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選了之前與容祁商議好的幾個世家女,又選擇一些別的她認為有用的女子留下,在選秀結果定下之後,選秀名單在第一時間內被送到了容祁的手上。

容祁大大致看了幾眼,心裡便有了數,皇后不愧是後宮之主,目光著實長遠。

十一月初,科舉出結果,宣帝二十六年,殿試第一名便是那奪得孫大儒手寫長樂賦的素衣男子,名喚宋嘉寶。

帝意壓權門世家,扶寒門學子,遂外派宋嘉寶任職於溫州。

十一月中旬,前往河陽招安暴民的周敬成返回京都,並且帶回了好消息。

宣帝大喜,當朝對周敬成進行封賞,連進三級的周敬成一時風光無兩。

宣帝二十六年十二月初三,兵部尚書被六位大臣聯名彈劾私吞軍餉七十三萬兩白銀,以致邊關軍餉緊缺,將士朝不保夕,無力作戰。宣帝大怒,當朝宣佈罷免兵部尚書一切職務,暫封所有家產,羈押兵部尚書一家,待查證屬實後,打入天牢,待春後問罪。

大臣既能當朝彈劾兵部尚書,證據自然確鑿,兵部尚書入罪,遲早的事。

容安未來的右臂被就此斬斷!

宣帝二十六年十二月十八,盛郡王府世子世子被人告入大理寺,理由是為財屠殺王姓商人一家上百口人,盛郡王世子身份特殊,大理寺官員做不得主,只好將所有因由稟明宣帝。宣帝吩咐,一切按照國家律例處置。大理寺得了準信,著手調查王姓商人被屠殺一案,終人證物證俱全,證據確鑿,盛郡王世子罪無可赦,被打入死牢。

盛郡王獨子入死牢,盛郡王怒不可遏,終與大理寺趙博成死仇!

朝堂表面的風平浪靜就此被打破!

宣帝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六,容祁再一次收到了來自故友的帖子,容祁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坐上了前往別月樓的馬車。

故友自然是蕭景寧,此時的蕭景寧同容祁一般,早已經換上了厚重的冬衣,蕭景寧似乎很喜歡青衫,容祁每一次與他見面,他身上的都是如青竹一般顏色的衣裳。

容祁將掛在身上的大氅取下,小平子連忙上前接過,抱著站在一旁。

因為身子受損,入冬之後的容祁總是離不得暖爐,他身形逐步消瘦,臉上健康的色彩也在慢慢消失,按照這樣的情形下去,容祁根本不能有五六年的壽數。

因為各為其主,蕭景寧也極少有與容祁相見的機會,這一次相見,見他面色越發的蒼白,身形越發的消瘦,蕭景寧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揪著似的,又酸又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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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寧看著容祁在他跟前坐下,親自倒了杯茶遞過去,這才勉強揚起一抹淺笑:“容侯爺的身體似乎不太好,是病了麼?”

容祁輕輕咳嗽一聲,渾不在意的說:“有些怕冷,是老毛病了,不妨事。”

蕭景寧忙道:“在下認識幾個大夫,醫術都還不錯,不如讓他們給侯爺瞧瞧,開些藥調理一番也是好的。”

容祁笑道:“容侯府也有幾個醫術不錯的大夫,他們都說本侯身體無礙,所以就不麻煩蕭公子了。”

蕭景寧緩緩垂下眼瞼,遮住眸中的黯淡,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快過年了,在下先提前祝侯爺過年好了。”

容祁與蕭景寧道過謝,開玩笑道:“蕭公子不早說約本侯出門是為了說句過年好的,要是早說,本侯在準備賀禮的時候,怎麼也不會忘了蕭公子這一份。”

蕭景寧把他準備的賀禮拿了出來,遞到容祁面前,語態認真的說道:“那便下一年罷!在下來年一定不會忘了向侯爺討要賀禮的。”

容祁卻是搖了搖頭,他現如今已經親手挑起了朝堂中幾方勢力的鬥爭,他背後的勢力也在其中,現下還好,勉強能夠維持表面的平和。等來年,指不定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蕭景寧與容祁早在一開始就處於對立的局面,相處得多了,對誰都沒好處。

見容祁搖頭,蕭景寧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緊,他面色僵硬的問:“侯爺是看不上在下送出的賀禮麼?”

容祁抬眸去看蕭景寧,剛好看到蕭景寧近乎孩子氣一般的表情,他失笑道:“蕭公子眼光卓絕,能讓你送出手的,自然是舉世無雙的東西,本侯哪裡有看不上眼的。本侯只是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蕭公子送了賀禮給本侯,本侯自當回禮才是。”

蕭景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容祁,想看看他用什麼來回禮。

容祁沉吟了一瞬,從腰間掏出一枚精緻古樸的玉珏,這枚玉珏上有些淺薄的靈氣縈繞,於養身頗有好處。這玉珏並不屬於原主,是他親自去了寶玉軒選購玉石,然後親自抄刀雕刻成配。

容祁把玉珏遞給蕭景寧,說道:“便以此作為回禮,蕭公子莫要嫌棄。”

蕭景寧細細感受著玉珏上柔潤的溫度,心中說不出的高興,他聽容祁如是說,忙搖了搖頭:“那在下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多謝侯爺。”

蕭景寧約容祁出門,本就是為了送份新年賀禮,現在賀禮已經送出去了,還很好運的收到了回禮,蕭景寧的心情自然是好得不用說。他小心的把玉珏放在腰間,又不放心的按了按,這才與容祁說起了別的事情。

蕭景寧是聰明人,也知道容祁屬意的皇位繼承人不會是容安,所以他在與容祁談話的時候對容安和朝堂風雲是隻字不提,所說的都是曾經遊歷時候遇到的趣事。

容祁安靜的聽著,時不時的接上一兩句,不多。

容祁和蕭景寧一起在別月樓用過午膳便各自分開了,回到容侯府的容祁接到了宮中旨意,讓他攜帶正妻李氏與一雙兒女於除夕之夜入宮與陛下皇后共享天倫。

宣旨太監離開之後,管家小心詢問:“侯爺,這入宮賀禮,要如何備?”

賀禮如何準備?他若還是太子,準備的賀禮自然要對得起太子的分位,可他現在只是個三品侯爺,他籌備的賀禮自然也必須順應他的身份,否則又要給人多慮的理由了。

容祁想了想,說道:“隨侯府禮,另外給母親單獨準備一份養品。”

管家立刻下去籌備。

至於李氏,自從李氏被李家主從侯府帶走,容祁不是沒派過人去關心,但每次李家主都說李氏仍在吃在唸佛,暫時不方便回容侯府。

既然這次宮中已經指明了讓他攜李氏入宮,少不得要親自往李府一趟,不管那李氏現在是個什麼情景,總該有個交代才是。

容祁喚來小安子,讓他親自去李府送帖子。

十二月二十七,容祁帶著人馬親自到了李府,李家主帶著李三公子等人親自候在府門前等人,容祁下車之後,隨著李家眾人一起走了進去。

與李家眾人簡單寒暄一陣之後,容祁說起了前來李府的目的:“本侯昨日接到宮中旨意,說是讓本侯帶著夫人和揚兒月兒進宮過年,本侯想著夫人已經在李府住了半年了,也該是時候接回侯府了。”

李家主在容祁說到李氏的時候,臉色明顯陰鬱了許多,他勉強打起精神,歉意道:“侯爺,說來真是不好意思,敏兒自回府後就一直在家廟為她母親吃齋念佛,不想那孩子竟是過於思念她母親,病倒了,這都好幾個月了,現在都還沒有好轉。至於入宮過年,小敏怕是沒這福氣了。”

容祁一驚,忙問:“夫人可還好,本侯現在就去看看夫人。”

李家主忙阻止道:“侯爺,萬萬不可,現在天氣寒涼,病氣容易傳給人,侯爺千金之軀,若是出了什麼問題,老臣就萬死難辭了。府中已經安排了幾個大夫輪番為敏兒診治,相信不用多久,敏兒就能去了心結,會有所好轉的。”

容祁遲疑:“這——”

李家主忙道:“待敏兒好轉,老臣立刻把敏兒送回容侯府,此外敏兒病重,實屬老臣這個做父親的照顧不當,敏兒不能隨侯爺入宮,讓陛下和皇后娘娘失望,是老臣之過,老臣會親自入宮向陛下和娘娘請罪的。”

目的達到,容祁便故作為難的順坡下了,至於李氏如何,他並沒有真正的心思去關心她。

容祁在李府用過飯,又與李三公子下了兩盤棋,這才啟程回侯府。

除夕那日,容祁帶著容揚和容月踏上了進宮的馬車,馬車是皇后派來的,可以直接駛入皇宮,免去了腳程之苦。

皇后也有小半年沒見容揚和容月了,見到兩個孩子,皇后先是心疼的抱了他們一陣,才與容祁說起了家常。

皇后已經大致知曉容祁的身體狀況,但為了不引起容祁的傷心,只得悶在心中,隻字不提。

“昨兒個上午,李大人入宮請罪,說是李氏重病在身,不能入宮,這是怎麼一回事?”皇后問道。

這半年多以來,皇后忙的焦頭爛額的,極少分出心思來關心李氏這個她本來就不怎麼滿意的兒媳婦。

說起來,李氏與容祁還是皇帝給賜的婚,當初皇后有相中的兒媳婦,但皇帝多疑不肯,便給容祁指了李氏。

在皇后看來,李氏這個女人並不安分,為人乖張不實,根本配不上她的兒子。好在李氏生的一雙兒女沒有隨了他們孃親,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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