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明和韓姐商量之後, 還是決定親自飛去深圳一趟,到現場去看看。

京城初冬時分已經接近零度, 需要穿上厚重的羽絨服。深圳卻依舊十分溫暖, 宋書明穿一件襯衫一件外套, 在機場外面排隊等計程車的時候,竟熱得頭上沁汗。

從機場南路開到蛇口的酒店,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景色極美,左手邊沿路花開,右手邊是湛藍色的南海。

沒有霧霾的南國風情如此動人,與蕭瑟晦暗的冬日京城毫不相同,宋書明心情甚好, 嘴角微微上揚, 萌生了想帶林愫南下住住的衝動。

深圳背靠香港, 服務業非常發達, 計程車司機的態度也很好, 幫著宋書明把後備箱的行李拿出來,操著廣東味的普通話說了再見。

衛帥正在深圳拍戲,韓姐早宋書明幾天已經到了深圳, 此時一襲整齊漂亮的套裝,妝容精緻, 髮型時髦,卻陰沉著臉雙手抱胸等在酒店前面,看宋書明從計程車上下來, 十分不耐煩大步上前。

宋書明剛想伸手打招呼,哪知韓姐先他一步,竟一把曖昧挽住宋書明的胳膊,倚靠在他胳膊上。

宋書明大吃一驚,下意識就想將韓姐推開,韓姐卻不肯鬆手,緊緊扒住他胳膊不放,壓低聲音說:“別動,有狗仔在拍,我不想被人知道你的身份。”

宋書明一頓,眼角往外掃去,果然看到街角停了一輛黑色的奧迪,便順著韓姐的意思,跟著她上了電梯。

衛帥原本住在頂層的臨海套房,出事之後的當天下午就換了一家酒店去住,東西都是助理收拾送過去的。

這幾天衛帥沒在,韓姐也沒退房,一直將房間空關。

韓姐推開房門,說:“宋警官今晚就住這裡吧,方便你查案。”

其實也是摳門,想藉機省下房錢唄。宋書明看破不說破,點點頭,將行李放下收好。

宋書明還是第一次住五星級酒店的套房,房間極大,比他和林愫現在租的一室一廳還要再大一些。

客廳裡有沙發電視,靠近陽臺還有小小一個吧檯,裡面酒水飲料一應俱全。

陽臺很是寬闊,正對南海,放了一張小幾兩把椅子。夜晚風涼,海風習習,宋書明聽著一陣陣海浪呼嘯,情不自禁感慨,有錢真好。

臥室和浴室相連,由一扇磨砂玻璃推拉門隔開,兩個並列的洗手檯旁邊是磨砂玻璃的淋浴室,就是衛帥早上起床之後躲去洗澡的地方。

洗手檯前面的鏡子正對著獨立的浴缸,浴缸旁邊的牆面上還掛著一件白色的浴袍。一切都為賓客考慮得十分周到細心。

宋書明在飛機上已吃過晚飯,婉言謝絕韓姐邀請,晚上就留在了房間。

韓姐找到他已經晚了幾天,保潔每天按時清理房間,就算當晚曾經留在些證據,此時也肯定早已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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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明先將抽屜和衣櫃挨個拉開檢視一番,見無異狀,就披了件衣服走去電梯間。

電梯裡面攝像頭安置在左上方,當晚也是極巧,女保鏢恰是全程背對監控,就連兩人在電梯內熱吻的時候也只能看到衛帥埋首在她面前,並沒有哪個清晰的畫面曾經截到她的正臉。

宋書明回顧了一下當晚場景,學著兩人的姿勢在電梯裡的不同地方換位置走動,微微皺了眉頭。

女保鏢想全程背對監控攝像頭,無論是進入電梯的還是從電梯中出來的時候,都需要微微側身才能完全避開。

這個姿勢,宋書明剛剛試過,並不舒服。

看來,她是刻意的。女保鏢清楚地知道攝像頭所在的位置,並且刻意避開了監控能照到她的臉的角度。

宋書明原本多少還對衛帥的說法存在疑慮。他和韓姐前後接觸兩次,已不知聽到她多少種腦洞大開的陰謀論調,一直半信半疑。

現在倒是印證了她說的一點,這個女保鏢倒真的是有備而來,看起來奔放熱情,在電梯裡面卻謹慎小心避讓鏡頭,心機深重,哪裡像一個為了偶像瘋狂的女粉絲?

宋書明下樓,去禮賓部又問了一圈值班的員工。那女孩子身形高大魁梧,酒店員工都很有印象,說到早上她離開,約莫八點鐘左右,上了一輛酒店旁邊等著的計程車。

宋書明眉頭一皺,八點多正值上班高峰期,計程車攬客拉客的好時機,就連滴滴快車都需要翻倍,怎麼這麼巧,她出來的時候就有一輛空車,等在酒店門口?

“深圳打車,好打嗎?”宋書明狀作不經意隨口一問。

“看你去哪咯。機場的話,什麼時候都好打。”禮賓部的男員工笑笑答他。

樓下問過一圈,宋書明再回房間,卻不知何時酒店的服務員已經進來過了。

吧臺上的水壺裡有燒好的開水,浴缸裡放了藍色的浴鹽和一池子的熱水,宋書明伸手試了試溫度,還微微有些燙手。

浴袍從浴缸旁的架子上被攤開放在了床上,兩米的大床也已經鋪好,六個軟硬程度不一的枕頭疊放在一起,讓人沒由來的覺得很有安全感。

宋書明只略略猶豫幾秒,他平時是沒什麼泡澡的習慣,大老爺們兒搞這些看起來娘裡娘氣。可是今晚不同,窗外傳來一陣陣海浪的聲音,順著心跳的節奏讓他有些昏昏欲睡。鬆軟的浴袍和腳墊巾都一一放好,像是在誘惑他脫衣服一般。

“浴缸裡連水都放好了,不泡就浪費了。”宋書明邊想邊脫衣服,他身材勁瘦,肩寬腰細窄臀,標準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臉上膚色已經偏黑,但是身上卻依舊白皙,一脫衣服,看起來像是一塊細嫩的奶豆腐。

走到浴缸旁邊的時候,宋書明恰好脫完,他抬腿跨進浴缸之內,濺起了一片水花。

便是進入浴缸的那一剎那,宋書明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他好像聽到了一聲,充滿了遺憾的嘆息聲。

這聲音太微弱,像是腦海中傳來一般。宋書明知曉林愫提過花妖,因此格外謹慎,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掃視屋內,卻一片寂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這一下,宋書明泡澡的心情也沒了,草草在水裡浸了兩分鍾,就站起身來,順手將浴袍披在身上。

浴袍穿在身上極為鬆軟舒服,宋書明從浴缸走到鏡前,拿出剃鬚刀來往臉上抹泡沫。他有一搭沒一搭心不在焉抹著,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麼。

一不留神,下巴靠近脖子那處一陣些微的刺痛,像是剃鬚刀鋒利,刮破了下巴上的一點皮膚。

宋書明心裡煩躁,一把將剃鬚刀丟在了水池裡,擰開水龍頭將臉埋下去,想洗掉下巴上的泡沫。

水溫異乎尋常的冰冷,像是帝都冬日水管中的水一般刺骨。宋書明被這撲面的冷水一激,像是從下巴一直冷到了骨子裡。

他驟然心驚,突然間便不敢抬起頭來了。

進門的時候,他身上這件浴袍,明明攤開放在床上。

那剛才他從浴缸中站起來的時候,又是從哪裡順手拿來了一件浴袍。

周圍一片寂靜,只面前水管滴滴答答的還在向下滴著水滴。宋書明心裡暗悔,桃木小棒槌被他系在了皮帶上面,洗澡的時候沒帶在身邊。

“這次若是平安無事,以後一定掛在脖子上,無時不刻不離身。”宋書明深深吸氣,左手緩緩向前,握緊了漱口用的玻璃杯,緊緊攥在手中,打算若是情形不對,就先將玻璃杯子扔出去。

宋書明默數一二三,猛地抬頭看向鏡內。

光燈閃爍,鏡子裡面卻只有他自己溼漉漉的一張臉,下巴上還有一道血痕。

宋書明微微鬆口氣,慢慢直起身子,警惕地環顧四周。

什麼都沒有,沒有異常,沒有其他人,只有窗外一直不停的海浪呼嘯。

宋書明慢慢放下心來,往床邊上走,心裡多少還存了僥倖,是自己記錯了,原本就有兩件浴袍。

可他走到床邊一看,瞬間便四肢冰冷,起了一手的汗。

床上並沒有一件,攤開的浴袍。

這房間裡面,必定還有他人!

宋書明猛地向前一撲,一把將之前脫下來的褲子抓起,揪下皮帶上的桃木小棒槌握在手中。

“誰在那裡?”宋書明沉聲問道。

一片寂靜之中,像是隱約浮現一聲嗤笑。

那聲嗤笑像是從頭頂上傳來,宋書明最深夢魘不過如此,此刻緊咬下唇,口中嚐到一片血腥鹹味。

宋書明慢慢慢慢抬起頭來,天花板上一片雪白,絲毫異常也無。

空蕩的房間之中,又傳來一聲冷哼。

這次倒像是從門邊傳來。

宋書明握緊桃木棒槌,另外一手抓著玻璃杯,朝門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剛剛從臥室走出經過客廳的沙發,眼看就要到門邊,宋書明卻又聽見一聲極輕的怪叫,分明是從臥室裡傳來!

無論是何妖物,都是在戲耍於他!

宋書明咬牙,不願再與這鬼怪糾纏,只裝作自己沒聽到的樣子,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大門前,猛地將大門拉開。

門外正正站了一個人!

一身白色的工作服,手上拿著兩條浴巾,卻是酒店的服務員,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衛先生,您打電話要浴巾?”

作者有話要說:  不瞞大家說,《問米》其實一開始只是我寫來練手的。因為最開始也沒幾個讀者,所以最初的打算就是我寫一本《問米》,一本古言,再一本異國現言,然後我就找工作去,封筆不寫了就。

但是因為大家對《問米》的喜愛和對我的鼓勵,我現在倒有點想試試再多寫兩本文,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圓讀書時候的文豪夢。

所以...我下一本開的應該不是《鳳靈》,而是《問米》的姊妹篇。

故事跟先生大略提過,他覺得十分牛逼。

so..有時間的話會放文案出來。希望大家多多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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