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找不著了,芝芝翻遍了屋子也找不到。

沈姐姐飄在她梳妝檯上,“別找了,怕是掉在哪了,你繡工那麼好,被人撿走了也不一定。”

裡面的香料可是花了她不少錢的。

二十個銅錢呢。

芝芝找不到荷包也只能作罷,她把琉璃燈掛在她屋子的中央,睡覺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看,沈姐姐坐在窗臺上也在看。

“這燈倒是不錯,你說向小子送你這個燈是什麼意思?”

芝芝想了下,翻過身看著沈姐姐,白嫩的小臉微微一紅,“他喜歡我啊?”

沈姐姐笑了,“我覺得不是。”

“為什麼?”

沈姐姐神神秘秘地說:“一個男人若是喜歡一個女人,一定是對她魂牽夢繞,甚至夢裡都是她,我去過向公子的夢了,他的夢裡只有書。”

芝芝不死心,“也許馬上就要夢見我了。”

沈姐姐飄過來,看著芝芝,“可是他家挺窮的,就一個老僕。”

“可是他家沒有要侍奉的公婆,而且窮的話,就只能娶我一個了。”芝芝說完拿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臉。

“喲,那向小子若是夜夜都要……”沈姐姐壓低了聲音,果不其然看到芝芝騰地一下子臉通紅。

沈姐姐哈哈大笑,直接飄出去了,“你睡吧,我要出去玩了,好無聊啊。”

芝芝摸了摸滾燙的臉,又看了看那盞燈。

向青雎是喜歡她了吧,要不然怎麼會送她燈呢。

正月十六,店鋪都開門了,芝芝特意起了個大早,去香料鋪挑香料。她覺得上次香料的香味不錯。

“芝芝來了啊,這次要買什麼香?”香料店的老闆是個十分美麗的女人,她常年一身黑色打扮,但卻看起來十分魅惑,尤其是她總喜歡在唇上塗上最紅的脂膏。

芝芝抿唇一笑,“我想買上次買的香。”

老闆聽到這句話,皺了下眉,“這可不好,上次那個香今早被人全部買走了,我這裡是一點都不剩了,要等下一批香過來,起碼要三個月。”

芝芝哦了一聲,“沒關係,那我重新挑香好了。”

“還是芝芝最乖。”老闆說著就果然抱了芝芝一下,芝芝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這個老闆沒有其他問題,就是每次見到她,總是要對她摟摟抱抱。

芝芝在香料鋪裡呆了一早上,才挑到自己喜歡的,她混合了幾種香料。

老闆聞了一下,“芝芝你這挑香的手藝真好,都可以自己開店了。”

芝芝並不覺得自己手藝好,只是前世聞多了,公主府什麼香都有,每個丫鬟身上用的香料都不一樣。

芝芝買好香料就往回走。

隔壁街酒樓的香味飄進了芝芝的鼻子裡。她拿著紙包著的香料,心裡卻在想這次的荷包要不要跟上次繡一個花紋。

“砰——”

芝芝撞到一個人,手裡的香料都掉在了地上。

她連忙蹲下去撿了起來。

“姑娘沒事吧?”

“沒事,沒事。”芝芝把香料撿起來,拍了拍外面的紙,剛抬起頭,就愣住在原地了。她拿著香料的手微微顫抖。

對方似乎發現芝芝的奇怪,再次問了一次,“姑娘,你真的沒事嗎?”

芝芝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她繞過對方準備走。

“越陽,你在看什麼?”

男子轉回頭,對店鋪裡走出來的同伴笑了下,“無事,只是剛剛撞到一個小姑娘,覺得她好像有點害怕我。”

“你開什麼玩笑,你可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美男子,而且還是未來的駙馬爺,我可沒見過什麼小姑娘害怕你。”

男子和煦一笑,“你少貧嘴,走吧。”

芝芝拿著香料越走越快,心裡在想,為什麼那些人總是那麼陰魂不散。

這輩子她真的不想碰到那些人,無論是那位,還是剛剛那位,他們可以隨意決定旁人的生死,已經夠讓她害怕了。

她不想報仇,只是安穩過她這一輩子。

她想她的蓮花燈可能沒有起作用。

芝芝剛回到家,就看到林父在跟人說話。

而那個人……

“喲,這就是芝芝吧,生得真是水靈。”那個女人十分熱情地衝了上來,還圍著芝芝上下打量。芝芝把疑問的眼神投向她爹。

林父表情說不上好壞,“這位是宋姨,你就叫她宋姨吧。”

“我的乖乖啊,我這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宋姨把手裡的手帕從林父一甩,“這麼好看的姑娘,恐怕你們家門口都要被踏破了。”

宋姨又拉住芝芝的手,看了下手心,“這手真嫩,在家裡不做事吧。對方家裡有僕人,也不需要你做事,過來就是吃香喝辣的。”

芝芝頓時明白了,這是過來說親的。

她上輩子也有好些人上門說親,只是這次不巧的事,她正好被捉住了。

“爹,我先回房了,我還有點事。”芝芝連忙說。

“嗯,去吧。”

芝芝躲回了自己的屋子,一回屋就看到那盞琉璃美人燈。

如果提親的是向青雎就好了,那自己一定會很開心地答應,然後幾年後她是大官的夫人了。

想到這個,芝芝忍不住笑了起來,到時候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想想就覺得幸福。

嗯,還是趕緊把荷包做好吧。

不知道林父是怎麼打發走那位宋姨,反正晚間吃飯的時候,也沒見林父提起,只是他問了芝芝白天去哪了。

“去了香料鋪。”

“嗯。”林父突然又問起昨夜元宵節他們玩了什麼。

林元一五一十都說了,“對了,爹,我們還遇見向哥哥了,他送了姐姐好漂亮一個燈籠。”

“燈籠?”林父皺了下眉,“拿給我看看,芝芝。”

芝芝瞪了林元一眼,才回房去取了燈籠,林父看了那燈籠也沒說什麼,又要芝芝拿回去。

芝芝回房就看到沈姐姐,沈姐姐正飄在她新買的香料前。

“這個香跟上次的不一樣啊。”沈姐姐說。

“對,上次的香賣完了,所以我買了另外的。聞起來怎麼樣?”

沈姐姐扭頭對芝芝笑了下,“香聞著挺好的,但還可以加一味花進去,因為這個香味略苦,芍藥的味道不錯,你不妨加進去試試。”

“好。”

芝芝又去買了芍藥的花粉,把其加入了香料中,發現聞起來似乎更好聞了。她花了三天的時間重新鏽了個荷包。

這個時候離公主大婚只有一個半月的時間。

芝芝扳著手指數日子,心裡更是著急。

把這個荷包送給向青雎,他就一定會明白自己的心意了,那麼是不是會上門來提親了呢。

芝芝十分露.骨地在荷包上繡了一對鴛鴦,她希望向青雎看到這對鴛鴦,便能理解自己沒有說出口的話,孃親說,女孩子若是喜歡一個人,絕對不可以自己先開口,要明示暗示,總之要對方先說出口,這樣對方的愛會更多一些。

即使說著只要尊重就好了,但是女孩子本身就是會索求愛的生物。

她們需要大量的愛把自己堆砌起來。

用愛養出來的女孩子才是美好的。

送東西那天,芝芝起得很早。她站在銅鏡面前換了好幾套衣服,心裡卻覺得自己衣服還是太少了,好像每一套向青雎都見過了,畢竟她來來去去只有那麼幾套。

芝芝最後把眼神看向了那件水藍色的裙子,那件是她那天深夜穿的,好像向青雎還沒有見過,那就穿這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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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換好了衣服,又特意梳了一個新髮式,這個髮式現在還沒有流行起來,是她上輩子嫁入公主府後才流行起來的。當時未婚少女們都喜歡梳這個,芝芝在公主府裡無聊,所以也特意學了。

她仔仔細細打扮了自己,還塗了脂粉,上了脂膏,甚至手指都塗上了存下來的鳳仙花汁。

臨出門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銅鏡。

銅鏡裡映出了她,芝芝對著鏡子笑了下,轉頭推開了門。

芝芝特意避開了林元,偷偷出了門,她走在路上的時候心裡一直在想怎麼說,這次送荷包好像跟上次的心情要有所不同。她袖子裡的荷包好像在發熱,灼熱的,像團火一樣。芝芝再轉了個角就可以看到向府的門了。她數著步子,轉過了那個角,卻愣住在原地。

向府的門口。

向青雎和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站在一起。

那個女子打扮華麗,而她身邊還站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

向青雎臉上掛著芝芝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

美貌女子也在笑,還直接伸出手挽住了向青雎的手臂。

芝芝回家的路上覺得自己真傻。

她光記得向青雎科舉中第,可不記得向青雎那時候是否已經成婚,就算沒有成婚,他是不是已經有了意中人。

芝芝把袖子的荷包拿了出來。

荷包上的鴛鴦像是在諷刺她,明明她剛剛看見的才是一對璧人。

那個女子衣服十分華麗,舉手投足之間都像個富家小姐,連那麼大膽伸手挽住男人的手臂,她都做得如此隨意,彷彿本該如此。

芝芝第一次覺得羨慕。

芝芝看著那個荷包,又瞧見了旁邊有個垃圾簍,她氣呼呼走過去,舉起荷包就要丟。

“姑娘,這荷包那麼漂亮幹嘛丟呢?”

一聲輕佻的男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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