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4
鬱梨在看見照片的一瞬間, 心確實停跳了一拍, 隱隱的滯悶感。
直到貝佳萊察覺到她臉色不好看, 問她怎麼了, 她才從這種感覺中抽離出來, 手腳還是隱隱發涼。這時候她才發覺, 其他人給她帶來的影響都僅僅是心煩意亂而已, 只需要他一句話,就能轉移她的注意力,可是如果令他心情糟糕的人是他……
“貝貝, 如果你發現說喜歡你的人和其他人有曖昧,會怎麼樣?”
“我管他去死。”貝佳萊翻了個白眼,但從她暴躁的語氣中也能發現, 哪怕只是喜歡她的而不是她喜歡的, 一旦確認對方三心二意,也是件讓人不舒服的事。
鬱梨嘆了口氣, “可我不能管他去死啊……”
她說的小聲, 貝佳萊沒聽清, “什麼?是昨天那個夏奇弟弟嗎, 他幹了什麼?”
鬱梨搖頭搖到一半, 驀地一頓, 像是想到了什麼。
最後貝佳萊也沒能從她嘴裡得到資訊,她以德報怨,打算去餐廳給她帶早餐。
趁著沒人在房間裡, 鬱梨收拾了一下思緒, 編了一條資訊準備發給閻英。只是她的手停在傳送鍵上,遲遲沒能按下去。
『你準備直接問他?』
小愛神不知從哪裡鑽出來,語氣奇怪。
“你也覺得不行嗎?”鬱梨有些遲疑。
哪怕在心裡說了一千遍,他不是那樣的人,這張照片背後一定有原因,可是她的情緒始終在谷底徘徊遊蕩,像無人認領的遊魂,它幽幽的影響著她,讓她覺得可能她得不到什麼解釋。
他人緣很好,和其他女生稍微做一兩個稍顯親密動作,又能怎麼樣呢?
她是誰啊,她管得著嗎?
既然她逃開了一次又一次,那麼在她想要接近的時候,被他推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她沒有權力去追究和質問他的任何行為。這對他們來說才是公平的。
可是……
可是感情本來就不是什麼講公平的事,它要是能被控制住,她早就考上全校第一了。
鬱梨想到這裡,氣呼呼地按下了傳送鍵。
“閻學長好帥哦。”
下面附著那個未知號碼發給她的照片。
小愛神在旁邊鼓掌,『你讓我刮目相看。』
鬱梨沒空理它。
大約等不了三秒,閻英的影片通話急匆匆撥了過來,鬱梨不想開影片,她不能確保現在臉上是什麼表情,抿了抿唇把它關了。
他又一次撥了過來,彷彿猜到了她心裡的想法,他發了資訊:“你可以不開影片。”
分明話都已經發出去了,她心裡還是有點軟弱,一瞬間又想拒接,也只是那一瞬而已,總歸是要聽聽看他會怎麼說,即使他詫異她的“多管閒事”,她也要聽聽看。
她接通了。
那邊鏡頭晃了晃,先是他住房的牆壁和電視入鏡,依稀還能聽到他的室友抱怨“起這麼早就算了,拉個屁的窗簾”,閻英笑著哼了聲。
下一個鏡頭就照到了他的模樣。
因為在對室友哼聲,他先是側著頭,可以看見他後腦勺竟低扎了個小辮,緊跟著轉頭,額前的頭髮一把捋到了腦後,露出光潔的腦門。發覺她已經接通了影片,他露出一個晨早燦爛的笑容。
“怎麼樣,是不是比照片上更帥?”
鬱梨原本緊緊繃著小臉,一下子就被逗笑了,“神經。”
“神經什麼意思,你覺得不帥?不帥嗎?真的不帥嗎?”他追問,上下左右對著手機照照,自信道,“我覺得很帥啊。”
360度無死角展示他的腦門,鬱梨笑的忍不住。
他鬧夠了,終於肯和她解釋:“剛準備洗頭髮,沒想到看見了你發的資訊。”
突然轉到正題,鬱梨的心砰砰跳了兩下。明知道沒開影片,他看不見,還是竭力讓表情變得平靜,免得從聲音裡透露出來。
“唔,你怎麼想?”閻英問她。
咦?
“什麼我怎麼想?”
“不高興嗎?”
莫名被丟了一個直球,砸的猝不及防,她不知道該怎麼答,嘴巴一順從了心思道:“……有、有一點。”
他向她確認:“真的嗎?”
這還有真的假的?
“……真的。”
“哦,我很高興。”他的笑有點抑制不住了,陽光像許多小人,從視窗輕快地跳到他的肩上,他低下頭,似乎將額頭抵在了手機頂端,也只是抵了一下,“如果是真的,你這是吃醋吧,不是我自作多情?原來你也會吃醋啊——”末句他低聲嘟囔,尾音拖的有點長,像是在回味。
他這麼高興,沒有一點假裝和勉強,她不覺看的低下頭來,摸了摸燙紅的耳朵。
“什麼啊……”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出口的語氣像化了的冰淇淋,充滿了撒嬌的味道。
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會兒,氣氛卻變得好起來。
他稍微正了正語氣,總算開始解釋了,“應該是偷拍的人的角度問題,我只是拒絕那個女生的表白而已。可能是當時在和後面的同學招手。不知道對方是在哪個時刻拍的,所以很難辨認,不過那人確實厲害,單純看照片很容易造成誤會。”
普通的拍照不會連續幾張都挑選到這種險惡的角度,拍照的人明擺著有惡意,他不至於看不出來。
“表白?”
鬱梨怔了一下。
閻英以為她不信,跟著道:“你不信?我還不至於和一個陌生人有什麼親密接觸。她把我叫出去的時候很多人都在,我室友應該也看見了,要不然我把他叫起來——”
“不用了,這有什麼好不信的。”
他確實高杆,三兩下就將人哄好了。如果一上來就先解釋,即使是實話,也很難打消女孩子的懷疑。現在,哪怕只是哄她的謊話——而且她也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她的心裡都沒由來的甜蜜起來。
倒是閻英很在意,“照片是誰發給你的?”
“暫時還不清楚……”她頓了下,“你拒絕她的表白了嗎?”
“當然。”
她沒來得及阻止自己,就問出了聲,“那你……怎麼拒絕的?”等她反應過來,連忙道,“是我問多了,你不用回答。”
她反覆的態度引起了閻英的注意。
“怎麼了?”
鬱梨猶豫了片刻,才吸了口氣道:“其實是……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這才是她內心深處對他最為不安的一個地方,有個詞叫做“童年陰影”,她對他沒有童年陰影,但有初識陰影。他最初在她這裡的形象一度跌到了谷底,就是因為畢業舞會那天,他親了她。
但那個吻是因為她激怒了他,她尚且能理解,更難理解的,是他性格中惡劣的部分。
“嗯?”
“你能不能先找安靜的地方?”她提出請求。
這也簡單,唯一的室友在床上睡死過去,閻英拉開浴室的門走進去,轉頭將門鎖死。
“問吧。”
鬱梨其實覺得難以啟齒,這種小事,可能很少人像她這麼在意。
因為她不出聲,即使沒有開影片,閻英都感覺到了她的遲疑。他一笑,故意道,“還是你更希望當面問我?”
知道她心裡藏了事,他絕對忍不住不問。
彷彿聽見她抽了口氣,緊跟著慌慌張張的聲音在下一秒響起,“就是、就是……我看見你拒絕女生表白的那天,你為什麼會那樣做,就是……為什麼要嘲笑她。”
她一直害怕自己多管閒事,他怎麼對待其他女生,關她什麼事呢?
可是又忍不住不去想,如果她沒有遊戲手柄,也會得到這樣的待遇。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生——她本來也只是普通的女生,如果喜歡上他,就會被他這樣嘲笑。
一想到這裡,就如臨深淵。
她不能不在意。
而且和他相處多了就會發現,哪怕這人外熱內冷,也僅僅是在你以為和他關係很好的時候,把你當陌生人看待而已,可是像這種嘲笑女生的行為,還是和他的性格相去甚遠。
她不禁覺得沒有理由的話,他不會這樣做。
鬱梨沒有說哪天,但閻英的記憶一瞬間就倒流到了畢業舞會那天晚上。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在意這件事,在意到一聽到有人向他表白,就又一次從回憶裡翻了出來。他還以為她會更在意那個吻。也許,當初她一直拒絕他的靠近,就有這方面的原因。
他在心裡低咒了一聲,卻不敢將懊惱表現在臉上,只道:“……說出來你別笑我。”
他這句話馬上勾起了人的好奇心,鬱梨從正襟危坐改成了前傾的姿勢,“什麼?你說,我保證不笑你。”
“我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他有些無奈,“沒有人一開始就會拒絕所有異性吧?至少,我最初被人表白還會洋洋得意,覺得自己很受歡迎。”
他咳了一聲,似乎不好意思。
“後來有一個女生,不間斷的出現在我面前,一直堅持給我買水、遞毛巾,偶爾還買早餐買零食——哪怕她送的東西我都沒動過,但她很有毅力,這樣維持了一個學期,到了第二個學期,她給我送了一封情書。”
“我也收過不少情書,但很少有人能堅持的這麼久,我確實對她有印象。可能是出於一種補償心理,我第一次給追求者寫了回信。我覺得比起當面拒絕,寫信會更鄭重,大概不會讓她太難受。”
“後來——”
鬱梨在看見照片的一瞬間, 心確實停跳了一拍, 隱隱的滯悶感。
直到貝佳萊察覺到她臉色不好看, 問她怎麼了, 她才從這種感覺中抽離出來, 手腳還是隱隱發涼。這時候她才發覺, 其他人給她帶來的影響都僅僅是心煩意亂而已, 只需要他一句話,就能轉移她的注意力,可是如果令他心情糟糕的人是他……
“貝貝, 如果你發現說喜歡你的人和其他人有曖昧,會怎麼樣?”
“我管他去死。”貝佳萊翻了個白眼,但從她暴躁的語氣中也能發現, 哪怕只是喜歡她的而不是她喜歡的, 一旦確認對方三心二意,也是件讓人不舒服的事。
鬱梨嘆了口氣, “可我不能管他去死啊……”
她說的小聲, 貝佳萊沒聽清, “什麼?是昨天那個夏奇弟弟嗎, 他幹了什麼?”
鬱梨搖頭搖到一半, 驀地一頓, 像是想到了什麼。
最後貝佳萊也沒能從她嘴裡得到資訊,她以德報怨,打算去餐廳給她帶早餐。
趁著沒人在房間裡, 鬱梨收拾了一下思緒, 編了一條資訊準備發給閻英。只是她的手停在傳送鍵上,遲遲沒能按下去。
『你準備直接問他?』
小愛神不知從哪裡鑽出來,語氣奇怪。
“你也覺得不行嗎?”鬱梨有些遲疑。
哪怕在心裡說了一千遍,他不是那樣的人,這張照片背後一定有原因,可是她的情緒始終在谷底徘徊遊蕩,像無人認領的遊魂,它幽幽的影響著她,讓她覺得可能她得不到什麼解釋。
他人緣很好,和其他女生稍微做一兩個稍顯親密動作,又能怎麼樣呢?
她是誰啊,她管得著嗎?
既然她逃開了一次又一次,那麼在她想要接近的時候,被他推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她沒有權力去追究和質問他的任何行為。這對他們來說才是公平的。
可是……
可是感情本來就不是什麼講公平的事,它要是能被控制住,她早就考上全校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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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梨想到這裡,氣呼呼地按下了傳送鍵。
“閻學長好帥哦。”
下面附著那個未知號碼發給她的照片。
小愛神在旁邊鼓掌,『你讓我刮目相看。』
鬱梨沒空理它。
大約等不了三秒,閻英的影片通話急匆匆撥了過來,鬱梨不想開影片,她不能確保現在臉上是什麼表情,抿了抿唇把它關了。
他又一次撥了過來,彷彿猜到了她心裡的想法,他發了資訊:“你可以不開影片。”
分明話都已經發出去了,她心裡還是有點軟弱,一瞬間又想拒接,也只是那一瞬而已,總歸是要聽聽看他會怎麼說,即使他詫異她的“多管閒事”,她也要聽聽看。
她接通了。
那邊鏡頭晃了晃,先是他住房的牆壁和電視入鏡,依稀還能聽到他的室友抱怨“起這麼早就算了,拉個屁的窗簾”,閻英笑著哼了聲。
下一個鏡頭就照到了他的模樣。
因為在對室友哼聲,他先是側著頭,可以看見他後腦勺竟低扎了個小辮,緊跟著轉頭,額前的頭髮一把捋到了腦後,露出光潔的腦門。發覺她已經接通了影片,他露出一個晨早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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