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到來的時候, 倉頡正準備睡下。

臥室裡面的窗戶突然開啟了一條縫隙,狂風卷著暴雪從窗戶外面席捲而來, 那些雪花在空氣之中旋轉,很快便凝聚成了一個蒼白的身影。

白色的頭髮蜿蜒而下, 鋪在了地面之上,雪白的皮膚雪白的衣服,一眼望去什麼都是雪白的,這樣子的雪女看起來竟然與這個白色的房間有著一絲奇妙的協調感。

在她進來之後,房間裡面的溫度也隨之降低了下去,雪女起手來輕輕一揮,剛剛開啟的窗戶隨之合攏了起來。

倉頡身上的衣服並沒有換下, 他就那麼靜靜地坐在床鋪上面, 看著站在床邊不遠處的雪女,許久之後,方才開口說道:“你有何事?”

雪女靜靜地站在那裡,她看著躺在床上的倉頡, 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許久之後方才開口說道:“我不喜歡這個世界的環境,外面的那些雪太髒了。”

雪女所在的那個位面和蘇晚所在的這個位面有一些相似之處,但是卻也有很大的不同。

在雪女所在的那個位面之中,因為有神明的存在,那些神明掌管著世界變化,他們在那個世界之中是絕對強大的存在,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那些神明誕生於自然, 與自然環境融為一體,他們掌控的最為強大的力量,人類在他們面前也不過和螻蟻一般,人類需要乞求他們的庇佑才能在那個位面之中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因為神靈的地位無可撼動,那些人類倒是十分乖覺,嚴格遵循著神明定製下來的規則,並不敢肆意妄為,所以那個位面之中的環境要比蘇晚所在這個位面之中環境好上太多。

雪女所攜帶而來的暴雪自然是極為乾淨的,但是她所攜帶的那些力量進入了這個世界之後,便被這個世界之中的規則之力改變了,那些從天而降的大雪,表面上看起來仍舊是乾淨純潔,可是實際上卻已經和雪女曾經所在那個位面之中降下來的雪完全不同了。

雪女和雪的關係息息相關的,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就是雪本身,純潔無垢的雪花可以給她帶來極為強大的力量,她隱於雪花之中,便可以與天地溝通,獲得強大的力量,但前提條件必須是這雪是乾淨的。

這個世界之中的那些雪花之中卻參雜了太多的東西,雪女先前融進其中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她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已經不再純淨,變得斑駁起來,直到那個時候她才探查到這個世界的雪花與她所在的那個世界完全的不同,所以雪女便又幻化出了身形,重新進入了倉頡所在的房間之中。

她之所以會進入這個位面也是因為倉頡的緣故,所以倉頡對她也需要負有一定的責任。

即使對方只是一個身份並不算高的神明,但是她終究是一個神明,哪怕他們並不是同一位面的神明,倉頡也要照顧到他。

聽到雪女,面無表情地說外面的雪已經不適合她融入其中的時候,倉頡沉默了一下,掀開被子從床上面走了下來。

他走到雪女身旁的時候,淡淡地開口說道:“跟我來。”

雪女朝著倉頡點了點頭,跟在倉頡身後,兩人一起走到了客廳之中。

這個房間原本是兩室一廳的,倉頡住了一間,腓腓又住了一間,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空餘的房間了,腓腓的那間房間自然是不能給雪女住下的,他的那一間更沒有可能讓雪女住下。

倉頡在客廳站了一會兒,目光掃過四周的那些牆壁,最後落在了腓腓對面那個空白的牆壁上面,他走了過去,手指在半空之中描繪起來。

銀色的光芒從他的手指之中逸散了出去,一個一個的文字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那些文字是雪女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她只覺得那些文字十分的陌生,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當看到那些文字的時候,雪女臉上冰冷的神情有細微的變化,只是那些變化很快便又消散不見了,她依舊木著一張臉看著倉頡,沒有做任何的反應。

那些閃著銀光的文字很快便在空氣之中組成了一段話,,那些文字所描繪的便是一個特殊的房間。

閃爍的銀光很快沒入到了那間空白的牆壁上,在文字沒入的那一瞬間,面前的牆壁邊發生了一些改變,,原本空無一物的牆壁上面出現了一個白色的門。

那些銀色的光芒閃爍地越加厲害起來,當這些銀光閃爍的時候,雪女感覺到空氣之中充斥著一種很奇特的力量,那種力量十分的熟悉,雪女看著倉頡,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她閉起了眼睛,感受著那種銀光帶來的力量。

倉頡的力量只有極少的逸散出來,即便是感覺到那種力量的存在,雪女也沒有辦法能將那種力量吸納進自己的身體之中。

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朝著倉頡看了過去,臉上的神情有細微的變化,只是那些變化很快便又隱去了,又恢復成了一片冰冷之色。

片刻之後,那些銀色的光芒終於消散不見了,出現在雪女面前的是一扇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房門,倉頡朝著雪女看了一眼,往旁邊退了一步,示意雪女進入到這間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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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你創造出的房間,你待在這個位面的幾天時間,便在這個房間裡住著。”

雪女點了點頭,朝著倉頡道過謝以後,便朝著那個房間走了過去,當她的手觸到那個門把手的時候,身後又傳來倉頡清冷的聲音。

“未經我同意,不要進入我房間裡去,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雪女愣了一下,輕輕地嗯了一聲,卻並沒有回頭,而是直接擰開房間門走了進去。

當她的手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便感覺到一股寒氣從房門之中逸散出來,那個時候她心中便已經隱約有了感覺,然而當開啟房門進入到那個房間裡面的時候,雪女便知道自己先前感覺到的並不是錯覺。

房間裡面完全是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地面和四周的牆壁全都是由堅冰所製造的,擺放在房間中間的是一個偌大的床,那張床幾乎佔了整個房間一大半的空間。

那張床也是由堅冰所製造的,看起來晶瑩剔透的,絲絲縷縷的寒氣不停地從那張床上逸散出來。

這樣的房間很顯然便是倉頡為自己量身製作出來的,也只有像是她這樣的神明才需要用到這樣寒冷的房間,

屋內和屋外完全是兩個世界,進入到這裡面之後,她便感覺到了那種純淨的靈氣,原本被外面那些雪汙染的身體竟是覺得舒服了許多,她低下頭去,看到自己雪白的裙角上面有灰色的痕跡存在,雪女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

那些灰色的痕跡是她身體之中逸散出來的東西,這些應該是先前在外面吸納的那些汙穢之物。。

雪女討厭汙穢,但她並不懼怕,她也擁有可以將汙穢所淨化的能力,在地上站了一會兒之後,雪花憑空而現,纏繞著她的身體不停地飛舞著。

那些灰色的痕跡在雪花飛舞之中慢慢地消散不見了。

等到所有的灰色汙跡全都消失了之後,雪女松了一口氣,她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著這個晶瑩剔透的房間,她的嘴角慢慢地勾了起來,一抹笑容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雪女誕生於冰雪之中,她天生便能掌控冰雪的力量,在她的位面裡面她做了兩千年的神明,才遇到了去那個位面之中遊歷的倉頡。

倉頡遇到了她,發現了她身體之中隱藏著的可以用文字創造小說世界的力量,便將她吸納進入了位面碼字群之中。

而雪女,也在位面碼字群之中待了有兩千年的時間。

雪女其實並不是群成員之中呆的最長的,但是她卻覺得自己和倉頡之間應該是有一些奇特的聯絡,畢竟兩人的靈氣都是屬於寒屬性的,而他們所擁有的那種靈氣都是極為乾淨純潔的。

雪女只見過倉頡一面,接下來的那兩千年的時間裡面,兩人一直都只能透過位面碼字群來交流,在漫長的千年使時間裡面他們說過的話,也僅僅不到幾百句而已。

兩人都是那種很冷淡的性格,雪女本來以為這是很正常的,可是蘇晚的出現卻打破了她對倉頡的認知。

那個人類女孩的身上有屬於倉頡的能力,她先前去找那個女孩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她身上的那些靈力,還有另外一個分原因則是因為倉頡對她的不同。

房間之中颳起了小小的風雪,細微的雪花從晶瑩剔透的房頂上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這個堅冰製造而成的房間因為這些紛紛揚揚的雪花,倒是變得更加得漂亮了。

雪女伸出手去,接住了從天空之中墜落而下的雪花,她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隨著雪花消融在她的掌心,那些細微的變化也隨之消失不見了,她的臉又恢復了一貫的冰冷之色。

神明的生命悠久漫長,她不介意繼續等下去,接近永生的生命裡若是一直都順風順水,倒是有些無趣了。

雪女慢慢地走到了那個寒冰床上,她伸手輕輕一揮,雪花從她的手心之中逸散出去,很快的一床由雪花所構建而成的床鋪,便出現了在了那個寒冰製成的床上面。

雪女慢慢地躺了下去,身體陷入了雪花之中,那些白色的衣裙開始融化,而她整個人也融入了那些雪之中。

很快的,雪女的身體便消失不見了,融進了這場雪之中。

隨著雪女陷入了沉睡,這場下了一下午的暴風雪也隨之停止了,大雪過後的世界一片晶瑩剔透,雪花將所有的骯髒和汙穢全都掩埋了下去,他們只能看到那些潔白晶瑩的雪花,再看不到那些被雪花所遮掩的汙穢。

倉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剛剛雪女在這個房間裡面滯留了那麼長時間,倉頡便乾脆將這個房間重新又佈置了一份,將雪女所殘留下來的那些氣息徹底抹去。

原本兩個神明是不會共處一室的,即便是在外面可能會對雪女造成一些傷害,她應該也不會進入到他這裡來尋求幫助的,倉頡並不明白其中原因,他也沒有什麼心思去探究其中原因,對他來說,雪女不過是數萬個曾經存在於位面碼字群成員中的一個罷了,在幫助她鞏固了她的力量之後,兩個人之間便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將房間裡面的裝飾擺設全都換過一番之後,倉頡舒服了許多,他慢慢地走到床邊躺了下去。

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有一些不對,自己身體之中流淌著的那些力量變得有些奇怪,好像是出現了一絲凝滯。

倉頡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將手伸了出去,璀璨的光芒從他的手掌心逸散出來,整個房間裡面很快便被銀色的光芒所籠罩,無數的文字在空氣之中旋轉著。

倉頡看著空氣之中不停旋轉著的那些文字,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那些文字旋轉變幻地速度越來越快了,倉頡仔細打量了一下,剛剛的那種凝滯感感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對文字仍舊擁有著絕對的掌控力。

然而倉頡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並不覺得剛剛出現的那種凝滯感是意外。

對於神明來說休不休息並沒有什麼區別,倉頡從床上面站了起來,開始追尋先前那種凝滯感的由來。

只是那種凝滯感來得快去得也快,他還沒有細細察覺到,便已經消散不見了,他在這裡不停地尋找,卻沒有辦法找到那種凝滯感的由來。

一夜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當天邊露出一點魚肚白的時候,倉頡將自己的手放了下去,空氣之中縈繞的那些銀色光芒全都湧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即使一夜不睡,對倉頡也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他簡單收拾了一下,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雪女已經在客廳之中等待了很長時間,她果然記得昨天倉頡的那些交代,並沒有進入到倉頡的房間裡面。

她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發現倉頡出來了之後,雪女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著倉頡接了一躬,恭敬地喊了一聲:“倉頡,你醒了。”

倉頡的目光在雪女的身上掃了一圈,很快便又移開了,他慢慢的走了過去,在雪女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兩人面對面坐著,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倉頡,那雙白色的眼眸裡面似乎清楚地映出了倉頡的影子來。

雪女也是神明,她並不能在這個空間裡面滯留多長的時間,如果滯留的時間太長的話,她所攜帶的那些力量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一些危害,當她的力量對世界產生的危害,傷害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屬於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力便會出手,修正雪女所帶來的那些損害。

即便是雪女的能力再過強大,她也不會是一個位面的規則之力的對手,所以她要在對這個世界造成太大的影響之前,將所有的事情全都解決掉。

時間緊迫,雪女昨天已經浪費了一天的時間,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了,她看著倉頡將自己在用文字創造小說世界之時所遇到的那些難題全都告訴了倉頡。

答疑解惑便是倉頡要做的事情。

能困擾住雪女的東西,自然不是簡單便能解答的,雪女想不通的,所以才會來尋找倉頡,她所擁有的那種力量也需要鞏固,才能完全歸她所使用。

在教導雪女的時候,倉頡沒有絲毫的不耐之色,將雪女所遇到的那些事情詳詳細細地都解釋的一清二楚。

遇到雪女實在無法理解的事情,倉頡便會親自動手為雪女答疑解惑,在教導雪女的時候,他是一個非常盡職盡責的老師。

雪女的疑惑有很多,並不是一天的時間便能教導完的,在她陷入思考的時候,她的力量便會不受控制,外面原本已經停歇的風雪又繼續下了起來,倉頡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臉上的神情倒是並沒有多少的變化。

就在雪女思考著倉頡教她的那些東西的時候,客廳裡的那扇窗戶開啟了,腓腓從窗戶外面跳了進來。

外面的風雪來得突然,腓腓又是從外面的房簷走過來的,身體險些從房簷上摔落下去。

進來之後,她便用力地甩了甩身上沾著的那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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