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寶珠一言驚起千層浪,現場剎那就安靜下來,不可思議和荒唐大概是現場大多數人心裡的感受,畢竟剛剛宋青蘿那一腳將人踢下比武臺的時候可是真真切切地下去。

就算是從面子上看來是宋青蘿贏了,可安府這會兒可是沒了臉面,特別是安寶珠那張臉還被看了個透,她不是該大動肝火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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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之前安府的表現,事情不應該往這個方向發展,著實是詭異!

宋青蘿能清楚的感覺到周圍有不少不懷好意的目光,她微垂著眼瞼不說話,安寶珠若是識時務一點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也不知道是被誰下了這麼徹底的蠱毒,如此折騰沒有毒發倒是出奇。

只是一想到這安寶珠用小蛇來壓制蠱毒,宋青蘿心裡就冷然不已。

臺子底下的人怎麼也沒想的等到的廝殺的場景會變成眼前這樣,此時在場人的心情都是複雜的,不過怎麼也比不上安老爺心裡的苦惱。

安老爺自然是瞭解自己女兒的,也知道她開口便是無可更改,只是仍舊忍不住再確認一遍,要是他老眼昏花,耳朵聽錯了而耽誤了自家女兒的終身大事,那他的罪過就大了。

深呼吸一口氣,安老爺轉頭看著安寶珠,結結巴巴道:“寶珠,你真的,看上了這個後生?”他看著宋青蘿的時候很是糾結地一會兒,到底是把嘴裡那句混蛋換成了後生,

安寶珠看了宋青蘿一眼,肯定地點頭道:“父親,既然比武招親的規矩已經擺在這裡了,如今這位公子贏了我,自然,便是他了,還請父親將人請回去好生商量婚事。”

說完,安寶珠款款對宋青蘿行了一個禮,此時她已經重新戴上了面紗,姿態倒是挺動人的,不過剛剛有不少人看過了安寶珠的真面目,是以她這番作為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驚呼。

比武臺下的人一面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宋青蘿,一面也有人憤憤不滿道:“憑什麼都便宜了這個小子,他完全不知道憐香惜玉,為人粗暴,哪裡是個好良人了,而且剛才還一把不知道什麼煙撒出來模糊了大夥兒的視線,雖然後來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贏了,可手段不明,指不定有什麼陰謀。”

人群中有三五人開始竊竊私語,但是礙於安府那些功夫還算是不錯的家丁都在那裡,以及安老爺越來越難看的眼神,也沒有人真敢上去找不痛快,只是話要說的還是得說。

畢竟這麼看還是宋青蘿佔了便宜了,小姐雖醜,可以後若是繼承了安府,有錢在手裡,那什麼樣的美貌女子沒有。

忍一時風光無限,退一步海闊天空。

安老爺是從心底疼愛和尊重這個女兒的,他見女兒這麼說,心裡雖有些不能理解和平復,但還是隱忍著揮手讓家丁們都退下,隨即他扭頭看著宋青蘿眼下還算挺識相的一句話都沒說就站在那裡,他心裡倒是舒服了一點。

這個後生看著有些氣勁兒,不過沒關係,他們安府有的是時間慢慢來調教,只要肯捨得下本錢下功夫,他總會幫女兒把女婿給調教好的。

旋即安老爺眉頭一擰看著臺下的人,大聲宣佈道:“此次比武招親結果已出,所有比試到此結束,來人,撤臺。”

安老爺此舉確是給了臺下人當頭一棒,

尤其是前面那幾個上臺被打下去的,他們來此本來就是為了安府的錢財和火炮冊,要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半熟的果實落到一個名不見經轉的人手裡,這口氣遲早得把人給憋死。

“安老爺,這是什麼回事?這人明顯用見不得的人手段贏了安小姐,而且對安小姐有如此不客氣,他哪裡當的上安府的乘龍快婿,照大家看來這結果都不能算數的,我們要求重新比過。”

馮景炎的心腹立即跳出來抗議。

此話一出,隨後有不少人附議。

宋青蘿此時不動聲色,楚驍河雖然渾身氣勢強盛看著就不好惹,可也仍舊平靜,這便讓人以為有了可趁之機,心裡都道這時再來比試一場的話他們有很大的機會可以贏,安小姐剛剛明顯是受了內傷,這小子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算是他身邊的男人看著難對付的一些,不過他們人多勢眾,耗也能把這三人給耗完。

只能說想象是美好的,安老爺卻不是個任由人搓圓捏扁的,他仰著頭用鼻孔看著底下的人道:“怎麼不服氣?”

他話一出兩排站著不動的家丁都開始上前一步,儼然一副一方惡霸地主的樣子。

“比武招親,勝者為王,你們之前都輸了已經沒了上臺的資格,規矩是我安府定的,女婿是我安府選的,你們但凡若是有人不服氣,大可直接報上官府去,此事已了了,請大家自行離去。”

臺下人的吃相有些難看,明明都是為了錢財或者是別用用心,一個個把自己說的跟聖人似的,他安老爺是年紀大了些也還沒瞎,這幾人之前看到他女兒的容貌時眼裡閃過的厭惡可是一目瞭然的很,這個時候假惺惺地想要來分一杯羹,簡直是在白日做夢,讓人笑話。

安老爺行走江湖多年,誰人是渾水摸魚者,抑或者是滿心算計,自以為不凡者,他一眼就看透,反而宋青蘿和楚驍河二人,倒是讓他有些看不穿。

“放開我,你們在做什麼,怎麼動手打人?”

臺底下的人開始大聲囔囔,推了一把周邊的人,場面一牽十,頓時就有些不那麼好看了。

安老爺見此連忙加派的人手去攔截,又讓人護送安寶珠回去,自己則是打算鎮守現場,想著怎麼樣也得打發了這些個野蠻人,一時間倒是忘記了宋青蘿和楚驍河。

他二人不爭不搶地站在那裡,實在是沒有臺底下的人來的有存在感。

來黃石鎮的目的二者已經達成了其一,宋青蘿也沒了之前的焦急,至於這乘龍快婿她自然是當不成的,就是真感興趣也有心無力不是,不過若是這事是楚驍河出手,說不定這安寶珠還真會看上楚驍河,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女子已經暗暗看了楚驍河好幾回了。

不過很可惜,落在她手裡了,宋青蘿在心裡道。

安寶珠沒有立即離開,她朝著宋青蘿二人走來,整個人完全放柔了,絲毫不見之前凌厲的模樣,只在看到宋青蘿手腕上的小蛇眼神閃了閃,除去這點,可算得上真是熱情好客的很了。

“還請二位跟隨我回安府先歇息一下如何,以免這些不知情識趣的擋了公子的路。”

宋青蘿沒有回答,只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讓丫鬟扶著的安家小姐。

居然一會兒就虛弱成這樣,看來蠱毒果然已經在她體內多時了。

安寶珠之所以說選上她了,自然是因為之前的那番話讓安府小姐不敢輕易對付。

蠱毒並不是無藥可解,只是難操作罷了,哪怕是去苗疆找巫蠱師,他們為了不得罪別的同僚也不會真的出手相助。

宋青蘿算不得解蠱毒的高手,可恰巧安寶珠體內的這種蠱她前世是見過的,而且還中過。

要解,確實麻煩,一旦不慎還會惹上不必要的是非,眼下若不是楚驍河要的火炮紙還沒見到,他們只怕早就離開了。

不過,安府既然把火炮圖並列於珠寶之間,從頭至尾卻沒有拿出來過,他們倒是一時間摸不透這安府是否真有火炮圖,怕不是個噱頭而已。

安寶珠見二人不搭理自己的話,身子僵硬了一下,很快又笑靨如花道:,“兩位不必擔心,只是請暫時到府上休息一下,避開這些人,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商量。”

她斷定這二人來此是有所求,安寶珠之所以改變主意便是想要看看這二人身上的底牌到底有多少,不然敢從她手裡搶走她的東西早就已經讓這二人成為安府的刀下亡魂了,不過現在,她反而有些期待了。

手撫上自己這張早已經毀爛的臉,原本已經成為灰燼的心底又開始慢慢燃燒起來,不管如何,她不會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性。

宋青蘿有些詫異這安家小姐說的這麼直接,她看了看楚驍河,他微微的頷首,既然有人丟擲橄欖枝,安府似乎也不是不能走這一趟。

富貴險中求的道理從古至今都是有人親自實踐過的,楚驍河身邊跟著不少暗衛,安府的家丁就是個個都會武功也不是那些暗衛的對手,若沒了威脅,安府的算計也就是白紙一張。

宋青蘿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安小姐盛情,我們便卻之不恭了。”

一行人上了馬車離開了擂臺這一塊,不多時便到了修建的氣勢滂沱的安府。

安老爺面上不願,心裡卻是不忍心讓自家女兒受了委屈,所以這安排接客的場面還是弄的有模有樣的。

至少外人看來,也沒有辱沒了這上門女婿的面子就是,說不上多隆重,不過氣派倒是不失。

安老爺坐在正堂,看在座席下的宋青蘿開始打聽她的各種私人家裡的資訊,很有岳丈的派頭。

只不過宋青蘿都是聽著笑笑不說話,安寶珠見楚驍河臉色不耐,雖說也想趁機套些資訊出來,畢竟他二人出現的過於巧合了,但若是因小失大,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樣的結果是安寶珠最不想看到的。

沒有人看見了希望會選擇失望的,人心底越是求而不得的東西越容易讓人失控。

安寶珠沉思了片刻,忍不住開口道:“爹,我想和這位公子單獨談談,可以嗎?”

安老爺被問了的一愣,他看了宋青蘿和自己女兒一眼,點點頭還是答應了。

楚驍河最先起身站到了門外,安老爺見此原本還想站在屏風後面,見此也就只能黑著臉跟著站到了門外,生怕楚驍河暗中使絆子。

至於讓自己女兒和宋青蘿這個潛在的危險份子待在一起,安老爺心裡是千百個不願意的,不過在回來的路上安寶珠就已經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安老爺,所以他對宋青蘿的惱意也收斂了不少。

屋內,宋青蘿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安寶珠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把臉上的面紗給取下來了。

“我這張臉是不是很醜?”她滿臉苦澀,問道。

眼前巴掌大的臉上面盡然是坑坑窪窪,不僅僅是醜,看著還讓人噁心,不過宋青蘿只安靜地看著,她知道這人並不需要自己的回答。

安寶珠見宋青蘿看到自己的容貌面不改色,臉色到底是好看了一點,除了她父親,宋青蘿大概是唯一一個能面不改色地看著她的臉的人了。

撲通一聲。

膝蓋和地板摩擦的聲音讓門外的人一驚,安老爺想起什麼就要衝進去,不過卻在臨碰到門時聽到他女兒道:“爹,你別進來。”

只能堪堪止住腳步,安老爺一下子像是老了幾歲的,頹然地走向了旁邊的屋子。

楚驍河倒是勾了勾唇,安靜的靠在門邊等著。

宋青蘿看著面前跪下的人,依舊沒有開口詢問,若是在之前這安寶珠沒有對小蛇下手之前她可能還會有研究這蠱毒的興趣,不過現在她對這人的臉是怎麼變成這樣的絲毫沒有興趣。

不過安寶珠顯然是看到的不情願,她最先就看清了自己的位置,直接坦白道:“你放心比武招親不過是個幌子,我並不會,也不敢要求你做些什麼,毒蠱蛇的事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但我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這一點我可以發誓。”

宋青蘿淡淡的看向她:“你有話起來說便是了,何必跪著,這樣瞧著我像是在欺負你似的,傳出去了,對你我都不好。”

安寶珠似乎猶豫了片刻,揉了揉膝蓋起身坐到一側,喝了一杯茶才緩過神來,自顧自的又開口道:“我們安家不僅是有財還有侯昌明留下的火炮製作圖冊,在無法真的找到侯昌明老前輩的前提下,那份火炮製作圖冊就是最引人矚目的東西。所謂懷璧其罪,我們安家便是因為這樣被人給盯上了。”

有了火炮製作圖冊,想要造出殺傷力強的重型攻城武器就不再是困難。

一座火炮相當於一座城池,誰聽了見了不心動。

安寶珠輕輕的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三年前有一批蒙面人在夜裡闖入安府想要搶奪圖冊,我不慎中了他們帶頭人下的蠱毒,從那日起變成了這副模樣,後來幸虧是我爹將按照圖冊自己製作的一門小型火炮端了出來震懾了那些人,安府才得以保全大家的性命。

也是從那時起,我爹才請了人來日夜教我習武,而且我們安家所有的家丁也都要習武,洪師傅都是我爹重金請來保護我的,生怕再來一次,我命都沒有了……”

聽著安寶珠的敘述,宋青蘿似乎能想象的到三年前那個刀光劍影夾雜著火星的夜晚,只是沒想到居然三年前就有人打上了火炮圖的主意,似乎有些東西不一般了。

雖然不能肯定宋寶珠說的都是真的,不過宋青蘿還是問道:“那些人都死在了火炮下?”

安老爺看起來笨拙的很,居然一個人能用火炮打走一群人,還救下了安府上百口的人,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不過宋青蘿見過火炮的力量,自然是知道這是有可能的。

安寶珠搖了搖頭:“沒有,那個帶頭的人雖然重傷,但是跑了,而且那人還放言說會再回來的,我中蠱毒後三年來用盡千金求取解藥都沒有任何用,我父親甚至帶我去了苗疆,可那裡的人對我身體內的蠱毒毫無辦法,所以我的臉才會爛成這樣。”

蠱毒的發作是剜心削肉的疼痛,宋青蘿不用問也知道這安寶珠臉上的傷大多都是被自己給活活給剝下來的,這樣的疼痛,這個女人居然忍了三年,叫人難以置信。

宋青蘿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原先只是為了試探這安寶珠的病,沒想到一語成讖,說中了事實。

片刻,宋青蘿問道:“你中了三年的蠱毒,是何人告訴你用蛇膽汁可以控制的?”

她沒說的是安寶珠的蠱毒已經深入肺腑了,若是再用毒蠱蛇膽汁抑制的話一旦衝破了桎梏,遲早有一天會暴斃。

“上個月我偶然救了一個受傷的異鄉人,他為了表達救命之恩告訴我用毒蠱蛇的蛇膽汁加入到參茶之中可以控制蠱毒,那小蛇也是他送給我的,說是這樣雖然不能解開蠱毒,但是可以控制住,所以我才取蛇膽汁,既然你一眼看出了我的病,還知道毒蠱蛇的作用,是不是你知道如何解開蠱毒?”

安寶珠急切的抬頭看著宋青蘿,剛才她已經毫無保留的全盤托出,也算是有極大的誠意了。

宋青蘿從頭到尾話不算多,不過卻一直在很認真的聽,而且在聽到蠱毒的時候也沒有一丁點的害怕和意外,像是很篤定這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

她這樣的神態讓安寶珠越發肯定了心裡的猜測,所以安寶珠此孤注一擲從開始就事無巨細地說出來了一切,自然她是不知道宋青蘿是不是來搶火炮圖的,但是眼下她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安家唯獨她這一脈了,若是安家的人都死了,那火炮圖還有什麼意義。

宋青蘿沉吟不語,過了一會兒才才問道:“解蠱毒可以,但是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斟酌要不要幫你。”

聞言,安寶珠急急的道:“公子請問,我必定知無不答!”

宋青蘿直截了當的道:“那給你毒蠱蛇的人長什麼樣子?”

安寶珠見宋青蘿沒有開口直接問火炮圖,心下一鬆,不過神情卻更加緊張起來,她細細的回憶了一下才將那人的樣貌描述出來。

實際上那樣子的一個人是很難讓人忘記的,是以安寶珠一說的時候彷彿那人就站在眼前。

“他在哪裡?”宋青蘿快速問道,按照安寶珠描述的模樣,這人就是蓬天逍,宋青蘿在心裡咒罵一聲,之前果然是著了他的道了。

安寶珠沒想到宋青蘿這麼大的反應,立馬道:“他昨日離開安府了。”

宋青蘿也不期待蓬天逍會在這裡自投羅網,只是這一切都是巧合嗎,她和楚驍河剛到黃石鎮,那人就離開了這裡,她可沒忘記楚驍河讓人燒了蓬天逍老巢的事情,這人不回去整頓居然還在外面閒逛,怎麼看著都有些不對勁。

一時間,宋青蘿沒有再說話。

安寶珠見宋青蘿又開始沉默,心中越發忐忑不安。

她現在可以肯定能救自己的只怕是只有眼前的這個人了,若說原先還有些交易的心思,此刻卻是完全變了,眼前這個人似乎什麼東西都看不進去,她會稀罕安府的家產嗎?

安寶珠鼻頭一酸,帶著哭腔請求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你若是能幫我解開蠱毒,安府的財產和火炮圖我會按照約定全部給你們。”。

她能感覺身上的蠱毒愈發壓抑不住了,就算是今日用了蛇膽汁也沒了之前的效用,若她放過了眼前人,只怕等待她的就只有她的死期了,她不想死,至少不能現在死。

宋青蘿倒是不意外這安寶珠說的話,只是有些吃驚她的口氣竟然如此之大,想起之前安老爺似乎也是事事都以眼前女子的意見為準,明明見她踢飛了安寶珠一副要拼命的神色,卻在安寶珠的一句話就止住了腳步,收起了殺氣。

這個女兒似乎在安府的權利比安老爺還要大,比安老爺還有厲害。

若真是如此的話……

冷不丁的,宋青蘿回了神,朝安寶珠問道:“如今安府是你做主還是你爹做主?”

沒來由的問話讓安寶珠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宋青蘿為什麼會這樣問,不過她還是應道:“這些我都可以做主,你放心,只要你能解開蠱毒,應承你的東西安府一定會給你的,安府絕對不會反悔。若是你不信,我現在就可以立下字據,簽字畫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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