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廣文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根本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是宋傾城一個人說的,他可能不信,可還有七皇子馮景炎,不是說也親眼看到宋青蘿被採花賊桑吉擄走了,怎麼……

“宋大人,本宮的耐心有限,可不願陪你在這裡耗著!”

惠寧長公主下了最後通牒。

宋廣文看了一眼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李柔和早就暈過去了的宋傾城,冒著冷汗飛快的想了想,戰戰兢兢的道:“長公主,府上的人都是被傾城矇蔽的,是她說了親眼瞧見她二妹妹被採花賊擄走……”頓了頓,宋廣文似乎底氣足了些,指著宋傾城的方向道,“來人!快請宋家族長和族譜!”

圍觀的眾人一陣的譁然,看來宋廣文是要動真格兒的了!一個未嫁的女子被娘家人在族譜上除了名,本來名聲就不好,這下宋傾城可萬劫不復了!

“老爺……老爺……”

李柔起不來身,動一下都覺得疼,可她一雙兒女都這麼要毀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宋廣文沒搭理李柔,又瞪了兩眼不敢動的幾個下人:“還不快將去請!”

“是!是!”

幾個下人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宋氏分家之後,宋廣文和宋廣平一脈是住在隆京的,其餘宋氏族人倒是淡泊名利一些,大部分都住在江南,倒是宋氏的族長等人是住在距離隆京城外的莊子,請來也不過半日光景便好了。

雖然是這樣,可要等著人來也不能就在外頭幹等著,就算是宋廣文他們願意幹等著,惠寧長公主這麼個身份,誰敢讓她這麼幹等?

宋廣文急急的抬頭:“長公主,若……若您不嫌棄,還請到府中喝杯茶,下官已經讓人去請我宋家族長和長輩,等他們來了,傾城的事定然會有決斷的!”

惠寧長公主淡淡的抬了抬眉頭,嗯了聲,扶著宮女的手下了車攆,一群宮婢和太監嬤嬤跟在身後,陣仗比九公主可是大的多了,宋青蘿也低著頭跟著進府,想著除了楚驍河的排場有這麼大,估計也就長公主有這資格了。

不知道怎麼的想著楚驍河,宋青蘿心裡一緊,到今日也沒聽到有什麼訊息傳回城,楚驍河是死是活?

進了宋府,宋老夫人和宋廣文都坐到側邊,惠寧長公主坐了主位,前方加了屏風,她雖然隔著屏風坐在後面,但是誰都不敢說話,李柔哭哭啼啼的想要喊冤,卻被宋廣人讓人堵了嘴送回院裡去待著不許出來。

宋青蘿站在邊上,只做出低眉順首的模樣等著看好戲。

茶喝過三巡,外頭終於來了聲音。

宋家族長宋松洲是宋廣文的大伯,連宋老夫人都得叫一聲大伯哥,輩分還是很尊貴的。

跟著宋松洲來的是他的三個兒子還有幾個孫子輩的,其餘的是一些旁的一同在莊子上的親戚,林林總總的一共二十多人。

“參見長公主!”

宋松洲帶著人跪下給惠寧長公主行禮。

長公主抬了抬手,給宋松洲賜座:“宋老太爺,今日勞煩你過來,本宮想路上有人跟你說清楚了,是吧?”

頓了頓,得到宋松洲的肯定答案,長公主話鋒一轉,一掌拍在桌上,嚇得宋家人所有人齊齊下跪,長公主厲聲道:“你們宋家的嫡女就是這麼對待庶妹的?公然侮辱她的清白?這就算了,竟然將本宮與那麼骯髒的採花賊相提並論?”

“冤枉啊!長公主,我們……我們實在是不知道傾城她竟然如此大膽,目中無人,若是……”

宋松洲的話還沒說完,長公主冷聲打斷,直接看向宋青蘿,“二小姐,此時你是受委屈的,你來說,到底要如何辦?”

宋青蘿抿了抿唇,上前禮數周全的福了福嬸子,才道:“回長公主的話,按照大姐姐說的,證明了她是冤枉我的,那她便在族譜上除名!再也不能踏入宋家半步,也不再是宋家人,生死再與宋家無關!”

聞言,宋廣文忍不住,他現在雖然不像以前那麼寵愛宋傾城這個嫡女,但是潛意識還是脫口而出的讓他訓斥道:“青蘿!你這是什麼話!非要鬧的整個隆京整個大周的人都曉得我們宋家家庭不睦,敗壞我宋家名聲?”

“不要啊!”被強行關回院子的李柔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衝回來了,她被打了一頓,到處都是傷,硬是讓四個婆子扛著過來了,她這會兒也顧不得有誰在場,只顧著朝宋青蘿哭喊,“青蘿,你饒了你大姐姐吧,她……她肯定也是被矇騙或者是有什麼原因才會如此說謊的,有什麼不等她醒來了再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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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蘿冷笑,等宋傾城醒來?是想著拖延時間去和宋傾城套好詞兒吧?

笑話!她可不想縱虎歸山!

宋青蘿不答話。

李柔忍著疼讓婆子們把她從擔架上扶起來,然後堪堪的要跪下:“母親給你磕頭了還不行嗎?”

在場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雖說錯在李柔和宋傾城,可李柔再怎麼錯都是嫡母,都是長輩,哪有母親給女兒下跪認錯的道理,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放肆!宋青蘿,你也不怕折壽!要你母親給你下跪!你還是不是人!”

馮景炎得了訊息,匆匆的趕了過來,宋府的下人不敢攔堂堂七皇子,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來,誰都來不及通報,他一進來就給宋青蘿扣了這麼大一頂不孝的帽子,情況一時間就逆轉了。

眼看著重心馬上要傾斜,惠寧長公主從屏風側面可以看到宋青蘿,她朝宋青蘿點了點頭,示意她今日做事不要有後顧之憂,長公主絕對是幫她的!

只不過眼下涉及到的是宋青蘿和李柔,長公主若是出聲,那是仗勢欺人,索性便由著宋青蘿自己處理,而且她也想看看這丫頭能耐到哪裡,不然這點小事都應付不來,等宋青蘿真的去幫自己辦那件事的時候可得掉鏈子。

宋青蘿知道長公主的意思,她迎上馮景炎的目光,仍舊是令人挑不出錯的行了禮,見她不慌不忙的行禮,宋家人眾人才想起,也紛紛跟著行禮。

“七殿下,我方才可沒有說話,可不是我要她跪,而且我看著本來就是母親自己站不穩,要坐下休息,你怎麼覺得是跪?哪怕她真是跪下了,我身後有祖母,有諸位宋家長輩,你覺得母親是跪我還是跪他們?”

宋青蘿冷冷的挑眉,馮景炎,你自己非要來蹚渾水,就別怪我拖你下水!

“你!”馮景炎握了握拳頭,忍了忍氣,“此事不過是誤會一場,也沒有讓你損傷什麼,何必如此得理不饒人?女子沒有容人之度,如何……”

咣噹!

宋青蘿手裡的茶杯咣噹的砸在地上,驚的馮景炎還沒說完的話生生的戛然而止!

“你做什麼!那是七殿下!”宋廣文又得顧著屏風之後的長公主,還得顧著突然闖來的馮景炎,他頭都要大了,這會兒見著宋青蘿竟這麼大膽,簡直是又驚又怒。

宋青蘿看向宋廣文,一字一句的道:“父親,你瞧不上我親孃,連帶著也不喜歡我,這些我都知道我都明白,這麼多年,我顧著宋家的名聲您的臉面,我在母親和大姐姐手裡明裡暗裡吃過多少苦頭,我也不說半個字,可今日,大姐姐和母親在整個隆京百姓的面前毀我清白,毀我清譽,眾目睽睽,難道忘了嗎?”

猛的,宋青蘿轉向馮景炎,“七殿下,我與你他日無冤,今日無仇,你和大姐姐孤男寡女在外頭被我見著了,我都答應不說破了,為何你和大姐姐還要置我於死地?”

嘶!

馮景炎立即就怒了:“你胡說什麼!”

宋青蘿噗通的一聲朝宋松洲跪下,道:“伯公,既然今日你來了,我有一件事也要說!”

“你說,若是有理的,伯公自然為你做主!”

宋松洲可不敢做主,要做主的也是惠寧長公主,只是現在那位不出聲,他可不得表態一下麼?

“我思來想去,大姐姐和七殿下非要這麼汙衊我,不許我再回宋家,我本來都想不到是為何,可如今七殿下急匆匆的跑來為大姐姐辯解,我倒是看出一二來了,他們怕我將他們孤男寡女在外頭的事說出來,這才想著先下手為強!”

宋青蘿一口氣反將一軍,差點沒把馮景炎氣的當場吐血。

眾人一愣,想了想前因後果,又看了看不請自來的馮景炎,那感覺是相當的像啊!

“宋青蘿!你竟敢胡亂造謠!我定然饒你不得!”

馮景炎是最沉靜的,可現在都禁不住宋青蘿的刺激,拔劍就要朝宋青蘿刺過來,宋青蘿眼神一閃,身後一顆石子從屏風上方躍出,叮的將馮景炎手裡的劍打掉。

惠寧長公主從屏風之後緩緩走出,剛才出手的是她身邊的一名會功夫的宮女,青燕。

“七皇弟,本宮倒是不知道你竟然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暴躁了。”

惠寧長公主嘲諷的勾了勾唇,眼裡都是審視。

馮景炎一怔,嚇了一跳,他接到訊息過來的時候確實是知道長公主在這裡的,可他進來就沒看到長公主在哪裡,而屏風那一方又大又暗,他根本沒想到長公主帶著人在後方,還以為長公主雖然進了宋府,但是許是去休息了,這宋府的事說清楚了給她一個答覆便是。

唯一沒想到的是,長公主竟然就在眼前!

“大皇姐?”

馮景炎渾身都僵住了。

惠寧長公主微微的挑眉:“你不知道本宮也在麼?你維護的那個丫頭可是將本宮比作採花賊,啊,不對,聽聞你也有份?怎麼,你是瞧著本宮成了寡婦,孤家寡人的住在城外行宮,就這麼埋汰本宮?”

天啊!

這長公主比自己還敢說!

宋青蘿心生佩服,大周雖說民風較為開化,但是女人地位和男人想比較,那仍舊是一個天一個地,甚至丈夫去世了,不少女人都被按上克夫的罪名,惠寧長公主這身份明著沒人敢說,可暗地裡說的人可是不少,傳出來的風言風語也不少。

但也沒有人敢捅破,那就只能當沒發生過。

卻沒想到惠寧長公主今天就這麼說出來了,簡直是……太佩服了!

馮景炎那張俊臉都青了:“大皇姐,你這什麼話,我……我怎麼會這麼想?這是誰在栽贓陷害我!要是讓我知道了,我定然……”

“栽贓陷害?”惠寧輕嗤了聲,“本宮記得宋傾城明明白白說了,她和你一起見到的宋青蘿被採花賊桑吉擄走了,可明明宋青蘿是去本宮的雲霓行宮做客小住了,既然如此,為何你要和宋傾城一同說謊,這不是埋汰本宮是什麼?不如我們進宮找父皇評個理兒?”

馮景炎頓時冒出一身的冷汗,他現在被大周皇帝嫌棄的要命,哪裡還敢進宮,那不是討嫌嗎?

而且之前他營造出自己奮力營救宋青蘿未果還受了傷,可是博得不少的好名聲,這幾日好不容易他在皇帝跟前不用看臉色了,要是現在這個情況捅到皇帝那裡去,他就完了!

“大皇姐,父皇日理萬機,而且……才剛剛解毒大病初愈,這等小事哪裡還要麻煩他?”

馮景炎疾步上前來,壓低聲音勸。

惠寧長公主睨他一眼:“那此事你便不要亂插手。”

聞言,馮景炎心裡咯噔一聲響,看來長公主是打定主意要幫宋青蘿那死丫頭了!

可到底她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惠寧長公主這人可不是什麼熱心腸,更不是什麼人都幫的,她除了和楚驍河這九皇叔關係好些,別的人馮景炎都沒見過她正眼瞧過誰,怎麼會幫宋青蘿,這兩人不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嗎?

想的馮景炎頭都大了,又想不清楚,只能退到一側,不再管,但是也沒走,他可得看準時機把這一盆髒水都潑掉,不能往自己身上哪怕沾上一滴。

見馮景炎站到一旁去了,李柔剛剛滿滿的希望又落空了。

宋松洲年紀雖大,但是極會瞧眼色,他連忙上前一本正色的朝宋廣文和宋老夫人道:“此事我也聽了個遍了,確實是傾城汙衊了青蘿的清白,還鬧的人盡皆知,壞了我們宋家的名聲,更驚動了七殿下和惠寧長公主,一個弄不好皇帝都要知道的,這我們宋家可就不好了,我看還是將傾城逐出宋家,族譜除名,免得我宋家因她再次遭殃!”

剛醒過來奔到前廳來的宋傾城,前腳踏入門口就聽到這個,她尖叫出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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