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樓下吃外賣,兩人隔著餐桌相對, 俱是沉默。

許幸欲言又止, 抬頭看康沉,發現康沉也正好抬頭看她。

康沉微頓, 突然說:“不是我買的。”

???

康沉補充,“是你朋友送的。”

許幸直愣愣看向他,好半天才理順意思。

噢…你是說……”她指了指樓上,“那個, 是李緣君買的?”

雖然李緣君不是他的隊友,但康沉莫名湧上一種類似出賣的情緒,他眸光微低, 很淺地“嗯”了一聲。

許幸恍然大悟。

她坐了會兒, 突然掏出手機。

微信聊天介面上,李緣君的訊息還能看到之前那條“我掐死你”, 許幸長按複製, 又在聊天框裡貼上。

許幸:我掐死你:)

李緣君:幹嘛?

許幸:你自己幹的好事你心裡沒點偶數嗎?護士裝:)

李緣君突然安靜了。

許幸將手機往旁邊一扔, 突然想起什麼,又拿了回來, 調出和鄭楊的聊天介面,然後伸出手對著康沉打晃。

“你自己看,我跟他可真沒什麼,以前沒什麼,現在沒什麼,以後更不可能有什麼, 你這飛醋吃完了吧?”

康沉淡淡瞥了她一眼,“撒謊。”

許幸炸毛,“誰撒謊啦?這可都是鄭楊發來的微信,你自己睜大你的24k鈦合金狗眼看看!”

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狗膽扔了筷子就指著康沉說他是狗眼,很有氣勢地站了幾秒鐘,就聽康沉說:“你和他沒有在一起,所以你在美國的時候,對我撒了謊。”

許幸一僵,仔細想了想,好像……是那麼回事……?

她當時和康沉說的話,和鄭楊所說的事實完全矛盾,那她當時確實是撒謊了,所以她為什麼要撒謊?

許幸自己都搞不清楚,仗著失憶理直氣壯道:“我都不記得了,誰知道你是不是瞎說!”

康沉:“……”

兩廂安靜了會兒,為了岔開話題,許幸說起鄭楊婚禮的事。

“對了,卓小晴她這次跑鄭楊和汪嬌嬌婚禮上攪局,我越想越不對勁。她怎麼知道鄭楊是我導師,而且她怎麼會說,鄭楊和我以前在一起?”

許幸咬著筷子,秀眉微摺,“我之前還懷疑我坐牢這件事是汪嬌嬌告訴她的,現在看來完全不可能啊,她和汪嬌嬌在公司關係那麼差,婚禮上都能撕起來……”

康沉也不知在沒在聽,剛夾起一塊土豆,許幸突然敲了下碗,康沉的土豆沒夾住,“啪嘰”掉回了盤裡。

“我現在懷疑一個人了。”許幸盯住康沉說。

康沉淡定地扯了張面巾紙,擦了擦唇。

許幸又一字一頓道:“你的編輯。”

康沉微一挑眉,“說說。”

“我總覺得她怪怪的,雖然所有證據都表明她是我讀研時候的好朋友,我不應該懷疑她,但就是……我和她相處的時候,她給我的感覺,很違和。”

許幸半眯起眼,託著下巴繼續道:“而且她也是碧玉文化的,雖然她在帝都總部,但應該不至於和雍城那邊完全沒有聯絡。她知道我坐過牢,也知道鄭楊是我的導師,我能懷疑的好像只有她。”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說完,她又看向康沉,似是徵詢意見。

“不對,你能懷疑的,還有我。”康沉說,“故意告訴卓小晴讓她在同學聚會上拆穿你,讓她去婚禮現場大鬧,我都可以做到。”

“……”許幸沉默了會,很快又不假思索道,“我懷疑你幹什麼,你能別給自己加戲嗎?”

康沉:“……”

***

下午,許幸鎖在房裡碼字。到晚上,她給鄭楊打了電話。

接到她的電話,鄭楊略感意外。

寒暄了幾句,許幸說到正題,“那個,老鄭,嬌嬌現在和你在一起嗎?我找她有點事。”

鄭楊一愣,很快又反應過來,“噢,在,那我把電話給她。”

過了十幾秒,電話那頭換了個沒好氣的女聲,“找我幹嘛?”

“……嬌嬌,昨天婚宴的事,對不起啊,要是我沒去,也沒那麼多事兒了。”

汪嬌嬌不耐,“你知道就好。”

許幸:“……”

她明明只是想客套一下……算了,和汪嬌嬌說這麼多也沒用,她很快切入主題,“其實我找你,是想問下你有沒有卓小晴的電話,我找她有點事。”

汪嬌嬌好像驚訝,“你腦子沒事兒吧,找那個瘋子幹嘛?她都被公司炒魷魚了,指不定能幹出點什麼事來呢。”

許幸意外,“她被炒魷魚了?”

“是啊,今天白天我們部門群裡就說了,她這種人被炒就是活該!”

……

和汪嬌嬌聊天著實累得慌,許幸感覺,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應付了會兒,拿到卓小晴電話,許幸長舒口氣。

她邊撥卓小晴的電話,邊往門口瞥了眼,心想:卓小晴被炒魷魚的事會不會是他幹的。

卓小晴電話撥通,但半天都沒人接。

就在許幸以為不會被接聽的時候,嘟嘟聲突然中斷,電話那頭傳來紛亂的鼓點聲和動感的音樂聲。

“喂?”

“誰啊?!”許是因為周邊太嘈雜,卓小晴說話很大聲,還帶著些微醉意。

“我是許幸。”

卓小晴掩著半邊耳朵勉強聽清電話那頭的聲響,愣了一愣,唇邊突然扯開一個諷刺的笑,“許幸…”

她輕嗤一聲。

許幸開門見山問:“我問你,你是從方蘿那裡知道我坐過牢的嗎?昨天的事,也和方蘿脫不了干係,對吧。”

“方蘿?”卓小晴這次不知是怎的,竟然學聰明了,沒有橫衝直撞就承認,“我在愛巢酒吧,你要是來找我,我就告訴你…到底是誰在背後出賣你。”

“你還在星城?”

卓小晴沒回答,徑直結束通話了電話。

愛巢酒吧在星城很出名,猥瑣男稱之為“撿屍”聖地,卓小晴擺明了沒安好心。

許幸想了想,出了房間。

就在她走出房門的同時,康沉剛好也從書房出來,他手裡拿了外套,似乎是要出門。

許幸一怔,問:“你要出門嗎?”

康沉“嗯”了聲,“傅子望打電話告訴我,陳韻來了星城,現在在酒吧喝醉了,讓我去接一下。”

他補充,“傅子望現在不在星城,陳韻只認識我。”

想到陳韻,許幸就想起了那對玫瑰金袖釦。

雖然康沉一次都沒戴過,但是女人在某些時候,直覺總是準得驚人的。

比如她一向反應很慢,可現在就第一時間想到,陳韻既然在星城不認識別人,那來星城幹什麼?來了星城為什麼又要去酒吧買醉?

所有問題的答案,指向性好像都很明顯。

許幸壓下心裡那點不快,又問:“什麼酒吧?”

“愛巢。”

“愛巢?”許幸愕然,反應過來後,她馬上道,“那我也要去。”

康沉穿了外套,聲音冷靜,“你不準去。”

“為什麼?我不是吃醋,是卓小晴也在那兒,我要去問她這些事兒到底是不是方蘿告訴她的。”

康沉靜默地看了她幾秒,說:“別亂跑。”

……

銀灰色轎車在夜色中飛馳,半小時後,許幸和康沉終於到達愛巢酒吧。

空氣中瀰漫著尼古丁酒精的味道,間或夾雜一些人身上的體味。

許幸第一次來酒吧,跟在康沉後面掩鼻,目光沿著卡座掃過,沒有發現卓小晴的身影。

倒是康沉很快就找到了陳韻,她坐在吧檯,一次次甩開旁邊黃毛男人的手,顯然是不堪其擾。

陳韻似乎有點惱了,“你放開我!神經病!”

康沉腳步微頓,站在不遠處看了她一眼,又回頭看跟在身後的許幸。

許幸掩著鼻還在四處張望,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康沉這才上前。

他不太用力,就輕鬆控住了黃毛男人還想往陳韻身上揩油的那隻手。

陳韻見到他,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流光。

康沉沒有和人爭鋒相對的意思,只是控住片刻,很快就放手,他安靜地看向那黃毛男人,意思很明顯。

酒吧也是講規矩的地方,大家都只是想上個床找找樂子,沒到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的地步,黃毛男人點點頭,識趣地後退兩步,打算往別的地方走。

康沉瞥了陳韻一眼,還未說話,就轉身看許幸。

可前後不足一分鐘的功夫,許幸竟然已經不在原地。

康沉眸色頓深,目光四處搜尋,腦袋也在飛速運轉。

隔這麼近的距離,她沒出聲大喊大叫,他也沒有察覺,那顯然她不是被人拖走的,是自己走的。她自己走的原因也只有一個——看到了卓小晴。

見康沉抬步就要離開,陳韻愣了愣,忍不住喊:“康沉!”

康沉腳步微頓,又轉回了身,“我看你也沒有醉,還很清醒。”

陳韻眸光閃了閃,“你什麼意思?”

康沉的聲音卻陡然轉冷,“以後麻煩你不要再做這種不合時宜的事,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因為任何不相干的人對我產生誤會。”

“不相干?”陳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康沉:“今天我來,不是念及我和你的朋友之情,你應該知道,我向來不和女生做朋友,我來只是因為白澤,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轉身離開之前,還說了一句,“如果你不能接受他,至少也別再利用他。”

陳韻是個聰明女人,白澤自以為將對她的暗戀掩飾得很好,可那點心思連康沉都能看出來,就更別提陳韻自己了。

她從來就沒打算和白澤在一起,但回國之後的事業基本都有賴於白澤牽橋搭線,白澤也樂得哄女神開心,忙前忙後和個活菩薩似的,還不求回報。

康沉對這些看得分明,但沒有什麼興趣插手別人的感情生活,所以一直沒和白澤說過。

而且有些事,自己看不清楚,誰說也幫不上忙。

他自覺今天和陳韻說這一句已經是多管閒事,言盡於此,他轉身——

許幸突然又回來了……

許幸一臉囧樣。

她剛剛想去找廁所,沒找到,然後又不敢走遠,就回來找康沉陪自己一起去找,沒想到就聽到康沉對女生說話這麼冷漠。

不過不希望女朋友因為什麼不相干的人產生誤會這種話,她聽了…還挺開心的(///▽///)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