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山的風光幽美如惜, 闊別四百年, 容祁和白景卻對其無任何陌生感覺。九華山的點滴, 往日的相處, 都形如昨日,在眼前清晰浮現。

白景還未離開江源仙境就惦記著他沒來得及照顧的白梅。因此,才踏進九華山的地域,他就迫不及待的往白梅林的方向飛去。

白景的速度很快,幾個起落就徹底消失在了容祁的視線範圍中。

容祁順著白景離去的方向看了兩眼,俊美無鑄的臉頰上勾起幾絲無奈。然而, 還得等容祁面上的無奈消散, 又見一道瑩白的流光劃過天際, 在他身邊落定。

是白景又回來了。

容祁笑著道:“不是擔憂白梅麼,怎麼又回來了?”

白景彎著眉眼往容祁身邊湊,又自發牽起他微涼的手, 說道:“師父, 您和小景一起過去,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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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眼眸水潤澄澈,形如明透乾淨的湖水,讓人止不住喜歡。他心中所思所想,被盡數倒映在這雙眼眸中,讓人不忍拒絕。

容祁盯著白景精美的面容看了片刻, 頷首答應。

白景眼睛倏然變得明亮,他暈紅著臉頰,感受著過分怦動的心跳, 歡喜之意溢於言表。

白景自從出生開始就跟在容祁身邊,他的舉動自是難逃容祁的法眼,他腦中所思所想,容祁也能大概猜測。

容祁垂眸,和煦的目光落在了與白景緊握的雙手上面,唇邊不自覺勾起幾許戲謔。看來,他家的小家夥比他表現得更加樂學樂試。

兩人還未進入梅林,便有沁人心脾的芬芳迎面撲來,縷縷遠溢的馨香將容祁和白景周身的風塵盡數掃去,徒留神清氣爽。

九華山的梅樹長得很好,花開得也很妙。

容祁站在白梅林中,舉目看著樹影婆娑,落花紛揚,感受著清風拂面,聞著清幽暗香,牽著尚未長成的愛人,心緒寧和。

白景的心情卻不如容祁淡定,他注視著容祁的側臉,腦海中不停的翻滾著那日與容祁父相擁梅花樹下的情景,想著兩人蜻蜓點水般的輕吻。越是想,白景的心中就越是躁動,面色成緋,耳根滾燙。

白景壓抑著怦然跳動的心,身子又悄悄往容祁身邊靠近些許,見容祁沒有反應,他才又往他靠近了一些,直到兩人衣袂纏繞,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白景的小動作自是不可能避過容祁的感知,他在白景靠上來的瞬間伸手攬住了白景,低笑道:“小景,可是還欲與幼時般,將為師的懷當做你的棲息地?”

白景漲紅著臉,靜默的把頭埋在容祁的懷中,聞著熟悉的氣息,他只覺得心間如被甘泉滋潤,美得他如身處夢裡。

有人說神仙無夢,白景覺得說這話的人定然是沒有見過多少神仙的。有的神仙無欲無求,自然是無夢的。說來慚愧,像他這種六根未淨的,已經有好幾個夜晚都在做相同的夢了。

容祁抱著白景,他微垂著頭,將輕柔的吻落在了白景的墨色的頭頂。心中默唸著從小世界裡學來的清心經,以壓制著心底的躁動。他從未如此希望白景能快些成長了,若無小世界的相伴相守,若是未曾體驗過食髓知味的感覺,他或許還不會如此性急。

若是像以前那般相處也就罷了,偏生這小家夥還很不自覺的勾引他,讓他引以為傲的淡然瀕臨崩潰。

除了簡單的擁抱親吻,容祁對白景並未有多餘的動作。

白景年紀尚幼,雖已知道成婚的意義,但還不知道成婚後還有周公之禮。他現在做的所有都只是單純的憑感覺動作,怎麼舒服怎麼來。

感受著白景越發灼熱的體溫,容祁的眸色也越凝越深。

過了片刻,容祁推開白景,說道:“小景,為師有些想念你煮的茶了,去罷!”

白景是個乖巧的孩子,對容祁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他不捨的鬆開容祁的手,與容祁說了幾句,便拿出茶具就地淨手煮茶。

容祁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花用了幾呼吸平息心底波瀾,隨即漫步循著白景的位置走去,在白景對面坐定。

白景煮茶的動作極為熟練,如行雲流水般。隨著時間的推進,白景的茶也煮的差不多了,茶香嫋嫋上升,又逐漸散開,沒入容祁的鼻息。容祁的心也在茶香中慢慢沉澱,溢位濃濃柔情。

相同的茶葉在不同的人手中,煮出的味道也是大相徑庭的,大約是與煮茶人的性情有關。容祁喝過無數茶水,可是最得他心的,永遠都是面前之人親手所作。

不管對方輪迴幾次,他都能在不同的形容中找到共同的點。同樣的,他也能從對方親手泡製的不同的茶水中找到相同的滋味。

飲過茶水,容祁心間的悸動也徹底平息下來了。

容祁攜白景回到九華山的第二日,臨山白家就來上門作客了。首先是白虎仙君和白虎夫人,當看到白景眉眼含情的以主人的身份招待他們夫妻時,白虎仙君差點咬碎一口白牙。

雖然早已做好了要拿肉包子打狗的準備,但真到了打狗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滿心憤懣。再看他家的肉包子,非但絲毫沒有快要被狗啃了的恐懼害怕,還滿心的興奮期待。

白虎仙君端起滾燙的茶水,毫不講究的往嘴裡灌,卻在熱茶入口的時僵硬了身體,他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卻在白虎夫人的瞪視下默不作聲的把茶杯輕放於桌面。

白虎夫人挺著圓滾的肚子,慈愛的對白景招手,說道:“小六,快過來讓娘看看。”

白景遲疑的朝著容祁看去,見容祁微微點頭,這才磨蹭著往白虎夫人身邊走。四百年不見,當年那為數不多的親切也被時光消磨,讓他心生忐忑。

白虎夫人拉著白景仔細打量了幾遍,見白景安好健康,也稍微放心了些。

白虎夫人向白景問了些尋常,白景都認真答了,目光流轉間盡是快樂幸福。

白虎夫人關心白景時,白虎仙君正對容祁怒目而視。那模樣,簡直是想拉著容祁去崑崙之巔決戰般。

頂著白虎仙君的怒意,容祁依然從容隨雅,白淨修長的手指輕捧著茶盞,安靜的抿著。

白虎仙君的惱怒無處可發,他是很想叫容祁外出戰一場。可每當他蠢蠢欲動之時,他家夫人的目光總能準時準點的對上他,讓他輕易不敢行動。

白虎夫人主要是來看白景的,見白景一切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白虎仙君和白虎夫人並未在九華山停留多長時間,因為白虎夫人臨盆在即,需要比平常更多的修習時間。

白虎夫人撫著滾圓的肚子,對白景道:“小六,記住娘跟你說的,要多聽你師父的話,知道嗎?”

白景眼皮微抽,眼神有些不自在的閃爍著,應聲道:“小景知曉。”

白虎夫人與白景交流的可不止是讓他乖巧聽話,還有許多她多年的經驗總結。都是實戰得來的,總有些能派上用場。

白景是白虎夫人懷胎八百年才生下的,雖未親自撫養,但她對他的感情不比她其他幾個兒女少。為了不讓兒子吃虧,對於兒子可能用到的經驗,她是傾囊相授。

白虎仙君猛地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的往自家夫人的方向看去,卻見白虎夫人回以他一個溫柔而嫵媚的淺笑。白虎仙君心裡的不妙感越發的強烈,暗自思考他是否在又在何處惹惱了自家夫人。

白虎夫人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

離開的時候,白虎仙君對白虎夫人很是殷勤,又是攙扶又是賠笑的。他以父親的身份與白景說了些話,本想對容祁視而不見的,卻又轉瞬間和顏悅色,宛如好友再見。

目送父母離開,白景又想到了母親與他說的方法,他側眸看著身長玉立的容祁,將母親的話全數深埋。師父和他父親不同,不需要那些訓夫的法子。

白虎仙君夫妻來過九華山後,白家兄妹也陸續來到九華山,他們的目標只有白景。時隔四百年,拐回白家老六的心思又在看到白景的剎那復活,各種誘拐方法輪番上陣,卻如四百年前一樣,完全無效。

親手把白家老六交給容祁的白三更是放出話來:“小六,你要怎樣才肯回到白家,只要你願意,你想要的,不管是上天還是入地,三姐都給你找來。”

白景抿著唇,認真說道:“我想要師父,只要師父。”

白三:“……”

好遙不可及的想法,她無能為力。她現在只是一個小仙,還綁不了有道運在身的仙君。

白舞:“……小六,五姐和你說,你回到家裡也能經常來看你師父啊。而且,等過些年,你師父成親了,你……”

白舞的話還未說完,白景就迫不及待的打斷:“師父不會和別人成親。”

白舞和白三面面相覷,總覺得這話有別的意義,可仔細想來,又是尋常。

白家兩姐妹無獲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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