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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種敬畏, 很快便被林棉棉自己打破了。

沒辦法,身上的衣袍都快被緊張的田小玉扯下來了, 她也只能頂著壓力上了。

在林棉棉不畏強力的再三勸阻下,元昭陽勉強同意放棄那些天墜火球, 地起金牢的方案。反正元昭陽的本意也不是以自己修仙者的力量去欺負那些凡俗界的人, 而是給林棉棉撐撐腰,讓她對五行宗有更多歸屬感。

不得不說, 在這件事情上,是林棉棉太小看這個異界中凡俗界的人和修真者之間的差距了。

一直以來,在林棉棉看來, 這個異界中, 凡俗界的人,就像是末世時沒有得到異能的普通人, 而修仙者就如同末世的異能者。在末世中, 最低階的異能者其實對普通者並沒有絕對的威壓, 於是她才想求得阿白的幫助,當然, 現在是元昭陽的。

不過林棉棉沒想到, 當元昭陽跟著她和田小玉出來時,那原本已經跨入五行宗會場邊緣的田大力和崔氏,就像是末世見了喪屍的普通人一般,跑得像是腳底抹了油似的, 一轉眼就消失在了林棉棉目力所不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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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玉和林棉棉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只是元昭陽卻明顯不太滿意,隨手掐了個疾行的法訣,就要去攔人。

雖然林棉棉沒看到元昭陽掩在衣袖下掐著的法訣,但是元昭陽不悅的臉色,她卻是瞧了個正好的。

自己求的救兵,真是哭著也攔不住啊……

就在林棉棉懊悔之際,一團白毛從小木屋裡彈了出來,直直地撞在了元昭陽腿上。

蹦躂蹦躂蹦躂,小白兔一臉著急地在元昭陽腿前跳來跳去。消音符咒太高階,連傳音術都被封住了,實在討厭得緊。

阿白攔在身前,元昭陽皺著眉想了想,彈指把兔肚上的消音符揭了。

“笨蛋!笨蛋!……咦?嗯……剛才並沒有兔說話呢……呵呵……”突然被揭了符咒,阿白一時沒收住嘴裡的話,訕訕地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他們既然走了,不如就讓這小姑娘留在這裡,等這幾日拜仙門的事情結束了,我們走時再送她回去。”

這都是阿白放在明面上說的話,同時卻是私下傳音給了元昭陽:“那田家夫婦與這田小玉之間的事情,都是她們自家事。若是來五行宗會場鬧起來,我們還有出手的理由,你現在是要怎樣?跑去其他仙門的會場拿人?那凡俗界的人自是拿了回來,可其他仙門要怎麼說這件事?我胡鬧也就罷了,你是這次五行宗帶頭的,你是要昏了這個頭嗎?”

阿白的傳音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讓元昭陽冷靜了不少,自是發現了自己的異樣。

平日自己不說行事周全吧,至少……也是顧全大局,今天這是……

元昭陽當然沒有後悔自己要給林棉棉撐腰,但的確有些心驚自己居然如此急切地想要達成這一目標,而忽略了其他的方面。

牽動了自己情緒的是……元昭陽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力贊同阿白意見的林棉棉。

最後自然是順了阿白的意思,除了心神不寧回去繼續測靈根的元昭陽,其他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迎仙城的拜仙門說是持續三天,其實準確地說,是從第一日正午開始,至第三日正午結束。

隨著拜入五行宗的孩童越來越多,林棉棉便隨他們一同被子惠帶入了小木屋後的帳篷休息。

與小木屋差不多大的帳篷,裡面的地方卻是足夠寬敞,想來其中定然又有仙家術法。

帳篷門進去,先是幾大張桌子,上面擺著不少涼水,饅頭,鹹菜,點心。左右各是一排床鋪,被褥齊全,靠裡面的地方有一道門簾將帳篷隔出裡外,夜間女孩睡裡面,男孩睡外面。雖然東西都簡簡單單,但也是用心照顧了凡俗界孩子的一應需求,就連方便處,也在帳篷外選了個地方隔出。

林棉棉不禁以這帳篷的格局,去想那五行宗的模樣。其實……也挺好的,至少一人一床,水食俱全,比末世基地的大通鋪還強上不少。

五行宗亦是個人族妖族混收的門派,帳篷裡雖分了男女,卻不分人族妖族。

不過第一個入住帳篷的妖族,居然是林棉棉當初被傳送來時見過的自稱熊族第一美女的黑熊,也真是讓人有些意外的。

雖說拜入五行宗的孩童,都是做好了以後要和妖族好好相處,成為同門師兄妹的準備的。但是剛進帳篷沒多久,還正在相互介紹階段呢,一隻大黑熊扭著腰揭開門簾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帶著一股傲氣四周看了看,還哼了一聲。這畫風,實在是讓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忍不住哆嗦了兩下。

原本帳篷裡聚在桌邊的十多個人族孩童一下子散開,三三兩兩地跑去了遠些的床鋪。其中一個可能剛五六歲的小女孩跟著幾個大些的孩子跑了兩步,結果可能是太緊張了,自己把自己絆了個跟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距離她最近的,便是還在桌邊的林棉棉和準備暫時在帳篷借住的田小玉了。

許是之前和阿白說了不少時候話,田小玉雖然見那差不多有兩個自己高的黑熊也有些害怕,但是到底知道那熊能頭頂五行宗三個字,便不是會傷人的。於是離小女孩最近的田小玉快速邁了兩步,彎腰搖搖晃晃地扶起了小女孩,溫言安撫。

那熊瞥了一眼小女孩,哼了一聲,大聲到屋裡每個人都聽到了,而後一掌從桌上掃了個饅頭,扔進了嘴裡,嗯……還沒忘了沾點小鹹菜。

一個饅頭下肚,黑熊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又掃了一眼在還在抽泣的小姑娘,轉而看向田小玉,“她嚇尿褲子了嗎?”

“……”田小玉低頭看向小女孩的褲子。

臉上眼淚還沒幹的小姑娘,一下子捂住了屁股,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獸一般,炸毛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沒有就好。”黑熊一爪扇起一個饅頭,沾了沾鹹菜汁,兩步就走到了小女孩身邊,然後將那個差不多有小女孩臉大的饅頭塞進了女孩的嘴裡,“好姑娘,要是尿褲子了,我就吃了你哦。”

這句話,除了那個哭著啃饅頭努力不把自己噎死的小女孩,帳篷裡,誰都沒信呢!

有了黑熊開頭,後面新來的妖族弟子,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就在帳篷裡新入門的弟子努力達成人與妖和睦相處的一級成就時,阿白正與元昭陽進行著一場嚴肅的談話。

圍繞的,自然是讓元昭陽險些失態的……林棉棉。

在聽過元昭陽詳細描述對林棉棉的感覺之後,阿白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她斟酌了許久,還是開了口,“那個……不會是……”

“是什麼?”完全沒有頭緒的元昭陽有些焦急。

阿白默默往後退了兩步,想了,又退了兩步方才開口繼續說道:“會不會是……你這個品種的貓妖,到了年紀……就會需要……吃人?”

話音未落,阿白一個猛躍,向左跳去。

與此同時,一個空盆砸在了阿白原先站著的地方。

“不不不……”阿白連連擺爪,補充道,“當然也有可能林棉棉是一隻貓糧,一隻貓糧!”

“你是說,她是一個……貓糧妖?”元昭陽覺得有些道理,不過很快搖頭否定,“她是人族,哪裡會是貓糧妖。再說了,哪裡會有貓糧妖這種東西。”

“你還是貓妖呢,測出來不也是人族。”阿白看著大大空盆,小爪拍了拍心口,“要不你去嚐嚐?”

“你想太多了……”元昭陽搖搖頭,皺眉沉默了片刻,猶猶豫豫地再次開口,“怎麼嘗?當面?”

“當然不能當面,你瘋了嗎?你貼個隱身的符咒去舔舔吧……”阿白不負責任地胡亂出招。

元昭陽默默地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張符咒。

阿白愣,“你認真的?”

“你逗我的?”握著符咒的元昭陽面色不善。

“不不不……”被塞肉一天已經怕了元昭陽的阿白迅速搖爪,“我只是還有個問題。如果林棉棉真是一隻貓糧妖……你會吃掉她嗎?”

元昭陽:“……”

真是,香氣誤人啊……

元昭陽為保持與那香氣來源的距離,一直沒敢上前,將事情託付給阿白,連收了兩條警告更是給她在香氣的煎熬上添了兩把火。直到那小姑娘親口說出“我願拜入五行宗門下”,捏著第三塊靈石的元昭陽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大局已定,元昭陽便也沒攔著把人往面檔帶而不是往屋子這邊帶的阿白。左右不過是一碗面的功夫,吃完來,再來測資質也來得及,自己正好補充一下靈氣。

元昭陽想得挺好,可阿白等到了現在,又怎麼會只是一碗面的功夫。

說回林棉棉,許是始終對自己的草身十分介意,在肩頭的小白兔說出開飯的時候,那聯想可真是一點兒都不美妙。

只是,關於兔糧的問題還沒來得及細想,林棉棉便覺腳下一滑,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跟著向前漂移。林棉棉低頭看去,只見腳下像是踩著了什麼東西,晶瑩剔透薄如蟬翼,未能細看,便已經隨著它到了不遠處的面檔前。

林棉棉肩頭一輕,小白兔蹦到了木桌上,衝遠處的喬家小哥快速招手:“吃飯了!快回來!”於是,林棉棉眼睜睜地看著還在遠處和田小玉低頭細語的喬家小哥剛抬頭,他腳下便多了兩片像是……薄玻璃還是薄冰的東西,將他快速送了過來。

喬家小哥在翻滾著的醬鍋前站定,努力穩住了身子,才沒一頭栽進去。

“莫怕,我是不會看著你掉進去的。”像是察覺到了喬家小哥的驚魂未定,阿白好心地將薄冰升到喬家小哥眼前晃了晃,“開飯了,先來兩碗醬肉面!還有什麼好吃的,都送來!”

說罷,阿白在桌上蹦開了些,讓出了個位置,小爪拍了拍林棉棉那邊的桌面,“來,一起吃麵了!”

事到如今,就算林棉棉再介意自己的草身,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剛才真是想多了。再想想之前小屋前的女仙提到的烤魚,想來自己這樣的草類植株,也不會被列入這小兔子的餐單吧。

想到那女仙,林棉棉向木屋處望了一眼。只見那門邊已經空無一人,不知為何,林棉棉總還能清晰想起之前那女仙哀怨纏綿的目光,以及似乎眼中只有自己的模樣,沒由來的,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不過很快,當喬家小哥手腳利落地端上香噴噴的醬肉面時,那些連林棉棉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奇異的細碎心思,便都漸漸散了。

醬肉面啊……

濃郁的湯水中,整齊躺著的細白麵條被一大塊醬肉蓋住,那五花醬肉,肥瘦均勻,厚厚的一大片,肉片上的醬順著湯水融開,滿滿的肉香混著細糧的清甜撲鼻而來。

林棉棉看著面前裝得滿滿當當的粗瓷碗,頗有些感嘆。這聞了數年,饞了數年,跟著一路走到此處的醬肉面,此時,便真是在自己面前,任自己予取予求了。

“好吃!”麵碗一來,便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的阿白兩眼發亮,衝喬家小哥揮手,“這樣的醬肉,再來一大盤!”

林棉棉聞聲側頭看去,就見那小白兔端端正正地蹲在一塊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大冰磚上,放在兔子面前的瓷碗,看起來……比那兔還大。兔子要吃肉什麼的,不是最厲害的。厲害的是,那瓷碗裡有一隻看起來完全沒開始融化的冰勺,碗上方臨空懸著一雙冰筷,筷子上還插著被啃了一口的醬肉片……

“你吃啊,怎麼不吃?這醬肉可真是不錯,瘦肉軟嫩肥肉酥爛,就算不混著面直接吃,也不會膩口。”阿白熱情地招呼林棉棉吃面,在發現林棉棉的目光一直繞著自己碗邊的勺子筷子打轉後,有些得意地指揮著冰勺子勺起了一口湯,咕嘟一口喝下去,方才開口介紹道,“我擅冰法,這冰勺冰筷遇到凡俗界的熱水不會融化,又能消去幾分食物裡的熱氣,用它們吃這種燙東西最好不過,你想試試不?”

林棉棉表示,這麼高大上的東西,自己還是看看就好。

阿白倒也沒有勉強推薦,畢竟林棉棉還沒開始修煉,自己凝出的冰多少有幾分寒氣,對普通人來說,是冷了些。

被阿白一打岔,林棉棉便也不再多想與這醬肉面多年的淵源,提筷吃了起來。

醬肉燉得極好,一口咬下軟嫩得像是要化在口中,咬一口口感綿密的肉,再伴著一筷子細白麵條吃下,真是讓人滿足得心房都要被塞滿。

林棉棉嚥下口中的食物,喝上一口熱湯,只覺那帶著醬香的肉湯,燙燙的,從喉嚨一直灼燒到心臟,而後匯聚於腹中,讓整個人都暖和安逸了起來。

這,才是活著啊。

這個時代,或者說迎仙城,又亦或是喬家面檔,所用的調料,顯然沒有林棉棉在末世前見識過的那麼多。這醬肉面美味得有些質樸,林棉棉完全可以想象,若是那醬肉多幾分香料,這湯頭多放些物件,興許這滋味還能上去幾分。只是,林棉棉此時,真的已經是,非常滿足了。

也許這醬肉面不是林棉棉吃過的最好滋味,但是它給林棉棉帶來的滿足感,卻是空前絕後的。

末世的日子,莫說吃好,就是吃飽,也是鮮少能有的幸事。更何況那時林棉棉一心為公,就算得些額外的補貼,大多也是貼補了其他更弱勢的人。每日只是在果腹與飢餓中度過,縱然內心再努力堅強,身體對於食物的渴望卻是一直都在得不到滿足中日漸消瘦。

來到這個時空,做草的百年更是不用談,田小玉好心施予的那些東西,林棉棉簡直想都不敢回想。

經歷了這麼許多,於林棉棉而言,什麼拯救更多人,什麼擁有更多力量,都比不得這口熱湯,更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活著,自己活著,是有意義的。

若一個人不刻意去掩飾,其實她的愉悅與滿足是很容易被身邊的人察覺的。

阿白心知元昭陽如此緊張這小姑娘,此人必有異於尋常人之處,與林棉棉相處時多少還帶著幾分警惕。只是……無論是之前林棉棉那舊衣的窘境,還是此時因一口面一勺湯帶來的不加掩飾的滿足,都讓阿白覺得有些唏噓。

於是……

林棉棉剛夾起醬肉想咬第二口,就聽得一旁小白兔開口道:“醬肉,再來兩盤!”

這麼能吃……林棉棉忍不住看了一眼阿白面前還沒開始吃的一大盤醬肉,都是與面裡一樣的醬肉厚片,一盤足足擺了十片。

“給你的,一起吃,我有的是錢。”阿白一拍金鈴,桌上整整齊齊一排金元寶。

阿白待人好的方式素來簡單粗暴,林棉棉一時沒能習慣,人一愣,已經夾在筷子上的醬肉片又滑回了碗裡。

遠處正為人答疑的贏扶只覺得某處似乎有什麼東西亮得有些晃眼,一轉頭就發現阿白乾的好事,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且不說贏扶如何過來低聲教育阿白財不可露白,不應為喬家招惹麻煩,也不談阿白如何反將一軍讓贏扶乖乖掏出之前買的炸糰子作為賠禮。

就說阿白叫的那幾盤醬肉,林棉棉以為這麼多肉,一人一兔是吃不了的。孰料吃著吃著,不但肉盤子空了,還續了兩次面……

與阿白一同吃著炸糰子當飯後點心的林棉棉努力回想自己剛才究竟吃了多少。當然比不得那吃了五碗麵六盤肉,似乎肚子通向異次元的兔……不過,林棉棉算算,至少也有三碗面兩盤肉進了自己的肚子。

關鍵是,林棉棉還沒覺得飽,要不是吃得快的阿白先停下筷子,讓她驚覺到自己似乎吃太多了,她還能繼續吃。林棉棉很清楚,自己的飯量已經遠超了一個正常的十多歲的孩子,多半是因為自己是……草妖?真是一時不查就露出了異狀。

不過……林棉棉望了望一旁邊吃糰子邊吐槽喬家面檔品種太單一,不然還能再吃些的阿白。或許在這兔子眼裡,自己也不過是正常的飯量吧。

阿白倒是真沒關注林棉棉吃了多少。於她而言,在飯食管夠的情況下,她是不會去關注別人分走了多少糧食的。

飯吃得差不多了,阿白突然想起兩人還沒互相介紹一下,於是放下手裡的炸糰子,歪頭問起了那小姑娘的名字。

林棉棉自是無不可言。

“林棉棉,這名字聽起來軟綿綿的,倒是有趣。說來五行宗正有一位金丹期真人姓林,若是待你金丹期時她還未突破,門下弟子便只能喚你做……棉棉真人了,哈哈哈哈哈!”阿白說著說著,樂不可支地笑倒在了桌上。

雖然吧,一隻小兔子咯咯咯地在桌上打滾什麼的,真的蠻可愛。可是一想到這是在拿自己的名字逗樂,林棉棉就忍不住一張囧臉。

待那兔笑夠了,如一張毛手絹一般平平地趴在桌上時,林棉棉忍不住,也問了兔子的名字。

談起這個,阿白倒是一臉正色地爬了起來。

“吾名思姬,本族北域大雪山幻影銀毛兔。”阿白伸爪捋了捋並不亂的耳朵毛,認真說道。

“噗……兔斯基?哈哈哈……額……咳咳……”正在吃糰子的林棉棉也是萬萬沒想到,這兔的名字居然這麼厲害!忍不住笑了出聲,結果沒留神,那糰子一下子滑進了口中,卡在了喉嚨裡。

“我姓樂,樂思姬……不姓兔……”阿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笑點在哪裡。就見那小姑娘笑得又是咧嘴又是咳嗽,臉色漲紅好像快要笑死了……所以哪裡好笑?

一人一兔吃了那麼許多,早就超過了元昭陽對一碗面時間的估計。

元昭陽在屋裡又用了兩塊靈石也沒見人進來,雖然能感覺到香氣還在極近的地方,那小姑娘應該沒走,但是難免有些按捺不住的急切。

出來一看,好麼,那滿桌的空碗空盤,還有那一連鍋裝的一大鍋炸糰子是怎麼回事?

不對……等等……那個小姑娘,該不會是要噎死了吧?元昭陽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天白日,別人家的院子……不著寸縷的身子……

一陣涼風吹過,剛從暈倒狀態醒來的林棉棉來不及詫異自己從草變成人的奇異經歷,本能地伸手護住了身上的重點部位。

以前動畫裡那些人參精變成人參娃娃的時候,還有個肚兜呢!輪到自己連片破布片兒都沒有!

正值草生,哦,不對,人生最尷尬時刻的林棉棉,猶豫了不到一秒便快步從牆角走到院中晾曬衣服的繩子邊,抓住了上面掛著的崔氏的衣服。

也許是做草的日子久了,太久不走動,僅僅幾步的路,林棉棉也走得跌跌撞撞。不過和走不穩路相比,明顯穿上衣服這件事情要急迫得多。

偷盜這種事情,林棉棉是做不來的。只是相比於不穿衣服等著主人家回來借衣服,她當然更願意選擇先穿上衣服等主人家回來。大不了,就留下做一陣子小工……林棉棉特地瞄準了崔氏晾在繩子上的最舊的一套衣服,到時候還錢也還得容易些。

窘境之下,這是林棉棉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那棉布的衣裳雖然薄舊了些,入手很是柔軟,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為什麼自己抓住那衣服的手那麼小!

林棉棉飛快地低頭向身上看去,嗯……皮膚倒是挺白的,可是那一馬平川……那小身子小腳……

所以自己是變成了一個小女孩兒?

瞬間就覺得在這陌生年代的生存難度翻了翻兒啊!林棉棉默默地鬆開了崔氏的衣裳,顫抖的小手按在了田小玉的衣服上。

田小玉的衣服就沒什麼可選的了,繩子上就一套,粗布的,摸起來糙糙的。不管怎麼說,這套衣服要比崔氏的衣服更便宜,更好還上吧,林棉棉如此自我安慰著。

田家是普通人家,衣服都是方便幹活的樣式,林棉棉七年的圍觀也不是白看的,很快便把田小玉那套還微微帶點兒溼氣的衣服穿上了身。林棉棉從身上那略微大了一些的衣服上判斷,自己現在的身體說不定比十四歲的田小玉還要小一點。

林棉棉變成人之後,聽覺依舊很好,縱然如此,穿衣服時也是心驚膽戰,小手亂抖。說來也不知道是不幸還是幸運。從林棉棉變成人,光溜溜地暈在院子裡,直到她醒來穿上衣服,院子裡都沒來人。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院子裡,林棉棉有些發懵,所以等田家人回來,她應該怎麼解釋呢?

同樣有些發懵的,還有被父母趕回來換衣裳的田小玉。

田小玉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迎仙城每過十年,便會迎來一次仙人。而等到仙人來的時候,家裡便會要自己去試一試拜入仙門。田小玉一直覺得仙人很厲害,或許比那年為父母算命的先生還要厲害。但是……比起離開家去修仙,田小玉更想在及笄後嫁給喬家小哥,做一對平平凡凡的夫妻。

原本,父母之命難為,田小玉只盼能如十年前喬家小哥一般,落選就好。所以剛才仙人們進城,田大力和崔氏催促田小玉快回家換上新衣時,田小玉磨磨蹭蹭不是十分配合。可是萬萬沒想到,田大力一怒之下把若是仙人選不上田小玉便要把她配給那豐記掌櫃之子的事情說漏了嘴。

田小玉簡直如遭雷劈,渾渾噩噩也不知是如何走回了家。

木質的大門吱呀著開啟,門外喧囂的聲音順著洞開的大門擠了進來。

早就聽出田小玉腳步聲的林棉棉揪緊了衣角,只覺得自己剛才打的那些腹稿都不太靠譜……又有一種幹了壞事被抓在當場的窘迫感,方才活動開了的手腳這會兒又開始僵硬拘謹得緊。

只是林棉棉也是驚呆了,那田小玉開啟院門走進來又回身關好院門,直直地便往屋子那邊走,像是完全沒看到院子裡還有個人穿著她的衣裳似的。

莫非……自己是隱身的?林棉棉低頭看自己的手,白是白了些,可總不至於是透明的吧,再說了,就算人是透明的,這衣服也不是啊。

“咳……”林棉棉打定了主意不偷這套衣服,只得出聲喚住主人。

快要走到屋子門口的田小玉聞聲茫茫然回頭,只見那院中不知何時站著了一個小姑娘,嚇得她捂著嘴連連退後了好幾步。

“我……我不是壞人,我就是借件衣服。不知道這身衣服多少錢?我現在沒有錢,可以晚點還嗎?不然我留下了幹幾天活兒也行……”林棉棉趕緊攤手,表示自己其實很無害。

一個小女孩兒能有什麼殺傷力,田小玉原本也就只是沒想到院子裡突然多了個人自己還沒看著,才被嚇了一跳。這會兒林棉棉一開口,聲音軟乎乎的,讓人聽著便莫名放鬆了不少。

田小玉拍了拍心口,定睛望去,那開口的小姑娘膚色白皙,眉眼如畫,小巧的五官精緻得恰到好處,一頭青絲垂至腰間,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那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好吧,還真是自己的。不過那粗布的衣服,看著……真是配不上那小姑娘啊。

“都是舊衣服,沒多少錢,你拿著穿就是了。”田小玉說著,看了一眼林棉棉那雙直接踩在地上的白嫩小腳,轉身在屋子的門檻邊提了雙鞋子,放到了林棉棉腳邊,“這個也拿去穿。”

林棉棉好歹也混在這院子裡七年,一眼就看出這是田小玉新做沒多久的鞋,比田小玉現在腳上穿著的還要新不少呢。

見那小姑娘一臉猶豫,田小玉也放軟了聲音:“穿吧,都不要錢。”

赤腳踩在地上,的確挺疼的。

林棉棉抿著嘴墨跡了一下,最終還是穿上了鞋。欠衣服是欠,多欠個鞋,也是欠嘛……

說來,林棉棉也算是看著田小玉長大的,田小玉是什麼樣的人,她大抵心裡有數。這樣的話,這樣的事,的確是田小玉會說會做的。只是,田小玉為什麼什麼都不問呢?莫非……她看穿了我是一株草精?林棉棉想到此處不免一笑,這完全不可能嘛!

田小玉見那小姑娘像是大人一般擰著眉糾結了半天才穿上鞋,真是覺得有趣得很。

說來,田小玉也並非不好奇。只是隔壁街賣糖團的老婆婆最愛拉著人講仙人的故事,田小玉去幫田金寶買糖團的時候,沒少被她拉住。

仙人每隔十年才在迎仙城逗留三日,老婆婆雖愛說仙人的事兒,但也的確只知道些皮毛。所以她最愛說的,是那些來迎仙城準備拜入仙人門下的那些人的事兒。

每當仙人快來時,便會有很多很多人從或遠或近的地方趕來迎仙城。路途遙遠,其中艱辛自不用說。有些路上遇到意外到晚了,錯過了仙人的人,才真是可憐。有舉家帶著全族的孩子提前了一年從家鄉出發,路遇洪水,與仙人僅錯過三日,在城門口泣不成聲的。也有跋山涉水,途中遇到強盜馬匪,車隊裡的人都沒能全活到迎仙城的。

至於像是面前的小姑娘這般,看起來出身大戶人家,卻連身衣裳都要問人借的,保不齊便是那婆婆說得最多的那種……從那極遠之地,散盡家財,來求入仙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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