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寧給她針灸了一下,調節氣血,加上涼風一吹,很快老王妃已經慢慢的醒轉了過來。

“老王妃您醒了?太好了!”丫鬟激動的輕聲叫著。

老王妃茫然了一下,接著才想起來,正要起來,楚恪寧忙輕聲的道:“不要著急。”說著將老王妃穴位的針一根根的捻出來。

丫鬟扶著老王妃坐起身,楚恪寧拿了自己的水瓶出來,倒了一杯水叫她喝下。老王妃喝了水定了定神,覺著好多了,這才道:“多謝這位姑娘……”

楚恪寧道:“不用客氣,老王妃,您身體還是有些病症的,最好找個固定的大夫給您看看,從現在開始吃藥調理,也就好了,但若是不治療,拖著就會拖成大病的。”

老王妃有些驚訝,看這車裡的佈置,還有這位姑娘的穿著打扮,顯然是位大戶人家的姑娘的,怎麼看起病來這樣的熟稔。當然她沒有問,笑著點頭:“多謝這位……”

“我是永定侯府的長房老大,叫楚恪寧。”楚恪寧道。

老王妃恍然又有些訝異,當然沒說什麼,點點頭道:“原來是楚大姑娘,多謝,我知道了。”

之前老王妃的馬車被抬走,擋路別住的幾輛車順了過來,路通了馬車很快就到了側門前,眾人便下了車。

老王妃再次道謝,楚恪寧也再次的請她回去了找大夫好好看看,便在側門分開了,老王妃由側門婆子引著往裡走,楚恪寧則是找近路趕緊先到老太太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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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小跑著到了正房院,這邊已經是佈置的花紅柳綠的,穿著嶄新的下人們端茶遞水,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到處透著喜氣洋洋。

楚恪寧進了屋子。

屋裡坐著的有三四個人,上首正中黑漆萬字不斷頭三圍羅漢床坐的就是楚老太太。

因為常年的養尊處優,楚老太太白白胖胖的,頭上梳著牡丹頭,正中一隻五鳳朝陽赤金鑲紅寶石釵,兩邊金絲嵌珠押發,各鑲嵌著一顆紅寶石。

穿著大紅的新綢描銀纏枝刻絲褙子,褙子領口上一顆金絲八寶攢珠胸扣,一抬手,手上戴著嵌珠大金鐲,中指上帶著一枚鑲嵌著紅寶石的金戒指。

在看到了楚恪寧之後,楚老太太臉上慈祥和藹的笑容便沉了沉,眼睛中閃過一絲嚴厲不滿。

她的身邊坐著另一位老太太,五十歲上下,穿著一件棕紅色五壽捧壽妝花褙子,同樣也是穿戴的富貴的很。

不過這位老太太很瘦,並沒有一般老太太的富態樣子,因為瘦,穿戴的卻又如此的華貴,頭上戴著金累絲嵌寶牡丹鬢釵,給人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有點尖刻突兀。

楚老太太看著楚恪寧,聲音淡淡的,有種很難聽出來的冷漠:“回來了就好,趕緊過來見過你外祖母。”

楚恪寧於是上前給那位乾瘦的老太太行禮:“參見外祖母。”這位外祖母夫家姓郭,是晉南伯府的老太太,自己繼母的媽,並不是自己的親外祖母。

晉南伯府在濟南府,之前倒是沒聽說,郭氏孃家的人還要來給老太太祝壽,更沒想到是郭老太太親自來了。

郭老太太見到了她卻有點奇怪的熱情,伸手就將楚恪寧給拉了過去,笑眯眯的上下的打量著:“這就是恪寧吧?都這麼大了?上一次見才十歲上下呢,嘖嘖,瞧瞧這模樣,長得真好!肯定是個好孩子。”

楚恪寧的繼母郭氏就站在旁邊,她穿著件大紅色金線柳葉紋長褙子,模樣長得和她母親郭老太太一樣,臉頰瘦削凹陷,雙目陰鷙冷漠。當然,這會兒笑著,眼裡儘量顯出慈愛的光芒看著楚恪寧:“是啊母親,您說的沒錯,我們家恪寧真真是個溫婉柔順的性子,又知書達理的,一般的姑娘家可真比不上。”

楚恪寧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陰鷙刻薄的繼母突然說出如此肉麻的話,她是實在沒辦法做到晏然自若的。自己這個侯門小姐在外人眼裡能變成沒有規矩禮儀的形象,還不主要是拜這位繼母所賜?現在她孃家媽來了,卻又如此對自己滿嘴誇獎,再加上這位郭老太太用這種表情打量自己這個一個晚輩……

楚恪寧心中警覺了一些,抬眼將眾人的表情掃了一遍。

楚老太太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神情有點高深莫測。郭氏滿臉都是虛假親熱的笑,眼睛殷殷的一會兒看看她的婆婆楚老太太,一會兒看看她母親郭老太太,似乎在盼望著什麼?

另一邊還站著一位三四十歲上下的太太,應該是郭老太太的大兒媳婦,晉南伯府的大太太,郭氏的嫂子。從自己進門,這個郭大太太就一直用種打量的眼神看著自己。

被郭老太太乾枯的手這樣婆娑著,楚恪寧簡直汗毛都要倒立了。幸好這個時候,丫鬟進來了稟報:“晉王老王妃來了。”

楚恪寧明顯感覺到,正在婆娑自己手背的郭老太太的手一停頓,轉頭看向了楚老太太,一雙小眼睛透著股子探問的猥瑣。

楚老太太還是高深莫測的樣子,對郭老太太笑著道:“又來了客人,親家老太太,叫大兒媳婦領著你先去廂房坐會兒,你們孃兒倆也說會兒話?”

“自然,自然。”郭老太太鬆開了楚恪寧的手,笑著點著頭站了起來,郭氏忙忙的福身答應著,殷勤的上前和郭大太太一起來攙扶著她母親出去了。

楚老太太臉上表情已經恢復了淡然,這才對傳話的丫鬟道:“請進來吧。”這個時候,側頭看了楚恪寧一眼,聲音一下變得冷冽:“晚上去祠堂跪著!”

楚恪寧福身低聲答應:“是。”轉身出來,並不意外。楚老太太矜貴,認為對她自己的尊重比什麼重要,誰要是疏忽了,將會迎來她最嚴厲的懲罰。

楚恪寧穿越來大半年,都已經去了祠堂罰跪五六次了。

這都是在楚恪寧自己謹慎小心的情況下減少了很多。才來的頭三四個月,幾乎每個月都要被罰一次,沒辦法,侯門水深,楚恪寧初來乍到,不熟悉情況下還被人專門惦記著算計,自然是逃不掉被罰的命。

而楚老太太就好像對楚恪寧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恨一般,以至於楚恪寧一度以為自己不但有個繼母,還有個繼祖母。

繼母確實是繼母,祖母卻是嫡嫡親的,這叫楚恪寧著實有點想不通。

一出來,就看見從正門處丫鬟領進來了一位夫人,正是之前自己見過的晉王老王妃。

楚恪寧忙上前斂衽一禮:“老王妃。”

老王妃感激她的救治,很自然的伸手將她攙扶住,笑著道:“大姑娘剛剛回來晚了吧?真不好意思,是我耽誤了你的時間。”

楚恪寧忙笑著道:“沒有的,老王妃千萬別客氣,請進去吧。”

老王妃笑著點點頭,這才跟著領路的丫鬟進了正房。

她身後的那個丫鬟感激的對楚恪寧行禮,口裡說著:“剛剛多謝姑娘。”看到楚恪寧對她點頭,這才忙起身跟著進去了。

楚恪寧從正院出來,她的兩個丫鬟香草和香豆就跟了上來。

走了一會兒出了正房院,前面出現一個遊廊,若是上去了,一直往前走就出了正房院,到了侯府的長房院了,長房院挨著楚恪寧住的地方有個小荷花池,如今這時節,荷花池的荷花、蓮花應該是全都開了。

她走到了荷花池這邊,在亭子裡坐下,丫鬟香草便說去給姑娘倒壺茶,走了。

楚恪寧才坐下,從遊廊另一頭便出現了幾個姑娘,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看樣子也是準備過來的。走了幾步已經看見這邊有人了,最前面走的那位姑娘,一下站住了。

楚恪寧也看見了她們。

最前面的那位,是自己的二妹妹,繼母郭氏的大女兒叫楚月瑤。

楚月瑤比楚恪寧小一歲多,今年十五,長得很像她母親郭氏,瘦削苗條,臉上還沒有上了年紀之後的那種尖刻,線條圓潤一些,加上年華正好,容貌很是出眾。

和她手拉手走過來,看起來很熟稔的另一位姑娘,年紀略小一點,身上一件大紅色繡纏枝蓮花寬擺雲緞長裙,頭上一對紅翡滴珠金步搖著實有點招搖,聲音也不小:“過去!咱們怕什麼?”

顯然,楚月瑤看見楚恪寧在這邊就站住不想過來了,而這個姑娘不同意,就如她說的,‘怕什麼’?

楚恪寧斜倚在美人靠上看著荷花池。這個‘不怕什麼’的姑娘她也認得,就是之前在府門口,冷言冷語嘲諷恥笑晉王老王妃的,榮國公府的三小姐叫錢安綺。

榮國公府祖籍是位於北地的白城,這位三小姐一年前才從白城來到京城的,非但是口音沒有變過來,京城這邊的水深水淺也還沒有試出來,性格張揚,口沒遮攔。

儘管榮國公是位高權重的,但這位三小姐錢安綺的性格實在有些大大咧咧,如此的囂張,一般有點眼力界的姑娘都不肯跟她深交,避免被她那張沒遮攔的大嘴說出去自己什麼事,或者牽連上什麼事。

所以楚月瑤和她突然這麼好,楚恪寧還是有點意外。

不過,楚月瑤心思比較深沉,也頗有心計,她願意結交的閨中好友,想來有她自己的算計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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