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第一位受害人失蹤頭顱發現之時,刑偵就根據頭顱做了樣貌復原圖,拿來給中介和兩位租客指認過。幾個人一口咬定從沒見過,宋書明還記得當時這個租客,程式設計師小丁,嚇得面如土色,講話磕磕絆絆,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這次突擊審訊,宋書明給老李透了底。老李銬子戴上,黑臉唱起來,沒問幾句話,他就防線崩潰全部交待了。

上次小丁看到女屍樣貌復原圖,就已經認出來,受害人是他數月前曾多次電召的足浴店小姐,彩霞。

小丁一年多年跟著同事去城西一家隱秘的足浴店放鬆,在那裡認識了剛剛來京的彩霞,兩人竟是滁州老鄉,年齡相仿。一來二去,就彼此加了微信。

小丁程式設計師,工作很忙,交際簡單。週末偶爾有空,也會叫彩霞過來,聊天吃飯,再“運動”一番。這麼總也維持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彩霞也來過四五次。

端午節小丁回了一趟老家,還曾想帶些滁州特產給彩霞嚐嚐,卻沒想,彩霞再也不曾回覆過他的微信。小丁最開始還有幾分悵然,再隔得幾個月,也就徹底將彩霞拋之腦後,如果不是這一次,刑偵拿出了彩霞的影象,他甚至壓根聯想不到中介在他們房中發現的那顆頭顱,竟會是彩霞!

可他終究還是認出了彩霞,冷汗直冒,指甲深深嵌進肉裡,卻仍咬緊牙關不敢吱聲,既是擔心警察把他當成殺人犯抓起來,屈打成招,替人頂包。再一方面,他也擔心召妓一事傳出,影響他在公司的形象,繼而影響他升遷機遇。

林愫聽宋書明說完小丁的口供,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認。他知不知道他這麼一隱瞞,有可能害了第二個受害人小媛的性命?”

宋書明點點頭:“有的人自私自利成了習慣。”

小丁雖自私,但人卻膽小如鼠,宋書明接觸過他幾次,直覺真兇另有其人,索性接著問他是否知道彩霞有無親戚朋友,租住何處,足浴店又是哪一家。

小丁皺著眉頭回憶良久,答:“好像是聽說,她和男友同住。”

男友雖暫時不知是誰,但足浴店總還是在的。宋書明順藤摸瓜找到彩霞一年多前工作那家足浴店,老闆娘看著照片辨認了一陣,才記起來:“彩霞,高高瘦瘦,話不多,嘴不甜,為人很不起眼。來幹了三個多月,就說回老家結婚去了,不做了。”

宋書明又問知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誰,老闆娘搖頭:“聽她提過幾次,好像是在哪裡做保安的。”

旁邊圍著兩個小姐,默默聽宋書明和老闆娘說話,插了一句嘴:“好像是在哪個大學裡。她跟我們吹水過好幾次,說她老公在大學裡上班。”

大學?宋書明聽到這裡,心中一凜,腦海中莫名,躍出首都醫學院幾個字。

宋書明這次再去首都醫學院,開車繞了一圈,先去了師範大學接林愫。

兩人到了學校,宋書明先去要了所有能接觸到捐贈的遺體的保安的名單。

首醫對於大體老師管理比較嚴格,長青園運來的遺體,存放在專門的解剖實驗室裡,就在解剖教學樓的地下一層。醫學生上課要用到遺體的時候,帶教老師也會提前做申請。審批透過之後,

才會由專門的保安趁夜色將遺體從地下一層推進電梯,再送去解剖教室。

如果嚴格遵守規章制度,能接觸到遺體的保安並不算多,滿打滿算也就七八位。宋書明將那一排名單列開來,每個名字後面都有簡短的介紹,寫著年齡籍貫云云。

宋書明說:“年齡相符又沒有成家的,只有這四個人。”

林愫看了看那幾人照片,指尖一上一下,輕輕敲了敲桌板,嘴裡默默算著這四個人的生辰八字,等念到其中一個人,林愫頓了頓,說:“丁酉日柱,年幹七殺”,停下來又算了算,扭頭對

宋書明說:“這個人,絕了後。”

宋書明笑:“絕後這事兒跟咱們沒關係,只要他別讓別人絕後就成。”

林愫卻抿了嘴角,一臉嚴肅:“不,絕後這事,恰恰跟我們很有關係。”

老林曾說過,注魂予屍,必遭反噬。

可做他們這行的,又有幾個人沒遭過反噬?

八卦問爻傷福緣,測字算命洩天機。往遠了說,有劉阿採養小鬼種情蠱丟了性命,往近了說,也有老林烈火焚身而亡。

林愫一人在這世間踽踽獨行,從來都只當歲月靜好是一句笑話,再沒有把反噬當成一回事。可子嗣涼薄,又恰恰是做他們這一行最常見的惡果之一。

“邪教遭天譴,這個人命中絕後,很有可能就是遭了反噬。”林愫推測:“該去會會他才是。”

宋書明想了想,說:“好,不如四個人都一併找來問問,免得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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