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請到{晉}{江}{文學}{城}支援正版  這會兒那小白兔,雖單純可愛不諳世事的模樣,可細想起來, 林棉棉潛意識裡覺得, 它之前應該是在有目的地帶她過來。

林棉棉不知道自己的直覺對不對,不過小心總是可以使得萬年船的。縱然對那在面檔前面打滾的柔軟白團甚有好感,林棉棉依舊毅然決然地放輕腳步快速遠離面檔。

只是沒想到, 她好不容易抵擋住毛團團的誘惑, 卻陷入在了那女仙的目光裡。

嬌容雲鬢, 膚若凝脂,眉淺如畫……這才是,修仙者應該有的模樣吧。只那雙眼, 瞪得圓圓的,不見怒氣,卻是滿滿的哀怨, 像是被辜負了一般。那身上的衣袍無風微動, 本該是飄飄欲仙, 此時看起來,卻平添了幾分寂寥。

林棉棉正看著她呢, 自然知道那女仙看的就是自己。難免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嗎?

“小姑娘, 你這衣服……”一婦人的聲音突然在林棉棉身旁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林棉棉轉頭一看,一下子臉上就發燙了起來。真是美人誤事……要是早幾步走了, 哪裡會被抓個現行這麼尷尬。

叫住林棉棉的不是旁人,正是那田大力的妻子,田小玉的娘……崔氏。

崔氏本就看那披散著頭髮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走近了一看,可不就是自己女兒的衣服麼。按捺不住出聲問了,那小姑娘臉一紅,崔氏就更肯定了自己沒認錯,再低頭一看那女孩的鞋……

“你這鞋子……”崔氏眉頭緊擰,自己這是轉著轉著抓到賊了?

“娘!”田小玉剛從七寶閣的地界過來,就看到自己娘真逮著那借衣服的小姑娘說話,趕緊快步趕上前拉開崔氏,壓低了聲音解釋道,“娘,這是我借給她的。”

“你吃著家裡的用著家裡的,不說為家裡排憂解難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做主處置家裡的財物了?”田大力跟在女兒的後面進了五行宗的結界,田小玉的話,他自然是聽在了耳中。看著那穿著女兒衣服的小姑娘白白嫩嫩,像是富養出來的姑娘,他才沒吐槽得太大聲,只是對女兒的自作主張,他顯然不是很滿意。

不是很大聲,卻也足夠身邊的幾個人聽著了,田小玉的眼圈兒一下子就紅了。

“是我強問她借的,你別怪她,我會還的。”林棉棉見不得幫了自己的田小玉這般委屈,縱然尷尬,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不用還了。”田大力似乎又並不在意那衣服鞋一般揮揮手,“看你也有難處的樣子,算了。”

其實田大力早就打量過了,林棉棉身上就是一身舊衣裳,不值什麼錢,就那鞋子還新些,不過與馬上能到手的數百兩銀子相比,也算不得什麼。

況且,這裡是什麼地方,田大力還是記得的。看林棉棉的模樣年紀,想來也是來拜仙門的,不管結果如何,為了一身破衣服與其交惡,並不是什麼明智的事兒。

田大力在意的不是那衣服鞋,而是田小玉的態度。先前田大力漏嘴說了田小玉進不了仙門就嫁去豐記,轉頭田小玉回家換個衣服也墨跡,到了城中心看仙門也不積極,田大力心裡就積著氣呢。衣服鞋是不值當什麼,田大力先前開口也只是想藉著壓壓田小玉,別心太大了,忘了誰養大的她。

林棉棉又不是真的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田大力這般說辭,看似大度,卻更讓人難堪。真心的幫助和勉強施捨的態度,實在不難區分。林棉棉看著田小玉被田大力說得默默流淚的樣子,心裡憋著的火直烤得她胸悶面紅。

只是……她身上又的確穿著田家的衣服,她總不能反駁說田小玉這些年在田家做牛做馬,莫說一套衣服,就是這日常幹的活兒,也早就抵了在田家的吃穿。

這些話,都是事實,卻偏偏講不明來處,說不得。

吃了人的嘴軟,拿了人的手短,林棉棉做不到現在就還錢,也下不了手把衣裳鞋拔下來當場還了,只得困惱於這種尷尬的境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喬家小哥被風攜裹著來到這他本沒資格來的地方,一心想要好好煮麵,卻一直沒人來吃,總覺得有些辜負仙人交託的任務。所以在看到田小玉的時候,也沒敢擅自離開面檔。當然,這其中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也看到了田小玉的父母。

之前離得遠,喬家小哥隱約聽到他們的話,心裡著急得很,田小玉再一哭,他怎麼也忍不住了,丟下面檔,剛要過去,卻被一隻兔子踩住了腳。

“大仙……”喬家小哥苦臉望兔,“您……踩……”

“你說說,那個灰衣服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腳上的鞋子,加起來幾個錢?”兔爪前指林棉棉。

“百……百來文錢吧。”喬家小哥動動腳,只那兔子不大,搭了只前爪在他腳背上,卻是如同被山石壓住,半點動彈不得。

“和你兌兩百文錢,剩下的送你。”阿白一拍金鈴,一錠足有五十兩的銀子落在了喬家小哥面前。

喬家小哥:“……”

於是,就在林棉棉尷尬到恨不能尋個地縫鑽了的時候,一個小布包凌空砸在了田大力的腳邊,內裡的金屬咣噹作響,擲地有聲。

隨之而來的,是阿白有些懶散的聲音:“這裡兩百文,夠買這身衣裳和鞋子了吧?”

田大力見說話與擲錢來的是不遠處的小白兔,頓時彎了腰做恭敬狀:“怎敢讓仙人破費,那衣服鞋不值什麼錢,願送與這位姑娘穿。”在田大力看來,那些人形的仙人是仙人,那些獸樣的……雖然也叫仙人,可那其實就是會法術的妖怪,若見著了必得恭恭敬敬,才能留得命在。

“讓你拿著就拿著,這身衣服,算本座買下了。”阿白懶得與他多說,抬抬爪,那地上的布錢袋便飛入了田大力懷裡。

田大力想要再取出來推卻,卻發現那錢袋像是長在了身上,緊緊貼著身子,扒都扒不下來,頓時一身冷汗,跪倒在地,連聲求仙人饒命。

“拜仙門的好日子,不容喧譁。你們的孩子也大了,不用你們跟著反倒能更好地做出選擇。贏扶,子惠,帶他們出去吧。”阿白毫不客氣地趕人。

被阿白點到名的子惠是個煉氣期的女弟子,其貌不揚,做事卻最是認真耿直。這會兒她早早就站到了田大力和崔氏身邊,一手一個將人抓住,還昂頭看向贏扶催促道:“師叔快來!”

又是我?我站這麼遠,你看到的還是我?贏扶摸了摸鼻子,看向小屋那邊的元昭陽,後者微微點頭。

贏扶:“……”

於是喊饒命的從一個田大力,變成了田家三口。

“等等。”阿白在贏扶接手田大力,準備將兩人傳送走時突然出聲。

阿白雖然叫住了贏扶,卻頂著個布包是連蹦帶跳地跑到了林棉棉的腳邊:“這個給你穿。”

林棉棉望著腳下的銀色布包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麼可愛聰明的兔子,果然是妖啊……不過重點是,這又是幫著還錢,又是給衣服穿,是要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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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穿這個。”小白兔昂頭,眼中滿是真誠,“他們欺負你,不穿他們家的衣服,好麼?”

其實可以安慰自己說,這衣服是田小玉的……但是,好吧,經過田大力這麼一說,林棉棉也的確覺得身上的衣服挺扎人。加上……哎媽呀,小兔子已經超可愛了好麼!這種會說話的小兔子,萌噠噠帶著懇求口吻的小兔子……簡直是萌得難以抵擋啊!

兩百文也是欠……多欠件衣服也是欠……這頭啊,就不知怎地壓了下去。

得到林棉棉的首肯,阿白一爪撈起包裹向林棉棉砸去。林棉棉反應不過來這突然翻臉的兔是怎麼回事,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包裹。怎料……卻什麼都沒接到。

眾人只覺著眼前一花,那小姑娘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套銀色的衣裙,連腳上都換上了一雙黑橘雲紋的鞋子。而原本在她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林棉棉也是震驚,這比網遊裡的一鍵換衣還要誇張好麼!

說回元昭陽,自打林棉棉被阿白引著進了五行宗的會場地界,她就像是陷入了最濃重最迷人的香氣正中,縱然是清心咒也快難以壓制她想要靠近那個小姑娘的衝動。如此強烈的吸引力,讓元昭陽只敢留步於木屋門口,再不敢向那小姑娘多走半步。

修仙者耳聰目明,田家說的那些話,元昭陽自然是沒少聽一個字。那田大力借林棉棉來壓制親女的目的,元昭陽也看得明白。並不是很讓貓開心呢……

聽了一番關於衣服鞋的掰扯,縱然後來阿白用兩百文買下了那衣服鞋,元昭陽卻總是覺得有些礙眼。也不知出於一種怎樣的想法,丟了一套自己幼年時的舊衣,讓阿白給那小姑娘換上。

等看著小姑娘換上了,元昭陽總算是覺得舒服多了。

“你們……”阿白剛想對田大力她們說,要是這些衣服他們還要就帶走,轉頭就見元昭陽遠遠地彈了個火球來,落在那堆衣服上。

“沒事了,你們出去吧。”阿白對贏扶揮揮爪。

田家三人先是見了那一拍換衣術,再見了那會在空中飛的火球,更是敬畏不已。那田大力倒是把布包從身上扣下來了,只是……他也沒膽子掏出來還了。

贏扶子惠將兩人挾著,一閃便沒了影子。田小玉小臉都要哭花。

林棉棉本能地覺得那小白兔那麼可愛應當不會草菅人命,只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去勸。

還是阿白對田小玉開了口:“你莫要害怕,我們只是把他們送出了城中心,並沒有傷害他們。先前我在風行谷的會場看到過你們,你爹孃也不管門派如何,直接就問若是拜入風行谷,是否會得到比五百兩更高的銀子。想來你們在其他門派會場時,他們也問過相同的問題。之所以十年一次的仙門收徒會允許直系親屬陪同適齡兒童進入會場,一來是有些五六歲的孩子實在太小,還需要親人幫扶,二來也是為了讓他們親眼見到孩子要去的門派,周全了一場親緣好安心。只是修行一事,本在自身。看來你的父母是幫不了你什麼,還不如早早家去。”

阿白溫言相勸,倒是沒有之前一力賣萌的模樣。

田小玉知曉這白兔說的都是實話,停了哭泣,臉卻是更紅了。林棉棉趕緊伸手將她扶起,而向著田小玉另一只手扶去的,卻是那喬家小哥。

不知為何,突然很想再彈個火球過去呢!元昭陽遠遠看著那已是一片和睦的人,指尖火光微閃。

“誒,這就走了?”阿白一爪牢牢抵住林棉棉,這麼一通事兒鬧下來,要是再看不出點兒不對,也真是白瞎了同元昭陽這麼多年的交情。聯想起元昭陽之前突然問起的異香,再看此時她對這小姑娘的事兒這麼關心,阿白就算沒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也知道不能讓這小姑娘就這麼走了。

林棉棉倒是想走,可要能走得了才是。且不說這小兔妖小小的肉爪十分有力,抵得自己無法挪後半分,就說自己這還穿著對方給的一身衣裳,欠著兩百文錢呢,怎麼也不能如之前想的那般一走了之了。

“我會還的……”林棉棉彎下腰,真誠臉看向小白兔。現在林棉棉也是有點底了,這麼多仙門,自己要是能拜入一家就有五百兩,實在一家都進不了,還有一兩銀子的遣散費,去買身衣裳換下來,怎麼也能餘下兩百文。

阿白哪裡是想要她那兩百文錢。這故事的發展性和前幾日沿途茶樓裡聽到的說書的說的不一樣嘛……說好的,一凡俗界孩童,因貧窮被人輕視欺辱,而後有強人替他出頭,將那些欺辱他的,都欺負了回去,於是孩童感激不已,追隨強人一同而去呢。自己之前做得不夠好?阿白有些不開心,再看林棉棉那不開竅的模樣,眼珠一轉,循循善誘道:“我看你身無長物,不如拜入我五行宗門下,需知我五行宗地廣物博,待弟子素來優厚,莫說一身衣裳,就是平日裡發給弟子的修煉物資,都要比南合大部分的宗門豐厚……”

“阿白……”遠處元昭陽聽著要不好,只是阿白兔子三瓣嘴,說話實在是快。元昭陽剛喚一聲,還來不及制止,阿白就把話都說完了。

林棉棉與阿白齊齊向元昭陽看去。

元昭陽還未來得及解釋,只聽得一聲通知在五行宗地界響起,“五行宗借由修仙物資誘導凡俗界人拜仙門,警告一次。”

阿白望著元昭陽,一張驚呆的兔子臉:“有這條規定嗎?我怎麼沒聽過?”

“如果你在出行前,門派長老吩咐大家迎仙城收徒規則的時候,沒忙著吃那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烤魚的話,我想你大概是可以聽到的。”元昭陽扶額,還好只是門派結界內警告一次,希望那些聽到的凡俗界的人,出了這個結界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阿白用毛爪爪搓了搓臉,然後昂起頭看向林棉棉。

突然發現,自己鞋子上的雲紋,和那個仙人腰間的差不多呢……林棉棉偷偷看著元昭陽,有些走神。

阿白不滿地踩住了林棉棉的腳。

“……”林棉棉低頭看了看半個身子趴在自己腳上的小毛團,蹲下身,猶豫著開口,“我想再看看……”

阿白加大了在林棉棉腳背上的鋪設面積。

暖暖的,軟軟的,好可愛……林棉棉努力提醒自己這麼可愛的毛團是一隻比自己強大很多很多的兔妖,放軟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勸到:“不是說,不能誘導……麼……”

“所以你想去哪兒?”阿白聞著不遠處的醬肉香,簡直快要饞死,偏生這小姑娘在面對自己這樣的大妖時,居然還敢討價還價,一點都不知道看兔臉色。如此想著,阿白便有些生氣了,尤其是在看到自己問完,林棉棉向旁邊的萬妖門看了一眼的時候,就更生氣了。

“你想去萬妖門?”阿白的聲音忍不住地高了些。

不,我只是隨便回個頭而已,林棉棉來不及解釋,那說話很快的兔子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你們這些凡俗界的人,還沒有入得修仙的大門,凡事也只能看到表面。你是不是覺得那萬妖門的桌前的圖譜精妙無比,上面的幼崽妖十分可愛?本兔很負責任地告訴你,萬妖門的幼崽都是很蠢的,圖譜上那些口齒伶俐還會賣乖賣可愛的,那都是他們門派的成年妖幻化而成的。你還記得你旁邊的小男孩,被一隻白熊幼崽抱了手指,你是不是覺得那幼崽很可愛?你知道那熊是什麼熊嗎?”阿白一邊飛速地說著,一邊揚起一爪在空中迅速撥拉了幾下。

突然憑空出現的巨型冰雕將還在五行宗會場的人們嚇了一跳,喬家小哥在第一時間擋在了差點驚叫出聲的田小玉前面,就是在末世也見過幾次大場面的林棉棉,也被那比七八個她加起來還高,五六個她都未必能圍起來的巨型冰雕給嚇得連連退了兩步。

“阿白!”元昭陽一心二用,一邊運轉著清心咒,一邊關注著阿白勸林棉棉的進展,可沒想到,阿白說著說著,居然還要動起手來。

這會兒阿白說在興頭上,哪裡聽得進元昭陽那因為異香變得有些軟綿的制止聲。

“這就是剛才你覺得很可愛的熊,北域滿月山巨掌熊,剛才你看到的那只,差不多就是這麼大,變小在圖譜上裝可愛,來忽悠你們的。”阿白一副答疑解惑臉,也不管林棉棉能不能接受得了,力圖一次性擊潰林棉棉嚮往萬妖門的心,“你現在還覺得可愛嗎?還有那圖譜上的小松鼠,小鹿,小馬什麼的,需要我把他們真實的樣子變出來給你看看嗎?”

林棉棉連連搖頭,甚至跨越了對兔妖的敬畏,一把抓住了阿白揮舞著的兔爪只為制止她變出更多的冰雕。

開玩笑,那冰雕大也就罷了,偏生塑得栩栩如生。真是熊如其名,那幾乎高聳入雲的體型就不談了,那粗壯如樹枝的毛髮,兇狠的眼神,齜出的獠牙,大得可以一口吞下數個人的嘴巴……尤其是那四隻熊掌,壯如粗木,隔著毛髮也能看清皮下的筋肉糾結,熊掌大得一扇風都能把人扇飛了,那尖銳得幾乎如熊掌一般長的尖甲一看就是殺人利器,隨便被刮到一下就能把人給腰斬了的感覺。簡直可怕……

聽那小白兔話裡幸災樂禍的感覺,其他幾個動物幼崽的本體,估計也……這樣的冰雕,縱然林棉棉還能承受,也不想再多看幾個。

“怕了吧?還覺得可愛嗎?我說……”阿白看出了林棉棉的鬆動,正想趁勝追擊,卻看到萬妖門那裡有些騷動,很快,一個小小的,白白的,像是小湯圓一般的東西,一扭一扭,從兩個門派間的結界,穿了過來。

“兔子你幹啥雕我?”只有人一指大的小白熊哼哧哼哧跑到了阿白面前,直立,兩爪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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