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三百六十五行, 行行都有狀元, 秦小龍在唸書這一行不行, 在做包工頭大老闆那一行卻是混得風生水起。

蘇晚將手中的練習冊攤開,拿出剛買的筆就開始做起了習題。

看到蘇晚真的開始認真做題,秦小龍張大了嘴巴,呆愣愣看著蘇晚。

他原本以為蘇晚是在開玩笑的, 可是現在看她的樣子, 似乎是來真的。

開什麼玩笑?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中考了,難不成她真的以為靠著這些練習冊就能在中考的時候考一個好成績?

開什麼玩笑?

“蘇晚你沒事兒吧?有病可得去看醫生,拖久了對你……”

蘇晚倏地抬起頭來, 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秦小龍:“你要是再敢多囉嗦一句, 我保證我絕對會把練習冊塞進你嘴巴裡面。”

她的話音剛落,秦小龍瞬間閉上了嘴巴,委委屈屈地縮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面。

坐在不遠處的李美儀目睹了一切, 看著蘇晚堆得像是小山一樣的資料, 李美儀哼了一聲, 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來,她從桌洞裡面把粉餅盒掏了出來,拿著粉撲在臉上拍拍打打的。

她的化妝水平實在有限, 臉上撲了一層厚粉, 脖子那裡卻不管, 臉和脖子涇渭分明, 完全是兩個顏色,可是她卻全不管那些,拿個小鏡子照來照去,臭美的不行。

大家各忙各的,自己的事情都快處理不完了,哪裡還有什麼閒心去管其它人的事情?把自己折騰成小男孩樣子的蘇晚只是引起了一些小小的動靜,過了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將她忘在了身後。

教室裡面實在是有些亂了,蘇晚被吵得無法專心做題,她乾脆扯了兩團衛生紙,揉成小糰子,塞進了自己的耳朵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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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聲音被過濾掉了不少,剩下的那些不足為慮她認真地開始做起習題來。

她做題的速度很快,幾乎不用打草稿,便將答案寫了出來,不過一節課的時間,蘇晚便將手中的練習冊寫了一大半兒,下課時間,蘇晚將練習冊後面的答案和自己的答案對了一下,正確率達不到百分之百,有一些邏輯性比較軸的習題,蘇晚做起來便不那麼的得心應手了。

她將那幾道題圈了出來,等騰出時間來一併解決了。

課間時間過得很快,一直在班級裡面做習題的蘇晚成了獨樹一幟的存在,大家開口還有些好奇,後來看到她基本上兩三分鍾就寫了一夜,那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這麼快的速度,要是正確率能高才叫見了鬼了,大家夥兒沒有一個人認為蘇晚真的轉了性開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覺得她不過是在做樣子而已。

學校裡面,流言傳播的速度非常快,很快的,關於蘇晚因為失戀性情大變的訊息便傳播開來。

一心在知識的海洋裡面撲騰的蘇晚哪裡能顧得著這些東西?現在她的時間非常的緊迫,恨不能二十四小時當成四十八小時來用,哪裡還有精力去聽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因為當事人不解釋,所以流言越演越烈,到最後,甚至傳出了蘇晚為了趙東跑去變性的傳聞,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蘇晚的女性特徵已經完全消失了,從內到外完全轉變成了男人。

這樣子一聽就知道是胡編亂造的流言居然還真有人信了,尤其是她跑去蘇晚班級外面偷看,見到那個傳說之中將頭髮剃成板寸的蘇晚時,她徹底相信了那些流言。

原來,流言都是真的。

大約是因為殺馬特貴族橫行,小姑娘們被那些畫著煙燻妝摸著口紅的男生們荼毒了太久,猛然出現了一個畫風完全與眾不同的,小姑娘們的心瞬間亂了。

在別的學校裡面,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們怕是還懂得矜持什麼的,在安陽中學裡,小姑娘們幾乎都快成了大姐大,喜歡誰看上誰,大家從來都不遮遮掩掩的,認定了誰便會直接衝上去,甩情書都是小兒科的,一般大姐大們都喜歡單刀直入,直切主題。

所以,當蘇晚看到一個頂著爆炸頭的畫著熊貓眼,塗著大紅唇的殺馬特公主擋在自己面前,大大咧咧地說喜歡她,要做她的女朋友的時候,蘇晚徹底懵了。

此時蘇晚剛剛從食堂回來,即使去吃飯的時候,她也帶著練習冊,吃一口,做幾題,把痴迷學習的好學生形象貫徹到底。

吃完飯,蘇晚也不午睡,馬不停蹄地就往教室跑,結果還沒有到教室,半路上便被人給截住了。

蘇晚下意識地認為他們是來找茬的,結果到了最後卻發現,人家是來向她告白的。

跟著她一起來的幾個殺馬特家族在身後起鬨尖叫。

“答應她,答應她~~~”

氣氛被她們炒的熱鬧無比,蘇晚有種感覺,她若是不答應了這位貴族,恐怕會面臨一場可怕的災難。

然而——

“我是個女的。”

蘇晚很確定自己是個鋼鐵直,搞百合這種事情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個女孩顯然沒有料到蘇晚會拒絕,她的臉色暗了下去,從牙縫裡面擠出來幾個字。

“我知道你是個女的,沒關係,看起來像是個男的就成,我需要一個男朋友,別的人我看不上,我只喜歡你這樣子的。”

蘇晚:“……”

什麼叫看起來像個男人就成???

雖然蘇晚把自己捯飭成個男人的樣子,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願意別人將自己當成男人看。

“我是個女的,我喜歡男的。”

蘇晚還記得陳愛文最後和她說的那些話,她說:“蘇晚,我養你到十八歲,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別來找我了,我不會再管你了……”

那個時候,蘇晚是恨陳愛文的,認為是她拋棄了她,可是重獲一次,那些恨意已經煙消雲散了。

陳愛文是她的媽媽不假,可是,除了是她的媽媽之外,陳愛文還是一個獨立的人,她沒有資格用母親的身份禁錮陳愛文,讓她全心全意地為自己付出一切。

她說陳愛文自私,她又何曾不自私?

回家之前,蘇晚去附近的菜市場逛了一圈,買了一些菜回家。

陳愛文是不會做飯的,中午要麼就是吃泡麵,要麼就去外面吃,不過以她的性格,估計躲在家裡面吃泡麵的可能性更大。

她現在沒有什麼大本事,回報不了陳愛文曾經的那些付出,做頓簡單的菜餚還是可以的。

等到她回到家,已經十二點鍾了,往常這個時候,家裡面已經有人來了,不過今天家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搓麻的人過來,蘇晚覺得有些奇怪,將買回來的菜放進了廚房之後,便去了陳愛文的房間。

陳愛文房間門半掩著,蘇晚隱約聞到泡麵的味道從門內散發出來,果然是不出她的預料,陳愛文今天又用泡麵解決自己的午餐。

雖然門沒有關,不過蘇晚仍舊抬起手來,敲了敲房門。

“進來吧。”

陳愛文懶洋洋的聲音從門內傳了出來,蘇晚的目光閃了閃,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和蘇晚的房間相比較,陳愛文的房間要漂亮很多,看得出來,房間是被她精心裝飾過的,牆壁上貼著粉紅色的桌布,傢俱都是白色的,一眼看去,顯得極為清爽。

床頭靠著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婚紗照,照片之中只有穿著婚紗的陳愛文,至於蘇大光,卻並不在照片之中。

蘇晚的目光在房間裡面掃了一圈,落在了陳愛文的身上。

陳愛文懶洋洋地靠坐在椅子上面,撩起眼皮掃了蘇晚一眼:“什麼事兒?”

蘇晚的目光在梳妝檯上放著的泡面上掃過。

“我買了菜回來,今天中午我下廚做飯,你別吃泡麵了。”

聽到蘇晚的話,陳愛文挑眉,嗤笑一聲:“你還會做飯?誰教你的?”

她說著,坐直了身體,掀開泡麵的碗上的蓋子,用塑膠叉子攪了一下,濃郁的泡麵香氣瀰漫出來,很快便佈滿了整個房間。

陳愛文深吸一口氣,那張精緻的面孔上面流露出陶醉的神情來。

“嗯,我覺得還是吃泡麵靠譜一些。”

蘇晚沉默了下去,許久之後,方才開口說道:“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靠譜?嚐嚐我的手藝吧,媽媽。”

自從蘇晚進了安陽中學之後,她便在沒有叫過陳愛文一聲媽媽,再次聽到她的叫聲,陳愛文的神情有些恍惚,原本已經叉起來的泡麵又放回了碗裡面,她勾了勾嘴角,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試試吧,誰讓我是你媽呢,就給你做回小白鼠吧。”

她雖然極力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可是蘇晚卻聽到了她聲音裡面的哽咽之意。

房間裡面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蘇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許久之後,方才開口說道:“那我去了。”

“嗯。”

搬進這家裡面之後,廚房雖然裝修了,不過卻很少使用,陳愛文最多在這裡燒水,煮個泡麵而已,今天是這個廚房第一次正式使用。

蘇晚的手藝說不上好,不過做些簡單的家常便飯還是可以的,家裡面有電飯煲,還是新的,沒有用過,蘇晚洗乾淨之後,便將米飯蒸上了。

她買了幾根臘腸,切好了之後放進了電飯煲,和米飯一起煮。

原來的蘇晚確實不會做飯,不過後來她接過一個美食文的約稿,為了寫作方便,她查了很多資料,看得多了,慢慢的也就會了。

家裡面只有蘇晚和陳愛文兩個人吃飯,並不需要做太多的菜,她做了一個米粉肉,一個蒜黃炒肉絲,最後又炒了一盤青菜,前後不過四十分鍾,一切便齊活了。

從未開過火的家裡面瀰漫著一股飯菜的香氣,一直待在房間裡面的陳愛文聞到這香氣之後,便從房間裡面出來了。

蘇晚已經收拾好了一張麻將桌子,權當做是她們的餐桌,菜和電飯煲已經端到桌子上去了,蘇晚轉身去廚房,準備去拿碗筷,看到陳愛文出來,蘇晚停下腳步,喊了一聲:“媽,我去拿碗筷,馬上就能吃了。”

陳愛文看了蘇晚一眼,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等到蘇晚拿著碗筷從廚房裡面出來的時候,陳愛文已經在麻將桌旁坐下了。

這是她坐慣了的地方,不過她往常做得最多的便是搓麻將,這是她頭一次在麻將桌上做別的事情。

蘇晚將碗筷遞給了陳愛文,她接了過去,破天荒地道了聲謝。

“謝謝。”

“應該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們便沉默了下去,母女兩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兩個人開始默默地用餐。

屋子裡面除了咀嚼聲和碗筷碰撞的聲音之外,再也聽不到其它的聲音,陳愛文是個喜歡熱鬧的性格,她實在受不了這種安靜的氣氛,吃了一塊兒粉蒸肉之後,陳愛文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晚晚,這些菜,你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網上面很多教程,看得多了,我就學會了。”

蘇晚說得是實話,不過這些教程是在七年後看的罷了。

陳愛文哦了一聲,眼睛轉了轉,終於又想起來另外一個話題:“你今年,是不是要升初三了?初三的課程緊張,你要好好學習……”

蘇晚抬頭,看著陳愛文,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再有一個月,我就要中考了。”

陳愛文的聲音戛然而止,今年,她就要中考了,可是她卻還在這裡說升入初三怎麼怎麼樣,她這個媽媽,當得還真是不稱職啊。

因為蘇晚的這麼一句話,原本好了一些的氣氛又冷了下去,兩人默默地吃著飯,陳愛文沒有在試圖開口和蘇晚聊天了。

母女二人之間那條巨大的鴻溝已經出現了,無論她在怎麼修補,都已經是無濟於事。

陳愛文有些食不下咽,蘇晚的胃口確實極為不錯,飯菜有一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吃完之後,蘇晚感覺還有些餓,只是電飯煲已經空了,蘇晚便放棄再吃一碗的打算了。

正當她準備收拾碗筷去洗刷的時候,陳愛文攔住了她。

“你昨天晚上一夜沒睡,早上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野了,我看你的黑眼圈挺嚴重的,在熬下去,小心猝死……”

她原本想說些好話的,只是說到最後,好話也都變了味兒,陳愛文索性破罐子破摔,粗聲粗氣地趕蘇晚回去。

蘇晚沒有推脫,她確實也是累了,和身體上的勞累相比,她所耗費的腦力更加讓她覺得疲累。

她轉身回了房間去了,簡單洗漱之後,她連衣服都沒有換掉,倒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放在她口袋裡面的手機滑了出來,落在了床上面,手機螢幕亮了起來,有資訊來了。

不過蘇晚已經睡著了,哪裡還能看得到這些?

***

外面客廳之中,陳愛文在麻將桌前坐了很久,想到剛剛和女兒相處時候的樣子,陳愛文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睛。

大門被人敲響了,咚咚咚的聲音不停地傳了進來,陳愛文睜開眼睛,她抬起手來,擦了擦眼角的水漬,整理好情緒之後,大步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七八個人,都是過來開局打麻將的,見門開了,那些人便準備進來,結果陳愛文往外面一站,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些人急了,說道:“陳愛文,你這是幹嘛?你這開門做生意的,還不許我們進來了?”

陳愛文開口說道:“對不住了各位,我家閨女還有一個月就要中考了,最近一個月的時間,但凡星期六星期天,麻將館都不開門。”

聽到陳愛文的話,為首躺著捲髮的那個女人頓時急眼了:“陳愛文,你這是什麼意思?咱們可都是給了錢的,當初我們可是說好的,論月給錢,不限次數,想什麼時候來就時候來,這才多長時間,你就要反悔了?”

其它的人也跟著幫腔,他們都是小區裡面喜歡搓麻將的人,因為都是熟人,他們也是論月交錢的,這些人在牌局上面輸個千兒八百的都不在意,可在別的地方,都算得門清,一點兒虧也不肯吃。

他們在門外吵吵鬧鬧的,聲音越來越大,陳愛文順手關上了房門,將這些聲音隔絕在了外面。

“這不開門的錢我會補給你們的,大家都是當父母的,中考可不是小事兒,你們通融通融可行?”

都是一個小區裡面住著的,他們又經常在這裡打麻將,和陳愛文也是熟了的,既然她說了會退錢給他們,這些人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留下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之後,就離開了這裡。

打發走了這些人,陳愛文松了一口氣,不過想起下午很快會有更多人來的,她乾脆回房間去,拿了紙筆出來,將剛剛的決定寫了上去。

將那寫好了的公告貼在大門上面,陳愛文松了一口氣。

這下子,估計就成了。

關上門,陳愛文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洗刷,她往常很少會刷碗,因此有些不太熟練,好幾次都差點兒將手裡面的碗盤打碎了,好不容易洗完了碗,將那些東西都收進碗櫥裡面,陳愛文直起腰來,刷這幾個碗,比陪那最難纏的客人打麻將還費事兒。

收拾好了之後,她也覺得累了,轉身便回了房間裡面去休息。

下午來的客人看到門上貼的告示,便都離開了,麻將館不少,又不是只有這一家,大不了換一家就是了。

***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去,等到蘇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她睡了整整一下午的時間,精力恢復的差不多了,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大腿那地方似乎咯到了什麼東西,蘇晚欠了欠腿,將那東西給拿了出來。

是手機。

蘇晚順手開啟了手機,收件箱裡面有幾條資訊,發件人是全都是趙東。

想到趙東的樣子,蘇晚便覺得難受,她真不知道自己十六歲的時候眼光怎麼會差到那種地步,竟然會看上趙東這樣的混混男。

她看也沒看,將那幾條簡訊刪了個一乾二淨,她順手往前翻了翻,裡面基本上全都是趙東的資訊,蘇晚有些頭疼,乾脆將收件箱全部清空了。

處理了收件箱的事情,蘇晚渾身輕鬆,感覺就好像是解決了一件大事兒似的,她開啟手機qq看了一眼,位面碼字群裡面很安靜,沒有任務,也沒有人說話,蘇晚乾脆將手機給關了,不在去看了。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中考了,她該看書了。

時間緊迫,耽擱不得,她沒有太多的時間了,重新再來一次,總不能過的還不如上輩子,那她這擁有金手指的重生,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開啟房間裡面的燈,蘇晚將帶回來的書全都從書包裡面拿出來了。

作為一個學渣聚集地,其實安陽中學是沒有作業這種東西存在的,蘇晚不用寫作業,便將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書上面。

語文和英語基本上沒有任何訣竅,靠的全都是死記硬背,蘇晚的語文成績還好,英語成績是弱項,她記得自己中考的時候英語就只考了六十分,因為英語成績太低了,拉低了她的總體成績,到最後,她就只能上一個三流的高中。

蘇晚將英語書拿了出來,翻看了起來。

看過一篇課文,蘇晚便察覺出來有些不太對勁兒了,她記得自己只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便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蘇晚掏出一張本子,將腦子裡面的內容寫了下來,在和書本一對照,她寫的內容和書本上面的分毫不差。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秦小龍雖然偶爾有些嘴賤,不過總的來說,卻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男生,他天生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腦子雖然挺靈光的,不過那些靈光是在他跟著自己老子做生意之後方才展現出來的。

所謂三百六十五行,行行都有狀元,秦小龍在唸書這一行不行,在做包工頭大老闆那一行卻是混得風生水起。

蘇晚將手中的練習冊攤開,拿出剛買的筆就開始做起了習題。

看到蘇晚真的開始認真做題,秦小龍張大了嘴巴,呆愣愣看著蘇晚。

他原本以為蘇晚是在開玩笑的,可是現在看她的樣子,似乎是來真的。

開什麼玩笑?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中考了,難不成她真的以為靠著這些練習冊就能在中考的時候考一個好成績?

開什麼玩笑?

“蘇晚你沒事兒吧?有病可得去看醫生,拖久了對你……”

蘇晚倏地抬起頭來,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秦小龍:“你要是再敢多囉嗦一句,我保證我絕對會把練習冊塞進你嘴巴裡面。”

她的話音剛落,秦小龍瞬間閉上了嘴巴,委委屈屈地縮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面。

坐在不遠處的李美儀目睹了一切,看著蘇晚堆得像是小山一樣的資料,李美儀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來,她從桌洞裡面把粉餅盒掏了出來,拿著粉撲在臉上拍拍打打的。

她的化妝水平實在有限,臉上撲了一層厚粉,脖子那裡卻不管,臉和脖子涇渭分明,完全是兩個顏色,可是她卻全不管那些,拿個小鏡子照來照去,臭美的不行。

大家各忙各的,自己的事情都快處理不完了,哪裡還有什麼閒心去管其它人的事情?把自己折騰成小男孩樣子的蘇晚只是引起了一些小小的動靜,過了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將她忘在了身後。

教室裡面實在是有些亂了,蘇晚被吵得無法專心做題,她乾脆扯了兩團衛生紙,揉成小糰子,塞進了自己的耳朵裡面。

外界的聲音被過濾掉了不少,剩下的那些不足為慮她認真地開始做起習題來。

她做題的速度很快,幾乎不用打草稿,便將答案寫了出來,不過一節課的時間,蘇晚便將手中的練習冊寫了一大半兒,下課時間,蘇晚將練習冊後面的答案和自己的答案對了一下,正確率達不到百分之百,有一些邏輯性比較軸的習題,蘇晚做起來便不那麼的得心應手了。

她將那幾道題圈了出來,等騰出時間來一併解決了。

課間時間過得很快,一直在班級裡面做習題的蘇晚成了獨樹一幟的存在,大家開口還有些好奇,後來看到她基本上兩三分鍾就寫了一夜,那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這麼快的速度,要是正確率能高才叫見了鬼了,大家夥兒沒有一個人認為蘇晚真的轉了性開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覺得她不過是在做樣子而已。

學校裡面,流言傳播的速度非常快,很快的,關於蘇晚因為失戀性情大變的訊息便傳播開來。

一心在知識的海洋裡面撲騰的蘇晚哪裡能顧得著這些東西?現在她的時間非常的緊迫,恨不能二十四小時當成四十八小時來用,哪裡還有精力去聽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因為當事人不解釋,所以流言越演越烈,到最後,甚至傳出了蘇晚為了趙東跑去變性的傳聞,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蘇晚的女性特徵已經完全消失了,從內到外完全轉變成了男人。

這樣子一聽就知道是胡編亂造的流言居然還真有人信了,尤其是她跑去蘇晚班級外面偷看,見到那個傳說之中將頭髮剃成板寸的蘇晚時,她徹底相信了那些流言。

原來,流言都是真的。

大約是因為殺馬特貴族橫行,小姑娘們被那些畫著煙燻妝摸著口紅的男生們荼毒了太久,猛然出現了一個畫風完全與眾不同的,小姑娘們的心瞬間亂了。

在別的學校裡面,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們怕是還懂得矜持什麼的,在安陽中學裡,小姑娘們幾乎都快成了大姐大,喜歡誰看上誰,大家從來都不遮遮掩掩的,認定了誰便會直接衝上去,甩情書都是小兒科的,一般大姐大們都喜歡單刀直入,直切主題。

所以,當蘇晚看到一個頂著爆炸頭的畫著熊貓眼,塗著大紅唇的殺馬特公主擋在自己面前,大大咧咧地說喜歡她,要做她的女朋友的時候,蘇晚徹底懵了。

此時蘇晚剛剛從食堂回來,即使去吃飯的時候,她也帶著練習冊,吃一口,做幾題,把痴迷學習的好學生形象貫徹到底。

吃完飯,蘇晚也不午睡,馬不停蹄地就往教室跑,結果還沒有到教室,半路上便被人給截住了。

蘇晚下意識地認為他們是來找茬的,結果到了最後卻發現,人家是來向她告白的。

跟著她一起來的幾個殺馬特家族在身後起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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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被她們炒的熱鬧無比,蘇晚有種感覺,她若是不答應了這位貴族,恐怕會面臨一場可怕的災難。

然而——

“我是個女的。”

蘇晚很確定自己是個鋼鐵直,搞百合這種事情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個女孩顯然沒有料到蘇晚會拒絕,她的臉色暗了下去,從牙縫裡面擠出來幾個字。

“我知道你是個女的,沒關係,看起來像是個男的就成,我需要一個男朋友,別的人我看不上,我只喜歡你這樣子的。”

蘇晚:“……”

什麼叫看起來像個男人就成???

雖然蘇晚把自己捯飭成個男人的樣子,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願意別人將自己當成男人看。

“我是個女的,我喜歡男的。”

蘇大光本來就是個慫貨,被這麼一嚇唬,尖叫了一聲之後,連滾帶爬地朝著樓梯口跑去,陳愛文舉著刀便追了過去,看熱鬧的人見陳愛文把刀都拿上了,也不敢攔著她的路,全都貼著牆靠邊兒站,給這兩口子騰出一條路出來。

陳愛文原本也就是想嚇唬嚇唬蘇大光的,追到樓梯口之後,便在沒有追下去。

她拿著菜刀,揮舞幾下,扯著嗓子朝著樓下喊道:“蘇大光,你別讓我在見到你,否則的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喊完了之後,陳愛文拿著刀朝著家裡面走去,鄰居們見慣了陳愛文光鮮亮麗的樣子,又哪裡見過她這瘋婆子一樣的架勢?她剛剛擺出來的那樣子,就好像是真的瘋了一樣,哪個正常的女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此時的陳愛文衣衫凌亂,臉上的妝容也花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她現在活脫脫地就是一個瘋子,哪裡還有小區一枝花的樣子?

她狼狽的模樣被大家夥兒看到了,那些原本因為陳愛文美麗而對她產生了嫉妒的人突然之間就覺得心理平衡了。

長得再美又能怎麼樣?還不是連自己的男人都抓不住?

有多嘴多舌的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其實這事兒也怪不了蘇大光,你說說你,給好好一個姑娘剃了這麼一個頭型,也難怪蘇大光會誤會。”

“就是就是,你說你平日裡要是打扮的樸素一些,別弄那些花枝招展的樣子,人家大光也不會誤會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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