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伽運動神經一直非常好, 體育相關的專案基本學什麼都快, 只是以前一直不會游泳。

說起來他們市還是一座山水城, 尤其江伽這樣小時候長在農村的, 不會水的倒少見。

不過每年夏天都會出幾例兒童溺亡的新聞,江媽一開始就耳提面命的不準她下水。江伽哪怕跟熊孩子再怎麼幹架她媽都偏幫護著她, 唯獨這事, 發現一次會被打斷竹條。

稍微大一點她爸就親自帶她去市立游泳館正式教她, 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但江伽依舊記得那時候的盛況, 她爸換上泳褲從更衣室裡出來, 整個游泳館都倒抽了一口氣, 水池的顏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要比平時格外紅幾分。

漂亮火辣的大姐姐小阿姨們全都集中在他們方圓十米之內,雌性生物由容貌身材的高低呈放射狀分部。

她爸託著她的手教她蹬水的時候, 想自告奮勇過來幫忙的差點打起來。

全然不是一個帶著那麼大女兒的中年男人該有的待遇——不, 那時候人人都以為江伽是她爸的妹妹。

甚至有已婚婦女公然打量太露骨跟丈夫吵起來的, 更不要說當場拆散的情侶。

總之江伽一直覺得她爸是個罪孽深重的人, 但這不妨礙客觀審美灌輸給她的認知。

她爸確實各方面都魅力驚人!

倒不是說陸見希就差多少,只不過他體格再好也只是十八歲的少年, 哪怕同樣完美的線條, 也終究沒有成年人那種讓人窒息的吸引力。

荷爾蒙這種邪門的玩意兒尚且不是經驗空白的少年少女能夠理解的,江伽說不上來差別在哪兒, 不過她爸更勝一籌是肯定的。

回頭見陸見希一臉憋屈, 江伽還安慰道:“別急!估計是年齡的原因,過幾年就差不多了。”

看他還是沒有好轉,又接著名為安慰實為插刀的補充:“我說真的, 你也別太在意,其實已經非常好了,讓人驚豔的那種好。怪我眼光太高,沒辦法初始標準都到頂了。”

陸見希深吸了口氣“我到他的年齡肯定比他好。”

說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有不是辰希,對自己的外表總是過分在意。實際上良好的基因和健康的運動習慣讓他外表想不出挑都難。

陸見希對自己也不是沒有半點自覺,只不過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但不知為什麼聽她這會兒喋喋不休的嘀咕,總有種特別不甘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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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張口就說了炫耀羽毛般的傻話,這對他來說是非常羞恥的事。

陸見希覺得不能待在這裡了,整個空間的節奏完全無法掌控,老是做出讓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反應。

他咳了一聲,掩過臉上的紅暈:“我先回餐廳了。”

“行,我找人把衣服晾上。”江伽毫無波動的反應讓他更為鬱悶。

彷彿於他而言的彆扭慌亂,異常忐忑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事而已。對方只是在普通的閒聊。

這讓陸見希隱隱感到一種不公平,但細想又覺得這毫無由來。

等他回到餐廳看到白言喻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居然都忘了順手借他姐姐的手給點教訓,白讓這不可理喻的小鬼逃過一劫。

午餐過後桌面自由人收拾,農莊的面積很大,才吃飽正適合到處逛逛消食。

上午只去了葡萄園,菜園,還有魚塘三個地方,但這裡的好東西遠遠不止這麼點。

江伽甚至還看到了幾塊種著香米的田,據秦放說裡面還有肥美的泥鰍,把江伽聽得眼饞。

可惜一提起來這裡好幾個人好像都有點怵那玩意兒,不怎麼敢吃,江伽也就打消了下去撈的念頭。

經過桃林的時候阿喻和延希都表示想吃桃子布丁,就順手摘了幾個兜佑希外套裡讓他拿著。

佑希當時就不幹了:“憑什麼這倆嘴饞要我伺候?也不怕吃進嘴裡的東西崩牙。”

說著就要把桃子往地上扔,被江伽止住了:“那只有你穿了外套嘛!這玩意兒毛乎乎的又不能直接兜懷裡。”

“那不吃不就得了?”他瞪著江伽:“我說你什麼意思?誰都慣,就對我的要求愛理不理,不興這樣的啊!”

延希見他哥小氣兮兮的討價還價,便不耐煩道:“你還想不想養鵝了?”

“滾!難道還能指望你幫我不成?你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佑希轟他,自己弟弟什麼德性自己還不清楚?

“幫你是不可能的,可搗不搗亂那就不一定了。”

佑希手指顫抖的指著老四,合著他養只鵝還成了人人可以揪一下的把柄了?

當然最後再怎麼罵罵咧咧桃子還是歸了他,一群人繼續穿過桃林就看到一個湖。

不是之前釣魚的那個人工湖,而是河流彙集的天然湖面。

因為沒被汙染過,所以水質特別好,邊上就能時不時看見水裡遊過的小魚。

湖邊還修了一排木質的觀景臺,上面放了幾張躺椅,光是坐上面看著這裡發幾個小時的呆都是不錯的休閒。

佑希在岸邊找到一條舊船,不是觀光船,就是普通撈河沙那種,他興奮的招呼眾人道:“誰跟我去湖面玩玩?”

秦放見他想遊湖,便道:“行不行啊?這邊不屬於農莊範圍了,是以前撈沙的留在這兒的吧?我記得都停這兒好幾年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要。能用嗎?”

佑希招呼辰希和祁泰幫忙把船推水裡:“試試不就行了嗎,只要不沉就還能用。”

“再說了都會水呢,大不了下去遊一圈。”

見船入水後穩穩的浮在水面,高興的指了指:“看這不沒問題嘛,誰先來,這船坐不下太多人,丫頭你來不?”

江伽還沒說話就被她弟弟拉到一邊:“不去,我姐才不陪著你坐要散架的船發瘋。”

佑希手裡拿著一支船槳,挑釁的往沙地上一插:“我問她關你屁事?你不是沒斷奶嗎?沒斷奶的奶狗幫人做什麼決定?”

白言喻冷笑道:“不知所謂,你覺得誰會跟著你一起犯蠢?”

“你該不是怕水吧?到湖中心卷縮成一團的醜態不想暴露出來?”

“去年泰晤士河的賽艇比賽是我們俱樂部拿的第一,你個白痴。”

“然後呢?你負責什麼?在岸上助威加油?”

“那說說你如何?摸過船槳嗎?”

“現在不正在摸?”

“你要找死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你,就這個湖一個來回,誰輸了誰學狗叫怎麼樣?”

“那不是你最擅長的嗎?成天黏著姐姐的小奶狗。”

“呵!扒過來踢都踢不走的癩皮狗居然沒有自覺?就說來不來吧?不會慫了吧?”

佑希會怵他?正要一口答應,兩人的脖子就被江伽分別勾住了。

她笑眯眯的,但半張臉都冒著黑氣:“上午怎麼說來著?不是讓你倆消停兩天好好相處嗎?”

白言喻中午才犯了事,逃過一劫沒被收拾,但賬還記著呢,半點不敢挑戰他姐的耐心。

忙搖頭道:“沒呢沒呢!就是技癢切磋一下的事,輸贏什麼的隨意啦!”

佑希正想嗤笑他慫,見江伽看過來立馬一個激靈,想到鵝的事已經偷雞不成蝕把米被收拾過了,自己也比小奶狗好不了多少,便懨懨道:“就是這麼回事啦!”

江伽才不信他倆光靠保證就能消停,不過既然佑希興致這麼高也不好太拘著掃興——

說起來他親大哥呢?怎麼就不管管?哦已經和延希一人悠閒的佔了一張椅子,半點不操心弟弟的樣子。

江伽把兩人拉船上:“咱們就這麼劃到湖中間繞一圈吧。”

兩人還能說什麼?一艘船坐三個人已經差不多了,本來辰希也想上來,不過再加他一個就顯得擁擠了,被親生弟弟毫不留情的轟了下去。

江伽滿以為她在中間看著兩人總不至於在船上打起來,這兩人又不存在友誼小船可言,那是憑空就能翻的事。

可饒是在眼皮底下,她還是低估了這倆針鋒相對的能力,以及這背時的運道。

阿喻在英國參加了遊艇俱樂部,還是主力,雖然不是這種船,但依舊不在話下。

江伽小時候放學是搭過幾次順風船回家的,也讓人教著比劃過幾次划槳,勉強算會。

可佑希——,這傢伙根本只開過機動船,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迷之自信,唬得江伽都認為他也是個中好手。

結果一起步,就暴露了這傢伙的亂來一氣。

一邊劃還好,關鍵兩面都是槳的話就得注重配合。

配合?這兩個字在白言喻和陸佑希之間就是個笑話。

然後岸上的眾人就看到他們三個傻的一樣在湖面上轉圈圈,一般人這樣也知道放慢速度等船停下來再走了吧?

他倆偏不,較勁一樣對方聽自己的,船轉得越來越快,然後江伽一個沒拉穩,往旁邊一倒。

整艘船突然就這麼一翻,倒扣下去,三人瞬間消失在湖面上。

全程看完這出搞笑劇的眾人都懵了!這翻船事故太過滑稽,等三人頂著水草從湖面上冒出頭的時候,更是將喜劇效果推到了頂點。

“噗!”先憋不住的是延希,他咬唇忍笑指著三人道:“這是不是就叫三人行的小船說翻就翻?”

然後大夥兒就再也憋不住指著他們大笑起來,有的還稍微收斂一點,像延希和祁泰這樣的,不思量著撈人,已經默契的掏出手機了。

吃了一激冷水讓佑希和阿喻兩人終於消停了,被岸上的各種動靜惱得臉紅,可他們倒是沒忘被牽連掉下去的江伽。

一回頭,看到她臉上表情的那刻兩人從沒這麼默契過,有志一同的開始玩命往前面逃。

可在水下再敏捷能有多快?江伽雙手一撈就揪住了兩個人的衣領——

“叫你們慢點慢點停下來,怎麼喊都不聽是吧?”江伽磨著牙道:“手勁不錯啊整艘船都被你們甩得跟滾筒洗衣機似的。”

“這麼喜歡轉啊?那下午就磨豆漿咯!”

說著就拎著兩隻落水狗上了岸,對秦放大聲道:“不是說每天都要磨豆渣餵豬嗎?明天的豬食這倆承包了。”

“這樣不好吧?”秦放想說畢竟是陸家和白家的少爺呢,就聽陸家老大道:“很好,省得多餘的精力跑到湖面上胡鬧。”

除了少數像秦放和肖貝不明底細有點擔心的,其他人都覺得看他倆樂子比風景好看。

一路上就跟著江伽親眼看著她把人揪回農莊,找人要了兩身乾淨的工作人員穿的藍色連體裝。

三人換了乾淨的衣服後,她親自拎了兩大桶已經清水泡發的黃豆放兩人面前——

“磨吧!”

兩人面面相覷,然後看向江伽道:“這,怎麼用啊?”

江伽也不廢話,挽起袖子給他們示範道:“先舀半勺水豆到最上面的洞眼裡,水和豆子的比例大概3:1左右,然後推著磨把磨就行了。”

“一人添水豆一人磨,誰都別想偷懶,交換著來。”

說完江伽警告的看著他們:“當然你倆可以繼續鬧,反正這兩桶豆子磨不完你倆就別想吃晚飯,明天還磨不完就磨完再回家。”

兩人見她真較真了,縮了縮脖子不敢廢話立馬開始動作起來。

阿喻添水豆,佑希推磨,江伽在旁邊時不時提醒道:“要是覺得出來的漿太幹也可以添點清水進去,對!就這種稠度就行。”

兩人一開始還很笨拙,不過這些都是簡單機械的操作,即便沒有經驗,做了一會兒也就會了。

眼見磨上溢位的白漿彙集下來,流到磨槽裡,然後再流進下面接住的桶裡面,當第一縷豆漿流下來後,兩人居然開始興奮起來。

“這玩意兒以前就是這麼磨的啊?好慢,老二的料理機幾秒鐘就可以處理一大捧吧?”佑希說著嫌棄效率的話,眼睛卻亮晶晶的寶貝似的盯著桶裡的豆漿——

“臥槽!好香啊,豆子的清香味,為什麼家裡打出來的沒有這麼香?”

江伽笑了笑:“雖然現在料理方法多種多樣了,但有些手工風味還是不可替代,就是這個原因。”

“晚上煮豆漿給你喝,順便還可以做點豆腐給媽和陸叔叔帶回去。”

白言喻忙道:“姐你多做點,我帶些回宿舍,星期一你做紅燒豆腐給我吃。”

佑希一聽這話頓時又不高興了,正要罵他什麼時候都不忘佔便宜,就被江伽一眼瞪了過來。

兩人看著對方咬牙切齒不打緊,配合是真的不錯,等佑希手臂開始酸了又換阿喻,兩人居然效率不錯。

其他人越看越新鮮,一個個躍躍越試想上手玩玩。

先是祁泰上來一把將佑希懟開:“我試試,我試試!”

“你別動我豆漿!”佑希跟他急,可一哄而上的人已經把他擠出來了。

抬頭一看,那只小奶狗也被辰希搶了勺子,老二還嘖嘖讚歎道:“確實手工的風味有時候就是不管再怎麼先進的料理方式都沒法替代的。”

“要不回去就安一塊磨吧?”他對江伽道,說來整個家裡現在江伽和辰希已經在很多方面成立了同好會。

江伽心道這玩意兒用是有用,但如果僅僅是供幾個人的話,一年估計也用不了幾次。

便道:“可安在什麼地方?”

“老爺子的景觀湖那邊就不錯,而且還可以做裝飾。”辰希脫口道。

佑希聞言覺得不對勁了:“憑什麼我養鵝在那兒會被打斷腿,你安個農村石磨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辰希聳聳肩:“因為老爺子信任我的審美啊!我有本事把他那裡弄得毫不違和,甚至更風雅,你能嗎?”

佑希:“……”

他反駁不了老二,便把挑小奶狗的刺,鄙視的看著他道:“沒用,半天的成果都守不住,一會兒磨出來算誰的功勞?”

白言喻呵呵:“先被擠走那個人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怎麼這麼弱不禁風吧。”

“我弱不禁風?我一拳頭下去你就死了。”

“沒法求證的事當然你怎麼吹都行了。”白言喻衝不遠處的羊圈抬抬下巴“你能抗走一隻羊不?”

“能抗走你跪下叫爸爸?”佑希回頭,看了眼那些羊。

都是山羊,體格也不大,角尖尖的,長得還挺萌。

尤其裡面幾隻小羊,還沒長出角,比他的鵝大不了多少,正在母羊的肚子下面吃草。

佑希這人,就是手欠,好奇新鮮的就必須得上手摸摸,參造幾次對江伽疑似性騷擾被抽的經歷,可見已經是扭轉不了的習慣了。

他也不和小奶狗鬥嘴了,推開柵欄走進去,想把小羊羔抱起來顛一顛,擼擼羊絨毛。

手還沒碰到羊羔呢,就被母羊一抬後腿給踹了出來——

“哈哈哈哈……”白言喻捶著柵欄笑得快岔氣,見癩皮狗不可置信的瞪過來,得意到:“現在誰是爸爸?”

眾人聽到動靜回頭,佑希忙跳起來捂住白言喻嘴巴道:“別說,敢說宰了你!”

白言喻挑了挑眉,用眼神表示‘你丫威脅誰呢?’

佑希終於慫了:“上次則北那事你不是說欠我一次?現在是還債的時候了。”

白言喻聞言沒辦法,只得翻翻白眼,讓這傢伙逃過一劫。

江伽見大家都試得差不多了,便把人轟開,懲罰呢!還是得讓那兩條鬥犬來做完。

直到太陽西下兩人才把豆子磨完,從上面下來的時候,兩人的手臂已經酸得抬不起來了。

白言喻就賴在江伽身上撒嬌,說一會兒吃飯要她喂。

江伽笑著搓他腦袋:“直到下次再挑事會怎麼辦了吧?”

佑希也一腦袋壓她肩膀上:“我不管,你得給我做全身按摩。”

江伽戳他腦門:“美不死你,這是咎由自取,還指望補償呢。”

兩個人就腦袋直拱的耍賴,頭髮把江伽的脖子肩膀蹭得癢癢,見他們也乖了一下午,便鬆口道:“行行行!一人一張按摩券,今天不行,其餘時間來討。”

回去三人直接去了餐廳,因為要監督他倆,晚餐就是辰希一個人完成的,他們回來的時候菜已經差不多上齊了,就等他們。

入座順序還是中午那樣,不過江伽一落座就看到陸見希看著自己,眼神很柔軟。

這讓江伽有些發毛,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怎,怎麼了?”

陸見希笑笑,輕聲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很好。比起我,更適合做一個兄姐。”

如果一開始最新的家族成員只抱著冷眼旁觀不偏不倚的態度的話,那麼這些時間以來,陸見希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想法發生了多麼大的轉變。

她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就家人來說,辰希和佑希的直覺是對的,他們一貫敏感的知道怎麼親近或疏遠相應的人。

有她的加入是他們這個家的幸運,對這點陸見希此時確信不已。

誰知江伽聞言,毫不客氣的認同道:“這還用說嗎?那肯定是我比較好啊。不是我說,你心眼太黑了,很多一巴掌就解決的事非要彎彎繞繞,這不有病嘛!我看了都累得慌,也虧你現在才有這自覺。”

陸見希:“……”

一瞬間,溫馨柔軟的氣氛蕩然無存。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碎碎念||,鍾生杳瑤,漂洋的魚的打賞,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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