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6·夜行
284.
但仍舊不覺投注了目光去。
今天, 向來都是整天整天逃課的陸九同學, 十分難得的出現在了教室裡,安靜的待著耳機打遊戲。
他的身影出現在教室裡, 都是十分稀奇了。
很快,楚歌便知道了為什麼。
中午下課以後,楚歌本來打算從學校裡離開、回到家裡去, 沒有想到走在半路上就被攔住了。
難得一見出現在教室裡的陸九, 難得一見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陸九乾脆的按著他的手:“一會兒跟我去吃飯。”
楚歌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是以愣了小會兒。
也就那麼一小會兒,便被陸九給拉著, 到了食堂裡面。
其他人看到他倆居然走在了一路, 眼珠子差點沒有掉下來, 就像看見了什麼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然而陸九泰然自若,渾沒有半點不自在。
送飯的阿姨已經在食堂裡等著了, 燉了大桶山藥玉米排骨, 又炒了好些個小菜,在食堂的小桌上一字排開。
楚歌看著, 迎著四周投來的目光,有些發愣:“……為, 為什麼不回宿舍裡去嗎?”
陸九:“………………”
聞言翻了他老大一個白眼,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你是傻的嗎楚三歲。”
楚歌不吭聲。
——好像又被嫌棄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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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人來人往,大半都落到了他們倆這一組合上。
陸九十天半月都難得在學校裡看到人, 至於楚歌, 中午更是少之又少出現在學校。
有人過來問, 陸九一律懶洋洋,漫不經心。
楚歌卻漸漸明白了過來。
下午陸九就不知道逃竄到什麼地方給去了。
等到最後一節課下了、到吃完飯的時候,楚歌還沒有走,又被身邊的人給喊住了。
樂開顏道:“楚歌,陸九剛才給我電話,說他在食堂裡等你,讓你快點兒去。”
就這麼一連著好幾天了,不是中午便是晚上,隔三差五都等著楚歌。
教楚歌、教他人,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
系統說:“楚三歲,他的意思是,在學校裡,他把你罩著的耶。”
楚歌道:“……應該吧。”
這樣的大張旗鼓,根本就不避諱任何人。
就像是恨不得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一樣。
拜陸九的態度所賜,楚歌的處境好上了不少。
有時候他走在學校的路上,都會遇到人笑著衝他打招呼。
楚歌差不多是個臉盲,此刻乍然間一遇到,腦海裡全部都是問號。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還好他下意識可以笑著回應過去,被系統耳提面命、拽著提醒誰是誰。
——大部分都是陸九身邊的人。
.
體育課。
楚歌照常在集體活動之後就準備走人,結果還沒有邁出去幾步,就被喊住了。
陸九拎著球拍:“你去哪兒。”
楚歌說:“我回教室。”
陸九道:“回去做什麼?整天都看書有什麼好看的,第一還不夠啊?”
楚歌解釋道:“不是……”
——他挺討厭流汗的感覺。
但是解釋的話根本說不完,就直接被陸九劈手拉回了操場上。
“跟我去打羽毛球,你看看你這個樣子,白的跟鬼一樣。”
楚歌手勁兒完全沒他大,就被他給直接拉回了操場上。
楚歌想找個理由溜,小聲說:“陸九,我不會。”
陸九的眼睛差點沒有瞪成銅鈴。
——羽毛球,不會,開玩笑呢?
楚歌的姿勢極其之外行、拙劣,一看姿勢就知道是會被打的落花流水的。
——他只想溜。
但陸九根本就不準他溜:“又不難,打一會兒就會了。整天看看看……還看什麼啊看,你不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磨刀不誤砍柴工?”
居然憋得連俗語都出來了。
楚歌有點兒想笑。
拍子被塞到了他的手裡,陸九眼睛瞪得溜圓,不準他跑。
——操心哦!
.
好像自從那之後,楚歌就漸漸和陸九熟稔了起來。
也連帶著熟悉了陸九身邊的那堆人。
而自從樂開顏把他的作業借出去、傳遍了一圈之後,突然之間,好像和陸九身邊的人,也就熟絡了。
果然抄作業是拉近關係的不二利器。
系統說:“可不是嗎,以前你的作業就到處飛嘛……”
偏生來了這裡後,之前從來不外借。
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著的,後來便沒有人敢朝著他借了。
楚歌咬筆桿:“那就借呀。”
他心裡沒什麼所謂的。
.
時間就那樣一天一天的流逝,好像倏忽間,一個月便過去了,翻到了四月裡。
天氣漸漸轉暖,然而陸九卻乍然相反。
他的神色轉的變冷,不知道是遇著了什麼事情,藏在心裡。
周身的氣息都是凝結著的。
看上去還是和平常沒有什麼分別,可是楚歌何其瞭解他,很容易就感覺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兒了?
前些時候,陸九還乖乖生生的在學校裡呆了段時間,眼下,又連學校都不來了。
楚歌問樂開顏,只得到了嘆氣。
笑笑同學無奈的聳肩,表示像之前那樣,老老實實的待在學校裡,對於陸九來說才是破天荒的事情。
像現在這樣,兩三天見不著人影,在網咖裡通宵熬夜,才是正常情況。
教人頭疼。
楚歌回家後,還遇到楚母問起來,怎麼他的那個同學不上他們家玩兒了。
——前些時候,陸九倒是常常到他家裡來,每次楚母都很是高興。
一下子被問著了,楚歌也只有嘆氣。
他也想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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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時候,學校放了三天假。
傳統節日,清明節。
楚母在廣場上的花店裡找著了一份工作,正逢著清明節,店裡的生意特別好,忙不過來。
楚歌便去花店裡幫忙。
花店老板的孩子也在楚歌同一所學校裡讀書,只是不是一個年級,看著楚歌來了,倒是笑吟吟的。
扎花的工作經由店裡的人做,楚歌自然是按照預定的電話,出去送花的。
大清早的,便抱著花束在學校周邊到處的轉,爬坡上坎,上樓下樓,直跑的人頭暈腦花。
好不容易回到了店裡,腳都沾不了地,歇不了一會兒,又要出門。
楚歌懷抱著一束白菊花,按照花店老板記載下來的地址,朝著目的地趕。
看上面的地址,還在學校裡面?
甚至連電話號碼,那串數字,看上去都是有點兒眼熟的。
只是楚歌腦袋混沌慣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
——應該是學校裡的某個老師吧。
楚歌想,看地址,可不是,正在學校的家屬樓麼?
他本來應該打個電話,跟顧客聯絡一下的,奈何……
楚歌一摸褲兜,感覺眼前一黑:“老年機忘記帶了!”
當時他跑的太熱了,回了花店裡咕嘟咕嘟的喝水,後來抱著花束就走,居然把店主配備的、用以聯絡的老年機給忘在店裡了。
系統:“……可以的,這很三歲。”
楚歌差點沒有飛起踢它一腳。
這還能怎麼辦呢?
系統說:“走快點兒吧,問一下路也就知道了。”
楚歌苦著臉:“我怕的是送上門了,結果發現人家不在家啊。”
“怎麼會呢?”系統安慰他,“……一束白菊花,一看就是要去掃墓、祭拜先人的,沒有拿到花,不會出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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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吧。
.
楚歌相當的頭疼。
還好地址是在學校裡,最起碼前面的路不用他費心費力的去找。
從學校的後門進去,那裡挨著的幾棟樓就是家屬樓。
楚歌看了一眼卡片上寫著的地址,抬頭,對著家屬樓下面的門牌號找著,一個一個的挨著看過去,終於找著了二號樓。
便在這時候,腳步也頓了一下。
心裡不知道是感慨還是唏噓,漸漸升起來。
——這個地方,他並不是那麼的陌生呢!
楚歌曾經很有那麼一段時間,住在學校家屬樓的二號樓裡。
他再看了一下那個樓層,一時怔愣,便只能夠感嘆人間的巧合。
——也不知道他與陸九搬進去之前,這裡住著的,又是學校的哪一位老師?
楚歌抱著雪白的菊花花束,爬著樓梯上去了。
又站在了熟悉的門口。
門鈴是壞了的,楚歌屈起手指,敲了敲門。
過了小會兒,便聽到了門裡的動靜。
主人家似乎走近了、站在了門邊。
“吱呀”的聲響,大門被推開了一道縫隙。
楚歌正低頭辨認著,連忙道:“……老師,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耽擱了一陣子。您要的菊花,現在送來了。”
.
那周遭的氣氛安靜的可怕,門內的主人家遲遲沒有應答。
楚歌下意識的抬起頭,正對著一張熟悉的臉龐,雙目泛著血絲,壓抑而又憔悴的。
震驚之下,連花束都脫了手。
楚歌失聲道:“……陸九?”
——怎麼訂購白菊花的,會是陸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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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發現用了賊多個夜字
夜鶯的小玫瑰
夜深忽夢少年事
夜行
……
我的世界本來打算也是,夜來幽夢忽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