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街上轉轉嗎？”
“不想動……”
燕小芙趴在桌子上，呆呆的看著面前的一盆花，碧綠的葉子在太陽下顯得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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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天回來後，就一直呆在小樓裡不動，再這樣呆下去，你都要發黴了。”
燕小芙看了眼說這話的花滿樓，他正擺弄著手裡的花，然後仔仔細細的把枯黃的葉子小心的摘下來，眼睛沒有焦距的往前看著，盯著前面一片虛無的地方。
發黴怎麼了，我在我家也每天都等著發黴啊。
燕小芙翻了個白眼，換了個姿勢繼續趴著。
花滿樓見燕小芙沒有反應，就放下了手裡的工具，坐到了燕小芙面前，笑著說：“沒辦法，一會我帶你出去逛逛吧，再這樣待下去你會生病的。”
“啊……我真的不想去啊。”燕小芙死命的往後躲，想要避開花滿樓，但是小樓就這麼大，怎麼躲也躲不到哪去。
花滿樓看燕小芙這麼抗拒，就問她：“你這幾天為什麼這麼不願意出門呢？”
當然是因為……怕碰見不願意碰見的人啊。
燕小芙當然也不是自願在百花樓裡宅著的。
陸小鳳位面是個非常好玩的位面，第一次來的時候，燕小芙就找到了很多好玩的東西，她原本還想趁著等陸小鳳這兩天，開著直播間出去浪呢。
像是西湖邊特別精緻的繡樓，柔美可人的南方女子，脂粉店裡琳琅滿目的妝品，甚至每當夜晚就會亮起花燈的青樓，都帶著種濃濃的古西湖風格。
她上一次來的時候，一直忙於奔波，所以沒有在此多做停留，回去之後還惋惜了好長時間呢。
結果燕小芙只出去浪了兩天，就匆匆忙忙的趕回來了，之後就再也沒出過門去。
這是因為，她那天出門的時候偶然間碰到了一個說書人。
·
陸小鳳裡的說書人嘴皮子都特別的溜，或許是因為江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從他們的嘴裡流傳出去的吧，所以每逢說書人出現，她的周圍總會圍上很多的聽眾。
那一天，燕小芙路過一個茶館，往裡面一瞧，裡面赫然就有一個剛剛坐下來的說書的。
她之前就特別喜歡聽故事，更何況這一次碰到了個說書的，當場就坐了下來，向店家要了碗茶，一邊喝一邊聽故事。
這個說書人像大多數的說書先生一樣，坐在這個小茶館裡，就開始講了起來。
小茶館裡擠了滿滿當當的人，燕小芙就坐在角落裡，在人群當中絲毫不起眼。
說書人先是講完了一些燕小芙沒聽過的故事，讓觀眾們連連稱奇，說書人的聲音特別好聽，是那種脆生又沉穩的聲音，講起故事來有種蕩氣迴腸的感覺。
這都沒什麼稀奇的，結果講到中途，說書人忽而畫風一轉，講起了最近江湖上發生的事。
他說：“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獨孤卓最近要來我們這邊了？”
“知道啊，他不是最近正在拉攏人脈嗎。”
“聽說獨孤卓最近要過來拜訪江南的豪門望族，不過他們這些大家族的事情也不是我們可以議論的。”
這句話說完，茶館裡忽然靜了一下，燕小芙不知道這個獨孤卓是誰，所以毫無反應，就在那安安靜靜的坐著，眼睛來回的轉。
忽然有一個聲音打破了寂靜。
“你們說……這個獨孤卓到底有沒有本事啊？我聽說他當年可是從張石芹手底下逃出來的人啊。”
嗯？
這句話說完，茶館裡就像忽然間炸鍋了一樣，許多人都小聲的說起話來，跟著自己旁邊的人交流著。
就連燕小芙也突然間停了下來，認真的偷聽著茶客之間的對話。
“真的假的啊？獨孤卓他哥能從鬼女手下逃出來我還信，獨孤卓……嘶，不過他脖子上沒有刀痕倒是真的。”
“誰知道當年鬼女怎麼就把他落下了呢。”
燕小芙聽的懵懵懂懂的，她用手輕推了推旁邊的一個妹子，問她：“這個獨孤卓是誰啊？”
“獨孤卓你不認得嗎？”妹子先是差異了一秒，然後又突然間笑了，說：“那倒也是，沒有鬼女誰認得他啊。”
“他……跟鬼女有什麼關係嗎？”
“還不是那年鬼女在洛陽城的時候，這個獨孤卓就帶著自己的手下去了，結果鬼女大發雷霆，去圍剿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鬼女喜歡用刀斬人的脖子，當年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命喪洛陽城，就算活著回來的人，脖子上也都留下了鬼女的一道刀疤。”
姑娘喝了口水，繼續說到：“誰承想啊，那麼多武功高強的人都死在了洛陽城，這個一無是處的獨孤卓竟然完好無損的回來了，而且脖子上還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燕小芙楞了一會，然後問姑娘：“所以這能說明什麼呢？”
“說明人家有本事唄。”姑娘嘆了口氣說：“原本這個獨孤卓一點也不受人待見，結果從洛陽回來後，他就一下子有名了，畢竟能從鬼女手中逃出來，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叫人不關注都不行。”
啊……聽起來像是很吊的一個人啊。
燕小芙坐在座位上，百思不得其解。江湖人喜歡誇大是正常的，但是說實在話，當時她遇見的人還沒有所去圍剿她的人的一半，畢竟來的人太多了，而她只有一個，所以好多人都在外圍遠遠的望著，根本上不了前面來。
怎麼聽這個姑娘的意思，好像所有當年去過的人都受到了鬼女的“照顧”一樣，總感覺當年的事情被誇大的有點不正常。
燕小芙撓了撓頭，事情已經發生兩年了，所以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被隱瞞和篡改的，她已經不在了兩年，所以故事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不禁又問了一遍姑娘：“當年真的有那麼多的人死了嗎？為什麼我聽過的故事跟這個不太一樣啊？”
“你是怎麼聽的？小姑娘，別以為鬼女真的和閨中少女們傳的一樣善良，鬼女本人其實是很殘忍的。”
……燕小芙衝著姑娘一抱拳，特別認真的問：“敢問姑娘是？”
“家師正是清風派的李宗師，請不要介意，我常年闖蕩江湖，自然比你們這些閨閣小姐們知道的多了點，說話就有些直。”姑娘也可認真的衝著燕小芙一抱拳。
呵呵，清風派，一聽就是個炮灰門派。
直播間的觀眾們慘不忍睹的看著兩人假惺惺的互相抱拳，紛紛在彈幕裡發“233333333333”。
燕小芙也沒心思跟這個姑娘繼續扯淡，她還想知道更多當年的事情，就繼續套姑娘的話。
姑娘用一種特別低沉的聲音說到：“當年的屍體拉出來，在洛陽城燒了足足三天，就算僥倖活下來的那些人，不出一個月，也全部都宣佈退隱江湖了。”
燒三天三夜？
臥槽，你們不會是認為我殺的吧，系統下手可是相當有分寸的啊，它想讓人活，那個人連死都死不了啊。
還燒三天三夜？那屍體不得堆成山了啊？
燕小芙哆哆嗦嗦的拿起了杯子，姑娘看見燕小芙的樣子，又把手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指，說：“就算不退隱江湖，他們也沒辦法繼續混下去了，別人看到他脖子上的傷疤，就都知道他是圍剿過鬼女的，那是鬼女專門留下的記號。而且……”
她的語氣忽然變得陰森了起來：“誰知道鬼女會什麼時候再回來，再來找這些人索命呢？”
燕小芙猛的往後退了一步。
姑娘以為燕小芙是被她嚇得，就抱著肩膀做了回去，好整以暇的看著燕小芙。
燕小芙覺得自己有點坐不住了，她往桌子上扔下了點銀子，然後就匆匆忙忙的回了百花樓，那個姑娘就在她身後使勁的喊她回來，燕小芙也沒回頭。
原本那天是計劃領觀眾們去看看杭州的美食的，結果哪也沒去上。燕小芙自從回來後就一直宅在百花樓裡，無論花滿樓怎麼說也不肯出去。
原本以為當年的事情只是簡簡單單而已，但是現在看來，貌似很複雜啊……
燕小芙認為，這個叫獨孤卓的人應該知道些什麼。
但是她真的沒有那個膽量，敢去直接出現在他的面前，問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別說是直接問了，就連上街她都已經不敢了，生怕哪天被人認出來，到時候後果是什麼，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就在燕小芙胡思亂想的時候，花滿樓忽然坐到了燕小芙的面前，輕輕的嘆了口氣。
燕小芙當時就驚了，男神你別嘆氣啊！我會被圍毆致死的！
花滿樓輕輕的說：“你這樣也不行啊……還是應該出去走一走，要不然我給你找個輕鬆的活計，每天出去走一走也比現在待壞了要強。”
“我真的沒事，我就是不想見人而已。”燕小芙揉了揉腦袋，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花滿樓說，自己只是在躲人。
哎，等等，如果只是單純的躲人的話，只要不被人認出來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