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陳東和程悅, 蕭澤成和蕭玲瓏都顯得憂心忡忡的。根據程悅和陳東送上來資料統計, 基地中現有的罐裝水只能維持普通倖存者兩個月的生機。多次進階後異能者所提供的異能水蘊含濃厚的能量, 普通倖存者在飲用之後要麼爆體而亡, 要麼異變成喪屍。

蕭母是個沒有任何異能的普通倖存者,蕭澤成和蕭玲瓏擔憂的事情她都懂,卻幫不上任何忙。為了不加重兒女們的負擔,她在用過晚餐後就到了蕭父的臥室,幫蕭父擦洗身子,跟他說話。

因為搶救及時, 京都基地的電力系統並沒有被破壞多少, 在修復過後, 如今京都基地的絕大部分區域都是能用上電源。

容祁站在蕭家別墅的落地窗前,只見他五指成訣,不急不緩的掐算著。落地窗的玻璃清楚的將他頎長的身形和精美的面容映照出來, 襯得他神秘又清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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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 落地窗中的人影神色微厲,彎曲的手指上蘊起些許瑩潤的光芒。片刻後,他指尖輕彈,縈繞在他指尖的靈力飛掠而出,直接把不請而來的禮物攔截了下來。

待容祁再次攤開手,他的掌心躺著一張輕飄飄的符?, 符?上看似繁雜的紋路就像是流淌著的血液,正無限的吞噬融合著活人的生機,顯得格外詭譎陰森。

竟然出動掠運符, 真是好大的手筆。

容祁用靈力暫時將符?封存,然後迅速改變屋子中擺件的位置。蕭澤成和蕭玲瓏都不明白容祁為何會有此舉動,但都相信他不會無故行事。兩人也沒有糾纏詢問,只在容祁需要幫助的時候搭手協助。

待屋中陣法更換完畢,容祁重新將掠運符放了出來,他以靈力為筆墨,一點一滴的修改著符?上的紋路。經過修改,符?本身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其中氤氳的陰涼嗜血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玲瓏在陣法上的天賦不高,在符?上卻有著驚人的才華。她曾經看過這種符?兩次,雖然依著她現在的修為還不能完全繪製,但她是不會認錯的。

蕭玲瓏臉色鐵青,陰鬱環繞,周身的冰涼氣息幾乎凝成實質。蕭玲瓏很聰明,透過剛才容祁對擺件位置的改變,再加上掠運符的出現,她很快就將屋子裡的陰詭猜了個大概。

別墅裡安裝有警報裝置,能隨意更改屋中擺設的人,除了相熟的,不會有別人。而就現在的情形,能自由進出蕭家別墅的熟人,屈指可數。

蕭澤成比蕭玲瓏更加睿智穩重,蕭玲瓏能夠猜到的,蕭澤成自然不會猜不到,他甚至比蕭玲瓏想得更加深刻。

蕭玲瓏隱忍著怒氣,說道:“容哥,掠運符的咒術能解嗎?”

容祁頷首,說道:“小玩意兒,不難。”

容祁並未教授蕭澤成任何關於修真的知識,所以在容祁和蕭玲瓏談論掠運符的時候他只能靜默的聽著,根本發表不了任何意見。

蕭玲瓏抿了抿唇,又問:“那麼,是不是也可以根據掠運符把幕後的黑手揪出來?他竟敢起此噁心,本小姐一定讓他死相悽美。”

想到在床上昏睡幾月不得清醒的父親,蕭玲瓏就恨不得把幕後黑手碎屍萬段了。掠運符,掠人氣運,奪人性命。被掠奪者,剛開始只是嗜睡昏迷,而後日漸消瘦,最終藥石罔顧,於無盡噩夢中死去。

然而,更恐怖的還在後面。被掠奪氣運者,死後將會被輪迴道以奸惡之徒相待,或就此消散,或生世輪迴於畜生道。

看著蕭玲瓏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容祁溫聲道:“有機會的。”

容祁捻著掠運符,掌心中有靈力運轉。霎時間,掠運符就像是活了般,紅光閃耀,符文流轉。隨著符?的運轉,被掠奪的氣運陸續迴歸本體。

在被掠奪氣運迴歸大半之時,正在運轉功法的容祁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拉力。他以空手結印,加大了靈力輸出,用最短的時間把剩下的氣運全數奪回。

將氣運奪回後,掠運符便成為廢紙一張,容祁指尖微動,一簇火苗跳躍而出,把紙張化作灰燼。

至於掠運符的操縱者……容祁相信,對方定然會找過來的。

畢竟是耗費許多心思和時間來辦的事,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的在即將有所成的時候功虧一簣而無所作為罷!

而此時,在京都基地的另外一棟豪華的別墅中,一個身著深灰道士服的中年男人倏地噴出一口鮮血,他面前擺設的數張符?無火自燃,瞬成青煙。

中年男人姓勞,自稱勞道士,憑著殘存古籍和自身才賦修得一身離奇本事,現如今在趙家作貴客。

勞道士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還有血痕殘留的嘴唇輕微蠕動著:“不可能,怎麼可能?差一點,明明只差一點就成功了。”

只差一點,他就能從練氣期踏入築基期,他的壽命也會再延長許多,絕對不能前功盡棄,他不允許。

上天給的成神成聖的機會,他怎能辜負?

勞道士腦海中思緒翻飛,不停的思索著補救的法子。須臾後,他想起他還有幾張還沒有使用的掠運符,只要將掠運符再次運轉,想要再次掠過蕭君元的好氣運並不困難。

而且,勞道士眸色陰鬱,清瘦的臉頰上有冰冷浮動,他也想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從他的手中搶物資。若是可以,他會讓他死得其所。

作為趙家的座上賓,勞道士擁有著驅使所有趙家人的權利,他平息片刻,讓趙家人找來了剛從外面回來的趙義。勞道士猜想,如果搶奪蕭君元氣運的不是同類人,就應該是蕭家請來的修士,趙義與蕭家人關係密切,可能也知曉一二。

趙義很快就被趙家主帶到了勞道士面前,趙家主表情諂媚討好,說道:“勞大師,趙義到了。”

勞道士靜坐在蒲團上,雙手交疊握著拂塵,他眼簾微闔,點頭:“都坐。”

趙家主忙不迭搖頭,表示不敢就坐。

趙義是打心底厭惡著這個裝模作樣的道士,但趙家主畢竟是他的爺爺,當爺爺的不坐,他做孫子的,自然也只有站著。

趙義抿著唇,他幾乎能夠猜到這個陰謀滿心的道士找他過來的緣由,他已經十分厭倦,但家族中無數雙殷切期盼的眼睛又讓他不得不強打精神和他狼狽為奸。

果然不出趙義所想,勞道士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詢問:“蕭家是否新來了位修士,他的修為幾何?”

趙義低眉思索片時,說道:“蕭家確實新到了個修士,是蕭澤成在津州基地認識的。他的修為幾何我看不出來,不過據說津州基地的六階喪屍是他聯合蕭澤成和蕭玲瓏,集三人之力,共同斬殺的。”

趙義提供的訊息讓勞道士心中有了底,他得趁著蕭君元氣運還未穩固於本體的時候再將它奪回來。

勞道士自蒲團上起身,說道:“你們兩個,現在就和我到蕭家一趟。”

趙義狼狽的移開視線,他最害怕的時刻終於還是到來了。

在勞道士和趙家爺孫備車前往蕭家的時候,蕭家兄妹周身的冷氣越凝越重,若非還有理智遺存,兩人怕是早就控制不住情緒了。

容祁抬頭,往二樓的方向看了數眼,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這時候,躺在二樓昏睡的蕭父的面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他周身的體溫也在以非常的速度迴轉著,正在幫他擦拭手背的蕭母悲喜難定的瞪大了眼睛,盯緊了握死了,不肯放鬆。

在蕭母緊張的注視中,蕭父蒼白的面容輕輕抽動了幾次,他睫毛不停的顫抖著,似是正掙扎著從沉睡中甦醒。

蕭母只覺得心都在顫動,她趴在床邊,沙啞著聲音,戰慄著開口:“老……老蕭,你醒……你醒醒。”

蕭母呼喚了幾聲,蕭父果然慢慢睜開了眼眸,他眼神空洞茫然,待看清蕭母的形容後才開始聚焦,他試圖抬手去為蕭母擦拭滿臉的淚痕,卻發現他根本使不出半點力量。

蕭父張開嘴,反覆幾次,才以蚊蚋般的聲音道:“別哭,我好好的。”

蕭父的轉醒讓蕭母幾個月來累積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故作堅強的外殼也無法繼續維持,她也顧不得曾經的優雅高貴,趴在蕭父身邊哭得撕心裂肺。

蕭母近乎淒厲的哭喊聲讓樓下的蕭澤成和蕭玲瓏心中發緊,兩人對視一眼,連忙朝著蕭父的臥室奔去。

容祁在原地停頓少時,還是抬步上樓。

見父親醒來,蕭玲瓏也卸下了人前的冷豔嚴肅,跑到蕭父床頭邊安慰蕭母邊和蕭母哭成一團,兩個女人的哭泣聲幾乎能刺穿別墅厚重的牆壁。

容祁站在蕭澤成身邊,牽過蕭澤成的手,裹在手心,說道:“想哭的話,肩膀借你。”

蕭澤成紅著眼睛斜了容祁兩眼,卻也沒有拒絕容祁的好意,他側身靠在容祁身上,任由激動的淚水橫流。

在蕭母和蕭玲瓏尖厲的哭泣聲中,容祁聽到蕭澤成斷續的話:“阿祁,謝謝你。”

容祁環著蕭澤成的腰,眉眼柔和:“傻澤成,我們是夫夫,和我說什麼謝謝?”

蕭澤成靠在容祁懷中,微仰著頭,輕合著眼,深情虔誠的去親吻容祁的側臉。察覺到蕭澤成的意圖,容祁輕微轉過頭顱,唇瓣正好與蕭澤成清涼的唇瓣相觸。

親吻猶如蜻蜓點水,卻是讓容祁和蕭澤成心滿意足。

蕭母和蕭玲瓏的注意力都在新清醒的蕭父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容祁和蕭澤成的小動作。蕭父的視線卻是直對不分場合秀恩愛的兩人的,他與蕭澤成有兩分相似的眉心略微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再激動的情緒都有平息的時候,蕭母和蕭玲瓏的情緒平息後就圍著蕭父噓寒問暖,倒水的倒水,準備食物的準備食物,直接把才讓她們也激動過的蕭澤成和容祁拋在了腦後。

考慮到可能會有客人上門,容祁和蕭澤成並沒有直接回房休息,在確定蕭父的身體暫時無礙後,兩人就重新下了樓,候客人上門。

客人到來的時間與容祁預想中相差不多,看到引路的趙義,蕭澤成寒潭似的眼眸中還是有悲哀劃過。

趙義難堪的移開視線,不敢與蕭澤成對視。

勞道士進門就明目張膽的打量著別墅裡的擺件,在發現大半擺件位置都有改變後,陰沉笑道:“是有幾分本事,卻也難登大雅之堂。”

勞道士姿態傲然,眼神蔑視,言語間也不離侮辱。

容祁神情清然和潤,淡笑著說:“閣下手段也不弱,逆勢轉運,就不怕為天難容,禍及生世麼?”

勞道士冷哼:“為天難容,禍及生世?既然選擇了修行這條路,想成神成聖,本道要是就是逆天而行。天理難容,本道就誅天。神佛相阻,本道就殺神屠佛。”

容祁見過不少自視甚高的狂妄之人,但像面前道士這般的,還是首次得見。不過小小煉氣期邪修,究竟是誰給他的勇氣讓他敢口吐此狂言的?

蕭澤成冷漠的站在容祁身側,指尖縈繞著藍紫色的閃電。

勞道士見狀,心中貪婪盡數浮現在臉上。好精純的靈氣,簡直就是超級補品,要是將靈氣化作己用,何愁不能築基?

當然,蕭君元的氣運是他花費了不少時間想要謀取的,自然也不能放過。

勞道士不欲多浪費時間,直接祭出拂塵作為武器,與容祁和蕭澤成作正面攻擊姿勢。

容祁和蕭澤成對視兩眼,對勞道士的攻擊迎面而上,在簡單試招後,兩人就將勞道士往外面引去。

勞道士已經是煉氣圓滿期的修為,比容祁現在的修為還要高出一些,幸而容祁戰鬥經驗足夠,這才不至於落了下風。

三人之間的交戰,轉瞬間已過百招,雷電閃耀,靈光瑩潤,照亮了別墅區的半邊天。

蕭玲瓏和蕭母被樓下的響動驚動了,兩人連忙出門檢視,卻見趙義和趙家主正悠閒的坐在他們蕭家的沙發上喝著屬於他們蕭家的水。

蕭玲瓏半點都不想看到趙家人,看到就鬼火亂冒,她冷聲道:“這裡不歡迎你們,給我滾!”

趙家主道:“蕭家女娃,這就是你們蕭家的待客之道麼?趙爺爺今天過來,是有事找你商量的,把你父親再借給我們幾天可好?”

想到父兄受過的苦難,蕭玲瓏就恨得咬牙切齒:“滾!”

趙家主起身,忽然對蕭玲瓏母女甩出幾根土刺,蕭玲瓏面色大變,立刻把蕭母護在身後,祭出木藤把土刺打散。而被她漏掉的突刺,直接將樓梯的扶手折斷。

蕭玲瓏快速道:“媽,你先回房和我爸在一起,不要擔心,我們都不會有事。”

蕭母臉色發白,她抿著唇點頭,在蕭玲瓏的掩護下往臥室走去。

蕭母是蕭玲瓏的軟肋,趙家主如何肯輕易放過,他連續發出數道土刺,針對的都是普通人的蕭母。

蕭玲瓏要時刻防備著趙家主和暫時無所動作的趙義。

一時間,母女二人寸步難行。

就在蕭玲瓏預備把趙家主的攻擊引導到自己身上的時候,趙家主忽然從口袋裡摸出兩張符?來,只見他對著符?默唸了幾句,符?中蘊藏的靈力就分別朝著蕭玲瓏和蕭母掠去。面對格外強勁的靈力,蕭玲瓏勉強能抵禦,卻已無力照看蕭母。

然而,待蕭玲瓏把符?靈力散去,就看到趙義以身體擋住了另外一道靈力,他的身體被靈力對穿,鮮豔刺目的血液正從傷口處汩汩流出。他僵硬的轉動著渙散的目光,看著蕭母和蕭玲瓏……以及蕭父修養的臥室,眼神中含著解脫和歉意。

趙義死了!

親手殺死趙義的趙家主愣了,他怔忪的看著祭出符?的雙手,再做不出任何反應。

蕭玲瓏赤紅著雙眸,從二樓跳躍而下,手翻劍出,銀芒明滅間,趙家主的心臟被刺透。

與此同時,被兩方靈力震盪的蕭家別墅裂縫漸開,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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