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rr拍了拍手, 照著石頭上面又踹了一腳:“小樣的, 還不是把你挪開了?老子這麼牛逼,這還能擋得住我哈哈哈哈哈!”

喬廣瀾:“……”

(*/w\*)顏面掃地啊。

但汗顏的同時,他也忽然對這個小姑娘有了幾分詭異的親切感, 在口袋裡翻了翻,找出一張溼紙巾, 看方rr兩手都是土,就撕開口子遞給她:“擦擦吧。”

方rr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在喬廣瀾面前本性畢露了, 即使算得上女中豪傑, 也不由臉上一熱,立刻變成了鵪鶉。

她訕訕把紙巾接過來,一邊擦一邊偷偷去看喬廣瀾的反應, 覺得他好像臉色沒有什麼變化, 這才幹笑兩聲,把髒了的紙巾握在自己手心裡:“不好意思啊, 我小時候是在鄉下長大的, 粗活幹慣了,沒有嚇到你吧?”

喬廣瀾笑著搖搖頭:“怎麼會,我小時候還要過飯呢。”

方rr“噗嗤”一笑,以為他是說著玩:“你可別逗我啦!我那時候是媽媽去世,我爸娶了後媽, 就把我送到鄉下奶奶家去了。後來過了幾年,後媽也難產死了,一屍兩命, 我爸也沒個孩子,這才把我接回來,聊勝於無。你可是博士生,真正的文化人,怎麼可能當街要飯。”

喬廣瀾笑而不語。

方rr道:“不過……很少有人聽我說這些還願意和我說話的,謝謝你。”

喬廣瀾道:“不用謝,你快走吧,不然就要耽誤吃飯了。”

目送著方rr的車子開走之後,他立刻轉身就跑,第一時間想找吳欽問個清楚。

喬廣瀾給吳欽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沒有接,又假裝普通朋友給吳欽的母親打了電話,發現他也不在家裡,想來想去可能的地點就只剩下原主跟吳欽合住的那一間小公寓了,他那裡還有備用鑰匙,於是直接去了公寓。

喬廣瀾敲了敲門沒人應聲,他就自己開門走了進去,整個房子裡的窗簾全都拉著,也沒有開燈,光線很暗。

不會也不再這裡吧,那跑哪去了?

他往裡面走了兩步,腳下踢到什麼東西,就摸索著按亮了旁邊的點燈開關,發現剛才被自己踢到的是一支口紅。

這個公寓裡竟然會有女人的東西,會是胡肖的嗎?應該不會,當初吳欽和她都是被下藥了神志不清,互相之間沒有好感,按理說吳欽不會帶她回家。

喬廣瀾打量著四周,一邊琢磨一邊彎腰想把口紅撿起來,但他的手指還沒有接觸到那支小巧精緻的口紅時,就突然頓住了。

血!

口紅的外包裝本來就是暗紅色的,光線又不好,直到這個時候喬廣瀾彎下腰才看清楚,那上面沾滿了帶著鐵鏽氣息的液體。

他就著這個角度一側頭,正好看見從衛生間下方的門縫裡滲出的血水。

喬廣瀾也顧不上什麼口紅了,他迅速跑過去,開啟衛生間的門,裡面有一個人赤身裸體地衝他撲過來。

喬廣瀾連忙敏捷閃開,□□的吳欽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睜著,呆滯的目光直直正對天花板,胸前開了一個很大的血窟窿,右手握著花灑,顯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而且好像是……自殺。

喬廣瀾不敢置信地看看那個血窟窿,又看看花灑,花灑上面沾滿了血肉,已經很明顯了,吳欽胸口的傷就是這個東西戳出來的。

他對驗屍方面的事瞭解不多,只能看出來吳欽身上的血液大部分已經幹了,這樣顯然不是剛死的,少說也得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在自己解決胡肖的事情之前,他就沒命了。

喬廣瀾試了一下招魂,沒有找到吳欽的魂魄。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湊近吳欽,儘量保持平衡,不去觸碰對方身體的任何一部分,目光掃向他大腿內側。

好在吳欽倒下的時候姿勢選的不錯,雙腿大張,方便了喬廣瀾的觀察,他找了一會,沒有葉子形狀的印記。

本來覺得吳欽的嫌疑最大,並且他一死,方濟河的病似乎也好了,這些好像都能證明吳欽是一切事情的源頭。可是吳欽又是因為什麼死的呢?他這種自殺的方式顯然不正常,逼迫他自殺的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人類。

不不不不不是人類……等一下,為什麼這個屋子裡有一股陰氣?吳欽的魂魄明明不在啊!

喬廣瀾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不太敢確定方位,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羅盤託在手上,過了片刻,羅盤上的鋼珠滾到了東南角。

他看了下房間相應的位置,那裡並沒有擺任何的東西,喬廣瀾走過去,發現地上摔著一個相框,那微弱的陰氣就是從相框裡面傳來的,要不是他感覺敏銳,還真是非常不容易發現。

相框已經碎了,裡面的照片倒是完好無損,那是一張吳欽和原主的合影,兩個人的相貌還有幾分青澀,對著鏡頭笑的很燦爛,喬廣瀾猜測這應該是他們在大學裡相處的最好的那段時光中拍下的。

照片裡原主的身上附著著幾縷他自己的神識,喬廣瀾感受到微弱的亡靈之氣就是從這上面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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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鳴突然道:“可以帶回去,試著用香火供奉一下——或許他命不該絕。”

喬廣瀾道:“好。”

他收起照片,又自語道:“但陰氣這麼微弱,殺吳欽的肯定不可能是這一點點的意識。”

g鳴贊同道:“的確。”

喬廣瀾揉了揉太陽穴,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跟吳欽失去光澤的眼睛對視了一會,決定先打電話報警——雖然這種事找警/察沒用,但目前身為一個守法公民,死了人他肯定得報案。

報警之後,那支口紅成了證物,也不能被自己帶走了,喬廣瀾就拍了一張照,想了想,把照片發給了劉傑。

“師兄,你能不能認一認這支口紅是不是胡肖的東西?”

劉傑很快回了一個“不是”。

喬廣瀾一邊等警/察一邊迅速打字:“為什麼?你能確定嗎?”

劉傑這回直接給他回了語音:“你怎麼又關心上口紅了?我百分之百的肯定。雖然不太懂口紅,但是以前胡肖無意中提過一次,她用這東西,顏色從來只選大紅,你這支明顯就是粉的嘛。”

喬廣瀾:“難道她就不會換顏色?”

劉傑:“她說過,什麼只有這個色號最適合她,選中的最適合的顏色就不願意換了,所以應該不會。”

接著又是一條:“她那邊不會又出了什麼么蛾子來麻煩你吧?”

喬廣瀾再看看地上的口紅,果然是粉色的沒錯,於是回覆劉傑:“不是,跟她沒關係。多謝,我現在還有事,回來再和你說吧。”

隔了幾分鐘,劉傑又回了條語音,但語氣明顯急促起來:“也行,我這邊也忙了,急診科剛打的電話,方家那個少爺又暈了!不說了啊。”

喬廣瀾:“……”

等他從警/察局出來之後,已經又是晚上了。喬廣瀾這一天過的兵荒馬亂——早上下了夜班直接被劉傑叫去了胡肖家,接著又跟杜明舟愛恨情仇地糾纏一番,最後馬不停蹄地替吳欽送了個終,到現在實在是身累心累。

他回家之後洗了個澡,一頭撲倒在床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

他從被子裡伸出一條胳膊,在旁邊摸到手機,發現之前向劉傑詢問的有關於方濟河的情況他已經回覆了,和上次一模一樣,依舊昏迷不醒,身體指徵正常。

喬廣瀾跟黑白無常剛剛達成協議沒幾天,知道方濟河近期肯定不會死,只是現在事情千頭萬緒捋不清楚。他順便看了下時間,覺得中午飯反正也睡過去了,今天又是休班,倒也不著急起床,乾脆再多躺一會,找人說說話。

“g鳴。”

喬廣瀾心中一動念,剛剛叫出這個名字,眼前的場景瞬間轉變,無垠的月光與夜色出現在眼前。

他踏著虛無走到g鳴身邊,對方依舊在寂寞地悵望月亮。

喬廣瀾在他身邊坐下了,g鳴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喬廣瀾說:“難怪你這麼愛看月亮,月亮好啊,有什麼煩心事,看看它,更煩了。”

g鳴的眼皮一抽。

喬廣瀾道:“我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沒有完成嗎?”

g鳴冷冷地說:“沒有。”

喬廣瀾道:“吳欽真的不是害方濟河的人?”

g鳴道:“他已經死了。”

言下之意,人都死了,自然不是。

喬廣瀾無聊地說:“你能對我熱情一點嗎?”

g鳴:“不能。”

“為什麼?”

g鳴冷冷地說:“因為看月亮看的我很煩。”

喬廣瀾愣了一下,忍不住大笑,隨手在g鳴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把他的髮髻打亂了:“你這是在開玩笑嗎?你居然還會開玩笑!”

g鳴披頭散髮,狀似瘋癲,氣急敗壞地說了聲:“喂!”

喬廣瀾道:“喂什麼喂,打是親罵是愛,情到深處死裡踹,喜歡你才打你。算了,你不歡迎我,我就走了。”

他惡人先告狀,把g鳴堵得說不出話來,起身就走,在他的背後,g鳴氣的用拳頭捶了下地,天上的月亮晃了幾下。

“對了。”喬廣瀾離開的腳步略微放緩,卻沒轉身,用一種十分不經意的口氣詢問道,“如果我把要辦的事情辦完了,可以在這個世界停留嗎?”

g鳴立刻忘了生氣,斬釘截鐵地說:“有違天道,絕對不可!”

喬廣瀾笑著說:“好吧。”

話音落,人也沒了影子。

他從床上坐起來,刷牙洗臉換衣服,收拾出了個人樣走出房間,去廚房找吃的。之前在這裡住的時間不多,廚房裡面空空蕩蕩,恐怕就算是進了耗子也要含著眼淚離開。

喬廣瀾又回到大廳裡找到之前有一次在超市裡順便買的米,翻翻購物袋,裡面居然還有兩袋榨菜,實在可以說是非常完美了,他高興地打了個響指,往鍋裡扔了幾把免淘米,放上水之後開始做粥——熬粥這種事,喬廣瀾三歲時就已經會了。

與他相比,喬家的晚餐顯然要豐盛很多,雖然幾天之前發生了一點矛盾,但日子該過還得過,喬波嘴上說的難聽,知道了喬佳興晚上要回家吃飯之後,還是親自下廚炒菜。

喬佳興回家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桌子上已經擺了自己喜歡吃的水果,廚房裡抽油煙機的聲音很大,父母一個切菜一個炒菜,不時還拌兩句嘴,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中透出一種家常的溫馨。

他微微一頓,還是沒有跟父母打招呼,進門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把手機在手裡顛來顛去,過了好一會才下定決心,撥通了喬廣瀾的電話號碼。

喬廣瀾熬好了粥,正在往外盛,正好看見手機螢幕亮了,接起電話來,對面喬佳興說:“你知道吳欽死了嗎?”

喬廣瀾:“嗯。”

喬佳興不關心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另有目的,也懶得跟喬廣瀾廢話:“那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聽著他毫無悲痛之情的聲音,喬廣瀾淡淡道:“自殺。”

喬佳興鏗鏘有力:“不,他是得罪了杜爺!”

喬廣瀾:“……”啥?

那個“啥”字他沒有問出口,喬佳興已經自己開始講述了:“杜爺你知道吧?那是什麼人物,他跺一跺腳整個t市都要抖三抖,暗地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可是就因為吳欽的死,他今天剛被請到警/局去了。”

喬廣瀾道:“你見著了?”

喬佳興說:“那種人我怎麼可能見得到,我連他長什麼樣都不清楚。不過訊息的來源絕對可靠,為打聽這件事,我可花了很大功夫。你知道嗎?原來吳欽和杜爺早就有過節了,幾天之前,杜爺還在一家包子鋪裡面親自動手打過他。”

喬廣瀾詭異地沉默了一下,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喬佳興要講的話。

然而他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那出現神轉折的經過和結果。

喬佳興道:“杜爺和吳欽這段恩怨,我也是費盡心機才從一個知情人嘴裡套出來。據說杜爺剛二十歲的時候,曾經看上過一個女人,但是人家不喜歡她,杜爺很生氣,就強行把她弄回來關在了自己家裡。後來一時大意,讓那個女人懷著孕跑了……”

……這是什麼鬼情節,聽上去還有絲絲的熟悉。

喬廣瀾表情古怪。

喬佳興不知道他內心腹誹,講的還挺來勁:“結果就在前幾天,杜爺在包子鋪裡面吃包子,正好撞見了吳欽居然正帶著那個女人吃飯!都說衝冠一怒為紅顏,他看見之後當時就急了,都等不及吩咐人,直接動手把吳欽狠狠收拾了一頓。看他這表現,肯定不知道有多在乎那個女的。現在都說,吳欽是當了杜爺的情敵才會死的。”

喬廣瀾:“……”

他心裡莫名其妙地出現一個書名,叫《總裁霸愛:柔弱嬌妻帶球跑》。

人言可畏啊,看來群眾的力量才是無窮的,每一個吃瓜群眾都是潛在的文壇大神,惹不起惹不起。

他說:“好吧,那你費這麼大功夫打聽到的‘內部消息’就這麼告訴給了我,是想要什麼嗎?”

喬佳興冷笑了一聲:“杜爺既然這麼討厭吳欽,你說,如果他知道了你和吳欽之間的關係,你會有什麼下場?”

喬廣瀾哂道:“呵,這話說的好像只有我一個人跟他有關係似的。說到這裡我也納悶了,之前你不還是吳大哥前吳大哥後,跟人家恩恩愛愛嗎?這麼快人死了連眼淚都不掉一滴,聽見個名字就覺得晦氣?”

喬佳興淡然道:“我如果為了他傷心,是不是你又要問,‘你當初勾搭吳欽不是為了氣我嗎?現在他死了你又假惺惺的哭什麼’。”

喬廣瀾忍不住笑了:“有道理。”

喬佳興道:“所以別鋁耍惆亞韙衣蚍孔櫻業狡諞歡垢恪d鬩遣喚瑁銥剎槐vざ乓換嶂濫愫臀餷盞墓叵怠!

喬廣瀾嘆了口氣,道:“和你這種天真的小傻瓜說話,總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

他說完之後就直接把電話掛了,喬佳興在那頭“喂”了幾聲才反應過來,他最後的希望破滅,氣的一下子把手機扔了出去。

喬佳興貼著門板靠了一會,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渾身顫抖,把頭埋在雙膝之間,過了好一會才發出了抽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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