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廣瀾五指張開, 扣住其中一隻手的手腕,兩張符?已經在他的喝令下飛了出去, 血屍的動作一僵,喬廣瀾趁機把驚呆了的女生推出電梯, 自己也迅速跟了出來。

電梯門“砰”地一生關上了,樓層數飛速一閃,上面顯示這電梯轉眼墜到了一樓。

不過喬廣瀾可沒時間管電梯了,血屍很快就把符咒掙開, 開始向他進攻, 與此同時, 走廊盡頭的609教室裡冒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正在向血屍的身上彙集。

“速請火德星君,急急如律令!”

喬廣瀾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躲開一波攻擊, 忽然雙指一併,向旁邊揮出去, 隨著他的口令,垃圾桶外的一摞報紙竟然燒了起來。

喬廣瀾迅速對女生說:“你快去教室裡告訴同學們著火了, 讓他們從另一邊跑!”

可是這火不是你放的嗎女生的思維有些遲鈍,這也不能怪她,任何一個正常人看見面前這一幕幕,沒有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就已經算是很勇敢了。

喬廣瀾敏捷地避過兩下襲擊,順手扯過一張著火的報紙掀過去,撩著了血屍的半邊頭髮, 他誤以為女生是害怕,保證道:“你放心,是我請你帶路的,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你有事!你儘管去。”

在這樣兇險的情況下,聽見他說了這樣一句話,女生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好像面前的這個人就是可以讓她絕對無條件的信任。

她回過神來,不再耽誤時間,點了點頭,迅速向著609跑去。

血屍似乎是個啞巴,見狀張開了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她的頭髮飛揚起來,瞬間變長,像著女生卷去。

喬廣瀾側身一擋,抬起左臂,讓那些頭髮卷在了他的手臂上,用力一扯,右手同時切向女鬼的咽喉,女鬼竟然一低頭,照著他的手就咬了下去,喬廣瀾縮手,勾腳絆住她的小腿,阻止她趁機掙脫。

他這邊拆招拆的迅速,另一頭喧鬧起來,女生已經把學生們都叫出了教室。

喬廣瀾微微松了口氣,他就知道這種情況解釋是解釋不清楚的,倒不如直接把人都給嚇唬走,周圍的可燃物不多,火倒是一時間燒不起來,就是濃煙滾滾的,看起來非常虛張聲勢。

609的人走光了,不能再提供生人精力進行供養,加上鬼怪身上的陰氣喜歡黑暗、冰冷,一向忌諱火焰,在這種情況下,血屍的動作也漸漸遲緩下來,被喬廣瀾覷準了空子飛起一腳,重新踹成了兩片。

喬慧慧的屍體被撕成兩半之後,因為強烈的冤屈和憤恨發生異變,自己黏合在一起,結果這樣被喬廣瀾一腳踹散了架,傷口處頓時滲出了暗紅色的粘稠血液。

喬廣瀾把被勒青了的手臂解放出了,長噓了口氣,不由感嘆:“我的個媽,這一晚上可累死我了……”

他這邊還沒感嘆完呢,剛才本來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突然又折了回來,一個男生抱怨道:“你沒聽梁靜靜說嗎?著火了!這時候硬拉著我回來很危險啊!”

另一個聲音道:“不行,我論文明天要交的,死也得拿回來!”

喬廣瀾:“我擦”

他的反應非常快,從第一個聲音出現,就手捏法訣,一道白光向著609打出去,同時另一只手倏地出招,猛擊地上血屍的頭部。

可惜喬廣瀾畢竟是人,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煞氣,609本來就陰氣濃郁,感受到生人接近之後,迅速吸取生人身上的精元,轉眼助長了血屍的煞氣。

喬廣瀾那一下打了個空,兩半身體竟然直挺挺地從地上蹦起來,頃刻間重新粘合在了一起。

喬廣瀾緊急收招後退,後背往牆上一貼,血屍的爪子正好擦著他的臉劃了過去,他把這一下避開,已經趁機掏出了一把銀刀,就勢順著血屍身體中間的縫隙劈了進去。

這一下又準又快,血屍停頓的間隙,喬廣瀾在牆上一踹借力,身體躍起,腳下發力,一連踹了她好幾腳,可惜這一回血屍剛剛獲得力量,沒有散架,但也被他逼退了好幾步。

喬廣瀾趁這個機會衝到了609的門口,生拉硬拽地將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拽了出來,然而這個時候他們也受到了陰氣的侵襲,有些神經錯亂,力大無比,正在拼命掙扎著。

“蓮臺召令,陰喪滌形,奉創始元靈神魄請命,清!”

這時,就在不遠處一陣破空之聲尖銳地響起,衝破一片混沌,路珩那邊人沒到,鞭子先甩了出來,一鞭子從頭到腳,重新把血屍抽成了兩片。

他來的及時,喬廣瀾騰出手來,來不及回頭,兩手分別並指點中那兩名學生的眉心,輕喝道:“奉我令處,邪祟盡退!”

兩個學生一下子暈了過去,喬廣瀾放下手,輕輕舒了口氣。他見路珩跟血屍纏鬥,知道對方還不至於吃虧,並沒有上前幫忙,而是先順手把609裡面的陰氣清了清,桌椅重新擺放回原位,這才走出來。

區區血屍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剛才只不過是因為借了地形的便利才格外兇殘,喬廣瀾把教室的問題解決,再出來的時候,路珩那邊也就結束了。

路珩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樣?”

喬廣瀾嘆氣道:“甭提了,真是倒黴催。”

他當時並不是一直在場,但根據後來看見的情況和郭思胡亂地叫罵,真相不難推斷。喬廣瀾簡單地把事情講了一下,路珩蹙著眉,一邊聽,一邊用手背輕輕蹭了蹭他臉上剛才不小心劃出來的血痕。

喬廣瀾無所謂道:“這沒事。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

路珩道:“嗯?”

喬廣瀾道:“我知道原主是怎麼死的了!尤京有一個借壽奪魂鼎,這一回他就是用那個鼎害死了喬慧慧,雖然尤京這次跟喬克振玩了心眼,但我想既然能想到用喬慧慧的命來換喬克振的命,那麼在剛接手這件事的時候,他們不可能沒嘗試過同樣犧牲原主的生命這也是原主的護身符損壞的原因。”

路珩道:“這樣一來,的確對上了。”

喬廣瀾道:“可是他們這樣做只是讓原主代替喬克振來承擔厲鬼的怒火,殺死原主的兇手,除了尤京、喬克振、那個女鬼,還應該有女鬼背後操控和給予她力量的人……所以你那頭進展如何?”

路珩笑了笑,屈指在虛空中彈了一下:“當然不能給你拖後腿。”

綠鬢的身形浮現在半空中,喬廣瀾上下一打量,看出她的服飾打扮和之前向喬克振索命的那個女鬼變身之後的樣子一模一樣:“公主墳裡真正下葬的人,就是她嗎?”

路珩點了點頭:“她願意收回自己的控制,釋放之前被她迷惑的無辜魂魄去投胎,條件是咱們帶她去見一個人。”

這幾百年來,綠鬢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冤魂,又奪走了多少性命,她放棄反抗,意味著就要被押入叫喚大地獄,由閻羅王發落審判,如果不能洗清罪孽,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來了。喬廣瀾有些意外她竟然不做反抗,問道:“見誰?”

路珩嘆息道:“一個不會因為任何俗世煩惱的出塵之人……不過,靈慧魄迴歸,他現在可能已經沒有那個福氣了。”

在人們平常說話的時候,“傻子”總是用來罵人的,但其實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物種每每別人看著他們很可憐,他們自己卻過得很幸福。只因為傻了,就不會有任何的煩惱,也不會為情所苦,為了他人的目光憂愁。

但路珩已經將文子清的靈慧魄放了出去,魂魄自動找到主體歸位,當他們將學校裡的事情處理好再趕過去的時候,天色大亮,那個叫樂樂的孩子已經恢復了正常。

路珩之前給他祖母找了一個收材料的工作,這祖孫兩個人就住在工廠門口的傳達室裡,地方雖然不大,但倒也舒適,樂樂換了身乾淨的新衣服,正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聽另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給他念課文,遠遠看來,這孩子洗乾淨臉之後長得還挺清秀。

那小姑娘是廠裡員工的孩子,也不嫌棄樂樂是個傻子,混熟之後反倒經常過來陪他說話,她唸完一篇課文,自言自語地說:“樂樂,這個故事好聽嗎?今天我爸爸要加班,姐姐再給你念一個吧。”

樂樂說:“謝謝小萌姐。”

小萌隨口答應一聲,翻了兩頁課本,然後猛地抬頭,書掉到地上了。

樂樂幫她撿起來,拍了拍土,還沒遞過去,就被小萌一把抓住了胳膊:“樂樂!樂樂!會說謝謝?”

樂樂有點迷茫地說:“突然就會了,我以前也想說,就是說不出來。”

綠鬢終於忍不住向前飄了一點,想把他看的再清楚些,小萌卻激動地扯著樂樂站起來,一邊向屋子裡面跑,一邊大喊:“王奶奶!王奶奶,您快看看啊,樂樂會說話了!”

兩個孩子跑得飛快,穿過了綠鬢的身體,衝進了屋子,很快,屋子響起了叫聲和喜悅的哭泣。

綠鬢的身體在風中飄飄忽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肩頭忽然一暖,是喬廣瀾走過來,將手平搭在她的肩上,片刻過後,綠鬢驚訝地發現自己有了實體,身上的衣服裝扮也變了。

喬廣瀾道:“小障眼法,只能維持十分鐘左右。”

綠鬢遲疑了一下,忽然飛快地跑上臺階,敲響了那扇門。

過了一會,王老太太才出來開門,臉上猶有淚痕。

綠鬢道:“我、我想來找東西。”

快遞員經常把廠裡員工的快遞放在這裡,老太太以為她是拿快遞的,不疑有他,連忙說:“哎!都在這裡,閨女兒你找找。”

綠鬢茫茫然走到一堆亂七八糟的紙箱子旁邊,隨便翻著,有她在,屋子裡的人都不說話了,但她可以聽見自己斜後方一個呼吸聲。

手一顫,不小心將兩個紙箱子碰掉了。

綠鬢低頭去撿,一雙小手伸過來,幫著她抱起來另外一個,樂樂說:“阿姨,給你。”

綠鬢蹲在地上,拿著那個可笑的箱子,忽然就哭了出來。

樂樂驚訝而茫然地看著她,王老太太連忙說:“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來、給你紙,先擦擦。”

綠鬢捂著嘴站起來,哽咽著說了一句“對不起”,奪門而逃。

她一口氣衝到院子外面,蹲在牆根之下,放聲大哭,路珩和喬廣瀾在後面跟了過來,遠遠地站著,都沒說話。

幾百年沒有哭泣,眼淚好像怎樣都流不幹。對於一個沒有實體的鬼來說,獲得身體,哪怕僅僅十分鐘,都是非常珍貴的。可是她最終也還是什麼都沒做,只是將這時間用來哭一場。

曾經最親密的人相逢不識,你正是天真年月,我雖綠鬢朱顏,無奈此心已老,在你年輕的生命裡,我早已是幽幽的浮煙,又何必點破。

鬼為什麼能在世間遊蕩,不過是人死心不死,這幾百年來,我關在方寸之間,守著自己的仇恨度日,有朝一日知道真相,我以為我會後悔,我會瘋狂,我會不顧一切找回自己的愛人。

但見了面之後才恍然發覺,你有你的前路,我有我的歸途,愛與恨,早已經都不重要了。

十分鐘後,路珩召喚的叫喚大地獄使者也來了,雙方簡單交涉一番,使者將綠鬢帶走,喬廣瀾遠遠地眺望了一下工廠後面的大院,高高的圍牆擋著,他什麼都沒看到,但隱約聽見了裡面孩子們的笑聲。

喬廣瀾道:“你說她還有希望輪迴嗎?”

路珩瞭解情況,道:“就算可以,起碼也要千年之後了,後來她手上無辜的人命不少。”

喬廣瀾點了點頭,順口說了一句:“橋歸橋,路歸路,他們如果再也遇不上,倒也挺好。”

路珩微微蹙眉,隨即又舒展開來,含笑道:“說的不對。是橋邊有路,路盡接橋。”

喬廣瀾愕然道:“什麼意思?”

說完之後看路珩眼中含笑,他反應過來,不由也笑了:“好吧好吧,算我說錯了。”

幾乎就在喬廣瀾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忽然感覺一陣頭暈,整個世界倏地旋轉起來,眼前的天空、建築、樹木、行人……都彷彿被吸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裡,變成了一片混沌虛無,喬廣瀾的餘光看見路珩好像要過來拉他,然而轉瞬,眼前的一切在兩個人指尖相觸之前都消失了。

“師兄!師兄!師兄啊”

喬廣瀾是被人活生生晃醒的,再睜開眼睛那一剎那,他幾乎覺得自己穿越了,穿越中遇到了咆哮晃肩帝馬景濤。

結果一看,面前的人眉不濃,眼不大,咆哮沒有穿透力,晃肩缺乏節奏感,不是濤哥,是他的師弟潘亙。

喬廣瀾一巴掌糊到他腦袋上,把潘亙掀開,他從床上坐起來,先看看自己的右手腕,發現佛珠好好地套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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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脫口道:“現在哪年哪月?”

潘亙捂著自己的頭,無奈道:“師兄,換副本了,不要說穿越人士才會說的臺詞了。恭喜你魂魄俱全,成功從瑜嵐山回家。”

喬廣瀾一愣:“我回來了?哦……我怎麼回來的?那路珩呢?”

潘亙道:“路少掌門被送回去了,單璋師兄接的你,現在師父讓我來‘用力地將你弄醒’,然後出去跟他一塊吃飯。”

喬廣瀾:“……我剛把命撿回來都不放棄禍害我,老頭還是人嗎?!”

潘亙小心翼翼後退兩步:“你真不是剛把命撿回來,你那命回來好幾天了,只是你一直在睡,師父說,你如果再不起,撿回來的命眼看就要餓沒了,反正活著廢物,倒不如死了我們做人幹吃別打我師兄!師父原話!。”

喬廣瀾:“……讓老頭等著!我馬上就去!”

他迅速地洗了個戰鬥澡,氣勢洶洶來到夏長邑的房間裡,剛推門就聞到一股飯香,夏長邑雖然黑徒弟是一把好手,但準備的可都是他愛吃的東西。

喬廣瀾老實不客氣地在桌邊坐下。

夏長邑啜著一杯茶看他吃:“減肥成功的感覺怎麼樣?”

喬廣瀾頭都沒抬:“爽。”

夏長邑竟然難得地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嘆了口氣。

喬廣瀾被他這聲嘆息嚇了一跳,手一抖放下筷子,探究地看了看夏長邑。

夏長邑白了他一眼。

喬廣瀾道:“師父,你這樣我會怕。”

夏長邑道:“這個世界上……”

他這個宏大的開場白把喬廣瀾嚇了一跳,以為這是要闡述什麼不得了的大道理,連忙洗耳恭聽,卻聽自己家那個老頭子繼續道:“無論養點什麼,都是件樂事。養花舒心,養鳥怡情,我就是養個跳蚤,它還能給我蹦?兩下,唯獨養混蛋……唉,又費事又勞神,真是討厭!”

喬廣瀾:“……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淮北則為枳。恕我直言,養混蛋這種事,不是更混的人還真幹不出來。”

夏長邑惆悵道:“是啊,老子把你給養歪了,不過我還挺慶幸你是這麼個歪法……阿瀾,師父今天跟你說正經的。你媽媽來了。”

喬廣瀾一下子就愣住了。

從五歲時吳玉秀離家之後,喬廣瀾就再也沒見過他媽媽了,他只後來在別人的議論中聽說過母親因為盜竊和詐騙入獄,喬廣瀾託人給她送過幾次東西,但並沒有留名,後來吳玉秀出獄了,雙方更是形同陌路,喬廣瀾連她的去向都不知道。

猛然聽見“你媽媽來了”這五個字,他心裡一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依稀感覺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小時候,家裡雖然窮,但是所有的人都在。他有時候到外面玩,母親來叫他回家吃飯,別人看見了,就會這樣說一句:“喬廣瀾,你媽媽來了。”

此時此刻,心中湧起憤恨,怨怪,還有點不能出口的喜悅,喬廣瀾下意識地就想說,“誰讓她來的?我用不著她操心。”

但這句話沒來得及出口,夏長邑大概也是怕徒弟想太多,說完那句話就又接了一句:“她不知道你在這裡,是有事相求咱們門派。”

喬廣瀾及時把他那句話咽了回去,夏長邑分了杯茶給他,喬廣瀾一飲而盡,頓了一會,說:“師父,這件事……我不想參與,我已經跟她沒關係了,既然她不是為我而來,我也沒必要見她。”

夏長邑沉吟了片刻,那女人剛來的時候,他也和喬廣瀾一個想法,還以為吳玉秀是聽說兒子出了事,總算良心發現,這才上山探望。

結果他特意親自出去接待,試探了一番口風,發現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別說特意來看望,人家自從離開家之後根本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連喬廣瀾這個時候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話裡話外絕口不提這麼個人。

夏長邑心裡有氣,當時就沒想把這件事跟喬廣瀾說,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吳玉秀卻是被一個曾跟喬廣瀾打過交道的富商推薦過來的,指名道姓,就要找喬大師。喬廣瀾的名字是夏長邑起的,雖然沒改父姓,吳玉秀肯定也不會產生過多聯想,多半是有事相求。

他緩緩地說:“阿瀾,你還是出去聽一聽她怎麼說吧。我們已經拒絕過了,但她不肯走,而且已經言明是來請你的,你也應該明白,母子親緣難端,這樣的巧合擺明了就是你的因果,就算你今天不見她,日後也難免不會應在其他的麻煩事上。既然如此,倒不如及早了斷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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