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烏蓬船頭品美食
在景區裡古色典雅的館子裡吃完了幾道當地的名菜, 柯小航付了錢, 沒有多坐，起身帶著玄冥一同去人多的地方鑽。
古鎮裡的小巷子又深又窄小，出岔口多, 每一處都有不一樣的景觀，人多的地方意味著有好玩的好吃的。
柯小航這是第一次來, 也是頭一次出來旅遊，攻略是看了又看, 可真的來了, 簡直就是一頭霧水，在他眼裡，那木製的房子, 青石板鋪的小路似乎都一樣, 如果不是看到幾處不一樣的招牌，柯小航覺得他貌似走來走去都在同一個地方……
方向感是個迷之問題。
索性他也不管了, 哪裡人多就走去哪裡。
當他第二次逛到一個參觀這裡極為有名氣儲存完好的三進出大院子裡, 看到熟悉的導遊，不是本星球人玄冥發出了聲音。
“……這裡，我們好像來過。”不僅這裡，有條小巷子貌似走了三次。
玄冥還在猜測，小主播是不是在找什麼。
“……啊, 我也發現了。”柯小航有點尷尬的撓了撓頭，訕訕的笑了笑。
“我第一次來，有點不熟悉, 就是看到人多，我就順著來了。我記得攻略上有說，這裡有一塊是專門賣特色小吃和一些小玩意，我想去看看。”鬼知道，他居然還有方向感問題。
他以前都不知道啊。
其實轉著轉著，柯小航也發現了不對勁，可他聽別人說，這裡不大，也就那幾個巷子，出來都是直來直往的幾條小街。
他還真的沒想過，幾個巷子他就有點迷糊了。
“你記得路嗎？”柯小航期盼的問玄冥，他也可以問遊客的，不過一想遊客可能也不知道。
他挺害怕遊客會說，往東走，往西走這樣的話，因為他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個問題還是柯小航去大學打工，看到學校裡的指路牌，看到上面都是往東幾千米，往南幾千米是那一座教學樓的時候發現的。
當時他看到那指路牌完全是懵逼的。
因為他來這個城市，經常會出去，雖然不是很遠，可大街小巷也老跑，好像也沒迷路啊。
現在想想，他這還不是很明顯的路痴問題難道跟分不清東西南北有關？
玄冥覺得小主播看他的眼神特別有意思，小主播這是向他發出求救的訊號啊，這種終於被需要的感覺令玄冥內心激起一股莫名的豪邁。
他整個人瞬間提亮了不少，好似打了柔光，做了畫面處理，肆無忌憚的釋放雄性荷爾蒙。
“記得，只要是走過的我都記得，你把你做的古鎮攻略給我看看。”
“好。”柯小航自己做了一個簡單的手抄本，手抄本記錄了古鎮的美食小吃，為了方便，他還網上查了裡面佈局，畫了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線條地圖……
結果來了，線條地圖沒怎麼派上用場。
玄冥看了那些線條，也是費了好半天時間才弄明白，他努力回憶他們走過的路，一點點往上對，這才對上。
討好小主播也是一件非常考驗外星人能力的時候。
於是，古鎮的小巷子，白牆青瓦，有些溼潤的石板路面，靠著牆角，一高一矮的倆年輕人正頭挨著頭，都快到了一起，神色專注的研究起手抄本。
直播間的觀眾們在主播逛了幾回原路後也發現了迷路的事，可他們也搞不清楚主播到底在找什麼，等玄冥提出來，在看主播的反應，他們心想果然如此。
我們的小主播還是一如既往的軟萌啊。
看吧，這不就暴露出來了嗎？
直播間的觀眾們為主播也是操碎了心。
他們一個個化身為名偵探，眼睛都銳利的不得了，可即使再有本事，他們的視線範圍是有限的，只能在主播的視線範圍內，以外也是無用武之地。
於是他們也跟著到一起盯著主播的手抄本，看了一眼，他們都被主播位面的文字給難住了。
主播系統是配帶有翻譯器的，可也有局限性，有些是不具有翻譯功能，外星人只能乾瞪眼。可不是每一個外星人都和玄冥那樣去學一門低位面的土著語言。
要知道，越是高等位面，語言都儘量的簡單化，更好記憶，低等位面需要較為古老，語言深奧不說，外形和發音都很難。
觀眾們退而求其次，去看主播手畫的線條地圖，看了半天，他們也沒有能從那些簡單到過分的線條中找出他們走過的路……
“……我去！主播真的沒有坑我？這真的是地圖？”
“我看了半天，發現我腦子根本不夠用，完全看不懂主播畫的是什麼。”
“這迷一樣的地圖啊，我覺得主播位面的人記憶力和想象能力都很驚人啊，幾條線就能看出是這個小鎮的佈局。”
“等等，我記得這好像是主播自己手畫的，我回去看看擷取的影片，肯定能對的上。”
“去吧去吧，看主播這個樣子我都快愁死了。”
閒的沒事的觀眾們就打量起了與主播他們擦身而過的遊人。
主播位面的人類面孔還很原始，沒有經過修飾和基因挑選，絕大部分是純天然的，至於個別在臉上做了一點手腳的在高等位面的觀眾眼裡可謂是一覽無餘。
見慣了清一色絕色的美人，突然看到這樣純天然，沒有經過篩選，各有特色的面孔，外星人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可看著看著，他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啊。
怎麼感覺路過主播身邊的人，看主播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年紀大一點的，神色複雜不說了，有的還露出很明顯的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還走好遠還回頭盯著，那厭惡的態度叫人心煩的很。
年輕的女孩子則是面露微笑，經過的時候特別興奮的咔嚓咔嚓的拍了幾張，那歡喜雀躍的樣子就像是老鼠偷到了好吃燈油一樣，樂不可支的。
圍觀的直播間的觀眾們是一頭霧水。
“是怎麼回事啊？他們的樣子都好奇怪啊，主播也沒有做什麼事啊。”
“被他們那樣一看，我都覺得毛毛的，特別不舒服。”
“主播也沒做什麼啊，不就是和心機快遞員勾肩搭背看個地圖嗎？他們那樣子，好像主播做了什麼可怕的事一樣，難道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才是不正常的？”
“管的太寬？”
“我覺得我可能找到了某種真相了。主播位面的男性地位應該很低的，男性和男性的配偶可能會被人看不起，所以才有那麼多鄙視的眼神……”
“不是吧，難道配偶不應該是隨意搭配嗎？別人想怎麼生活就怎麼樣，這些不相干的人管那麼多管什麼？”
“無法理解！”
“可能是思想上的問題吧。”
“其實我也只是猜測，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就目前來看，主播位面似乎有兩種合法伴侶，這兩類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管做什麼大家都沒有異樣的眼光。一類是男人和女人，他們大多手牽著手，還會投喂食物，買東西的時候另一方會搶著付錢，這一類肯定是配偶關係。還有一類是女人和女人，我仔細觀察了下，她們相處起來比異性配偶還要開放，一點吃的可以同時幾個人吃都沒問題，可以隨意摸臉摸胸摸腰摸臀，親暱的要命，都黏在，而且還是好幾個在一起，居然沒有人覺得不對～”
“主播位面女性地位比較高？”
“這一類我覺得應該也是配偶關係，要不然那麼敏感又隱，私的部位怎麼可以隨便觸碰？”
“對啊，我覺得樓上推測的很有道理，要是那個小婊砸敢摸我家女王的腰和胸部我立馬就把她爪子給剁了!是個人都無法忍受啊!”
“所以女孩子在這裡是可以同時有幾個配偶對嗎？我滴天啦，這是老師說的母系社會啊，劇說早就沒了，現在還能看到，太不可思議了。”
“……所以主播這裡，男人和男人不許談戀愛對嗎？”
“還會鄙視？”
“被看不起？”
“看到你們說這些，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該怎麼安撫小主播才好？”
“你們重點是不是不對啊，主播都沒跟心機快遞員談戀愛呢，就挨著比較近好不好？這些人想的真多！”
“有主播位面的人想的多嗎？不就挨近一點嗎？”
“……貌似主播位面裡，男人和男人之間還真的很少看到挨的近的，都保持一段距離，我之前還在納悶呢，主播位面男人談戀愛好含蓄啊，小手都不拉一個，悄悄話也不說嗎？”
“……所以主播以後找配偶只能找女孩子對嗎？天啦，那太無趣了，要是主播喜歡男的怎麼辦？勉強自己找一個異性伴侶，這不是為難自己，也是在傷害對方嗎？”
“搞不懂主播位面配偶情況，也許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這樣呢。”
“問問主播不就知道了，不過有點我可以確認，主播這裡男人和男人談戀愛似乎不被看好啊。”
“為什麼這樣啊？”
“可能是他們生不出孩子吧我聽一位老教授說的，他說很多遠古時代的人，他們技術不發達，同性結合是生不出娃的。”
“……你騙我吧!男人怎麼可能生不出孩子啊，可以用試管啊，人造胚胎啊！”
“都說了技術落後啊，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繁衍了。”
“……”
“……我媽說，我就是她嘴裡的口水演變而來的，我一直沒懷疑。”
“我是我兩個爸爸的頭髮。”
“腳指甲……”
“……頭皮屑”
“……我是胎生子，我老覺得我不正常，果然，我還是不正常對嗎？”
“不是說，胎生子獲得異能的機會大嗎？”
“……可我還是沒異能，我爸爸們看我特別不解氣，每次都說，白痛了。”
“那你爸爸們有異能嗎？”
“關鍵是他們都有啊，我弟弟妹妹也有，他們都是胎生子，就我沒，我也苦逼啊，我多想我就是頭發絲變的。”
……
直播間的觀眾們天馬行空，歪樓歪到天邊去了，玄冥大致把地圖看好了，帶著柯小航找到了他說的那天街道。
觀景區小巷子裡很少有小攤位，有也是少的可憐，但是找對了位置，那當地特色的小玩意做的精巧又別緻，一個個小巧可愛，看得叫人挪不開眼，但凡是經過的商鋪，裡頭都有不少遊人。
藍白印花布在這裡很出名，粗麻布做的改良後的古裝裙很多，價格不算高，具有特色的三角頭巾，幾乎是每個女孩子都會買一條，還有不少的小披肩，軟底布鞋，顏色豐富，各色的編制手環也是叫人看得直愣眼。
香囊小揹包錢袋子，都很有古典韻味，精美的流蘇上面是一顆顆透明的珠子，好看的不行。
摺扇團扇價格有高有低，如同紗布的就很好，至於那些顏色絢麗，光滑酥絲的綢緞面柯小航沒去看。他挑了一套裙子，鞋子，項鍊手鍊還有小香囊，一個團扇，等去下一個地方寄給妹妹。
這些裝飾品外星人也瞧著很稀奇，瞧著特別有意思，柯小航給妹妹買衣服，他們也幫忙給柯小航出注意，熱心的要命。
一個個恨不得親身上陣給主播也套上一件。
買完了特色小玩意，柯小航帶著玄冥去附近買了點有名頭的小吃。在一家茶樓裡，買了些米糕和姑嫂餅，附近買了特色臭豆腐，這裡的臭豆腐和柯小航上次做的不一樣，不是很臭，臭味可以說是忽略不計的，分脆皮的和不脆的，醬汁都是一樣，柯小航各自買了一份。油炸的蘿卜絲餅也買了幾個，家家戶戶都有賣的青梅汁也買了兩大杯來解渴。
這些小吃品種多，份量少，倒也不多，兩個男人沒事吃一吃，肯定能吃的完。
唯一一點不好的地方就是，每一處賣小吃的鋪子前人都特別多，需要排隊等候，於是玄冥也被分工排隊去等，被小主播塞了幾張紅票子的玄冥內心是抗拒的。
他不是抗拒排隊買吃的，而是被塞錢……
星際居民在十二歲成年，不再享受星際給予的優惠政策，不再享受雙親給予的撫養權，十二歲後就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存在。玄冥在
玄冥在十二歲後就沒有接受雙親的經濟來源，活了那麼多年，居然又要靠他人支援……
和剛開始在主播家裡蹭吃蹭喝不同，玄冥這一次由衷覺得自己做的有點不道德。
蹭吃蹭喝就算了，還拿錢……
看來，不管是那裡，男人沒錢真的是一無是處啊。
看來，他得尋個機會好好的賺些錢才是。
買好了幾樣小吃，玄冥把剩餘的錢遞給柯小航，柯小航沒有收，而是讓玄冥拿著。
“你先收著吧，要是看到什麼就買下來，我手頭很多錢都是你打賞的，這點錢你客氣什麼。”柯小航手裡有些現金，可他暫時不想拿出太多，這次還沒有尋找到會做特色菜的師傅，花錢的地方不少，等處理完，他再多取一點，分一些玄冥。
柯小航也發現了，土豪玄冥來這裡貌似一次都沒有消費過……
可能是沒有地方兌換貨幣吧。
“……這個性質不一樣，以後我會想辦法的。”玄冥最終還是把那幾百塊零花錢收了起來。
哎，小主播給他零花錢呀～
玄冥心裡有點酸爽，他都不用猜，直播間那些人肯定又在瘋狂的吐槽他。
綠水環繞的河畔，不少烏蓬船停靠，柯小航搭上一條小船和玄冥坐在船頭，把買回的小吃拿出來，和玄冥分吃，喝著酸酸甜甜的青梅汁，看著河畔兩側的木製小樓，烏蓬船穿梭在橋洞間，微風徐徐，看著岸上的人群，好不暢快。
柯小航看了一會兒就和搖槳的船伕拉起了話題。
“大叔，我聽說你們這兒小吃特別多，你能給我介紹介紹便宜又好吃的小吃哪兒有賣的嗎？”
撐船的船伕有男有女，小船都是人力劃，速度不快，講究的就是那個慢悠悠的調子，看看附近的風景。船伕是附近的人，對古鎮自然是熟悉，他們大部分都靠著外地旅遊人的帶動經濟過日子，彼此之間都有關聯，對於這一方養育他們的水土抱有很大的感恩之心，討論起特色一個個都眉飛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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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豪的勁兒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多一分都不覺得驕傲。
“你要說我們古鎮小吃啊，那可就多了，你們來的是景區，這裡大部分來旅遊看景點，去西柵，那裡吃的便宜又實惠，比景區好多了。就你手裡頭的那臭豆腐，那邊醬料很特別，吃起來很不一樣。還有很有名的定勝糕和米糕，又香又糯，還有紅豆桂花，吃起來香的很。街頭的餛飩，個大皮薄餡多，有肉餡的，薺菜餡兒的，湯鮮味美，不能錯過。還有那書生羊肉面，羊肉軟爛，湯汁粘稠。我們這兒特有名的三白酒可不能錯過，一去那酒坊，撲面而來的都是酒香，只需要聞一口就能把你醉倒。要是吃茶那裡也有，像蝦仁的燒賣就賣的很好，烏米團和青團也很受歡迎，吃完可以來點雞絲砂鍋粥，烏梅汁啥的。既然來著兒，那就多玩幾天，附近還有燒餅，麻餈粑，醬鴨腿好吃你都不想走了……”
這話夾子一開啟，船伕大叔聊的可嗨了，柯小航就順便打聽打聽是否有人會做好吃的羊肉和醬鴨，許多小吃並不複雜，並且大部分都在現做現賣，學的很容易。
“有啊，這個就多了，能吃會吃的，都有幾手做菜的本事。你別看大叔我能吹，不怕嚇唬你，你說的這些大叔我也會做。”大叔很是自豪的說道。
柯小航大喜，高興的勁兒都掩蓋不住了。
這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大叔你能否麻煩你做出這幾道菜，我和我哥是出來弄一些關於特色美食的拍攝，錄製下來做節目，就中午我們去客棧裡吃飯，還尋不到方法。大叔，我知道這有些為難你，你看若是涉及到配方問題，我肯定不會拍攝的，耽誤的時間我會照你工錢來算，你看怎麼樣？要是不行也沒事，我們也就問問。”柯小航嘴裡說沒事，心裡可緊張了。
船伕大叔發出爽朗的笑聲，似乎有點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他沒有拒絕，竟是有些受寵若驚。
“還，還錄節目啊。”
“呃，其實我們也是小打小鬧，應該是播放不出來，只能小部分人觀賞。”這年頭拍紀錄片不少，要是一忽悠，老實的大叔以為自己上電視眼巴巴瞅著，那可就不好了。
他也不能說，他做直播做菜給外星人吃啊。
說出去，鬼都不相信。
“哦這樣啊，不過，年輕人你太高看我了，你說的這些美食啊，特色菜在我們這邊，可能吃多了，都不覺得有什麼，很多人都會的，就怕你看不上我的手藝。”大叔謙虛不已。
這跟剛剛誇讚地方小吃完全不一樣。
“沒事沒事，其實我也是抱著學習的念頭，有你肯出手，我就心滿意足了，而且我相信大叔你肯定是有真本事的。”柯小航連連捧著大叔，這讓這位中年漢子露出幾分憨厚的笑意。
“行啊，到時候我把我的看家本領都使出來。不過年輕人你別抱有太大希望，要是到時候我做出的菜跟你想象中的有差別，你也別怨大叔啊。”船伕為人很誠懇，把醜話放在前頭。
“不會不會，大叔你這是說什麼話，一樣米都能做出百家飯，每家飯滋味都不同，這個道理我還是清楚的。大叔你也別謙虛，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
坐在船頭，吃著小吃，柯小航就這麼的結識了他尋找美味第一站的民間高手大師傅。
有的人卑微如塵，深埋於泥土中，並不意味著他就是一粒不起眼的沙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