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秀沒想到這也有關係, 愣了一下才說:“之前,之前就這樣了……啊, 對,就是在我們把骨灰盒弄來放到家後面的倉庫裡以後, 我們家就總是發生一些很奇怪的事,有的東西總是自己就跑到別處去了,要不就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老是有人笑。然後有一天晚上,廚房裡有動靜, 他爸和兒子以為是進了小偷, 一起去看, 結果就看著一個女的雙腳離地飄了過去, 孩子被嚇暈了,醒來之後就變成了這樣。”

她說到這裡聲音也開始發抖:“……一直到我們把那些骨灰盒賣給了劉老板也沒好。您救救他吧, 我就這麼一個……不是, 我兒子還年輕,又沒做過壞事, 他一輩子不能就這樣毀了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吳玉秀說話的時候總覺得路珩似笑非笑, 好像是幸災樂禍一樣,這種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說到後面,也就吶吶地閉上了嘴。

路珩道:“嗯,你們家確實有鬼,是個女鬼。”

吳玉秀一驚, 路珩這回倒沒有刁難推脫,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一個水杯,隨隨便便就把那杯水向著馬金強潑了出去,說道:“既然有冤,何不顯形?”

處置一個沒有多少修為的女鬼而已,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馬金強嚇得一躲,那半杯水卻懸在了空中,轉眼間消失,原地顯出了一個女鬼的身影,身穿條紋圖案的衣褲,肚子上有一大片鮮血,正是之前他們一家三口看見過的女鬼。

馬金強嚇得跳了起來,連滾帶爬地衝到了屋角,那個女鬼就在他的面前,幾乎就要貼在他的身上了,非常嚇人,旁邊的馬博則一下子就不動彈了。

女鬼似乎很想去追馬金強和吳玉秀,但又畏懼地看了路珩一眼,沒敢動彈。路珩說道:“你有冤?”

女鬼向他行了一禮,點點頭。

路珩道:“有冤償冤,有債還債,我不會隨便鎮壓你,不用擔心,請稍安勿躁。”

他說完這句話,女鬼真的不動彈了,像個賢淑的大家閨秀一樣,老老實實待在一邊。

路珩在她身上抽了一縷氣,夾在一張符紙裡,然後問道:“有紙錢嗎?”

吳玉秀已經被這神奇的景象驚呆了,連忙說道:“有的,有的。”

她跑到裡屋翻翻找找,找到一摞冥幣和幾個金紙折成的元寶,連忙拿出來給了路珩,路珩接過去,似笑非笑地說:“這東西如果也是假的,那你們真的就可以直接等死了。”

吳玉秀連忙發誓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她頓了頓,又低聲下氣地解釋說:“我真的不知道幾個骨灰盒能弄出這樣的事情,那些骨灰盒就算是偷工減料,也沒有用什麼有忌諱的材料,我做這行已經好幾年了,真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路珩沒看她,淡淡地說:“這個世界上你想不到的事多了。”

他先將紙錢焚化,然後又燒了那張夾著女鬼氣息的符紙,雙掌一擊,地上的灰燼頓時鑽入地底,消失無蹤。

路珩對地面行禮致意:“長流派路珩拜上,欲請此魂卷宗助解冤屈,望可准許,特酬香火以謝。”

他這番話說完,過了一分鐘左右之後,地底下竟然果真彈出來一張公文紙,上面用紅色的字跡寫的滿滿當當。

路珩拿起那張紙看了幾眼,唇邊噙了一抹冷笑,對那名女鬼說:“原來如此。看來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那便望你事情了結之後立刻投胎,不要在陽間耽擱,否則我不會手軟。”

女鬼本來覺得他是馬家人花錢請來的幫手,沒想到路珩不動自己,感激地點點頭,再行一禮之後消失。

馬金強別的沒看懂,最起碼知道路珩沒有處置她,非常著急,另一頭馬博則立刻也像抽風一樣鬧了起來。

吳玉秀哀求道:“路少,就算你不缺錢,但如果你能幫我們解決了這件事,真的想要什麼都行,我絕對不會推辭一句,求求你行行好吧!”

馬金強更有腦子一點,想起之前路珩跟喬廣瀾親密的樣子,估摸著這兩個人關係很鐵,路珩不動那個女鬼,肯定是故意刁難,來給喬廣瀾出氣。

他想到這裡,於是說:“路少,我知道……我們過去那麼對待喬廣瀾……”

說到這裡,他被路珩瞪了一眼,嚇得連忙改口:“是喬大師,喬大師。我們不應該那麼對喬大師,但是你想想,他那會就是個小孩,無所謂的,我是逗他玩,他媽後來沒帶著他走也是家窮沒辦法,現在過去那麼多年了,我們也想冰釋前嫌,您看,就別再為那點小事計較了吧?”

他覷著路珩的臉色,試探道:“等這些風波過去,我們好好跟他道歉,讓他媽好好對他,我們這裡就是他的家……您看這樣,行嗎?”

路珩聽到這裡,忽然笑出聲來,一邊笑一邊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吳玉秀看他一笑,連忙跟著補充道:“對啊!我們博博還是他弟弟呢,以後讓他好好尊敬他哥哥。”

路珩笑了一會,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你們覺得他需要嗎?”

吳玉秀的話停住。

路珩道:“你們幾個不幹好事的貨色,這麼個狗窩似的地方,還當他的家?你們也配!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

他雖然在笑,可是笑聲中沒有一點愉快之意,有的時候深愛一個人,就會對他所有的喜悅與悲傷感同身受,喬廣瀾見到吳玉秀時的那種掙扎恍惚之色,曾經讓路珩心如刀絞,痛苦難當,而如今聽到這樣的話,他終於再也無法抑制內心壓抑的憎恨。

他說:“我告訴你們,我的確是想給他出氣,但是不是因為想挽回你們,你們算什麼東西,也值得嗎?我就是單純的看你們不順眼,他希望離你們越遠越好,我則希望你們不要仗著這點血緣關係,就去一再的打擾他。真他媽的!”

馬金強敏感地察覺出路珩話語中的恨意,嚇得連聲說:“不會了,我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路珩道:“你真的知道錯了嗎?”

馬金強說道:“是,是!”

路珩道:“好,那你趴在地上學幾聲狗叫。”

馬金強一頓,而後不敢置信地看向他,路珩冷冷回視,淡然道:“你不是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嗎?那你也學兩聲聽聽?只要你學了,我就告訴你,你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金強的臉漲得通紅,實在忍不住了,怒罵道:“操!你他媽的就是個王八蛋!你……”

路珩揪住他的衣領,淡然道:“你再罵一個試試?”

馬金強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真的很想再破口罵上幾句,可這一回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張嘴了。

吳玉秀在旁邊咬了咬牙,哀求道:“要不然……你就叫兩聲吧!”

馬金強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吳玉秀忍不住哭了:“不然咱家孩子要怎麼辦啊!”

馬金強好像被這句話戳中了,看了馬博一眼,終於還是狠狠一閉眼,“汪汪”學了幾聲狗叫。

其實事情真的不大,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被人逼迫著叫,實在讓人感到屈辱難當。

路珩鬆開他,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非常生氣,他很少有不能剋制自己情緒的時候,那怒氣衝的他腦海中一陣恍惚,有一瞬間眼前幾乎看不見東西,連忙不動聲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馬金強壓抑地說:“我已經學完了,你,該救人了吧?”

路珩道:“救人?行。”

他走到馬博面前,馬博還在掙扎,路珩去掉了遮蔽術,於是整個房間裡重新充斥著慘叫聲。

路珩淡淡道:“你一直這樣喊,就不累嗎?”他說完之後,直接給了馬博兩個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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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珩這兩下下手非常重,兩巴掌下去之後,馬博的兩邊腮幫子立刻就高高腫了起來。

吳玉秀驚道:“你幹什麼!”

路珩道:“不幹什麼,這不就好了?”

他兩巴掌打掉了馬博一顆牙,馬博一張嘴,牙齒連著血水就噴了出來,他疼的眼淚都下來了,腦袋嗡嗡作響,忍不住“啊”一聲慘叫出來:“臥槽,你他媽瘋了!”

這一聲出來,房間裡面一下子就安靜了,馬博也頓時反應過來,心裡暗暗叫了一聲:“完了!”

馬金強過了一會才轉過頭瞪著他:“你是裝的?”

馬博顫聲道:“爸……”

馬金強指著他,胸口不斷起伏著,後退兩步,一下子坐在了沙發上,直喘粗氣,氣的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吳玉秀這才反應過來,衝上去拍了他兩巴掌,罵道:“你這個死孩子,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擔心?剛才還……你為什麼啊!”

路珩道:“抱歉,請幾位容後再說,我還有別的事情,還是讓我先問吧。”

喬廣瀾不在身邊他心裡總是惦記著,不想在這種地方多耽擱,這次來的目的本身就是想弄清楚骨灰盒的事而已,當下直截了當地問道:“馬博,你為什麼在製作骨灰盒的用料中摻進陰柳木?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吳玉秀和馬金強同時變色,一起驚呼道:“陰柳木?!”

他們兩個是做這門生意的,當然知道製作骨灰盒材料的忌諱,剛剛還跟路珩信誓旦旦地保證了沒有用不該用的材料,可實在沒想到轉身兒子就給了一個大“驚喜”。

馬博一直是在裝瘋,剛才已經在旁邊圍觀了路珩的種種本領,心裡對他很害怕,被這麼一問立刻結巴了,磕磕絆絆地說:“我、我……你在說什麼啊?”

路珩不和他廢話,眼看茶几上放在一包紙抽,他隨手從紙抽中拿了張紙巾,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繪了一圈符?,符?畫完之後,紙巾自動燃燒,冒出的白煙像是某種活物一樣,悠悠飄到一家三口的面前,在他們身上繞了一圈。

路珩道:“知道你手上的東西叫什麼嗎?”

馬博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不看還好,這一看大驚失色,慘叫了一聲:“這是什麼?!”

那雙手上是一塊一塊的褐色斑痕,順著指尖向上蔓延,到手腕處逐漸減少,但看這個架勢,竟然還隱隱有擴散的兆頭。

路珩是陰陽眼,這斑痕他一開始就看見了,所以早就知道那骨灰盒是馬博做了手腳。他淡淡地說:“這是陰屍斑。屍斑出現在死屍上,陰屍斑則是當有人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是才會出現,你哪個部位碰見了,就從哪個部位開始蔓延,及至蔓延遍了全身,魂魄離體,神仙難救。”

馬博大驚失色:“你說我會死?不能吧?怎麼會這樣!他答應過保我一命的!”

路珩道:“誰?”

吳玉秀也著急了,不管馬博之前犯了什麼錯,畢竟現在保命要緊,她連忙催促著:“你快說是誰啊!你不說讓大師怎麼救你?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博快要急哭了:“可是我不認識那個人啊!我真的不認識!就是咱們家鬧鬼之後,我走在街上,碰見一個人,說我身上有死氣,家裡肯定是有陰靈作祟,他說的這麼準我當然就信了!然後我就問他有沒有什麼保命的招……”

那個人聽馬博這麼問,還真的告訴他一個方法,那就是將混有他鮮血的柳木屑放入製作骨灰盒的材質裡,這樣他身上的陰氣就會被散去,於是馬博就照辦了。

吳玉秀還沒弄明白,焦急地問:“只有這些了嗎,別的你都說清楚了?那你裝瘋騙我和你爸爸幹什麼?”

馬博支支吾吾的不說話,但馬金強自己就是個精於算計的人,聽到這裡倒是反應過來了,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冷冷地說:“他裝瘋是因為不想讓咱們知道,你沒聽說嗎?這個方法只能救他,咱們兩個該完蛋照樣會完蛋,沒有人管的。”

吳玉秀還沒來得及往那裡去想,一下愣住了,她看看馬博,馬博低著頭,又看看路珩,路珩抱著手站在旁邊,唇邊有諷刺之意。

馬博吶吶地說:“不是我不管你們,我問過那個人了,他說沒有辦法,只能救我一個,女鬼的怨氣需要有地方發洩……我是冤枉的啊!那是你們兩個造的孽,憑什麼咱們家的人都要陪葬,憑什麼要把我扯進去!”

馬金強怒道:“你還在胡言亂語什麼!我們造了什麼孽?”

馬博直著脖子喊道:“那個女的叫王佳琪!你敢說你真的不認識?”

路珩早就從地府的狀紙上看見了因果,所以並不驚訝,但“王佳琪”三個字一說,馬金強和吳玉秀的臉色都變了他們都記得這個名字,可是已經十多年過去了,整件事情早就被埋在了記憶深處,以至於他們從來沒有把女鬼和那個女人聯絡在一起過。

那還是在馬博很小的時候,馬金強趁著吳玉秀在家裡帶孩子出去亂搞,其中這個叫王佳琪的小姑娘只有十九歲就不小心懷了孕,馬金強讓她把孩子打掉,她卻不甘心,想讓馬金強和自己結婚。

這種小姑娘玩了就玩了,馬金強可不怕那些糾纏,反正最後成功上位的到最後也就只有吳玉秀一個,他本來沒把王佳琪放在心上,結果沒想到她還是個有心計的角色,竟然在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偷偷收集了一些馬金強生意往來的賬單,聲稱如果馬金強不娶她,就要把這些東西公開給警察。

王佳琪一直拖著不肯打胎,那個時候已經懷孕七個月了,本來是仗著有孩子覺得馬金強不敢動手,不依不饒地上門鬧事,吳玉秀這才知道,氣憤之下不小心把她從臺階上推了下去,這一推,就將王佳琪推進了醫院。

她無父無母,就是一個外來的打工妹,醫院還是馬金強送去的,本來如果搶救及時的話或許還能留一命,但因為馬金強私心想到了自己被威脅的事情,猶豫一番,故意拖延送往醫院的時間,同時又拒絕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以至於王佳琪失血過多死亡。

冤有頭,債有主,雖然王佳琪的確是夠作的,但她的死跟面前這兩個人脫不開關係,路珩並不打算干預他們之間的因果。

他只是奇怪,十多年過去了,王佳琪沒能報仇,為什麼時至今日,這件事又會被翻出來呢?那個指點馬博的到底是什麼人?

路珩道:“馬博,你還記得那個人的長相嗎?能不能把他畫下來。”

馬博說:“他的聲音很年輕,個子挺高,不胖,可是臉……他戴著口罩啊。”

這裡緯度高,天氣冷,怕冷的人早早戴上口罩也很正常,但放到這個人身上,應該就是在刻意隱藏他自己的相貌了。

馬金強起初還存著僥幸心理,想起來那個女鬼是誰之後,簡直是一股涼氣從心裡直竄上來,剛才還想救馬博,現在打死他的心都有,怒罵道:“你就聽了一個連臉都不露的人那些屁話,就連你老子娘都不管了?你給了他多少錢?他就是騙錢的!”

馬博道:“沒有!他、他一分錢都沒要……”

他說到後面底氣有些不足,路珩卻被這句話點醒了,立刻說道:“他不要錢,肯定要了別的什麼,你給了他什麼?”

馬博支支吾吾地說:“也沒什麼……他就是讓我在我爸媽一人身上拔了一根頭髮,沾上他們的血,是帶著手套拔的,拔完之後裝到金子做的信封裡面給他……”

這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馬金強一腳踹翻了面前的茶几,撲上去揍他:“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王八蛋!我他媽殺了你算了!白眼狼,你就顧著自己活命,沒想過我和你媽怎麼辦嗎?”

這回連吳玉秀也不攔著了,她的心頭升起對未知的恐懼,一轉身發現路珩竟然一聲不吭地就要走,連忙追上去喊道:“路少,您不能走啊!這件事您還沒處理完呢!”

和他們的一無所知不同,路珩一聽說金子做的信封,心裡就“咯噔”一下,覺得事情貌似不太妙。

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這個人要了那兩樣東西,倒不是為了對吳玉秀和馬金強不利,而是人的頭髮和血液裡都隱藏著對過去的回憶,在離體之後立刻置於金器中儲存,一些法力較為高深的術士便可以藉此中提出的過往編織似是而非的幻境,困住他人神魂。

路珩實在想象不出如果要算計面前這幾個人有什麼可大費周章的,可是吳玉秀卻是喬廣瀾的親媽,她和馬金強過去都曾經跟喬廣瀾有過交集!

路珩一邊撥打喬廣瀾的手機,一邊隨口道:“我已經處理完了,你們讓我把馬博的瘋病治好,他現在不是挺清醒的?”

吳玉秀道:“可、可是我們兩個……還有那個女鬼,不管怎麼樣,你要把這件事整個解決了啊!”

路珩打不通電話,有點著急,反問道:“憑什麼?”

吳玉秀一噎,路珩抬腳就走。

馬金強一看他要走,也反應過來了,也暫時放棄了毆打馬博,連忙攔住路珩,哀求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路少,求求您救救我們吧!我們一家的命都在您身上,我學狗叫行嗎?我學多少聲都可以,汪汪汪!”

此情此景,簡直讓路珩連出氣或者嘲諷的想法都沒有了,這些人卑微可憐到讓人根本就不想理會,和他們計較除了“掉價”兩個字再也沒別的什麼好說。

那種熟悉的暴怒情緒又湧了上來,路珩甩開馬金強企圖拽住他衣服的手,說:“救你們是吧?我為什麼要救你們?你們的兒子自私自利,不念生養之恩,傳播柳木上的陰氣,為禍他人。你們兩個害人性命,心術不正,一生惡行累累,現在你們所遭遇的一切並不是無妄之災,而是應該付出的代價。要問我,我只有兩個字,那就是不救!”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人生來應當善良,但善良是有底線的。如果不能讓惡行付出應有的代價,那麼所謂的行善反倒成了助長不善之風。人活一世,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路珩說完這些話之後,不再停留,抬手一推門,就要離開。

可是馬家這扇大門上就好像安裝了什麼機關一樣,被路珩這麼抬手一推,整個天地忽然就化作了一片虛無。

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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