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伊見碴瑪識趣,沒靠近自己的睡塌,便懶得搭理此人,她這裡是找不到囚犯的,這些人要折騰便折騰就是。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沒有時間浪費在他們的無知上面。

宋青蘿的臉在布下面憋的通紅,見扎伊站在自己旁邊那碴瑪竟然避開了,也不敢將布掀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看到臉了。

扎伊擋在宋青蘿的面前,見此狀不由輕笑道:“你頭上蓋的是什麼?”

宋青蘿下意識地將布拉下,見到繡花的圖案,不禁一愣,這個是什麼東西?

“怎麼了,這麼喜歡我的肚兜?”扎伊絲毫不見羞怯,只打趣問道。

肚兜,宋青蘿又看向手裡的布蓋,雙手往背後一放,她居然將扎伊的肚兜蓋到頭上了,真是腦子發抽,眼睛也抽了。

“屬下見這花樣新鮮,從未見過,雖然不懂,但是也想多看看,以後若是成親了,若是大巫師不嫌棄,屬下也可去置辦一些此物供大巫師挑選。”

扎伊見小侍衛臉上發紅,只覺得自己的臉也紅彤彤的,她將之前換下來的肚兜放到一旁的枕頭下面,對著小侍衛道:“以後自是有機會給你參考,不過眼下有旁人,回頭再給你看就是了。”

宋青蘿低頭稱是,餘光卻是忍不住地看向門口那邊的動靜。

這院子不大卻也不小,碴瑪帶著人裡裡外外翻了三遍,足足耗費了半個時辰。

“報告碴瑪,什麼都沒有。”

“未發現可疑人物。”

“沒找到囚犯身影。”

碴瑪站在院子裡聽到屬下來報,心火中燒,他明明看到那刺客跑到這裡,人怎會憑空消失。

只有一個地方沒搜過,那就是面前扎伊的房間,別的人可不敢進去蹙眉頭,碴瑪沉思了片刻,揮手讓旁人在院子裡等著,一個人走了進去。

“不知毒師找到了找到逃犯了嗎?”

扎伊耳力極好,自然聽到了那些人在外面說的話。

碴瑪見狀,也不搭話,只在屋內四處轉著,見河邊窗戶開啟,他便徑直走向了那邊。

屋裡無藏人之處,那屋外便是方便藏人之所了。

碴瑪心中有數,不急不慌地拿著手裡的刀劍,等近了一劍劈在窗臺上,只聽到窗戶卡嚓的聲音。

“碴瑪若是喜歡劈木頭,去柴房才是。“

扎伊譏誚道,對碴瑪這等不自知且自以為是的行為很是看不上眼。

宋青蘿站在一旁心裡一直打著小鼓,她希望自己可以隱身,可扎伊卻老是將注意力引導過來。

碴瑪愣了一下,他明明看到窗臺有人趴過的痕跡,不可能看錯的。

可窗臺卻已經塌了下來,人也沒有看到。

扎伊的嘲笑讓碴瑪清醒了過來,今日找不到,他就派人守在這周圍,就不信這人不出這院子。

碴瑪看著扎伊,想從她的臉上發現點蛛絲馬跡,卻一無所獲。

趕緊走趕緊走,宋青蘿在心裡喊道,千萬別看她,別看她。

她身形與扎伊差不大,與龍君陽卻無法比較的。

碴瑪見扎伊不耐煩正當離開,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這侍衛的身影似乎很像那個陰了自己的死女人!

步子慢慢地走向宋青蘿,冷不丁的汗水從額頭落到手上,宋青蘿低頭看著,生怕自己一動就被那碴瑪看穿了。

“你想幹什麼?“

扎伊伸手拉住欲往前走的碴瑪,直接擋在他的跟前,遮住了他的視線。

這屋裡就三人,碴瑪若抓不到人不肯歸去,定是要動手的,扎伊自身實力強悍,碴瑪不會面對面與她硬碰硬,便只能從她身邊的人下手了。

“讓開,我要看看這個侍衛。“

這侍衛背影如此嬌小,根本不像是天機樓的人,如何叫人不起疑心。

“我的侍衛與你何幹!“

扎伊加重了語氣,不再讓碴瑪前進一步。”

碴瑪咬牙切齒看著這個兩次三番阻攔她的扎伊,心裡氣惱卻不得動手。

“你,轉過頭來我看看。”

碴瑪的話在後腦勺響起,假裝彎腰整理衣服的宋青蘿一下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這人不會光看著背影就認出她來的吧,若是如此,她若轉過去還不被這碴瑪千刀萬剮。

宋青蘿自認喬裝打扮是頗為有成效的,不然何以扎伊和她待了這麼一段時間還未發現,宋青蘿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深呼吸,雖然硬著頭皮假裝沒聽到碴瑪是在喊她,繼續做著手頭的事情,可心中的小鼓卻變成了打鑼,難以安靜下來。

鼓動的心跳聲透過神經血管傳到大腦層面,那跳動的幅度顯的清晰可見,彷彿已經達到了內視的地步,那聲音開始加快,似乎像是開始發起進攻的訊號,叫人忍不住跟著數,一下,兩下,三下……

宋青蘿一下沒看到腳底下的踏板,踩空了步子,一個撲騰一頭栽進了衣服堆裡,整個頭都陷了進去,聲音不算大,卻難以忽視。

還好喜服的款式多樣,布料也是柔軟順滑,鋪滿了整個床榻,倒是起了一個緩衝的作用,讓宋青蘿控制住了自己的叫聲。

她在衣服堆裡吐了一口悶氣,只覺得倒黴,站著也能踩空,真是遇到這碴瑪就和踩了狗屎運一般,讓人難以順心。

扎伊聽到動靜,甩著袖子對碴瑪道,“你且等著!”便回身去看小侍衛如何了。

碴瑪見此,自知不是扎伊的對手,只好原地等扎伊給他一個交代,今天他不見到人是絕不可能離開這屋子的,碴瑪打定主意,雙目死死盯著宋青蘿,他就不信,這人在眼皮子底下還能憑空消失。

宋青蘿抬起頭的時候,已經在衣服堆裡撲騰了好一會兒,她的頭上纏繞了不少的衣服帶子,扎伊幫忙清理好那些帶子她才得以逃生。

“怎的滿頭大汗?”

這屋子裡頭涼爽的很,根本不可能出這麼多汗,難不成是生病了,扎伊抬手欲測試宋青蘿額頭的溫度,卻被宋青蘿一把拉住。

扎伊被宋青蘿快速地拉到屏風後頭,雖有些不解宋青蘿為何如此行動,但依舊任由宋青蘿拉著。

等宋青蘿鬆手,又見宋青蘿的額頭都被浸溼,心下疑惑道。

“你莫是身體不舒服,我找大夫給你看看。“

扎伊雖養蠱蟲,對毒物也有研究,卻不熟悉這普通人的頭疼腦熱之狀的治療之術。

“屬下沒病,只是看到外頭碴瑪,屬下的額頭便自動出汗,屬下難以自控。”

宋青蘿湊近了扎伊,細聲道,若是扎伊耳朵不通順的話怕是都聽不清這話裡的意思。

“你為何如此懼怕碴瑪?“

扎伊不解,這水牢之人畏懼碴瑪的多是那些將要被製成毒蠱的犯人,普通的侍衛雖懼怕碴瑪的毒,卻不曾會這般嚴重。

宋青蘿藉著擦汗的功夫早已想好的了一套說辭,碴瑪與她之間的過節自不能對這扎伊如實相告,不過她倒是要藉著這個機會好好狀告一番碴瑪,讓扎伊以另外一種方式來加深對碴瑪的認識。

碴瑪此人向來不分是非,喜歡強求不屬於他的東西,之前奪取毒冊的事已經讓扎伊心中有了芥蒂,若是再加一樁類似的冤情,相比扎伊對碴瑪的厭惡會加倍增加。

不過開口卻是得委婉些,宋青蘿想好了故事,便裝作害怕的模樣,低聲道:“碴瑪下手不分對錯,我若是被他瞧見,肯定小命難保。”

這真話說一半,假話說一道,真的還少加的,假的也能說成讓人覺得真切,自叫扎伊信服,宋青蘿對自己的口才還是相當自信。

前世說書的段子沒少聽,說書人的神色也沒少看,今日倒是派上用場了。

打定主意,宋青蘿便不再控制情緒,開始瑟瑟發抖起來,似乎碴瑪站在外面,就猶如用刀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一般。

扎伊聽見宋青蘿的話大吃一驚,見宋青蘿手腳忙亂,連忙安慰道:“碴瑪憑什麼加害於你,如今你是我這邊的人,不歸他管轄,就算是你剛剛沒有聽從碴瑪的吩咐,也不過是一個不敬而已,那碴瑪是這裡的外人,插手不了屋子裡面的事情,你且不用擔心。“

扎伊以為宋青蘿剛剛是被碴瑪的話嚇到了,誤以為碴瑪是直接要她跟著走,連忙拉著宋青蘿的手,給他一些安全感,只要她在這裡,碴瑪是不能也不敢傷害他的;

宋青蘿膽子小了些,這碴瑪最是擅長把雞毛當劍令,以為仗著皇帝的幾句承諾便能在這水牢用毒手稱天下了,居然將她的宋青蘿都嚇的快傻掉了。

看來平常她是太姑息和漠視這碴瑪所作所為,只想著互不相犯便是,可眼下一個宋青蘿居然見到碴瑪猶如羚羊見到了老虎,只想拼命地躲藏,看著令人心酸。

想到此處,扎伊渾身發出一股冷氣。

她雖不爭這些虛位,卻不想身邊人被欺辱到如此不堪地步。

宋青蘿被這股冷氣刺激的瑟縮了一下,見氣氛鋪墊的差不多,又細聲道:“大巫師有所不知,屬下不僅是害怕碴瑪,心底更是恨他不已。

我原是有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偶然我妹妹來探望我,沒想到不小心衝撞了碴瑪途徑的小路,碴瑪見我妹妹生的美貌,竟然做出禽獸不如的舉動,我妹妹剛烈,當晚就投何自殺了,就是死,我妹妹的屍體也不願意落在碴瑪的手裡。”

說到此悲痛的過往,宋青蘿的眼淚就何不要錢的雨水一般,直線往地上落去。

掩面痛哭的宋青蘿顯的異常孤苦無依,看的人難免生出同情之心。

扎伊雖不知道宋青蘿還有個同生的妹妹,卻為他妹妹感到可惜。

“你別傷心,此事與你無過。“

“可是毒師卻不知情,因我與妹妹長的十分想象,那碴瑪見到我便說我要害他,說我是我妹妹要弄死我。屬下是既恨又怕,自知不是碴瑪的對手,只得躲藏迴避。”

宋青蘿慼慼惶然道,似乎她真有這麼一個可憐的“妹妹”。

扎伊聽到此處,大為惱火,碴瑪此人陰險狡詐,早就聽聞他所作所為,如今親耳聽到身邊之人之事,如何叫她不信。

“你放心,碴瑪若是敢動你一根手指頭,我定讓他用一隻手掌來還。碴瑪此人變態至此,你且在我身後多加小心,以後見了也要告訴我或者是躲一躲,切勿正面與之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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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衛有幾斤幾兩扎伊早已見識過,以後她還是得多派點人跟著小侍衛,若她不在,更是要做好防範。

“是,屬下自不會讓碴瑪見到屬下的面容。”

得了屏障的宋青蘿似乎心情好了一些,眼淚也收住了,額頭也不出汗了。

有人在前頭擋著,眼下就不用著急便是,等下再找塊布把臉給遮起來,這碴瑪打不過扎伊,自然不可能強行來抓她。

如此一來,自己不湊到那碴瑪跟前,也就不會暴露身份。

面前兩人嘀嘀咕咕一陣一陣,碴瑪盯著兩人的背部,拉長了耳朵卻一個字兒也沒聽清楚。

宋青蘿早有防備,預防這些人會武功的人偷聽,她壓低了聲音近了扎伊的耳朵,蚊子大小的聲音自然不會被聽到。

而扎伊自知道屋裡還有外人,說話的聲音更是故意地壓低,如此一來,除非碴瑪真有順風耳,不然是什麼也聽到耳朵裡面的。

外面小河的流水聲更是蓋過了房間裡的嘀咕聲,碴瑪耳朵被那些被放大的河水聲堵塞,心裡也不痛快。

扎伊地位今非昔比,他想要的毒冊也無從下手,被壓了一頭的碴瑪心裡的氣早已衝到了咽喉間,眼前一幕更是叫人難以忍受。

扎伊欺人太甚,居然為了一個侍衛如此糊弄與他,連他要看一看那侍衛的模樣,讓侍衛轉過頭來都不給他一點面子,難不成當他是真不敢動手?

哪怕他不如扎伊,但是魚死網破也不是不可能的!

才這麼想著,碴瑪腦海裡又響起大周皇帝的話,與扎伊和睦相處,共築大業。

大業遲早是他的,扎伊還有她的用處,動不了扎伊,難不成連一個小侍衛他也動不了嗎?

這小侍衛是什麼身份還不一定,就算是個普通的侍衛,他錯手殺了又有何人能怪罪於他。

別說整個天機樓了,就是水牢這邊的侍衛那也都是身份低賤之人,他要有多少便有多少,想殺便殺,何以對他如此無禮,看這情況,這小侍衛定然就是那個陰了自己的死女人。

碴瑪暗暗的思索一番,下定決心定非要將眼前背對著自己不肯轉身的小侍衛的真面目給扒開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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