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隱現在夜色中, 又是貼著玻璃, 因此不仔細看的話,就好像是憑空一張臉掛在那裡一樣,眼睛中反射著異樣的光芒, 也不知道在這裡盯了多久,饒是喬廣瀾斬妖除魔, 一向大膽,這樣一抬頭也差點嚇出心臟病來。

對方見自己被發現了, 衝他笑了一下, 隱約露出嘴裡的白牙,說:“嗨。”

喬廣瀾默默地想,你他媽還是別笑了。

這人正是剛剛在樓下說話的嚴藝學, 喬廣瀾這麼小的一隻, 又沒動彈過,他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現的, 又爬上來看了多久。

喬廣瀾不知道嚴藝學想幹什麼, 警惕地盯著他,眼見他把窗戶開啟,手伸進來,似乎是打算把自己給抱出去。

喬廣瀾敏捷地從窗臺上蹦下來,扭頭就跑, 他原本的打算是嚴藝學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自己雖然出不去,但可以仗著體型小在房間裡和他打游擊戰, 弄出動靜驚動別人。

但心裡想的再好,還是比不上現實的殘酷。

這邊喬廣瀾前腳剛跳到一半,身後就甩過來一條鞭子,精準無比地纏住他的脖子,把他向後拖去,喬廣瀾只覺得呼吸一窒,喉嚨處傳來火燒一般的劇痛,根本就沒有辦法擺脫,而後他就被嚴藝學捏在了手裡。

嚴藝學沒把鞭子完全解開,只是松了松,保證喬廣瀾的呼吸之後,仍然纏著他的脖子,反手帶上窗戶,順著一樓的護欄跳到地上。

喬廣瀾被勒的不輕,這小貓的身體細皮嫩肉的,不禁折騰,他能感覺出來剛才那一鞭子肯定是陷到了肉裡,這時候雖然稍稍鬆緩了一些,但在嚴藝學有動作的時候,鞭子還是會摩擦傷口上,那種滋味簡直跟凌遲沒什麼兩樣。

喬廣瀾簡直要苦笑他能認出來,這鞭子還是路珩的。那家夥龜毛的很,在山上用法鞭卷過了陰屍土之後,嫌棄它髒,隨手就扔了。只是他大少爺財大氣粗,在別人眼中這依舊是一件不錯的法器,也不知道嚴藝學什麼時候撿回去的,又拿過來勒他喬少門主的脖子。

他試著聯絡?鳴,卻不知道為什麼,根本就聯絡不上。事實上從上個世界開始,?鳴跟他的聯絡就越來越少了,對此?鳴的解釋是到了修煉的新階段,有時候會感知不到外界。

但現在還感知不到,那真是要了命了啊!

嚴藝學抓著他,心裡也非常緊張,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水。

他一邊走一邊神經質地小聲說:“我知道你能通靈,肯定不是普通的動物,田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我絕對不能讓你有機會說出來!絕對、絕對不可以……對不起了,對不起了神貓……”

喬廣瀾:“……”

他被這碎碎念煩的要命,要不是喉嚨腫了已經說不出話來,沒準真的能脫口說上一句“要殺就殺,少在這裡叨逼叨”!

不管嚴藝學是真有病假有病,他現在的目的很明顯是要殺貓滅口了,喬廣瀾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雖然傷口劇痛,但他從小吃著苦頭長大的,當了風水師之後也沒少受傷玩命,這點皮外傷對他來說不難忍受,他只是在權衡自己應該怎麼辦。

身上法力還是有一些的,就算身體受到了侷限,也不是完全不能發揮,但關鍵是能發揮就一定能贏嗎?硬碰硬的話希望很渺茫,只能伺機而動。

嚴藝學似乎對手裡的“神貓”還有一點點的忌憚,不敢親自動手把他弄死,而是抱著喬廣瀾到了街旁的護城河邊上,抖開鞭子,拿鞋帶往貓身上綁了塊石頭,打算把他扔進去淹死。

喬廣瀾迅速做出決定,把心一橫,裝作已經暈過去了,一動不動。

他脖子上的傷口在那裡擺著,嚴藝學不疑有他,綁完之後一咬牙,將喬廣瀾扔到了水裡,衝著河水雙手合十拜了拜,轉身就跑了。

水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喬廣瀾勉強屏住呼吸,嚴藝學一走,他立刻迅速將自己身上的繩子咬開,凝聚力氣,抬起爪子,用了一個避水咒。

他的身體從水面上浮起來,一時不會再受到窒息的困擾,這就一切好辦。喬廣瀾先蹭了蹭脖子上的傷口,血已經不流了,雖然看著有點可怕,實際這只是一些皮肉傷,他也就沒再管,努力划水,向著另一側的岸邊遊去。

而這個時候,路珩還兢兢業業地在山上蹲點,絲毫不知道他的心肝寶貝受到了別人嚴重的冒犯。

然而等了大半夜,這裡什麼異樣都沒有,路珩窩在兩條大樹的枝幹的中間,又冷又困,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然後他就聽見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的還有男人喘粗氣的聲音。

路珩精神一振,微微直起腰,透過樹葉的縫隙向下面張望,意外地發現來的人是在他心目中最為膽小怕事的蔣潮華。

蔣潮華走到離墓碑還有六七米遠的地方就停住了,路珩藉助月光看的清晰,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畏懼之色,胸口用一個狗鏈一樣的大鐵鏈子掛了一個佛像,大概是覺得能驅邪保護自己,看上去又慫又滑稽。

路珩差點笑出來,饒有興致地看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打樹幹。

蔣潮華停在那裡,似乎就不敢靠近了,但是猶豫了一會,還是又磨磨蹭蹭地向前挪了幾步,好不容易才蹭到了碑前。

他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看著墓碑嘆了口氣,說道:“爸,我原先以為這個世界上沒鬼的,但是現在看的多了,我發現可能真有,那你一定能聽見我說話吧?不會是你的鬼魂殺了田萍吧?”

路珩一怔,敲樹幹的手逐漸意識停了下來,緊盯著蔣潮華。

蔣潮華一無所知,繼續道:“我知道你肯定是生氣了,整個墓地才會變成這樣……沒錯,你當初是跟我說過無論什麼事都要聽珊姐的,要跟她好好過日子,不許在外面找女人。但是爸,這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你也是男人,不能對我太苛刻了,有的時候我都覺得珊姐才是你親生的,家裡的錢和生意都給她管,還一定要我聽她的,媽也是……我也不是說珊姐不好,但是她管我管的也太嚴了,我們又不是真的兩口子……呸呸呸!”

蔣潮華天生腦袋瓜子上面缺根弦,說著說著發現漏嘴了,趕緊給咽了回去,賠笑道:“最後一句是我亂說的,亂說的。總之……哎,田萍死都死了,她也不容易。爸,你在下面罩著點她,千萬別讓她上來找我啊,來,我給您老送點錢。”

他跪在地上開始燒紙錢,路珩看著他的背影,琢磨著剛才的話。

看來要尋找殺害田萍的人,蔣潮華可以排除在外了。另外聽他話裡的意思,蔣潮華跟鄧珊竟然只是表面上的夫妻,路珩之前就覺得他們的感情還不錯,但更像是一種姐弟之情,現在好像真的應驗了。

那如果這樣的話,鄧珊也就同樣犯不著殺害田萍。

至於蔣潮華所說的蔣父所殺,更是無稽之談,他什麼都不懂,路珩卻不可能不知道,能殺人的厲鬼可不是隨便誰都能變的,不然早就天下大亂了。

只是這一切都是推斷而已,蔣潮華的話裡面還有點東西沒說清楚,路珩本來想跳下去直接問個明白,但轉念一想,他今晚來這裡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等蔣潮華,想聽的也不是這些,雖然有了意外收穫,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再等待一會再有一兩個小時,天也就要亮了。

人們都喜歡趁著夜色訴說自己的秘密,如果天亮了,光天化日之下,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太方便,所以很快,路珩就等來了他真正想見到的人。

之前他故意把墓地裡埋著的東西被人取出這件事說出來釣魚上鉤,懷疑的目標就是鄧珊和嚴藝學兩人,他們一個神色慌張,魂不守舍,另一個出現的莫名其妙,路珩本來覺得肯定是其中一人對墓地做了什麼手腳,卻沒想到這兩人會一起上山。

還真是熱鬧。

跪在墳前的蔣潮華一回頭,和聯袂而來的鄧珊嚴藝學面面相覷,都感到很是意外。

鄧珊看了眼地上的紙錢,先開口道:“你來看爸?”

蔣潮華道:“是啊,珊姐,你和嚴先生這是要幹什麼?”

他一邊說一邊狐疑地打量著兩人,鄧珊和嚴藝學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雖然是一起來的,但相互之間的距離隔了八丈遠,像是鬧了什麼彆扭,實在是有點奇怪。

蔣潮華知道鄧珊結過婚,但沒見過她的前夫,更不知道這兩個人之前發生過爭執,鄧珊雖然不是很顧忌他,可也懶得解釋,只說:“我想來想去,媽的病沒好,還是對這裡不放心。白天路大師已經很累了,我不好意思打攪,請嚴先生一起跟過來看看你先回去吧,不然一會可能還會有什麼危險。”

蔣潮華不疑有他,一聽“危險”兩個字,忙不迭地說:“那行,我走,我這就走。”

他迅速走到自己的車邊,又轉頭道:“珊姐,那你還要在這嗎?你跟我一塊走吧!”

鄧珊道:“我沒關係,你先走,我一會就回家。”

蔣潮華猶豫了一下,嚴藝學已經把身上的工具都拿了出來,攤在地上。

眼看就要弄明白這兩人想做什麼,這一晚上沒白來,路珩神色悠閒,託著腮幫子打量他的那些寶貝,目光落定之處,臉色忽然一變。

他全身僵硬,愣了片刻,竟放棄調查,一下子從藏身的樹上跳了下去!

蔣潮華嚇得大叫一聲,鄧珊和嚴藝學同時喊道:“什麼人!”

路珩恍若未聞,面如寒霜,大步走上去,一把扭住了嚴藝學的領口,力氣之大,竟然把這個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男人雙腳離地拎了起來。

他腳尖在地上一勾,就把那條法鞭挑了起來抄在另一只手上,厲聲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鄧珊和蔣潮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愣了,一起看著路珩,竟然不敢上去勸解。雖然這個風度翩翩的高傲男子一直沒有跟他們表現的太親近,但最起碼表面上是溫柔有禮的,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他這樣冷靜自持的性格都失態至此?

路珩這一揪的手勁有多大只有嚴藝學最清楚,他眼見著握著自己領子的那隻手上面連青筋都爆出來了,連連咳嗽,艱難地說:“你……在說、說什麼……我只不過是……撿了你不要的鞭子……而已……”

路珩的手在發抖,但他自己已經沒有意識了,看嚴藝學目光遊移不敢同他對視,顯然是心裡明明都有數了,還在故意裝傻,一下子受不了了,暴吼出來:“你還敢說!這上面的血跡和貓毛是怎麼弄的!”

嚴藝學把喬廣瀾扔下去之後一直心虛,他心裡認為那是一隻神貓,本身就先底氣不足,腦子裡一直反覆回想著那只貓當時的模樣,不掙扎、不動、不叫,奄奄一息地任自己擺佈。它的身體是軟的,絨毛上因為沾了自己手心的汗,摸上去有種溼冷的感覺……

那種感覺,當時沒覺得有什麼,事後卻越是回想越覺得如鯁在喉。他連著洗了五六遍手,連手心的皮都搓破了,也不顧之前剛剛跟鄧珊發生了衝突,死活找到她拉著她上山,就想著立刻把這裡的事情解決完了之後回家,沒想到會碰見路珩,更沒想到路珩的目光會那樣敏銳,一眼就看見了鞭子上的血跡和貓毛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

嚴藝學也是風水師,正因為懂行,所以對路珩表現出來的能力更加有種敬畏的心理,被對方這樣逼問著,他的氣場完全受到了壓制,十分勉強地扯出一個苦笑,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

只是什麼呢?血跡和貓毛實在太不起眼了,他根本就沒想到路珩這麼敏銳,解釋到一半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自圓其說了。

路珩什麼都明白了,他狠狠地瞪了對方片刻,手指關節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蔣潮華沒看清楚他們的臉色,就看著沒人說話了,還以為是氣氛有所緩和,於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插了一句:“路大師,您先冷靜冷靜,這到底是發生了……”

“什麼”兩個字還沒出口,路珩忽然暴起一腳踹在嚴藝學的胸口,把他踹的飛出去了好幾米。

他不理會旁邊的驚呼聲,也沒管嚴藝學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只是快步上前把他拎起來,一回身擠開蔣潮華,竟然直接把嚴藝學塞垃圾一樣塞進了蔣潮華的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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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潮華張口結舌,眼睜睜看著路珩鐵青著臉上了駕駛座,將車門狠狠一甩,自己的車子橫衝直撞地就向著山下飈了出去。

他愣了一會,回頭看向站在一旁半天沒有說話的妻子,結結巴巴地說:“這、這到底是怎麼個事啊?”

鄧珊輕輕哼了一聲,蔣潮華猛然發現她的眼中有一種很古怪的神色,像是感慨,又像是解恨,他聽見對方冷冷地說:“我也不知道,但他多半是沒幹什麼好事出來,下去看看吧。”

她上來的時候同樣開了一輛車,蔣潮華和鄧珊一起坐車下山,回去之後,路珩也已經徹底發現了喬廣瀾失蹤的事。

他看見房間裡有血跡的時候立刻就瘋了,話先來不及說,照著嚴藝學就是一頓狠揍,周圍一圈人,就連保安都到場了,但是連個趕上去拉架的都沒有。

主要是路珩的架勢實在是太狠了,拳拳到肉,完全就是往死裡打,明明是個看上去文文秀秀的小年輕,動起手來都比不上,嚇得大家不敢往跟前湊。

路珩打了好幾拳,按著嚴藝學道:“你把他弄哪去了?”

他沒有像剛得知訊息那樣怒吼,這時候保持了發洩過後的冷靜,聲音平平淡淡,但這種稍微剋制的態度也只是如同水面上的浮冰,已經發出令人牙酸的響聲,稍一衝擊,就可能徹底崩裂。

嚴藝學鼻青臉腫,胸口劇痛,覺得肋骨可能都被路珩給打斷了,越是這樣他反而就越不敢張嘴就是看見點血就成了這樣子,那要是知道那只貓死了,估計自己現在當場就得陪葬。

嚴藝學頓了頓,徒勞地說了一句:“真的跟我沒關係……”

路珩眼神陰恨,整個人沉沉的,一點頭道:“那好,那就看我的拳頭硬,還是你的嘴硬。”

他說這句話的同時,手上一用力,嚴藝學的腕骨上發出了碎裂的聲音。

路珩竟然直接把他的骨頭給捏斷了!

嚴藝學的慘叫聲還沒來得及發出,就被他抓著頭髮,乾脆利落地把腦袋往地下一撞,頓時血流滿面。

這幅慘狀實在讓有些圍觀的人看不下去了,上前勸道:“路大師,您冷靜一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路珩沒搭理那個人,但也沒遷怒,只是繼續重複道:“你把他弄哪去了?”

嚴藝學稍微一遲疑,手上的骨頭又是一聲輕響,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失聲道:“我說!我說!就、就扔到了街邊那條河裡面。”

路珩的瞳孔驟然一縮,隨著心痛而來的是無邊怒火,他手下再次用力,揪著嚴藝學的頭髮往地上重重一磕,將人磕暈之後起身,簡短道:“他如果跑了,我回來就問蔣家要人。”

喬廣瀾是在蔣家丟的,說到底也有點他們的責任,蔣潮華生怕路珩遷怒,連忙承諾:“不會……”

話還沒說完,路珩已經衝出去了。

其實就在他發狂的時候,喬廣瀾已經就快要勝利遊到岸邊了。他知道路珩的脾氣,比起自己身上的傷,喬廣瀾更擔心對方找不到自己,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事來,所以分毫不敢鬆懈,拼命求生。

眼看勝利在望了,他奮力把爪子搭在岸邊,稍微喘了兩口氣,忽然聽見旁邊“撲通”一聲水聲,緊接著水花濺起,潑了他滿頭滿臉。

喬廣瀾循聲看去,發現是一個老爺爺在自己身邊落水了,他掙扎了幾下,但好像抽了筋,很快就直挺挺向著水下沉去。

喬廣瀾:“……”

周圍冷冷清清,這時候天還沒完全亮透,根本沒人路過,他對著水面的倒影,看看自身難保的自己,再看看另一邊即將消逝的生命,嘆了口氣,放開扒著岸沿的爪子,一個猛子扎到了水裡。

他有避水咒護持,倒是不擔心會窒息,只不過實在沒勁了,就算這是個乾癟的小老頭,也活活是一百來斤的人,一貓一人之間的體型相差太大,喬廣瀾用嘴叼著他的衣服拼命向上拖,就是死活也弄不動。

他的倔勁上來了,回憶當初在修真世界體會到的修煉訣竅,閉上眼睛,氣走全身,利用自然之理,將身邊的水波湧動一點點吸納成自己的力量,而後竭盡所能地用力一拽!

喬廣瀾脖子上的傷口因為用力過猛掙破了,又流了點血,但與此同時,他也成功地把老人扯出了水面。

還好,還有氣!

喬廣瀾松了口氣,從老人的衣服中翻找出被水泡了的手機,用毛蹭幹之後重新開機,發現還可以用,於是艱難地撥打了報警電話。

老人只是暫時的昏迷,並沒有什麼大礙,喬廣瀾確定警察很快就能趕到之後,不再停留,把手機往對方的身子底下掖了掖,轉身跑了。

他得趕緊找到路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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