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離開的那晚,白珍珠來找顧長安, 想請他幫忙拍個宣傳照, 還說會付他酬勞,不會讓他白忙活。

顧長安剝著松子吃。

白珍珠將耳邊的碎髮往後別:“長安, 我找你跟我哥的事無關, 只是純碎覺得你合適。”

顧長安繼續剝松子。

白珍珠心思一動, 走過去剝了一把松子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顧長安抽了下眼角, 姑娘, 你很會來事啊, 他吃完松子喝口水:“什麼時候?”

白珍珠臉上一喜:“明天上午八點。”

“八點?”顧長安斜眼, “太早了吧?那個時間不都還在被窩裡嗎?”

“……”

白珍珠看過去的目光除了羨慕還是羨慕,學生五六點就要爬起來上早自習, 上班路程遠的六七點也起來了, 買菜鍛鍊的大爺大媽起的更早,八點還在被窩裡睡懶覺的, 佔不到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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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說:“九點十點都可以,你看什麼時候方便就什麼時候。”

顧長安折中說了個時間:“那就九點半吧。”

白珍珠說行, 有求於人, 當然是看對方的意思。

第二天的拍照很順利, 顧長安去了,按照攝影師的要求換了幾套衣服, 咔咔咔拍了一兩百張。

攝影師拍的時候,陸城也在拍,比攝影師還要認真專注。

白珍珠端著胳膊在一旁看, 聽到助理說陸城的氣質很符合一款商務手錶,要不讓對方也拍兩組,她搖搖頭,那位大佬她可請不動。

不論是跟那位談錢,還是談感情,都沒用。

長安好歹還會顧及街坊四鄰,趕上他心情不錯的時候找他幫忙,他多半都會答應,那位就不行了,總是一副面上優雅溫和,實則拒人千裡的樣子。

助理望著背景板前的青年,穿身白襯衫牛仔褲,頭髮沒有打蠟固定造型,像是剛洗過,很隨意的散落在額前,眉目乾乾淨淨的,柔美的不像話,眯起眼睛的時候簡直要人命,她兩眼冒紅心:“老闆,他好好看喔,我想發微博!”

白珍珠板起臉:“忍著。”

助理激動的蒼蠅搓手:“爪子快控制不住了。”

白珍珠說:“那就剁掉。”

“……”

白珍珠心裡嘆息,不是她這個老闆不夠慈愛,是早上碰面的時候,長安的那位家屬跟她說了,不準工作人員發微博搞事情,她既然答應了,就要把這個事辦的漂亮,不然對方很有可能把她這工作室給砸了。

不過,長安確實是真的很好看,職業裝休閒裝學生裝都能駕馭,可惜不混娛樂圈,不然一定是炙手可熱的紅星。

還有他那位家屬,氣場極其強大,輪廓深邃俊美,讓人看一兩眼就會記憶深刻,隨便往哪兒一站,就是總裁,憑良心說,倆人很般配。

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一起走多遠。

愛情是很脆弱的東西。

顧長安拍完就癱在椅子上抱著暖手寶,一動不想動。

角落裡兩個小姑娘在竊竊私語。

“看到沒,暖手寶是粉色的,好有少女心,跟他很搭誒。”

“我不喜歡長得比我漂亮,皮膚比我還白的病弱美人,還透著一股子陰氣,看起來很有城府,我喜歡他男朋友那樣的,又高又挺拔,笑不笑都像個貴族。”

“你問這裡誰不喜歡,省點心吧。”

“我決定了,下輩子我想當個男人,找個帥比搞基。”

“你把這輩子過完再說吧。”

嘰嘰喳喳聲時不時飄來,顧長安昏昏入睡,早上七點多被陸城親醒了,說什麼一日之計在於晨,該運動了,還說什麼,趁著年輕就要多動一動,老了再躺,道理誰都懂,實現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反正顧長安實現的尤其艱難,他的起床氣很大,刷牙洗臉穿衣吃飯都臭著張臉,持續了大半個小時才消停。

這不快過年了嘛,在外打工的差不多都回來了,家家戶戶挺忙的,忙著收拾這收拾那,有一家人今兒要殺豬,吳大病吃完早飯就去了,跟人說好了留一條腿給他,去晚了不好。

陸城洗的碗,摔了個勺子,不是豁個口,而是直接四分五裂,沒法再用了,他厚顏無恥的說勺子是自己掉下去的,那叫一個淡定。

顧長安對他豎起大拇指,牛逼。

九點半左右,白珍珠開車到門口。

顧長安無精打采,整的跟缺水的盆栽似的,蔫了,他一路上都窩在陸城臂彎裡睡覺,到了地兒對著自己的胳膊強行抽了幾下才打起精神。

冬天哪兒都比不上暖和的被窩,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裡面。

噠噠噠的高跟鞋聲從左側傳來,由遠及近,顧長安的耳邊響起白珍珠的聲音:“長安,這次謝謝你。”

顧長安伸了個懶腰:“你這珠寶店選的地段好,風水極佳,不愁沒生意,等著開分店吧。”

“借你吉言。”白珍珠接過助理提的禮品袋,“謝禮。”

顧長安說:“不用了。”

“這是我親手設計的第一款產品。”白珍珠笑著強調,“送給你們的禮物。”

顧長安挑了挑眉毛,收了。

等到白珍珠走後,顧長安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絨面盒子,看見裡面放著一對兒戒指,設計大方簡潔,白金的,內側雕刻了暗紋跟字,除了他跟陸城的名字第一個大寫字母,還有一串英文——一生摯愛。

白珍珠說:“這款戒指我不會再生產了,世間獨一無二。”

顧長安沒想到白珍珠會送他對戒,還是自己設計的,他在驚訝過後笑了笑:“謝了。”

白珍珠這麼做,可以說是很有心了,祝福的同時,她也表明了自己作為白家人的態度。

愛情講究緣分,強求不來,這是她的認知。

陸城去完衛生間過來,瞥見青年癱在椅子裡,他停下擦手的動作:“都拍好了?”

顧長安說:“就等你了。”

“那走吧。”陸城說,“我們去一趟商場,給你買秋衣,你那兩套起球起的太厲害了。”

顧長安聳肩:“我所謂。”

陸城睨他一眼:“我有所謂,摸著扎手。”

顧長安瞥過去:“那你別摸。”

“不講理。”陸城寵溺的看了看他,“走了。”

顧長安懶洋洋的伸出手。

額角隱隱抽|動,陸城把紙巾扔進垃圾簍裡,握住青年的手把他從椅子里拉起來,讓他走在裡面,避免他跟進出的工作人員碰撞到。

角落裡的兩個小姑娘目睹這一幕發生,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偷偷錄了影片,不發微博跟朋友圈,自己看也養眼,而且還能激勵自己,看看,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不要去妥協,也不要自暴自棄,在好男人出現之前先努力提高自己,明天會更好。

“別人的男朋友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同感。”

去商場的路上,顧長安就把戒指拿出來戴到了陸城手上。

陸城愣怔了幾分鐘才反應過來,他過會兒就伸出手看看,跟個傻子一樣,不但如此,晚上還興奮的失眠了。

顧長安被他煩的也沒睡著,開了燈坐起來吃東西。

凌晨三點多,顧長安吃掉了兩袋雪餅,一袋橡皮糖,一根火腿腸,喝了半杯水,順便把瞌睡蟲也一起吃掉了,他整個人無比清醒。

“不是我買的,你也能激動成這樣?”

“意義是差了點,但影響不大,主要是你給我親手戴上的,我心裡高興,以後我不會把它取下來。”

顧長安先是愣了愣,之後就抿了下嘴角,這不是他設計的,也不是他弄出來的,更沒花一分錢,他在裡面沒做出什麼努力,一想到陸城要一直戴著,就不是很爽,然而比起不爽,內疚的成分要多幾倍。

自從談起戀愛以後,他也沒對這人有多溫柔體貼,對方不提,不代表就沒發生過,他的意識問題有點嚴重,需要重視。

陸城察覺到青年身上的氣息變化,揶揄的問:“誰惹著你了?”

顧長安隨口說:“明兒我拽幾根草給你編一個。”

陸城的眸色一深:“好啊。”

顧長安古怪的問:“你真要?”

陸城說:“要。”

顧長安翻白眼,話都說出去了,也收不回來,他靠在床頭打哈欠:“冬天的草不好,編起來不結實,等春天到了給你編。”

陸城對他勾唇笑道:“不好的我也要。”

顧長安被男人那笑容迷||惑了好幾秒,天天看,也沒看厭。

這只有“喜歡”可以解釋了。

“剛才我說笑的,戒指還是要取下來,我一個人戴沒勁。”陸城說,“下次我們一起去挑一對兒。”

白珍珠送的對戒裡面,陸城戴的那枚合適,剩下的一枚顧長安戴著不合適,他的手指細長,戒指的尺寸大了一圈,戴了容易掉下來。

顧長安作勁兒犯了,嘀咕了句:“買什麼戒指啊,你不如轉賬給我。”

陸城的眼眸微眯:“你說什麼?”

顧長安直接親了上去。

這招很有用,有效期是永遠。

戒指顧長安給陸城編了,被陸城放在了皮夾裡面,有事沒事拿出來看兩眼,寶貝的不得了。

陸城看戒指,顧長安看他,心裡被一種情緒充斥著,是幸福。

當天下午,何呂跟施張住進了隔壁陳陽家裡,不知道是怎麼完成的溝通工作,陳陽一家都回了老家,給他倆騰出了房屋。

第二天一早,顧長安在水池邊刷牙,何呂端著飯碗來串門,站他身旁稀里嘩啦的撈麵條吃。

那碗很大,襯的他那張娃娃臉很小,顯得有幾分滑稽。

何呂把額前的頭髮抓起來扎了個揪揪,兩邊的耳朵上新添了個耳洞,戴的黑色耳釘,一身嘻哈風,隨時都會來個喲喲喲切克鬧,要是他跟人說自己在有關部門工作,斬妖除魔的,大概別人會當他是二百五。

顧長安吐掉牙膏沫,拎水瓶往盆裡倒熱水。

何呂喝完最後一口麵湯,打了個飽嗝:“長安,你刷牙沒出血啊,我每次刷牙,吐出來的牙膏沫都是紅的,帶著點血絲。”

顧長安不走心的說:“這麼慘?”

“慘。”何呂嘖了嘖,“你有什麼保護牙齒的秘訣嗎?”

顧長安說:“還真有。”

何呂好奇的湊過去:“什麼?”

顧長安洗把臉,聲音模糊的說:“多吃零食,尤其是甜的,每天不定時的吃點兒,夜裡要是撒尿,也來兩口。”

你特麼逗我?何呂的臉抽抽:“這跟專家說的完全不……”

顧長安說:“全世界最多的就是專家。”

“……”何呂無話可說,服了。

何呂半天咬牙切齒的出來一句:“我不能吃,老張會沒收。”

顧長安擦擦臉:“你不是大師兄嗎?”

何呂唉聲嘆氣:“只有西遊記裡的大師兄厲害,我這兒的大師兄比小師弟菜。”

顧長安說:“那你節哀。”

魚缸裡忽然飄出施張的聲音。

“媽,你想多了,何呂只是我的師兄。”

“我不談朋友,不是因為他。”

顧長安怪異的輕扯嘴角,施張應該是在隔壁打電話。

何呂發現顧長安在看自己,眼神很奇怪,他差點把碗給摔了:“臥槽!幹嘛這麼盯著我看?怪滲人的,我汗毛都起來了。”

顧長安露出關愛弱小的笑容:“祝你好運。”

何呂一頭霧水的回隔壁,疑惑的問:“老張,長安跟我說,祝我好運,幾個意思啊?”

施張剛跟家裡透過電話,他站在原地,目光望著虛空,好像在發呆。

何呂在他眼前擺擺手:“師弟,你魂兒呢?”

施張悶聲說:“丟了。”

“丟了?”何呂跟他急眼,“丟哪兒去了?你不趕緊去把魂找回來,還在這兒想什麼呢?”

施張說:“找不回來的。”

何呂:“……”

一個兩個的都神秘兮兮的,搞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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