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明大驚:“難道這些衣服有古怪,所以司機才會出車禍?”

林愫眉尖緊蹙,否認道:“衣服確實是不吉利,穿在身上損陽氣耗真神,長久下去肯定對健康有礙。但是穿一件衣服就可以被鬼上身出車禍?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聽說過這麼邪門的衣服。”

鬼上身,又叫請大神,比林愫慣用的問米高深許多,需要焚香沐浴,計算好吉時,還得有一件法器,最差也得是張洋注魂用的金剛杵那個級別的。

穿一件衣服就能被鬼上身?那實在是太異想天開。

宋書明有些失望,說:“無論如何,我都想查清楚這家服裝店,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

出乎宋書明意料,服裝店的料卻很容易就查到了,也是因為司機的老婆邢姐並沒有想隱瞞。

寶剛託了仲裁處的朋友假作家庭背景調查,幾杯茶水下肚就套出了她的話,滿不在乎大大咧咧說:“我們做的,就是古著生意。”

那一條巷子裡,好幾家都是做這個生意,連貨源都用的是一家。

早些年邢姐倒真的正正當當從廣東批發過幾次衣服,掛在店裡賣,藉著漢正街人流量大,她大富大貴雖算不上,也能賺些吃飯錢。網購興起之後,他們這些批發市場的店鋪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邢姐腦子機靈,早早趕在關門大吉之前轉了型,做起了“孤品”生意。邢姐性格奸猾,進貨的時候從來不多問,只咬緊了嘴巴當做自己不知貨源,入手的是“外貿轉內銷”的殘次品。

但其實行內人早都心照不宣,所謂孤品,大多都是走私來的一些舊衣服,有教會捐贈的,有跳蚤市場的,也免不了有醫院淘汰下來的。

很多客戶圖價錢便宜或是樣式孤品,專門跑到她這裡來淘貨。客戶雖然不多,但她進貨價格極低,近似無本卻能獲利,也總算能夠維持生計。

林愫知道這生意無良,心下不齒:“這種缺德生意,誰知是不是跟供貨商鬧翻了,或者得罪了知道真相的老客戶,所以才招了報應。”

宋書明搖頭:“財務上之前就已經調查過了,最近並沒有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糾紛。但有一點你說的對,邢姐這些貨從哪裡來,確實值得去瞭解一下。”

開庭在即,寶剛這邊自然著急,宋書明把訊息遞出去沒多久就收到了回覆,去年深圳邊防查獲過一次特大走私舊衣案,總共560噸的舊衣物流往了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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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海關當時只抓獲了負責運貨的犯罪嫌疑人,而收貨人提前收到訊息潛逃往武漢,至今仍在緝拿中。邢姐現在在賣的,很有可能就是倒過幾次手的這批貨,她的供貨人小高,已經被帶去警局協助調查了。

宋書明也趕了過去,他對舊衣走私的逃犯興趣寥寥,倒三番五次追問小高和邢姐之間的交易。小高不知他身份,生怕賣給邢姐的貨出了問題惹了官司,對宋書明的問題諱莫如深,並不十分配合。

後來才知宋書明是為了邢姐那計程車司機老公的離奇車禍案子來的,眉頭一鬆,整個人都懶散下來:“警官,你早說嘛。問邢姐是吧?我就知道她老公不是車禍死的!是不是被人殺了啊?”

宋書明冷冷看他一眼,語氣凌冽:“問你什麼答什麼,沒讓你提問題!”

小高嘻嘻笑一聲,靠在椅背上,說:“警官,不瞞你說,我和邢姐老邢關係頂好,從來沒生過口角是非,都是苦日子過過來的窮人家孩子,說到底,彼此能理解啊。但邢姐這人,真的不厚道。她從我手裡拿貨已經很便宜了,偏生她還不滿足,非要去光谷廣場上那幾個衣物捐贈箱裡偷衣服出來賣。捐贈箱啊,人家有錢人搞慈善的嘛,她都不放過。”

“喏,我知道的,兩個月前她去拿衣服的時候,被一個來捐衣服的富太太撞見了,兩個人大吵一架,還差點動手。我可是聽邢姐親口說過,人家說了,要搞死她。”

這麼一件事,前期調查的時候卻沒有聽邢姐提起過。寶剛託同事趕緊去問她,她卻振振有詞:“我同別人的口角,跟我老公有什麼關係?他車禍死的誒。”又一臉狐疑盯著同事:“你們是不是想脫罪?我警告你們,該坐牢的坐牢,該賠償的賠償,一個子兒也沒得少。”

好說歹說,她才支支吾吾承認了。去慈善箱偷衣服,這事到底不光彩,她次次去都是和司機老公兩人,趁著夜色凌晨去,快手快腳將衣服放進計程車,再回家慢慢挑揀。

他們幹這缺德事也有十多次了,一直也沒出什麼事,膽子也越來越大,哪知道這一次,剛巧還就遇到了一個來捐衣服的中年婦人,撞見他們用手電筒,照著捐贈箱那個捐贈洞,又拿晾衣服的大勾子,一件一件往外勾衣服。

人家見到他們幹這缺德事,哪裡能放過,立時大聲叫嚷出來。邢姐脾氣上來,絲毫不怵,先是與那女人對罵,罵的是氣吞山河蕩氣迴腸,直罵的人家掏出手機說要報警。

她這才覺得大事不妙,一巴掌把人家手機打落在地上,轉身拉著老邢就上了停在邊上的計程車,關門那陣還聽到那位婦人不絕於耳的詛咒叫罵聲,隱約夾雜著幾句“出車禍”“全家死”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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