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

燕小芙蹲在房頂上,拿著手上的刀片左看右看,最後忍不住吐槽到:“這簡直就跟我爸刮鬍子用的刀片一模一樣。”

“不要在意那些小事嗎,去吧,胭脂獸!”

“你大爺的,明明昨天還說要想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方法呢,結果今天還是讓我來拿刀抹人脖子,早知道我就先留點錢買把菜刀了。”燕小芙嘀咕了一句,然後把自己嘴裡沒化開的糖一一咬碎。

咳咳,一會打起來卡嗓子眼裡就不好了。

“誰跟你說這是普通的抹脖子了,我們要的是逼格,是風度。”

“吸血的既有蚊子,還有愛德華呢。”

“你抹脖子也能抹出不同的風格啊,教主什麼風格,你就演出什麼風格來,我們都看好你啊主播~”

燕小芙還真不知道抹脖子有幾個風格。

她眯著眼睛看了螢幕半晌,最後終於敗退了,開始扒拉著瓦片慢慢的往下滑,直播間裡的討論慢慢靜了下來,大家看著燕小芙笨拙的動作都有些無語。

“······我覺得光看胭脂這個動作,我都能想象到今天的武打場面是個什麼畫風了。”

“胭脂今天行不行啊,那天的武打動作不設計的挺好的嗎。”

“今天是不是時間太緊了,還沒設計好武打場面啊。”

燕小芙的動作一頓,又繼續慢慢的往下爬,根本沒理觀眾們說的話。

那天演出和西門吹雪對肛的架勢,純粹是因為系統給她開了掛,但現在她就一沒開掛的普通人,在這種魚鱗瓦片上,連坐著都不太敢動,更別提下去了。

系統君給她開掛的原則,就是當她遇到困難或危險的情況下。而現在,對燕小芙來說,爬個房頂還是沒啥危險的,所以系統君也就任由她在那慢慢滑。

燕小芙的雙腳在空中亂蹬,看起來簡直弱爆了。

她爬到半道也覺得有些生無可戀,就對系統君說:“系統君,你一會肯定能幫忙提升一下直播的逼格吧?”

系統君很肯定的回答道:“放心吧,這畢竟是主播的第一次直播,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燕小芙聽完後稍微安心了點。她想了想,又問了系統君一個問題:“那我該怎麼做出帥氣的動作來啊?”

“一般來說,主播面臨的危險性越大,我能操縱的地方就越多。”

“啥意思啊?”

“意思就是,要是萬一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往最危險的地方去,接下來的動作就由我來幫你完成。”系統君見燕小芙不明白,就乾脆用了最直白的說法。

系統君也算夠意思了,就差沒明著告訴燕小芙,第一次直播是簡單模式,你儘管去作死就行了。

哦。燕小芙瞭然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敵強則強,敵弱則弱唄。

她撓了撓頭,看了看腳下一片黑暗的路面,突然想要驗證一下系統君說話的準確性。

只見燕小芙放開了雙手,直接一個跟頭就翻了下去。

正在看直播的人們,有不少都被嚇得“啊!”的叫了一下。

鬆手之後的燕小芙感覺到了一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令她難受的一下子就閉上了眼睛,她沒有感覺到身體有平穩下來的跡象,心說我騙了人那麼多年,沒想到今天拓麻終於也被別人給騙了。

結果快要落到地上的時候,燕小芙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翻轉了一下,以一個奧運冠軍的姿態完美的空翻了360度,穩穩地落到了地面上。

那一瞬間,風都好像靜止了。

燕小芙只聽得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直播間在一陣寂靜過後,刷了滿屏的“6666666”。

燕小芙感覺到大腦開始有了充血的感覺,她靜下心來,開始平復這種暈眩。

“啪!”

原本已經鎮靜下來的燕小芙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轉身一看,原來是一個瓦片被她翻身的動作給帶了下來,摔在地上,變得四分五裂。

燕小芙簡直就跟被嚇破膽一樣的耗子一樣,撒腿就跑,轉眼就消失在了巷子之中。

md,嚇死姐了,今天這一下,得拓麻少活好幾年。

燕小芙急急忙忙的竄到了一棵高高的樹下面,然後才來得及整理一下剛剛被弄亂的衣服和頭髮。

她看了看直播間上方的時間顯示,已經到了七點,該是放新聞聯播的時候了。

燕小芙默默地拿出了刀片,心想,來吧,就讓我們的屠殺伴著新聞聯播的鐘聲想起,再伴著芒果臺腦殘劇結尾曲的歌聲而落下吧。

洛陽城門上,獨孤卓的心裡突然一陣煩躁。

他是這次來圍剿妖女的領頭人之一,看著被緊緊關住的城門,他心想,沒道理啊,怎麼現在張石芹還沒有來。

這時忽然有下面的人傳來了訊息:“西城有人被偷襲了!有上百個!是張石芹幹的!”

“偷襲者有多少人?”獨孤卓的心裡猛地一沉。

“就一個!我們就看見張石芹一個!”

“你是說幾百個人被一個人偷襲了對嗎?”獨孤卓氣急敗壞的罵道。

旁邊的人提醒道:“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之前是張石芹放出來的訊息,所以她肯定有了充足的準備。”

“那我帶來的人呢?我的人手都怎麼樣?”獨孤卓焦急的說道。

“不要著急,咱們說到底也不過是來湊數的,現在把人全都叫回來才是要緊的事,那妖女就由那些大門派的人來對付吧,不是說,那幫和尚這次帶了個有意思的小東西嗎。”

燕小芙肆意的在人群中穿梭著,每到一處,就一定會有一些人的脖子被她手中的小刀片劃開一道口子。

她劃得口子看起來雖然都挺大的,但是都不會致命。系統君還幫燕小芙時刻掌控著直播間的情況。遇到有些不正常的鏡頭時,就緊急把攝像機調開,這時候就會像電視劇中來回閃現的畫面一樣,眼前一花,這一幕就一閃而過了。

看起來既帥氣,又不會播出什麼不應該播出的畫面。

壯哉我們的大攝像君。

燕小芙的小刀又抹過一個人的脖子後,她快速的從那人的身邊穿了過去,緊接著一連滾了好幾下,才躲過了從遠處放過來的冷箭。

快速的跑到之前藏身的一個隱蔽的地方後,燕小芙把手中的一條白色手絹展開,只見手絹上面已經沾滿了紅色的血,一朵一朵,就好像盛開的梅花一樣。

燕小芙又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個差不多的手絹,這些都是在抹過某個人的脖子後,馬上從他們的脖子上沾下來的血。

這年頭,還真是喜歡什麼的都有,抹脖子還要沾點血留個紀念,說是為了殺人的禮節。

照燕小芙的眼光來看,數條手絹迎風飄揚,說的不好聽一點,簡直就跟姨媽巾一樣。

燕小芙一臉嫌棄的看著這幾條手絹,鼻子裡都是黏膩的腥味,她轉過頭來對著螢幕一臉不可思議的說:“你們喜歡的就是這個玩意?”

“啊啊啊啊啊!!這種感覺太棒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調調!!壯哉我大胭脂教!”

“胭脂教主的紅衣是由鮮血染成的,覺悟吧你們這群渣渣。”

直播間裡已經淪為了一幫中二病的天下。燕小芙捻了捻手中的血手絹,心裡苦笑著想,你們要是真的來到現場,就絕對不會喜歡這種東西了。

血腥的有點過分了。

但是對於看過無數歐美大片的觀眾們來說,這種程度才剛剛好。

燕小芙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不小心抹了自己滿臉血。她嫌棄的想要擦乾淨,結果連個白手絹都拿不出來,剛剛全都用掉了。

算了,就這樣放著吧,一會回家就有熱水澡了。

燕小芙完全受觀眾們的指令而調動,彈幕裡說去那邊,她就飛速的趕往那裡,唰唰幾下了事,彈幕裡說來這邊,她還是飛速的趕往那裡,又是唰唰幾下了事。

燕小芙的半邊身子是麻的,但是她的腦子很清醒。她看著無數人的血花在自己的手下綻放,漸漸地腦子裡充滿了一種既噁心,又興奮地感覺。

此刻,她就好像真的化身成為張石芹一樣,披著一層身世悽苦的女鬼皮,在血雨腥風中展現自己的風采。

所以到後來,燕小芙的精神完全是處於亢奮狀態的,她已經完全不知道現在的直播間是什麼樣的場面,因為已經沒有精力再去考慮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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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看到的一群人是一堆和尚。燕小芙舉起了自己的小刀,眼神冷酷的看著他們,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想法:我來這兒幹掉的第一幫人是群尼姑,現在又碰到了一堆和尚,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關係呢。

不是有挺多段子都有關於和尚和尼姑的嗎。

這時天邊突然傳來一陣陣佛號,似乎有無數個和尚正在誦讀佛經,聽起來氣勢恢宏,正氣凜然。

燕小芙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被一群和尚給圍住了,視野可見的所有人都是和尚,這些和尚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武器,但臉上,卻是一片慈悲的表情。

遠處隱隱有一個人念了一聲響亮的佛號,對著燕小芙念到:“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燕小芙看了看正向她逼近的和尚們,轉過頭,發現身後的情況也一樣,同樣也是一幫拿著武器逼上來的和尚。

和尚們已經越來越近,他們站著的位置漸漸形成了一個陣法,把燕小芙牢牢地困在了裡面。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那個人又念了一遍,語氣中充滿了慈悲與憐憫。

燕小芙突然間笑了,她指著身後逼上來的和尚們,一邊笑一邊說到:“說的好聽,我現在回頭了,可岸呢?岸在哪!”

那個人好像完全沒有聽到燕小芙的話,他只是把“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又念了一遍。燕小芙極力的向遠處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極其莊嚴的大和尚,正站在人群之外,手中轉著一串佛珠,嘴裡不停的念著佛號。

燕小芙對著他殘忍一笑,她突然抬起了胳膊,將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底下,輕輕一劃,做出了個斬首的姿勢。

然後,她轉過頭來對著鏡頭一笑,雪白的臉上沾著猩紅的血,輕聲說道:“看到沒,這才是正宗的斬首禮。”

只有殺人前做的禮節,才能被稱為斬首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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