼。”
“心裡罵一兩句肯定有的，你想啊，我就這麼把他丟在國都了，連個招呼都沒打。”水門又抽出張紙巾，擦了擦鼻子下邊晶瑩的液體。
“然而大和反饋回來的訊息您剛剛也看到啦，那孩子只楞了幾秒，就一蹦三尺高，和小夥伴們呼啦啦吃完早飯，就快快樂樂扛起行李踏上了征途他下忍做了兩年才終於能正常的出外勤，抱著爸爸親親親似乎更有可能。”玄間估摸著手裡的水已經能入口，趕緊端到水門面前，“來，先喝點熱水總沒壞處。”
水門一口喝幹水，果然鼻子舒坦多了，他對玄間指了下抽屜，“還是吃點藥以防萬一吧，一會開會總不能留著鼻涕說話。”
但一向聽話的玄間沒有動，還是是繼續把開水左手倒右手。
“哼。”水門只得一邊感慨著，連小玄間都不聽他話了，一邊站起來自己翻抽屜，“誒？我抽屜裡感冒藥呢？”
“代理衛隊長油女前輩說，常用藥品以後都不要放在很多人都能進來的辦公室。”玄間又遞上一杯水，“大人，等兜來吧。”
水門又是一飲而盡，頓時感覺渾身暖洋洋的，“鼻涕好像也不怎麼再流了阿秋！”
玄間自覺的又遞上紙巾，“手上。”
水門擦了擦剛剛捂鼻子的手，白了玄間一眼。
玄間知道那眼神的名字叫多嘴。好吧。他是火影家的聽話好少年，不多嘴，只動手……他於是他麻利的出去外間，開啟了辦公室的門，把藥師兜讓進來。
兜笑眯眯的推了一把反光的眼鏡，蹲在了沙發裡吸溜吸溜的人面前，然後張嘴打了個大哈欠，“大人，讓我看看您的喉嚨。”
水門張完嘴，趕緊擦鼻涕，“你昨晚又加班了？”
“嗯。”藥師兜按住火影的手腕，掐著表。現在時間是該死的早上7點零5分，而他今天6點半才做完實驗，7點鐘才剛剛洗完澡躺上床！可他又憑什麼敢對金色閃光冷著臉呢？所以也只能繼續微笑著，“大人，您有那裡不舒服麼。”
“沒有，可能是什麼地方過敏了。”水門吸溜著鼻子，擦一把。
“哦。”藥師兜馬上扭頭看向玄間。
玄間點點頭，“剛回來木葉，症狀在國都沒有。打噴嚏，流清鼻涕，暫時沒有發燒，淋巴結有點腫。應該也沒有被風吹到。有特殊狀態，根據國都的隨行上忍彙報：一，昨晚幫鳴人少爺修補封印呼叫過大量查克拉，伴失血大約400cc，已使用營養劑和補血劑；二，國都出差期間休息的不夠，今天也起的過早；三，早飯吃的一樂拉麵，吃完了，但好像沒什麼胃口。”
於是剛想說，看病不問患者問別人實在太胡鬧的火影，默默往沙發裡鑽了鑽，偃旗息鼓了。
而藥師兜則對自己更有效率的策略微微點了個贊，繼續對玄間說，“喉嚨有點腫。”
“可真的不痛。”火影舉手。
“建議上午先休假。”
“我一會要開會。”火影抗議。
兜皺眉，看看火影，又看向玄間，“幾點能開完。”
玄間回答，“快則5分鐘，慢就不知道了。”
“那就開完會再休息。”兜完全不認為火影在木葉開會能遇到什麼同意以外的反應，“然後兩份熱水混一份果蔬汁先喝著，熱水熱一點，果蔬汁食堂的就行。”
“好的。”玄間點頭。
“還有，半小時測一次體溫。如果發燒了或者開始咳嗽就叫我。”藥師兜說完就掏出個鑷子，夾住火影手裡還沒來得及丟的鼻涕紙，塞進一個塑料袋封住口。
水門看著兜手裡的袋子，越看越像解剖室裡用的物證袋，“喂，你拿我鼻涕紙幹嘛。”
“化驗。”兜微微笑，“對了大人，今天門口執勤的那位還是讓他放假去吧。”
水門想了想，哦，今天門口執勤暗部是月光疾風，那小子從小身體就不太好，不會是為了攢婚假舊病復發還堅持工作吧？真是的，記得昨天還是疾風的生日來著，“011671，進來。”
“是，大人。”
“你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身體，回頭洞房花燭夜怎麼對老婆好，萬一一擊必中對孩子也不好的。”
“……”貓臉面具下的月光疾風偷偷看看呆立的玄間，又看看呆笑的藥師兜，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覆火影大人好久沒冒出來的超級冷笑話，反正，先道歉肯定是沒錯的，“抱歉，大人吸溜。”
“你感冒了啊。”我們的火影眯眯眼。
“啊？”月光疾風眨眨眼，“已經好差不多了，就是還有點吸溜。”
“行了，你還是回去等好利索再來上班吧。”火影嘆氣，抱住玄間倒給他的熱水杯，揮揮手。
“不用，大人，不耽誤工作的。”
“可是我聽你吸溜鼻涕煩。”火影聲音冷冷的。
月光疾風聽完，一溜煙就跑了，根據《卡卡西守則》，火影心情不好讓你滾的時候就別磨嘰麻溜的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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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似乎是被他傳染感冒了。”水門嚥下嘴裡的水，突然感覺喉嚨開始有點疼，“給片感冒藥先讓我不流鼻涕吧，我要不犯困的那種。”
“等您開完會我再給您送來。”兜晃晃手裡的物證袋，“得先確認一下您是真被感冒病毒襲擊還是旅途勞頓受了風寒。”
“真是麻煩。”
“總比您吃錯藥強。”
結果，我們的火影再不樂意也得帶著口罩吸溜著鼻涕去開會。
火影樓小會議室
晨8點整
木葉高層已經時開時不開的晨間例會
“阿秋。”
水門覺著他的鼻涕已經陰溼了口罩13層的紗布，但他偷偷看向眾人，似乎也沒什麼人有啥表情變化，就放下了心。
然而事實卻是，大家都忍的很辛苦。不管是坐在火影對面的長老水戶門炎，左手位的鹿久，玄間，還是右邊的日向，他們通通都看見了火影口罩上兩個溼漉漉的鼻孔。嗯，以後萬一感冒需要戴口罩，千萬不能戴木葉醫院用高錳酸鉀溶液消過毒的，稀釋過的淡粉色上多兩個鼻孔，少女這樣小豬鼻叫萌萌噠，幾個老爺們還是算了吧。
“好了，開始開會。”我們的火影覺著自己喉嚨越來越痛了，“首先我宣佈兩個人事認命，上忍邁特凱升任外勤總隊長，上忍大和調回火影衛隊升任我的衛隊長，你們有意見也沒用了。不過保衛部長的缺口仍然需要討論。上次我們沒能談下去，今天我認為有必要做出個結論來。”
“那個四代目大人啊，感冒了就先去休息吧。”先開口的是奈良鹿丸，“玄間，你怎麼也不攔著點。”
玄間瞬間肌肉一緊，他已經習慣了作為木葉高層的日子，每天被後輩時不時下跪行禮也不覺著寒磣了，但是他在長輩面前，這領導階層的架子就是架不起來。
不過我們的火影最喜歡幫自家子弟解圍了，他撇了鹿久一眼，“怎麼？怕我傳染給你們麼。”
“怎麼可能。”鹿久乖乖的閉了嘴。
水門繼續把會議拐上正題，“都來說說今天的議題吧，這回不要再讓我一個個點名了。”
“大人既然讓大和上忍給您做衛隊長，那麼現在的代理衛隊長油女先生難道不是您為保衛部準備的新負責人麼？”日向日足見火影的目光劃過他的臉，趕緊站起來，“大人的想法其實已經很好了，之前油女既然能在您不在木葉的時候指揮得動您那些桀驁不馴的暗部精英，統帥保衛部那些人也不會在話下。而且油女家的蟲控之術本來就是偵查之術，足以證明他在技術和理念上不會出問題。”
“那你是在向我推薦志微嘍。”水門轉著筆。
“屬下只是敬佩並服從大人您的想法。”
“哦。”水門不置可否，“玄間你呢？”
“呃？”玄間起立，“日足大人說的挺對的。”
水門一聲嘆息，就讓玄間坐下了。
玄間看到了火影對他略微失望的眼神－－我就不該問你這蠢貨－－不明所以。
到這裡，水戶門炎也不能再看著桌面發呆了。他聽了日足的話，其實也覺著水門自己的決定比他一開始幫忙設想的好得多。而且，“啊，前幾天三代看見《火水聯合公告》的時候還說呢，你們這些年輕人現在做的很好，比我們這些老頭子強多了。”
“咦？三代大人真是這麼說的麼。他終於能理解到我們這麼多年都在幹什麼了真是太好了。”奈良鹿久趕快接茬話上去，“對了，三代大人最近身體還好麼？”
“啊，那老小子除了體檢查出來血管有點硬血壓高骨頭還缺鈣，啥毛病都沒有。”門炎長老也高興的回答著，然後轉向四代，“水門，你可得多注意。”
但水門還是被打岔的兩個人氣到了，“我們現在在開會！奈良鹿久！現在，告訴我，你心目中的保衛部最合適人選。”
打岔失敗的鹿久不得不站起來。先前日向和玄間都有站起來發言，他也不是水戶門炎那種先輩，也沒有宇智波富嶽臉皮那麼厚，“抱歉，大人。”
“你最近說抱歉的時候還真是多啊。”
“……”
“算了，等丁座回來咱們再說吧。”水門再次嘆氣，他或許就不該組織這個會議，而是直接寫好認命貼公告，反正成天對他這個有意見那個有意見的宇智波富嶽已經死了，交出了木葉保衛系統所有實權的宇智波家族對木葉也沒什麼大威脅了，“這樣你還有意見麼。”
“……”鹿久頗為尷尬。
“那這會也沒什麼可開的了，散會！”我們的火影一把扯下口罩，接過玄間遞來的紙巾狠狠擤鼻涕，“我感冒了，我要休假，工作上你們自己看著處理吧。”
然後，金光一閃就不見了。
玄間趕緊也一閃的追上去。
留在會議室的幾位面面相覷。
“水門這好像是生氣了？”長老水戶門炎表現的似乎有些不明所以，“是因為咱們笑話他長了豬鼻子？”
“只有您笑了，我可沒笑。”情報部長奈良鹿久撇一眼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白髮長老，也裝著糊塗。
不過日向日足一向有一說一，他起身離開，也不知道是罵誰，“糊塗。”
水戶門炎見鹿久聽見這麼一句突然臉色大變，也趕緊遁了。
而奈良鹿久卻突然甩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開會打岔，其實以前做的最多的就是宇智波富嶽。表面上看，大家嘻嘻哈哈順便把正事談了，簡直是繁重工作中的一股甘泉，可以放鬆所有人緊繃的神經。但事實上，就和他今天的表現一樣，只是富嶽不方便表態，或者碰到了有疑異的地方，不想和水門當場翻臉而已。這樣，打個岔讓爭議擱置，兩人就還有機會私底下再達成協議。
只是鹿久似乎搞錯了一件事，他畢竟不是宇智波富嶽。
富嶽是木葉以宇智波家族為首的政治勢力的話事人。人家和火影一系根本就是兩個山頭，再往火影這邊靠那也是合作，有異議和利益爭端那實在是太正常不過。日向家向來保持中立，以木葉的利益為標準，誰能讓木葉好他們就支援誰，只要不是把他們家連根拔起，損害自家利益也敢認。門炎長老和三代同進退，退出歷史舞臺的人當然能由著性子來。至於玄間，不過是個孩子。
而他，奈良鹿久……豬鹿蝶本就是四代目火影一系。他和四代目火影一榮俱榮。也就是說，今天的整個會議，根本就沒有人互相之間有利益衝突。那麼，在這種單純的問政會議上，單純矯情著自家豬鹿蝶利益的他？
連日向那個刻板的蠢貨都能看出來水門把油女往明面上放想幹嘛，他智商200多怎麼看不出來？對於保衛部，油女也確實比丁座合適。可衛隊長居然提拔了大和！那失去了職務的秋道丁座怎麼辦？那位和他一起長大的兄弟，難得身體健康的精英上忍難道就這樣退休麼！而且亥一退了，他自己有舊傷不見得能幹幾年，孩子們卻都還在成長。固然木葉現在安全多了，可高層總要有個自己人才好看顧。
好吧，這都是奈良鹿久的私心。
但鹿久從來不認為人不可以有私心，反而沒有私心的人，那根本就不是人了。所以他當年在三代和四代的鬥爭中倒向了私心雜念更多的波風水門。那麼，波風水門會是個為了木葉什麼都敢犧牲的人麼？當然不是，水門對自己人最好了。那麼，從亥一生病要不要請綱手，到富嶽的死，然後到現在……他到底在疑慮什麼呢。
疑慮絕不等於懷疑
……
木葉61年
秋，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